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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80 字 1個月前

怕結果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南絮所言張均枼素有先見之明到底是有道理的,張均枼事先預料的絲毫不假,如今朱見潚帶兵逼宮,這結果果真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想她張均枼既是要帶朱厚照前去奉天殿%e4%ba%b2自頒旨繼統一事,可見此事極為重要,萬萬不可輕視,是以張均枼褪下一身便服,換上了唯有行大禮之時才會穿著的瞿衣。

朱見潚帶兵逼宮之事,這會兒張均枼尚且不知,是以依舊淡然,唯獨為接下來的朝堂之爭有些惶恐。

張均枼換上瞿衣,直至一切妝辦皆已妥當之時,方才出了東暖閣,哪知一出東暖閣,便聽聞張瑜疾呼道:“娘娘!娘娘!”

聽聞張瑜如此疾呼,張均枼暗想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是以止步不前,靜候他過來,張瑜進了殿,見著張均枼時,雖是上氣不接下氣,卻也未曾稍作歇息,直接便道:“荊王……不是,朱見潚……朱見潚帶兵打進宮來了!”

張均枼聽聞朱見潚帶兵逼宮,著實怔忡,聽聞有了起兵造反她已是一驚,何況這造反之人還是早已被賜死的朱見潚!

得知此事,張均枼心裡頭雖極是怔忡,卻也並不慌亂,反倒頗是從容,眾人見張均枼如此,便也稍稍放心,僅是有些忐忑,唯獨眉黛慌張不已。

“朱見潚現在何處?”

張瑜答道:“在奉天殿,他怕是扣住了所有朝中大臣,如今奉天殿已被包圍了!”

“莫慌,”張均枼道:“本宮有法子。”

眾人聞言皆豎起耳朵,張均枼問道張瑜:“你可知朱見潚手上有多少兵力?”

張瑜來得急,他便也不知具體情況,隻知朱見潚手中兵力並不少,便道:“不少,他還有火槍手,不過都把守在奉天殿四周。”

南絮道:“娘娘,這個朱見潚既是能不動聲色的帶兵進京,手上的兵力定然不多。”

張均枼微微頷首,自語一句“那就好辦了”,而後抬眸望著她們四人。問道:“你們幾個,誰願出宮去北鎮撫司衙門?”

話音未落,張瑜便急忙道:“奴婢去!奴婢去!”

哪知張均枼卻是搖頭,道:“不行。你不能去,”張均枼說著掃了其餘三人一眼,目光停在眉黛身上,道:“眉黛,你去。”

“奴婢?”眉黛一愣。

“對。你去找牟斌,告訴他朱見潚帶兵逼宮,要他帶兵前來支援。”

樊良道:“可他帶兵逼宮,四個宮門必定已被占領,眉黛怕是出不去呀!”

張瑜道:“絳雪軒的偏殿,孝穆太後的畫像後麵有個暗格,使勁推那個暗格,有道石門可以通向宮外的茗品茶樓。”

聽言張均枼隨即道:“眉黛,你快去!”

眉黛似乎為難,道:“可是……奴婢不認得路。”

張均枼急道:“茗品茶樓東邊兒不遠。有一個三岔路口,你往東走,看到劉記裁縫鋪子,那個劉記後麵,便是北鎮撫司衙門,快去!”

眉黛應聲而去,南絮道:“娘娘,要錦衣衛過來恐怕不合適。”

張均枼自然也知道錦衣衛必然不敵朱見潚,可眼下權宜之計便是如此,她道:“錦衣衛那點兒兵力。多少還能抵擋片刻,叫牟斌與朱見潚的人周旋一會兒,本宮也好趁著這空子搬救兵啊。”

說罷張均枼回身進了東暖閣,走至妝台前打開右手邊的屜子。取出那小匣子,將裡的兵符握在手中,垂眸望著思慮了片刻,終於折回身出了暖閣,毫不猶豫的將兵符交至樊良手中,抬眸望著他。微微皺眉卻極是堅定,道:“樊良,你是本宮最後的希望了,本宮能相信你麼?”

