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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114 字 1個月前

,問道:“兄長可是從死牢裡出來的?”

南絮恍惚頷首,道:“是。”

談一鳳可是被關在死牢裡的,蕭敬與張均枼一向不和,豈會輕易將談一鳳放出來,還有張瑜,張瑜素來隻忠心於朱祐樘,而今朱祐樘想秘殺談一鳳,他怎會偷偷將此事告訴她。

此事怕是不簡單。

遭了,這分明是朱祐樘在算計她!

這一番恍然大悟,張均枼即刻回身朝東安門跑去,可當她趕到東安門之時,這一切都已晚了。

張均枼至此,遠遠望見談一鳳被困在東安門內,正含笑望著她,張均枼側首又見朱祐樘領著一支錦衣衛隊齊齊張弓對準了談一鳳。

“不要殺他!”

張均枼話音方落,緊接著便見萬箭齊發,硬生生的刺入談一鳳的五臟六腑!

原來朱祐樘遲遲不動手,就是為了等張均枼過來,等張均枼%e4%ba%b2眼看見這一幕!

“談大哥!”張均枼衝去將談一鳳護在懷中,談一鳳依舊笑得雲淡風輕,他抬手抹去張均枼眼角的淚痕,淡淡笑道:“枼兒終於……肯喚我談大哥了。”

張均枼淚流不止,哽咽道:“原來你早已料到如此,談大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

談一鳳單隻是笑了笑,握起她的手,緩緩放到自己心口上,張均枼陡然察覺他沒有心跳,自是怔住,談一鳳見勢又將她的手移至她的心口上,張均枼由此方才恍然大悟,談一鳳道:“我死了……枼兒……要……代替我,好好兒活著。”

“我不,談大哥……我不讓你死,你不準死,我不要替你活著,我要你自己活著!”

談一鳳忽然收起笑意,淡淡問道:“枼兒……你可曾……愛過我?”

張均枼聞言頓住,垂眸凝著他,久久未語,可談一鳳已是將死之人,哪裡又能等她思慮。張均枼如此,在談一鳳眼裡,便是否認,談一鳳淡然一笑,緩緩合上雙眼,張均枼驚著搖頭,潸然淚下,方道:“不是愛過,是愛,談大哥,我還愛你……”

世人總在失去時方知珍惜,就如張均枼,這麼多年,她一直對談一鳳念念不忘,卻從不曾說過。

而談一鳳,直到死,也沒有聽到張均枼說出那句話……(未完待續。)

☆、第十八章 情人相怨艾

朱祐樘誘殺談一鳳,又設計叫張均枼%e4%ba%b2自將談一鳳送上死路,此事於張均枼而言,本身便極是殘忍,何況張均枼%e4%ba%b2眼望見朱祐樘動用錦衣衛隊射殺談一鳳,隻怕此事張均枼這輩子都不能忘懷,通俗來講,這張均枼想是要與朱祐樘徹徹底底的僵了!

再說朱祐樘,張均枼當著他的麵,抱著談一鳳口口聲聲說還念著舊情不忘,他自然也是滿腹憎恨。換作尋常人家,倘若妻室還與舊情人有所苟且,那已是一口忍不了的惡氣,又何況朱祐樘身為天子,居於天下萬民之上,他的皇後與自己的大臣藕斷絲連,他又豈能不怒!

談一鳳咽氣,朱祐樘%e4%ba%b2眼望著張均枼將談一鳳的屍體抱在懷中,那一聲聲慟哭,於張均枼而言或是撕心裂肺,卻也叫他心如刀割。

她痛,他也痛!

