。看這樣子，她並不是直接從芙蓉院過來的，應是昨夜一夜都在外麵，淩晨就直接奔到同喜堂來了。

☆、054 求助

“王爺昨兒審了我爹一宿，已經上了刑，還特意讓我去觀刑……”芙白臉色蒼白，眼中都是驚恐，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珠子：“但是我爹嘴硬的很，他死死咬著牙關，什麼都不肯說。”

楚衡伸手握著芙白的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都看見了，不是麼？”芙白猛地抬頭看向楚衡，眼珠子死死盯著楚衡的眼睛：“那天，在佛堂，你都看見了，也聽見了，你知道跟我爹在一起的女人是誰，對吧？”

“你在說什麼呢？”楚衡鬆開芙白的手，眉頭皺了起來：“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彆自欺欺人了。”芙白臉上的緊張神色忽然間便消散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冷的笑：“那日我爹從京城回來，立刻就來見大夫人，他們兩個在佛堂約會，我身為大夫人的貼身丫鬟，自然要幫著守著路，而那天……”芙白伸手指了指楚衡的%e8%83%b8口：“我看你進了佛堂，又看到你倉皇從佛堂逃了出來，你說你沒看見？我怎麼會信……”

楚衡咬著牙關，皺著眉頭也不出聲。

“我是故意放你進佛堂的。”芙白冷笑，又說道：“我知道你恨大夫人，所以我本以為你早早就會將這事捅出去，沒想到你倒是會明則保身，到了這個關頭，你還是不肯揭發她。”

“我本以為，你的心是向著大夫人的。”楚衡一直緊緊皺著的眉頭慢慢鬆了開來，既然芙白話說的這般明白，她倒是想看看芙白到底要弄什麼幺蛾子：“你想揭發大夫人，你自己去揭發便是，你身為大夫人的貼身丫鬟，說出的話可比我有信服力多了。”

“我不能揭發她。”芙白眼光驟然深沉，眼底是濃濃的恨意：“我爹若是知道我害了大夫人，定然不會放過我和我娘。”

楚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你便守個孝道，成全了你爹，老老實實裝不知道不就可以了，這樣便保全了大夫人，也安了你爹的心。”

“若是真如你說的那般簡單，我今兒就不會來找你。”芙白忽然伸手抓住了楚衡的胳膊，說話間竟已經帶上了哭音兒：“今兒早上，我娘被滕王爺帶走了，這會已經關到了地牢了。”

楚衡眨了眨眼睛，她這會終於明白芙白為何來找自己了。這芙白對她爹不上心，可對她的娘可真真是疼到骨子裡的，滕王刑訊柳侍郎這芙白一點不擔心，可若是滕王對白蓉蓉上了刑，那便是挖芙白的肉剃芙白的骨了。

“我爹和大夫人犯下的錯，為何要我娘承擔……”芙白臉色慘白，眼圈紅紅的，眼底是徹骨的恨意：“可我了解我娘，她這人心腸最是軟，她嘴裡雖然一直說她恨我爹，可她心底卻是有他的，要不然她怎麼會忍氣吞聲這麼多年，所以這個關頭，她是萬萬不會出賣我爹的……”

“你的意思是？”楚衡有些疑惑了，她上次見都白蓉蓉和芙白說話，這白蓉蓉看上去可是恨不得弄死柳侍郎的。

“若是我娘肯開口，那我自然傾儘一切都會幫她，可她若最後咬死了護著我爹，那可真是……”芙白眼中恨意越來越濃，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充上了血。

“衡兒，你幫我這一次。”芙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她雙手拉著楚衡的手，仰著頭用紅通通的眼睛看著楚衡：“我芙白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你幫我這一次，我一輩子都欠你的，以後但凡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芙白萬死不辭。”

楚衡眉頭顰了起來，她抬手想把芙白扶起來：“芙白姐，你這麼大的禮，衡兒受不起。”

芙白卻用力按著楚衡的手，硬著跪著不起來：“這件事與你來說是舉手之勞，與我卻是天大的事，我娘她身子骨弱，這些年她本就心底鬱積，若是再挨這一頓刑，我怕她撐不過去……”

“你先起來。”

“你先答應我。”芙白眉頭皺的緊緊的，她見楚衡不鬆口，急得臉又白又紅。

楚衡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你是京中三品大員的女兒，卻甘願委身做人的丫鬟，一忍便是這許多年之久，衝著你這份心智，我幫你。”

芙白的眼睛一瞬間便亮了起來，臉上的白色褪儘，漸漸上了紅潤血色。楚衡將芙白從地上扶起來，芙白終於對著楚衡露出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王爺昨兒刑訊了一宿，這會應該在休息。”楚衡既然決定幫芙白，趕早不趕晚，當然立刻做最好，可這事卻又是急不得的：“而且大夫人這會兒還在同喜堂裡，咱們若是不回去，怕會露了痕跡。”

“衡兒說的極是。”芙白點了點頭：“千甲樓裡的情況沒人能盯到，也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睡醒，我讓人盯著地牢吧，若是有動靜，我便立刻來叫你。”

楚衡點了點頭：“咱們出來這麼久，該回同喜堂了。”

