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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58 字 1個月前

終如一,不輕也不重,最叫人流連。

朱佑樘愁眉緊鎖,目光緊盯著一處。極是平靜的說道:“此事我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得慰藉民心,我若是不免去秋後稅糧,隻怕民怨四起,到時就不是僅稅糧這麼簡單了。”

“陛下前些日子視察內帑。曾與臣妾說,內帑錢糧不比先帝時五分之多,而今又免去大戶之地的稅糧,恐怕,”張均枼言語至此頓了頓,“猶如自討苦吃。”

張均枼不敢直言,就是因惶恐會惹得朱佑樘不悅,而今她已說了,果真見朱佑樘麵露不喜,動了動身子,分明是在提醒她住嘴。

此舉張均枼自然會意,也不再言談此事,隻道:“陛下累了”

朱佑樘淡淡應了聲。

果然伴君如伴虎。

“那臣妾伺候陛下歇息。”

“不了,”朱佑樘言辭略微顯得生冷,“我待會兒還得去奉天殿上午朝。”

張均枼繼而道:“若不得空歇息,那小憩片刻還是需要的。”

朱佑樘未曾回首看她,直接站起身,擰著眉心道:“不必了。”

張均枼臉色稍差,略是委屈,垂首輕語道:“陛下是在怨臣妾方才多嘴”

朱佑樘聞言一愣,隨後折回身,執起張均枼的手,眉頭一皺,道:“沒有,我豈會怨你。”

張均枼不語,朱佑樘見她皺著眉,不免心疼,連忙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近來國事繁忙,我總抽不開身陪你,加之身心疲憊,心情難免浮躁了些,方才並非有意冷淡你。”

“不怪陛下,”張均枼亦有幾分懊悔,道:“臣妾適才言語……也有些衝撞。”

朱佑樘這才寬慰了些,欣然一笑,道:“對了,我知你近來總是心神不寧,恐怕是思人所致,所以,我前兩日將你思念的人召回京了,不知你到時可滿意否”

張均枼免不了一陣疑惑,又恐朱佑樘所指是談一鳳,於是又驚又疑,愣了愣方才問道:“是誰”

朱佑樘故作高深,揚%e5%94%87一笑,鬆開懷抱道:“到時你就知道了。”

方才朱佑樘一提及她所思念之人,張均枼首先想到的人便是談一鳳,她也不知是為何,她最是思念之人,理應是尚在興濟的家人,而不是非%e4%ba%b2非故的談一鳳。

可她偏偏就是想起談一鳳了,難道如此說,一直以來藏在她心底深處的人,果真就是談一鳳嗎!

回京……回京……莫不真的就是他!

可朱佑樘所言是她思念之人,倘若真的是談一鳳,可是言外另有含意……

彼時張均枼顯得極是不自在,她避過朱佑樘的目光,回身去往軟榻前坐下,嗔怪道:“神神秘秘的。”

朱佑樘亦隨著她坐下,寵溺的笑道:“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怕不是驚嚇就好了。”

“驚嚇”朱佑樘嗤笑,“你以為我是你”

“我怎麼了!”

“你總嚇唬我。”

“還不是跟你學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

(PS:免稅糧一事參考《明史.孝宗本紀》一段,原文是這樣的:“二月壬辰,免河南被災秋糧。甲午,戶部請免南畿、湖廣稅糧。上曰:‘凶歲義當損上益下。必欲取盈,如病民何。’悉從之。三月丙辰,命天下預備倉積粟,以裡數多寡為差,不及額者罪之。”

大致意思就是:二月十日,免河南受災秋糧。十二日,戶部請求減免南畿、湖廣稅糧。孝宗說:“凶年應當損上益下。假若一定要收取盈餘,如同百姓生病一樣。”全部同意減免。三月四日,命天下預備倉庫積蓄糧食,以居民組織多少規定數額,不滿額的判罪。)(未完待續。)

☆、第卅四章 都人計複仇

二月春花漸開,尚未姹紫嫣紅。

整個紫禁城卻也是花香四溢,彼時不遠處一輛金蓬頂馬車自玄武門緩緩駛入,稍後不久,便見一行兩人自馬車上下來,被張瑜領著,由宮後苑走了一路行至乾清宮。

這會兒張均枼在乾清宮卻全然不知有人將至此,隻是踱步在殿內,笑意綿綿的語道:“古人雲:‘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張均枼言畢忽然回首,站在堂下望著坐在書案前的朱佑樘,問道:“陛下可領會了”

朱佑樘未抬眼看她,依舊垂眸提勺,托著藥膳慢條斯理的舀了勺,微微頷首,又輕輕應了聲,而後便將勺子送入口中。

張均枼見他如此,自然是不悅,可今日有事相求,也不好發作,便隻好忍住了火氣,繼而又踱步,言道:“鬼穀子曾曰,‘聖人以無為待有德,言察辭,合浴室’,凡聖明之人,必想方設法招攬賢才,‘為政之體,德化為先’,知人善任,是為君王治國之道。

齊桓公用人不疑,廣求天下賢士,拜衛國人甯戚為大夫,故能九合諸侯,一匡天下;魏文侯禮賢下士,以李悝、翟璜為相,後又以吳起攻秦國河西,以樂羊奪中山,故魏國興盛,能稱霸七雄,自古賢明君主,多任用賢才,陛下是否也應當如此”