他痛在原來張均枼與他夫妻十六年有餘,心裡頭一直裝著的卻是另一個人。

至少,在他看來,張均枼愛的,的的確確就是談一鳳。

可朱祐樘到底是愛張均枼的,如今尚有一支錦衣衛隊在此,他便也給足了張均枼麵子,他隻待她抱著談一鳳的屍體哭夠了,方才示意錦衣衛上前將談一鳳的屍體抬走。

張均枼早已絕望,叫她絕望的,並非僅是談一鳳的死,更多的,卻是朱祐樘算計她,算計她%e4%ba%b2自將談一鳳送入地獄。

她既已絕望,現下望見錦衣衛快步靠近她與談一鳳之時,便也不再躲避,亦是麵無表情,隻是任由他們將談一鳳的屍體抬走。

張均枼恨透了朱祐樘。朱祐樘也恨透了張均枼!

待錦衣衛將談一鳳的屍體抬走,朱祐樘望見張均枼仍癱坐在東安門下不起,也依舊是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雖有幾分憐惜,卻多少是有點怨恨的。

南絮見談一鳳的屍體已被抬手,而張均枼仍坐在地上不起,唯恐張均枼因此事惹來殺身之禍。便側首朝朱祐樘望了一眼。卻見他目光冰冷,麵色僵硬,凝著她陡然拂袖。轉身便頭也不回的回了宮去。南絮一心想要張均枼去同朱祐樘認錯,可她也知張均枼素來是倔脾氣,如今自然是勸不動她,眼下最為要緊的。還是得先將張均枼帶回坤寧宮,至於旁的事。且等回了坤寧宮再說也不遲。

望著朱祐樘的身影愈漸被黑夜吞噬,南絮終於回首,疾步近前將張均枼扶起來,輕喚道:“娘娘。外頭涼,咱們回宮吧。”

張均枼並未掙%e8%84%b1,也不曾說什麼。反而是一聲不吭的由南絮扶著站起來,轉身亦是朝東華門走去。

朱祐樘回了乾清宮。思慮良久,他早聽聞張均枼與談一鳳之間曾有過一段情,卻始終不願相信,如今即便他%e4%ba%b2眼見到他們二人那般,也依舊強迫自己不去相信,他告訴自己,那不過隻是表麵上的,其實張均枼還是愛他的。

他怎麼也不相信,曾經為了他,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顧的女人,豈會不愛他!

所以,他今日勢必要去找張均枼問個清楚!

朱祐樘心平氣和的走至坤寧宮之時,僅僅望見張均枼一眼,便徹徹底底的相信了她與談一鳳的事情。

他隻見張均枼渾身是血的坐在妝台前,對著一支帶有裂痕的玉笄望得出神,那支玉笄他是知道的,那是談一鳳%e4%ba%b2手雕刻送給她的,他以為,那支玉笄已被張均枼%e4%ba%b2手埋了,卻不想,原來自始至終,她都將那支玉笄收著。

果然!果然!果然張均枼心裡頭一直牽掛著談一鳳!

原來從一開始,他便是一個替代品!

真真是天大的笑話!

朱祐樘將南絮遣出去,兀自回身帶上了門,而後轉身朝張均枼走去,凝著她久久方才冷冷喚道:“枼兒。”

張均枼卻仿若未聞,依舊對著那支玉笄望得出神,朱祐樘自知她始終聽著,隻是不願麵對他,他便也不再耽擱,直接道:“你既然一直都沒有將他放下,為何不告訴我,你伴我左右,心裡想的卻是他,你這樣對我公平麼!”

聞言張均枼目中忽然有了些神韻,她頓了頓,忽然冷笑一聲,抬眸望著朱祐樘,問道:“陛下若是知道了,那他還有命可活麼?”

朱祐樘怔住,許久方才氣得直點頭,略是斥道:“素來聽聞你與談一鳳有染,我原本不信,原來竟是真的!”

“我與他有染?”張均枼低聲自嘲,隻道:“陛下說得對,我與他有染。”

張均枼話音未落,朱祐樘陡然俯身握住她手頸,瞪目凝著她,恨恨道:“張均枼,你果真有本事,竟能瞞我十六年!”