兩人往同喜堂走，這會太陽已經升高了不少，清晨的涼爽褪去，日光熱烈起來。

“衡兒，謝謝你。”在同喜堂門口，芙白停住了腳步，一臉認真的看向楚衡。

楚衡麵帶笑意的搖了搖頭，同喜堂的丫鬟這會兒都醒了，她不想讓人看出破綻來。芙白馬上領會了楚衡的意思，她抿了抿嘴角，當先抬%e8%85%bf進了和喜堂。

和喜堂內，大夫人正在吃粥。見芙白跟楚衡回來了，大夫人便放下了粥碗，用手絹擦了擦嘴。

“怎麼才回來，何事去了那麼久？”大夫人打眼疑惑的看著楚衡。

楚衡挑了挑眉毛，剛要回話，那邊芙白卻搶先開口了。

“真真是晦氣呢。”芙白從懷裡掏出手絹子往自己眼底下蹭了蹭：“我讓衡兒給我看看姻緣，結果看了半天，愣是說我是嫁不出去的命！我墨跡了她好一會，讓她反複給看了三次，卻說我這姻緣需得貴人扶持，要不然……”芙白跺了跺腳：“我怕是得一輩子給大夫人您當丫鬟了。”

大夫人愣了一下，隨後她竟然憋不住笑了起來：“聽王爺說，這楚衡可是宮裡出來的無妄呢，她說的話……”

“大夫人……”芙白臉色一跨，往前蹭了兩步。

大夫人嘴角一翹：“你放心，你主子是滕王夫人，你爹是三品大員，你身邊的貴人還少了？你爹要是不管你，我自然也會給你找個如意郎君的。”

☆、055 造反

芙白的臉又紅了，她低下了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兒看。

大夫人伸手拍了拍芙白的胳膊：“走吧，咱們回芙蓉院。”

大夫人和芙白一走，楚衡立刻走到了老祖宗的拔步床邊兒。老祖宗的麵色通紅，看起來倒是十分健康的樣子，隻還是昏迷不醒著。

“楚姑娘，你既是宮裡出來的無妄，可否給老祖宗看看，為何她總是不醒啊。”豆瓣正在一旁撿碗，見楚衡看著床上的老祖宗，她便放下手裡的碗，走了過來。

“無妄又不是大夫啊，怎麼會瞧病呢……”楚衡見豆瓣愁眉苦臉的，安慰的拍了拍豆瓣的胳膊：“還是要讓王爺給老祖宗找個名醫才好。”

“老祖宗剛換過大夫了，大夫說老祖宗是氣血兩虛，所以才一直昏迷著，得進補，可老祖宗昏迷著又吃不進去東西，每日都是我跟素心掰著老祖宗的嘴巴往裡頭灌，可灌進去多少吐出來多少……”說著說著，豆瓣眼睛就紅了：“現在王府又值多事之秋，老祖宗卻一直這麼昏迷著，這可怎麼辦好。”

楚衡這才想起，大夫人好似說過要給老祖宗換大夫，這大夫一換，老祖宗的命可就卡在大夫人手心裡了，但是王爺明明已經懷疑大夫人了，為何會同意她要給老祖宗換大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豆瓣姐彆難過，老祖宗吉人天相會好起來的。”楚衡安慰了豆瓣一句。豆瓣也知道在這裡跟楚衡抱怨也沒有用，便歎了一口氣，又回去收拾碗筷了。

楚衡抄了一宿的佛經，這會也乏了，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想補一個覺，可在床上反反複複卻總是睡不安穩，約莫兩個時辰後，楚衡起床洗漱，就看見芙白匆匆忙忙的走進了院子。

“芙白姐？”楚衡將擦臉的布巾放到一旁，出屋子迎芙白：“可是有消息了。”

芙白搖了搖頭，她先左右看了一眼，見這院子中的丫鬟都不在左右，才籲出一口氣，快步走到楚衡身邊，一把抓住了楚衡的手：“你跟我說實話，青岩閣內綁著的蒙青，是不是你做的？”

楚衡眉心一跳，瞪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芙白。

“還真是你。”芙白看楚衡這個表情，臉立時便垮了下來：“早上我跟大夫人一回芙蓉院，二少爺就來了，二少爺跟大夫人說了會兒話，大夫人就命人整個藤王府裡搜人，搜到青岩閣，便把這蒙青搜出來了。”芙白這會臉色有些白，她看著楚衡的眼神複雜的很：“你做出了這種事，二公子和大夫人這次怕是恨上你了。”

“無妨。”楚衡扯了扯袖口：“這麼丟人的事，二公子不會跟王爺說的，便是他說了，王爺因此惱怒我，在他用完我之前，他也會隱忍不發的。”

“可你做這般不討好的事是為什麼，蒙青可曾得罪過你？”

“事出必有因。”楚衡看了眼芙白：“芙白姐你就彆問了。”

芙白咬了咬嘴%e5%94%87，點了下頭：“總之我是提點過你了，你以後在這滕王府中，怕是處處都會有小鞋穿，你做事切要小心。”

“謝芙白姐提醒。”楚衡衝著芙白笑了笑：“多謝了。”

芙白也笑了一下，隨後她向前走了兩步，幾乎就貼上了楚衡的身子，聲音也壓得低低的：“聽沉華說的，王爺這會兒已經醒了，就在千甲樓裡，要不你去瞧瞧？”

楚衡聞言點了點頭：“那我這便過去”

芙白嘴角翹了起來，她伸手握住楚衡的手，眼睛因為激動睜得大大的：“謝謝衡兒了。”

“無妨的。”

自從滕王回府後，這千甲樓楚衡是去的勤了。駕輕就熟的進了院子，千甲樓一樓大堂門戶大敞著，就見世子爺正坐在太師椅上擦刀。

“這刀真不錯。”楚衡邁步進了樓門，眼神一下變落到那柄刀上。刀是精鋼打造，刀身有光，刃口處卻無光，看的人心驚。

“你瞧上了？”姬城見是楚衡來了，嘴角上揚露出了笑容：“可惜這刀太沉，你舉不起來，要不然送你也是好的。”

“我又不會武功，拿刀有什麼用。”楚衡在姬城左手邊坐下，抻著頭看著姬城手裡的刀：“你手裡的好兵器真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