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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52 字 1個月前

後來她又得知自己害死的娉婷就是她原本已死去多年的阿姊,而今又發現身世異常,她的母%e4%ba%b2竟是仇人。

這諸多繁瑣之事已攪得她心神不寧,從前天午後去兔兒山之後,僅僅兩日,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是叫她萬般無奈,怎麼樣接受不了的。

照兒又哭鬨了,張均枼抬眼,見的是田氏哄著她懷中的朱厚照。

這個孩子,是阿姊所生。

“你說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都是張家的血脈,”張均枼語出漠然。

旁人自是聽不懂,可南絮卻是明白。

“上一代人的恩怨,到本宮這一代,竟於無形中了結了,”張均枼冷笑,“還是她%e4%ba%b2手了結的。”

“陰差陽錯,真是天意弄人,”張均枼說話間下榻,走近田氏,抱過朱厚照,垂首望著朱厚照眉開眼笑的模樣,微微笑道:“傳本宮懿旨,教坊司左韶舞娉婷,賜姓張氏,追封夫人,封號安和,賜祭。”

“是,”眉黛聽罷旋即出了門去,可她總是沒記性,不過是走到了殿外,便將張均枼的話忘了,停住步子抓耳撓腮,呢喃自語道:“誒,是張氏還是周氏……”

眉黛就此思慮了一番,而後道:“哦,是周氏。”

不過是當局者迷,說來並非陰差陽錯,也非天意弄人,隻是冤冤相報。李氏的冤由張均枼報了,金扶也由此受了罪,可審言的冤還未報,日後張均枼將吃的苦,可就是天下人施加的了,自然也遠不止金扶如今所受的這麼簡單!

令儀自殿外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走至正殿中央,瑾瑜見她如此倉皇,便免不了有幾分疑惑,問道:“令儀姑娘?!你怎麼來了?”

“娘娘呢?”令儀片刻也不得歇息,直問道:“可在坤寧宮?”

瑾瑜稀裡糊塗的點頭應道:“嗯,在東暖閣。”

令儀這便又衝進去,驚了張均枼與朱厚照,張均枼麵露不悅,側首望著她,凝眉微怒,斥道:“何事慌慌張張的!”

“侯爺……”令儀喘著氣,吞吞吐吐道:“侯爺去了。”

“你說什麼!”張均枼聽言自是一驚,抱著朱厚照險些沒站穩,幸得田氏與南絮一前一後的攙扶住。

令儀這回直截了當的言道:“侯爺去了。”

張均枼不敢相信,緊緊皺著眉,當即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昨兒不是還好好兒的!”

“就是今兒夜裡頭,一覺睡得不省人事,夫人喚也喚不醒,一看竟是沒活氣了,”令儀說著也哽咽起來。

張均枼一時心急,胡亂將朱厚照揣進田氏懷中,轉身便跑了出去。(未完待續。)

☆、第十六章 藏屍乾清宮

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杆。

入夜,莫說後.宮寂靜,就連整個紫禁城也是萬籟俱寂,唯聽得鳥語蟲鳴,卻在這一片沉寂裡,顯得百般突兀。

清寧宮原本埋沒在黑暗中,卻因瑾瑜掌燈到此,得了一絲光亮,不過些許,也免不了昏暗。

是因夜深,這清寧宮值夜的都人也已坐在正殿前石階上打盹。瑾瑜不好將她叫醒,便作勢將燭光照在她臉頰上,那都人由此恍恍惚惚的醒來,忽見一人掌燈站在身前,不免吃了一驚。待抬起頭看清了是人,尚有些驚魂未定,直嗔怪道:“嚇死我了,這大半夜的。”

瑾瑜連忙賠不是,訕笑道:“姐姐莫怪,我這是見你還睡著,不便將你叫醒,是以才出此下策。”

那都人不耐煩的站起身,剜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問道:“你誰呀,來清寧宮做什麼?”

