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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64 字 1個月前

憎,可想著朱祐樘%e4%ba%b2自下令將何鼎下錦衣衛獄,她便也不再深究,哪知張鶴齡抓著此事不放,非要張均枼給他討個說法。

張均枼說,此事源來便是他自己的過錯,朱祐樘沒有追究他大不敬之罪,便已是好事了。可張鶴齡不甘心,他自然說不動張均枼,可金扶定然說得動,何況金扶得知他被何鼎打得頭破血流,甚至險些丟了性命,亦是心疼得要命,又聽聞何鼎僅被朱祐樘下了錦衣衛獄,自然有怨言。張鶴齡同她說,張均枼對此事也不管不顧,金扶一時焦躁,這便%e4%ba%b2自進宮,與張均枼哭訴,說就張鶴齡與張延齡這兩個寶貝兒子,張鶴齡受了委屈,她也不想活了。

見金扶這般一哭二鬨三上吊,張均枼一時間也沒得法子,便隻好使了個計策,叫朱祐樘%e4%ba%b2自將何鼎賜死,且,也不曾疑心她張家咄咄逼人。

何鼎被牟斌%e4%ba%b2自帶人緝拿去了錦衣衛獄,牟斌聽從朱祐樘的吩咐,翌日便去往獄中審訊何鼎。

想這錦衣衛自太祖開設以來,便一直令朝堂內外,上下大臣,以及民間百姓聞風喪膽,這是出了名的嚴刑逼供,曆任錦衣衛指揮使亦是凶神惡煞,唯獨牟斌並非窮凶極惡,他雖為錦衣衛指揮使,卻從來對動用大刑之事深惡痛絕。

是以說起來,牟斌倒也因此落得個好名聲。

此回朱祐樘吩咐牟斌審訊何鼎,雖說道可動用大刑,他卻也不願如此,既然朱祐樘不急著結案。他便也有的是時間,大可同那個何鼎,慢慢磨!

何鼎雖為閹人,骨子裡卻極是強硬。

牟斌也感歎,此人頗是嘴硬,確是個剛正不阿之人,倘若不是他得罪了張家。又得罪了朱祐樘。那他定然要同他結個好交情。

想歸想,可案子總歸是要結的。

牟斌雖將何鼎下獄,對他卻也頗是客氣。並未將他如同尋常犯人那般上手銬腳銬,僅僅隻是將他鎖在牢中,連個力士也不曾吩咐過來嚴加看守,可當真是客氣極了!

至此審訊。牟斌亦是沒有帶著隨從,直接開門進了牢中。而牢門未鎖,牢外亦沒有人把守。牟斌同何鼎麵對麵而坐。

牟斌敬他是條漢子,可何鼎卻依舊無禮,始終不願正眼瞧他。牟斌倒也不在意這些,和和氣氣的說道:“你持金瓜偷襲壽寧侯,又出言詆毀皇後。主使者是誰?”

誰想牟斌說罷,何鼎卻是冷笑一聲。偏過頭去,辱罵道:“果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牟斌聽聞何鼎此言暗諷自己,卻並未動怒,隻是淡淡一笑,而後竟還附和道:“確是一般黑。”

何鼎微微一愣,卻仍是不屑,回首打量著牟斌,罵道:“我素來敬你牟斌,不想你也是趨炎附勢之人!”

牟斌對答自如,言道:“我趨陛下之炎,附陛下之勢。”

錦衣衛隻效忠於皇帝,這是規矩。

何鼎聽聞牟斌如此說,自然無話可說,一時語塞,牟斌便再次問道:“主使者是誰?”

其實牟斌也知道,此案並無主使者,可既然朱祐樘吩咐,那他便也應和著審問兩句。

何鼎終於道:“有兩個主使者,可惜你抓不到他們。”

牟斌聽言頗有興趣,淡然一笑,問道:“是哪兩個主使者?”

何鼎道:“孔子和孟子!”

牟斌自知這審問的結果對結案並無用處,卻也認了何鼎的供詞,是以點了點頭,而後便站起身,去往乾清宮稟告朱祐樘。

至乾清宮時,張均枼方才離去,他便也得以同南絮打一個照麵。

朱祐樘得知牟斌至此,便也擱置下手頭的事,詢問道:“如何了?”

牟斌自然不能說,此案並沒有主使者,亦不能說他沒有審出結果,他便如是稟道:“依據何鼎的供詞,主使者,是孔子和孟子。”

聞言朱祐樘並無驚詫,亦無慍怒,他也知這案子並無主使者,如今何鼎說主使者是孔子和孟子,也叫他哭笑不得,如今他這心裡頭的氣也消了,便也不再怪罪何鼎,隻是何鼎方才下獄兩天,也不能這就將他放出來,畢竟張鶴齡頭上的傷還沒好,若是急著讓何鼎出獄,那張家那頭,怕是也說不過去。

牟斌見朱祐樘並不接話,便問道:“陛下,那何鼎,而今該如何處置?”

朱祐樘隨意道:“再關上幾天。”

“是。”

張均枼回了坤寧宮時,正巧張延齡也方才過來不久,想來又是看望兩個小祖宗來的,她便隨口嗔怪道:“天天見你進宮,果真是來看望阿姐的?”

見張均枼如此深情,張延齡經不住調侃道:“喲,阿姐這是吃味了呀。”

張均枼聽聞張延齡調侃,便也迎合著他,隨口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清茶,應道:“是啊,我就是吃味了。”

“那改明兒我就不來了,省得阿姐吃味,姐夫又得怪我不懂事了,”張延齡亦是隨意坐下。

聽言張均枼重重的將手裡的茶盅擱下,斜眼睨著他,言道:“你若是不過來給我請安,那你這輩子,就彆想再從你姐夫要什麼好處。”

張延齡假意道:“我堂堂建昌伯,還怕你一個小娘們兒?”