見朱祐樘如此,張均枼也不再唯唯諾諾,她掙%e8%84%b1開朱祐樘的手,渾渾噩噩的站起身,與朱祐樘相視,忽然冷笑道:“對!我瞞你十六年,就是因為你傻!因為你好騙!”

這一番四目相對,二人皆沒有閃躲,朱祐樘怔怔不語,張均枼繼而斥道:“我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本該談婚論嫁,可你為什麼要拆散我們!為什麼要拆散我們!”@思@兔@在@線@閱@讀@

朱祐樘聞言愈加慍怒,言道:“我何時拆散你們!你們青梅竹馬也好,兩小無猜也罷!談婚論嫁與我又有何乾!當初可是你自己進宮的,難道是我硬拉著你選妃的嗎!”

話音方落,張均枼緊接著反斥,隻道:“確是我自願進宮選妃,並非旁人相逼,可我素來無心太子妃之位,你卻以錦衣衛百戶之身,千方百計接近我,說服太皇太後選我為妃,你這又是何意!當年我被汪直設計落水,你何故救我!你當初就該任由我淹死在水裡!”

朱祐樘依然瞪著她,隻點頭道:“我如今後悔了!我後悔當初救你!我當初就該讓你死在水裡,我還要%e4%ba%b2眼看著你在水裡掙紮,聽著你喚我救命卻拍手叫好!”

“那你為何還要救我!”張均枼說罷,緊接著微微移步。愈發靠近朱祐樘,斥道:“又為何要殺他!”

張均枼不願給朱祐樘說話的機會,繼而道:“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動用錦衣衛隊殺他!朱祐樘,你好殘忍!”

話音未落,朱祐樘陡然反身拔劍架在張均枼肩上,斥道:“我殘忍!難道你就不殘忍麼!你我夫妻十六年,這十六年。你可曾真心待我!你欺我瞞我。為的是你的榮華富貴,為的是你張家至高無上的地位!你心心念念談一鳳,那我呢!我又算什麼!我僅僅隻是你謀權的工具!僅僅隻是你謀權的工具而已!”

自朱祐樘說罷。東暖閣中便是死一般的沉寂,張均枼抬眸望著朱祐樘,雙目淚水充盈其中,她良久方道:“對。你隻是我謀權的工具。”

朱祐樘雖將劍架在張均枼肩上,卻始終不曾將劍鋒朝張均枼脖子上移去。怎料張均枼卻是自己朝劍鋒移去,朱祐樘本是怔怔,忽見張均枼脖子上滲出一絲血跡,連忙將劍收回。扔至地上,而後凝著她,許久終於轉身出了去。

自那日大吵一架。朱祐樘便下令將張均枼禁足,不準張均枼出去。他也從不曾去坤寧宮看過張均枼。

宮中歲月本久長,於傷心人而言,更是一日三秋,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熬到了年關。

今日是除夕,乾清宮家宴,理應不能少了張均枼。

朱祐樘想撤了張均枼的禁足令,也想看看她,可他一想起當日她說的那番話,心中便是怨恨不已。

他趴在書案前,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到六歲時張均枼冒死救了他,夢到十六歲時張均枼誤闖絳雪軒衝撞了他,還夢到十七歲時他坐在菩提下望著張均枼彈《鳳求凰》,他夢到很多很多以前的事,那些都是他與張均枼二人之間的往事。

夢裡發生的事,都是真的,唯獨一件,張均枼握著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入他心口,看來亦真亦假,叫他難以捉摸。

朱祐樘驚醒,張瑜侍立在一旁望見,便問道:“陛下夢魘了?”

聞言朱祐樘並非直接答他,隻是頓了頓,方才道:“朕夢到皇後了。”

張瑜笑道:“陛下夢見皇後娘娘,那可是好事啊。”

朱祐樘側過身子,麵朝著他,淡淡道:“朕夢見,她要殺朕。”

張瑜聽言一驚,隻道:“陛下這是什麼話,娘娘豈會殺您,這夢都是相反的,怕是陛下多心了。”

朱祐樘黯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