瑾瑜暗暗思慮了一番,道:“我……我是皇後娘娘身邊的楊瑾瑜,此回深夜過來,是奉了皇後娘娘之意,前來給太皇太後捎句話。”

“什麼事不能明兒再說,”那都人聞知瑾瑜是坤寧宮的人,語氣轉瞬間便和氣了些,言道:“太皇太後已歇下了。”

“急事兒,”瑾瑜皺了眉,道:“皇後娘娘那兒還等著我回話呢,求姐姐通融通融,進去知會一聲兒。”

那都人麵露難色,避過瑾瑜的目光,道:“不是我不願通融,隻是太皇太後早已歇下,我要是這會兒過去將她叫醒,豈不是要挨了她的罵?!”

瑾瑜想了想,忽似豁然開朗,問道:“那乜湄姑姑呢,找她總是行得通的吧!”

都人沒奈何,又拒絕不得。便朝瑾瑜甩了個臉色,當即轉身往長廊中走去,一麵又衝道:“你等會兒。”

瑾瑜欣喜,連連頷首。道:“勞煩姐姐了。”

說話間都人走得迅速,瑾瑜再抬眼時已不見她的蹤影,彼時一陣冷風吹過,風過之後,四周竟是漆黑一片。瑾瑜垂首見燈籠中的蠟燭被吹滅,不免有些驚怕,急忙側首,欲往左右看一番,不想方才站直了身子,便被一人自身後卡住了脖子,硬生生的將她向後拖去。

瑾瑜被殺個措手不及,自然是扔下燈籠,旋即兩手扯住卡在脖子上的手臂,她欲將這人纏繞在她脖子上的手臂拉開。奈何始終掙紮不過這個人力大無窮,終究還是沒了氣息。

她隻知張均枼一心想殺她,隻是此人手臂粗壯,青筋暴起,定是個男人。

方才那小都人與乜湄回來時,見的是殿前空蕩蕩的一片,哪裡還有什麼人在此等著。

乜湄原本睡得香甜,現下被叫醒,正是煩躁無處可泄,如今又未見瑾瑜在此侯著。轉眼間便要發怒,可定睛一看,見了地上一隻燈籠,這便了然。婦人順著乜湄的目光看去,亦在黑暗中瞧見了那燈籠,急忙出聲解釋道:“方才那個瑾瑜姑娘,就是提著這隻燈籠過來的,姑姑,奴婢可不敢騙您。”

“知道了。”乜湄淡淡的看了都人一眼,而後便轉過身回了屋去。

她想瑾瑜深夜過來定然是有事情要同她稟報,既是如此,便斷斷不會丟下燈籠跑了,隻怕是張均枼等不及動手了。

翌日臨近晌午,坤寧宮陣陣墨香撲鼻,隻見張均枼手持毛穎在畫紙上落筆恢弘,洋洋灑灑寫下幾個大字。

張均枼許久不曾動筆,今日倒是來了興致。

“姑姑,”張均枼說話間輕放下毛穎,回首望著南絮,笑問:“本宮如今寫字換了風格,你說,到底是從前寫的好看,還是眼前寫得好看?”

南絮起初便是看著她寫的,她見‘街南綠樹春繞絮’七字躍然紙上,尤其欣喜,道:“娘娘從前善寫蠅頭小楷,字跡娟秀靈動,如今善寫行書,行文豪邁灑%e8%84%b1,兩者皆為上等,若一定要比較高下,奴婢隻能說,娘娘如今的字磅礴恢弘,愈具大家風範了。”

張均枼聽罷自然心生歡喜,隻是仍作謙恭,隻道:“姑姑說話一向中聽。”

南絮笑得溫婉,張均枼抬眼左右掃了眼,隻見眉黛而不見瑾瑜,是以皺眉問道:“瑾瑜呢?”

聽言南絮方才回過神來,亦如張均枼那般四下裡看了看,而後麵色頗是凝重的道:“聽聞娘娘提起她,奴婢才想起,這一早醒來便不見了她的人影兒,也不知是去哪兒了。”

張均枼聽罷黛眉愈加緊蹙,側目雖未言語,南絮卻也知她心中所想。

“誰不見了?”