聽聞張延齡如此說,張均枼也知他說的是玩笑話,便也同他說笑,言道:“翅膀硬了,膽子也肥了,一個建昌伯便叫你如此嘚瑟,你就這麼點兒誌向。”

張延齡道:“我是伯爵,三哥是侯爵,堂哥和姑父是禮部侍郎,母%e4%ba%b2和堂姐都是一品誥命夫人,阿姐又是皇後,姐夫還是皇上。我還能有什麼誌向,做人也不能貪得無厭,這是父%e4%ba%b2說的。”

聞言張均枼竟覺得欣慰,微微笑道:“你倒是比你哥哥懂事。”

張延齡未語,張均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而後問道:“你哥哥怎麼樣了?”

“他呀?”張延齡道:“好著呢,吃香的喝辣的。還左擁右抱的。哪裡有個半死不活的樣子,阿姐不必擔心他。”

“這些話你是從哪兒學來的,莫不又是你哥哥教你的?”

張延齡不敢接話。張均枼站起身道:“過幾日,你去國子監讀書,以後不準跟著你哥哥瞎混。”

聽言張延齡怔住,張均枼繼而道:“我已同國子監的祭酒知會過。你直接過去就是了。”

“我……”張延齡自然不想去,道:“阿姐。我都這麼大了。”

張均枼道:“我張家的男兒,必得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之人。”

“那我三哥呢,他可不是文人。”這張延齡跟在張鶴齡身後,已是愈發有張鶴齡的匪氣了。

張均枼轉身望著他,略顯不悅的斥道:“你也想學他?”

見張延齡怔住不語。張均枼追問道:“你到底去不去!”

張延齡這會兒方才點頭,應道:“我去。我當然去,阿姐吩咐的,我哪能不依。張家的男兒,必得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之人,我肚子裡空空如也,自然要去國子監深造。”

想當年,張巒也是以鄉貢入太學,憑著自己的才學與本事,一步一步進入國子監讀書,而今的張延齡,自然比不得張巒當年的文人風采,他能進國子監,憑的也並非自己的本事。

張均枼安排張延齡前去國子監讀書,是覺得張延齡並不如張鶴齡那樣無藥可救,她想叫她張家,添一分士子之氣。

(國子監是中國古代的中央官學,是中國古代教育體係中的最高學府,明朝時期,鄰邦諸國仰慕中原文化,常派留學生至此學習。換句話說,國子監並非尋常之輩得以進去的)┇思┇兔┇網┇

方才張均枼自乾清宮回來,%e4%ba%b2眼見著朝中有兩個言官一同前去求見朱祐樘,欲給何鼎求情,那時朱祐樘正批閱奏本,心中頗是不耐煩,便隨意應付過去。

而今張均枼再回想此事,頓時心生一計,趁著張延齡就在這兒,她便吩咐道:“你速速回府,讓你哥哥找幾個人,去乾清宮給何鼎求情。”

張延齡聞言一愣,驚道:“給何鼎求情?阿姐,你可是糊塗了?何鼎把我三哥打成那副模樣,阿姐還要找人去給他求情?”

“你果真得去國子監深造了,”張均枼道一句,而後便坐下,張延齡追問:“阿姐,為什麼要找人去給何鼎求情啊?”

“你若想叫何鼎吃點兒苦頭,便照著我說的去做,”張均枼到底是不想叫張延齡也涉及前朝後。宮的汙水,是以總不願同他解釋太多。

張延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張均枼囑咐道:“切莫叫求情之人一同前去。”

聞言張延齡不解,問道:“那怎麼去?”

“一個接著一個的去,”張均枼道:“最好,二人之間不要有間隔。”

自古為帝王者,最忌內外勾結,本朝便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一個是成祖朱棣發動靖難之役,奪侄帝位,二是英宗朱祁鎮發動奪門之變,複辟西宮。

而張均枼之所以如此,便是為了誣蔑何鼎與朝中外臣有所勾結,她找人去給何鼎求情,一來去的人多了,即便朱祐樘起初以為何鼎人緣好,那他也定然會起疑心,二來,朱祐樘這會兒正批奏本,求情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去,總會叫他厭煩。

那些都是去給何鼎求情的,朱祐樘又豈會懷疑到張家人的頭上。

當日,張均枼便聽聞給事中龐泮、禦史吳山、工部右侍郎曾鑒及主事李昆,這四人,連同幾個她未曾聽說過的小官,前去乾清宮給何鼎求情,果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期間倒也有些間隔,隻是頗短。

下傍晚之時,張均枼便去了乾清宮,那時朱祐樘尚在氣頭上,張均枼進殿遠遠望見他坐在書案前,抬頭扶額,眉心微蹙,雙目緊閉,看來果真是氣著了。

張均枼便一聲不響的走去他身後,貼心為他揉肩捏背。這般手感,朱祐樘雖不曾抬眼看去,卻也知是張均枼過來了。

“陛下怎麼了?”張均枼柔聲問道。

朱祐樘仍舊扶額,隻是睜了雙眼,輕歎一聲,言道:“昨日才將何鼎下獄,今日便有人過來給他求情。”

張均枼道:“那許是何鼎人緣好。”

朱祐樘聽言果然反駁,放下手臂,回身望著張均枼,道:“那麼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過來,這個何鼎,恐怕不簡單!”

張均枼並不接話,何鼎與她有過節,這個時候,她不應說話。

忽聞侍衛通傳,言道:“陛下,進士吳宗周在外求見。”

朱祐樘拍案,斥道:“不見!朕誰都不見!”

那吳宗周倒是聰明人,他望見張均枼也在裡頭,心知此事是她策劃,便故意引她注意,噗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