張均枼說罷,朱佑樘並不作答,反倒是仿若未聞,低頭說了句“嗯,皇後廚藝長進了”,張均枼聞他所言,不曾欣喜反而是怒火中燒,想都未想便大步走上前去奪下他手中捧著的藥膳。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朱佑樘因此自然是吃了一驚,抬眼望著她,見她生起氣來好看的模樣。禁不住逗笑,隻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均枼垂下眼簾,臉色暗下幾分,囁喏道:“臣妾想家了。”

“想家了”朱佑樘點頭嘖嘖暗喜,調侃道:“哦~原來你言外之意。是想叫我將國丈二老召進京啊。”

“早說呀,你若是想他們了,與我知會一聲即可,何必來這套,”朱佑樘言罷,見張均枼略微凝眉,側過身子,極是哀愁,恰巧張瑜步入,近前依附在朱佑樘身後。不知耳語了些什麼。

隨後隻見朱佑樘望著他點了點頭,待他折回身出了殿去,朱佑樘便站起身,走至張均枼身側,柔聲道:“枼兒,我給你變個戲法兒。”

張均枼回首望了他一眼,略是不解,隻因朱佑樘已繞至她跟前,抬臂以寬大的袖袍遮住了她的視線,她便未再詢問。

朱佑樘側首望著她。目中滿含深情,又略帶戲弄,%e5%94%87角微微上揚,輕聲道:“枼兒。閉眼。”

於是張均枼乖乖順應他,閉上眼,再聞他喚她時,朱佑樘已收回手臂,而後首先入眼的,並非空蕩無人的大殿。而是畢恭畢敬站在大殿正中央望著她的兩人。

“母%e4%ba%b2……”

張均枼見金扶與張巒至此,免不了驚詫,金扶聽喚麵露笑意,張巒卻是自始至終都板著臉,他隻顧躬下`身子作揖,道:“微臣,參見陛下,娘娘。”

朱佑樘未等他言罷,便急忙走去將他扶起,彼時金扶恰巧也已福身,他便一並免禮,連忙客氣道:“誒,兩位不必多禮,都是一家人,還客氣什麼。”

張均枼徐步近前,直忽略了張巒,隻望著金扶,輕語道:“三年未見,母%e4%ba%b2瘦了。”

金扶看了眼朱佑樘,而後對著張均枼訕訕一笑,無話可答。

四人坐在乾清宮小談了片刻,光祿寺茶飯便進,不久食畢,朱佑樘帶著張均枼去往玄武門%e4%ba%b2自將張巒金扶二人送走。

眼見著馬車出了皇城,朱佑樘方才攬著張均枼肩頭,問道:“枼兒,這算不算驚喜”

張均枼未答,朱佑樘轉而收回目光,彆過臉頰,垂首靠在她臉上,望著她仍舊看著玄武門方向的眸子,言道:“怎麼不說話?”

怎知張均枼卻是將他推開,轉身兀自走遠,嗔怪道:“分明是驚嚇。”

朱佑樘旋即緊隨她身側,不解道:“這怎麼是驚嚇,我見你方才用膳時不是挺高興的”?思?兔?網?

待回了坤寧宮,張均枼便要同朱佑樘歇下,南絮為她卸下頭飾時,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忽然問道:“為何不見瑾瑜”

南絮倒是沒有怔住,反而是在一旁鋪床的眉黛,吞吞吐吐答:“哦,瑾瑜方才出去解溲了。”

眉黛在撒謊,她每每說假話時,總是%e8%88%8c頭打顫,眼神飄忽不定。

她已伺候張均枼三年,這一習性,張均枼還是清楚的。

南絮本以為張均枼聽此會禁不住發脾氣,可她沒有,她僅是微微頷首,後來,整個坤寧宮便靜下來了。

夜色漆黑,唯有月光傾灑,即便沒有宮燈照亮,這皇宮,也不至於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田地。

“劉女史。”

四周悄無聲息,亦無人走動,劉女史聞喚停住腳步,回首看了看,卻見身後空無一人,免不了渾身冒冷汗。

“劉女史。”

又是一聲極是低沉的輕喚,聽得劉女史毛骨悚然,她欲要轉過身,疾步趕回宮正司,豈知方才回身,卻陡然見一身著宮裝的都人擋在她身前。

她鼓足了勇氣,顫顫巍巍的問道:“你……你是誰呀!”

那都人轉身,望著她冷冷一笑,道:“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楊瑾瑜啊。”

“楊瑾瑜”劉女史顯然往後退了一步,道:“你想乾什麼!”

瑾瑜抽出匕首,正對準她,道:“夜路走多了,總難免遇到鬼,你說是不是啊”

說話間,瑾瑜已將匕首抵在劉女史脖子上,劉女史自然嚇得不敢動彈。

彼時宮牆後卻有一行人至此,領頭的那個厲聲喝道:“乾什麼的!”

瑾瑜一驚,連忙側身將劉女史與匕首擋住,回首看了看,卻見是樊良,便道:“樊將軍”

樊良亦詫然,“你是……楊姑娘”

“是我。”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

“哦,我出來尋劉女史有事商量,這便回去,”瑾瑜說罷正要推著劉女史往回走,好巧不巧,月光正灑到那匕首上,照到樊良臉上。

樊良當即反應過來,急忙道:“等等!”

瑾瑜止步,雖未回首 ,卻見知樊良正一步步走近,於是緊張之下,心生一計,與其直接殺了劉女史報仇,不如冠她以殺人的罪名。

於是刀鋒一轉,往下毫無猶豫的刺進自己肩頭裡,她吃了痛,順勢倒地,暈死過去。

劉女史大驚,連忙擺手搖頭,身後那群侍衛不由分說便衝去將她扣住,樊良也不鎮定,驚得跑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