張均枼聞聲望去,隻見朱佑樘自東暖閣裡頭出來,笑意盈盈的望著她。

她便侃笑道:“陛下一覺睡到晌午,怕是連午憩都可免了。”

朱佑樘這便走近,隨手抬臂攬住張均枼肩頭,將她攬入懷中,垂眸略是輕佻的捏起她的下巴,壞笑道:“昨兒晚上可被你折騰壞了。”_思_兔_網_

張均枼笑得羞怯,言道:“分明是陛下這幾日疲累,精氣神兒不足,若怪到臣妾頭上,豈不委屈了臣妾。”

朱佑樘見書案上的字,一時興起,收回手臂上前將那畫軸拿起,端詳了片刻,而後點頭稱讚道:“枼兒的字有長進,同我的愈發相像了。”

張均枼聞言自是歡喜,哪知朱佑樘繼而又道:“隻是還不及我半分的漂亮。”

朱佑樘說罷輕放下畫軸,回首來望著張均枼,見的是張均枼麵露不滿,她道:“陛下哪回誇讚臣妾時不把自己也帶上?”

張瑜與南絮暗暗噗笑,這朱佑樘確是自戀得緊,回回同外人炫耀張均枼和朱厚照時,都要變著法兒的把自己也誇上一遍。

就如前些日子冊封太子時,劉吉與朝臣們褒讚張均枼為大明誕下自開國以來第一位嫡長子,實屬母儀天下之舉,朱佑樘非得插上幾句話,言道“皇後自然母儀天下,一來是朕調.教得好,二來,她生性純良,自與朕在一起之後。又學了不少規矩”,真真是半句也離不得他的功勞。

“陛下,娘娘,”都人進殿。福身稟道:“遊都尉求見。”

張均枼聽聞遊泰回宮,不免一愣,側首朝朱佑樘望去,問道:“遊泰為何官複原職了?”

彼時朱佑樘正垂首喝茶,張均枼見他如此。便奪過茶盅,繼而追問:“你說呀!”

朱佑樘一麵拿回茶盅,一麵又悻悻道:“你前些日子把樊良要過去,遊泰自然得官複原職。”

張均枼不悅,置氣道:“怕不是隆慶姑母又來說道了。”

朱佑樘側身哄道:“怎麼會,是我%e4%ba%b2自把他叫回來的,隆慶姑母起先並不知情。”

“果真?”張均枼仍不願信。

朱佑樘道:“我豈會騙你。”

“陛下,”那都人見他們二人似乎忘了這回事,連忙出聲提醒,道:“遊都尉還在外頭侯著呢。說是有急事兒。”

朱佑樘果真是被張均枼給弄岔了,經都人這一提醒方才想起,忙不迭道:“讓他進來。”

“是。”

這遊泰是隆慶大長公主的人,他再受朱佑樘重用,張均枼自是不滿,可她將樊良調走也是事實,朱佑樘一時尋不到合適的人手,將遊泰叫回來也不為過。

遊泰進殿本想直接向張均枼行禮,見朱佑樘亦在此不免驚奇,是以作揖道:“微臣。參見陛下,娘娘。”

“起來吧,”朱佑樘置下茶盅,回首微微蹙眉。淡淡問道:“何事?”

“啟稟陛下,娘娘,微臣方才在宮裡頭發現一具女屍,有人認出是坤寧宮的人,微臣便將屍首帶來,請娘娘確認。”

“坤寧宮的人?!”張均枼免不了怔怔。這便作勢要站起身出去查看,卻被朱佑樘拉住,隻見朱佑樘側首給南絮使了個眼色,南絮出了殿去看了一眼,竟是大驚,連忙回來稟報:“娘娘,是瑾瑜。”

張均枼聞知是瑾瑜,當即怔住,倒是奇了怪了,這宮裡除了她之外,竟還有人想殺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