樊良也知此事至關重要,是以明知張均枼並非極其信任他,卻也不怒不怨,單隻是緊緊擰著眉心,道:“娘娘吩咐,卑職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張均枼點頭,“那好,你速速去神機營,找壽寧侯,要他帶三百火槍手,即刻進宮。”

“是。”

張均枼又道:“記住,火槍手所配火銃,需得是三眼銃,切莫是鳥嘴銃。”

“是。”

聽聞張均枼要以三眼銃替代鳥嘴銃,張瑜卻是不解,問道:“娘娘,三眼銃可不比鳥嘴銃來得好用。”

張均枼素來想得周到,言道:“如今正月,北京風沙偏大,若用鳥嘴銃,無疑是自尋死路。”

聞言張瑜也覺有道理,這三眼銃和鳥嘴銃他倒是分辨得清的,他方才在奉天殿時可是無意瞧見了朱見潚的火槍手手中拿著的是什麼火銃。

他便驚喜道:“娘娘,朱見潚的火槍手,用的都是鳥嘴銃。”

張均枼早已猜到,是以道:“朱見潚受封於蘄州,他是南方人,南方人用的素來是鳥嘴銃。”

她們三人方才出了坤寧宮,朱見潚的人便已至此,這三人是一人領頭,其餘二人手持火銃,對準了張均枼。

領頭那人喝道:“王爺在奉天殿,請娘娘過去一趟!”

張均枼依舊從容不迫,微微昂首,揚起%e5%94%87角,姿態頗是傲然,隻道:“本宮正要過去,勞煩三位護駕。”

彼時奉天殿已亂作一團,隻聽聞朱見潚道:“本王聽聞陛下重病垂危,恐江山無主,特地趕來繼承大統。”

聽言朱祐杬當即怔住,想他如此怔怔自然是應當的,原先說好要朱見潚帶兵逼宮是為迎立他為帝,不想這朱見潚出爾反爾,他為朱見潚鋪好一切的路,不想到最後僅是他篡位路上的一顆墊腳石。

果真是他朱祐杬將這朱見潚想得太簡單了,這天底下,有誰不想坐上奉天殿那寶座,又不想坐擁江山,懷抱佳麗三千,手握天下人的生死大權!

何況在朱見潚看來,他冒著一旦失敗了便要被誅九族的險,領兵逼宮,那若是成功了,這一切便都是他的功勞,憑什麼要歸功於一個隻會說空話指揮人的朱祐杬!

朱祐杬心中雖有氣,卻也不敢說什麼,這朱見潚他的性子他也知道,殺人不眨眼,何況如今這情勢,他若是將他惹怒,隻怕要成了他刀下的亡魂。

眾臣間雖已亂作一團,卻總歸有幾個硬骨頭,譬如馬文升,又如劉健,再如李東陽,等等。

隻見馬文升出列,開口似乎要出言訓斥,劉健見他如此,急忙近前將他拉回,而後折回身同他客客氣氣的拱手道:“荊王爺,老臣不知你此言何意,陛下雖患疾,卻日漸痊愈,何來重病垂危之說!何況太子尚在,即便江山無主,也應當由太子來繼統,實在不當由您來啊。”

朱見潚仰麵噗笑,道:“本王聽聞太子並非中宮所出,而是一個李朝人的種,這李朝的後人若是當了皇帝,那這朱家的天下豈不成李朝的了!”

這劉健到底是文臣,說話總是文縐縐的,待人待事亦是和氣,可馬文升就不同了,他即便是同朱佑樘,也一向是快人快語。他見朱見潚狂妄,便伸手指著他的鼻子,怒斥道:“你休要胡言!太子乃中宮張皇後嫡出,此事豈會有假!”

