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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43 字 1個月前

,隻是此人如此明目張膽,難道是太皇太後!

“是在哪兒發現的!”

遊泰神色有些扭捏,頓了頓方才答張均枼的話,吞吞吐吐道:“是……在乾清宮,西暖閣……”

“乾清宮?!”朱佑樘猛然拍案而起,斥道:“真是豈有此理!殺坤寧宮的人,拋屍於乾清宮,這分明是挑釁朕和皇後!遊泰!朕限你三日之內將此案查清!”

遊泰躬身正想領旨,張均枼卻道:“陛下!命遊泰查此案恐怕不妥。”

聽言遊泰停住動作,朱佑樘側過身,望著張均枼,緊緊擰著眉心,問道:“有何不妥?”

張均枼側目睨了眼遊泰,而後道:“遊泰本身便是禦前侍衛,素來護衛乾清宮的周全,而今乾清宮出了這樣的事,那便是他失職,眼下此案危及皇權,又豈能交由他查辦。”

“既是他失職,那朕就給他這個機會將功補過,若是他查清了,那不是皆大歡喜?”

“將功補過?陛下說得倒是輕巧,此案撲朔迷離,一時半會兒怕是查不出什麼,這遊泰還得護衛乾清宮,倘若查案這期間,宮裡頭再出什麼亂子,到時誰還擔當得起。”

張均枼原本不喜隆慶大長公主,正所謂愛屋及烏,憎%e9%b8%a1連籠,她憎恨隆慶,那這遊泰自然也免不了遭罪,如今張均枼必定是千方百計阻撓此事,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朱佑樘自也不例外。

可朱佑樘一向寵她,此回便也由著她,訕訕笑道:“皇後此言也在理,這樣吧,張瑜,你去傳牟斌過來。”

“是。”

遊泰默聲不吭站著,這張均枼有意打壓他,他自是清楚的,說來此事也不能說是張均枼心%e8%83%b8狹隘,隻怨隆慶糊塗,自以為能靠著遊荔巴結上朱佑樘的皇恩,誰想遊荔愚鈍癡昧,叫她攬權不成反倒賠了原有的尊榮。

他原以為隻要殺了遊荔,便能叫張均枼泄了私憤,哪知張均枼竟是這般記仇,如今隆慶也近癡傻,想想昔日公主府何等榮華,而今的公主府卻如同殘垣斷壁,當初朝中人人敬他為禦前紅人,如今他卻像個瘟神一般,人人避之。

真真是可笑!

他也算是明白了,這個世道,即便是得罪了朱家,也萬不能得罪張家!

不過片刻之久,牟斌至此,雖已瞧見安放在殿外的屍首,卻是目不斜視,越過那屍首直接進了殿,躬身道:“卑職參見陛下,娘娘。”

“牟斌,”朱佑樘原本已展眉,可一說及此案,他便不知不覺的皺起了眉,言道:“今日早晨,遊泰在乾清宮發現一具女屍,經查實,死者名喚作瑾瑜,是皇後身邊的都人,朕唯恐此事危及皇威,特命你查清此案。朕給你三天,三日之後,你務必將元凶下獄,倘若查不清,便革職查辦!”

“是!”牟斌屈膝,鏗鏘有力的接話道:“卑職領命!”

朱佑樘不經意輕歎了一聲,道:“都退下吧。”

“是。”

牟斌退至殿外,走至屍首旁停住步子,微微垂首望著,隨後蹲下`身子,掀開蒙在瑾瑜臉上的白布,又抓起她的手看了眼,無意間瞧見手臂上竟寫著‘禦街行’三字,當即蹙眉,放下她的手直直的站起身,冷冷道:“抬走!”

朱佑樘見眾人走了,他亦是站起身,正欲往東暖閣走去,垂眸間恍然瞧見書案上擱置著幾本書,這便來了興致,拿起見並非古書,轉瞬間眉開眼笑,道:“《重生娃兒媽》?這是什麼書?”

張均枼舉步近前,道:“陛下看了不就知道了?”

“對了,”朱佑樘回首望著她,笑道:“前幾日叫你看的那幾本書你可曾看了?”

“什麼書?”張均枼大略思慮一番,道:“可是那本《重生之乖女養成》?”

朱佑樘點頭,驚喜道:“你看了?”

“自然是看了,臣妾還看了《重生之幺女難為》,這兩本書名兒這般相像,怕不是姊妹篇呢。”

“我昨兒閒著無趣,”朱佑樘隨手放下手中的書,道:“又去藏書閣尋著一本書,叫《群芳鬥美人》,看來頗是精彩,改明兒我吩咐張瑜取來給你看看。”

張均枼頷首,應道:“好。”(未完待續。)

☆、第十七章 凶指禦街行

且說牟斌領了朱佑樘之命,自然急著查案,此案說易也難,說難,其實也容易,隻是僅限三日,恐怕就有些緊了。

牟斌坐在停屍房門外的石階上,思前想後,斟酌了許久,始終是毫無頭緒,仵作驗屍完畢,出來隨手帶上門,隨意的坐在牟斌身側,問道:“大人還沒有頭緒?”

未聽牟斌答話,仵作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屋門,道:“她身上最明顯的傷痕雖是心口那一刀,可我方才看了,血流得甚少,且呈黑色,恐怕是死了許久之後才動刀的,依我看,她應是事先被人擰斷了脖子。死亡時辰,約是昨夜子時。”

“子時?”牟斌禁不住狐疑,接話道:“難道說她的屍體昨夜子時就已被人藏到西暖閣了?這怎麼可能,子時輪值,那時宮裡頭的把守最是嚴密。”

“牟大人可是忘了,陛下時常歇在坤寧宮,眼下乾清宮守衛疏鬆,並不嚴密,凶手若想潛入乾清宮,趁著輪值最為容易。”

“可你方才也說了,那把刀是瑾瑜死後許久才插上去的,難道凶手一直都藏著乾清宮!”牟斌言至此忽然停住,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驚道:“你的意思,凶手是乾清宮的人!”

仵作思慮了一番,皺著眉頭微微搖頭,道:“不,還有一種可能,凶手是坤寧宮的人。”

牟斌緊緊擰著眉心,若說是坤寧宮的人,他能想到的第一個便是南絮,他不自覺垂下眼簾,淡淡問道:“怎麼說?”

“除了乾清宮的人,在這宮裡,還有一個人能隨意進出乾清宮……”

“彆說了!”牟斌聽言自知他所指是誰,可他不願信,是以當即打斷,站起身麵露不悅之色,仵作亦悠悠的起身。轉過頭不緊不慢的離開,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隻道:“牟大人不聽我的勸,那我也愛莫能助了。”

牟斌頓了頓方才抬眼。望著仵作遠去,終才問道:“禦街行是何意?”

仵作停步,回身亦望著他,冷冷笑了一聲,道:“大概是指走在皇城街上的人吧。”

那仵作說罷便離去。他所言禦街行之意分明是糊弄牟斌,他從一開始便將矛頭直指南絮,又豈會不明白禦街行是何意!

牟斌竟是稀裡糊塗的信了,垂眼喃喃自語道:“皇城街……”

仵作察覺牟斌已離開,便回過頭來望著牟斌急匆匆跑開的身影,眼波流轉間露出一絲惋惜,亦不禁搖頭輕歎,隻道:“唉,都是為一個‘情’字。”

說來確是奇怪,這仵作的聲音竟與方才同牟斌言語時有諸多不同。再一回首,他竟丟下一張人臉來,仔細瞧著那張人臉,可不就是方才那仵作的模樣!