朱見潚見馬文升如此,倒不生氣,反而是大笑一聲,拱手道:“兵部尚書馬文升,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馬文升見他惺惺作態,自然唾棄,冷眼不觀,朱見潚見他這般,便放下手,道:“本王聽聞兵部尚書馬文升老當益壯,著實欽佩,可如今%e4%ba%b2眼一瞧,也不過如此,本王瞧你年紀大了,還是趁早回家養老吧。”

想這馬文升雖是硬骨頭,卻終究不適與人廢口%e8%88%8c之爭的人,李東陽見馬文升似乎辯不過朱見潚,急忙為他解圍,亦斥道:“好你個朱見潚!你早已被降為庶人,又何來資格進這奉天殿!”

說起被廢為庶人,朱見潚心裡這氣便不打一處來,他一怒,以刀柄對準李東陽心口硬生生的撞過去,果真絲毫沒有心慈手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舉止間又破口大罵道:“滾你的!老東西,要不是你挑唆,本王豈會被廢!”

李東陽受那一擊,險些跌倒,幸得馬文升與劉健攙扶,卻經不住口吐鮮血,想這李東陽雖是文臣,卻有這非同一般的硬性,仍罵道:“你不仁不義,不忠不孝,被廢是遲早的!”

朱見潚氣急敗壞,揮刀正想砍過去,張均枼卻及時至此。

隻聽張瑜朗聲道:“皇後娘娘駕到——”(未完待續。)

☆、第卌八章 力與之周旋

想這李東陽素來便是剛正不阿之人,他言談耿直,絲毫不避諱,又遇上朱見潚這等奸佞之人,他破口大罵也在情理之中。偏偏這朱見潚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而今又手握重兵,將這奉天殿占領,他今朝大可主宰這裡任何一個人的生死,卻遇上李東陽出言不遜侮辱於他,他自然不會輕饒。

何況李東陽又是出口便提及他的傷心往事,加之素有恩怨,他對他便更是恨之入骨。

朱見潚正揮刀欲要了結了李東陽的性命,豈料忽聽聞張均枼至此,他這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轉向殿外,他自朱祐杬口中得知張均枼即將臨盆,而今果真見她挺著大肚子過來。

伴著張瑜那一聲高唱,殿中眾臣,不論是服,還是不服,統統都跪地行禮,齊聲道:“臣等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唯獨朱見潚同他帶來的人手尚且站著。

張均枼並未直接示意他們起身,隻是方才至此,便見朱見潚舉刀欲要殺李東陽,又見李東陽嘴角帶著一絲血跡,心底不由得一驚,亦暗自慶幸她來得及時。

朱見潚早在昨日去往朱祐杬府上時,朱祐杬便提醒過他,說這張均枼詭計多端,頗是狡猾,千萬要小心提防。他為保今日萬無一失,便不由自主的放下手臂,亦不再動殺李東陽的心思。

張均枼見他放下手臂,便遠遠朗聲道:“聽聞皇叔大難不死,怎麼今日進宮,也不事先知會本宮,本宮也好設宴款待啊。”

言語至此。張均枼方巧也已走至大殿正中央,既是同朱見潚言語,自然該正對著他,可張均枼至此卻是背對著他,反而是麵對著李東陽。

張均枼微微俯身,%e4%ba%b2自將李東陽扶起,和言道:“李卿快快請起。”

李東陽應聲而起。張均枼見他手捂著心口。便關切問道:“李卿沒事吧?”

見張均枼如此,李東陽悶聲沉歎一聲,搖頭道:“老臣無礙。”

“沒事就好。”張均枼欣慰道,說罷又側首望向依舊跪地的眾臣,道:“諸位愛卿不必多禮,都起身吧。”

“謝娘娘。”眾臣謝了一禮,方才起身。

朱見潚卻是不屑一顧的睨了張均枼一眼。冷冷哼了一聲,道:“設宴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