說起宮中人出入皇城,牟斌若要從這裡查,自然得去往承天門。

牟斌是錦衣衛指揮史,守衛承天門的侍衛不過區區六品,他見牟斌有事過來尋他,自是像個哈巴狗一樣跑過去巴結著。

這牟斌偏偏是個剛正不阿的人物,一貫厭惡此類阿諛獻媚之人。是以麵露鄙夷,板著臉問道:“昨兒晚上出入宮禁的人有哪些?”

“昨兒晚上?”那侍衛一愣,頗是好笑的道:“那可就多了去了,有李東陽大人。有楊延和大人,還有謝遷大人,哦對,還有一個程敏政大人。昨兒晚上估摸著是……”

“我不是問你這些人!”牟斌急忙出聲打斷,略是慍怒的斥道:“我問的是,宮裡的人有誰出去過!”

侍衛想了想。道:“沒有啊,有誰大晚上的還出宮。”

牟斌一時不耐煩,道:“簿子拿來我看看!”

侍衛這便折回身取來簿子交給牟斌,牟斌翻開看了卻隻見清一色的朝臣,前後幾張紙上所記並無宮中人,不免狐疑,是以眉心緊緊攏成一團,那侍衛忽然像是茅塞頓開一般,言道:“哦對了,昨兒是壽寧侯下葬,陛下和娘娘都是一早就出宮去了翠微山,晌午才回來,隻是陛下和娘娘出宮,卑職這兒一向是不做記錄的。”

“昨日娘娘出宮了?”□思□兔□在□線□閱□讀□

“是。”

牟斌眼神迷離,微微搖頭,默聲自語道:“不,不可能。”

侍衛不解,道:“什麼……不可能?”

牟斌仿若未聞,隻將簿子胡亂丟在侍衛手中,而後便越過他出了宮去。

彼時天色將晚,皇城街上愈漸熱鬨起來,牟斌心神不定,走在人群中卻是旁若無人,忽聞有孩童朗聲念道:“街南綠樹春饒絮,雪滿遊春路,樹頭花豔雜嬌雲,樹底人家朱戶,北樓……”

“你念的是什麼?”牟斌聽及此,恍恍惚惚間仿佛聽到了南絮的名字,是以忍不住詢問。

那孩童坐在石階上,仰頭望著他,道:“這是晏幾道的詞。”

“叫什麼名字?”

孩童不假思索,直言道:“《禦街行》。”

牟斌心底顫顫,頓了頓,繼而又問道:“你方才念的第一句是什麼?”

孩童搖頭晃腦,一字一句的念道:“街南綠樹春繞絮。”

“南絮……”牟斌垂眸,蹙眉自語,而今種種矛頭均指向南絮,也由不得他不信了,眼下他缺少的,不過是證據。

孩童見牟斌急急忙忙的走了,他便也站起身,興衝衝的跑進巷子裡,對著一個身著藕色對襟褙子的女子喚道:“姐姐!”

那女子亦近前,撫著孩童的頭,道:“真乖,”言罷自袖中取出一隻鼓鼓囊囊的錢袋遞給他,孩童接了錢袋,滿心歡喜道:“謝謝姐姐。”

見那孩童走了,女子身後的丫鬟便問道:“小姐,奴婢真是搞不懂,為何要在那個錦衣衛跟前念《禦街行》啊?”

女子攤攤手,道:“我也不懂。”

“寧安!”

彼時街道上傳來一聲喚,寧安聽喚一驚,抬眼隻見是兩個中年男人,一個偏為精壯,卻滿肚肥油,另一個偏為瘦弱,卻賊眉鼠眼。

“爹!”

寧安滿帶笑意的迎過去。站在前頭的中年男人側首看了眼跑開的孩童,而後回首問道:“你方才做什麼了?”

“爹,”寧安似乎不滿,嗔怪道:“女兒家的事情你總要插手。”

“好好好。我不插手就是了。”

寧安見勢竟撒起嬌來,挽住中年男人的手臂,道:“爹,我聽說,過幾日皇後娘娘要在宮中設宴。邀請達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