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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62 字 1個月前

馬的戀人與旁人纏綿在一起,嘴角竟還帶著一絲笑意。

隻是那笑意,是苦澀的。

自始至終,他都不過是個旁觀者……

☆、第十五章 立使下馬威

張均枼回宮那日,正是二月十五,她一襲紅衣,盛妝妖冶不失淡雅,明媚不失清新,一雙桃花眼透著清冽的寒意,%e5%94%87角一抹淡淡的笑,看來極是冰冷。

馬車方停,坐在前端的牟斌便下了車,彼時門簾亦是被一雙如玉般白淨的手掀開,入眼的是朱佑樘天子之姿。他眼角含笑,看來甚是溫潤,舉步從容下了馬車,卻不忘轉回身伸出手將張均枼扶下。

坤寧門前早有坤寧宮的都人與內監在此恭候,朱佑樘貴為天子,且不說這俊朗的模樣已然令不少妙齡女子傾心,就是他的身份,也引得天下女人的思慕,而今張均枼如此受寵,自然叫人豔羨。

“奴婢恭迎皇後娘娘鸞駕回宮。”

南絮方見著張均枼,便已躬下`身子,伏地而拜,一眾都人內監亦隨之行禮。

張均枼聞聲側首,溫婉一笑惹人喜愛,她道:“都起來吧。”

“謝娘娘,”南絮站起身回她莞爾笑容。

“好些日子未見姑姑,姑姑臉色似乎憔悴了些,”張均枼言語時徐徐近前,玉珠扶著她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瞧著像是一副惶恐的模樣。

南絮抬眼微微一笑,“近來閒在坤寧宮,無事可做,竟是慵懶了許多,叫娘娘笑話了去。”

張均枼聞言倍感欣慰,看來她不在宮裡的這些日子,南絮未曾做主坤寧宮,反倒是記掛著她。

忽見張瑜慌慌張張的跑來,不與主子行禮,反是首先便湊近朱佑樘身邊,也不知同他說了什麼,隻見朱佑樘臉色大變,也同張瑜那般惶惶不安。

“枼兒,”朱佑樘並不曾直接離去,卻是側過身望著張均枼,目中分明充滿了焦急,可麵色依舊平靜。

張均枼見他如此模樣,自然知了他意在何處,便露出一絲莞爾笑意,“陛下且去吧,正事要緊。”

朱佑樘不舍鬆開她的手,和煦的笑容展現於臉頰上,“那我便去了,晚些時候我再回坤寧宮找你。”

“嗯,”張均枼凝著他微微頷首。

帶朱佑樘急匆匆的離去,張均枼遠遠望著他的背影,嘴角笑容淺淺,極是恬淡。

南絮亦側首看了眼朱佑樘,隨後畢恭畢敬的問道:“眼下娘娘可是要回坤寧宮”

“姑姑莫不是忘了,”張均枼聞言回首,注視著她,“今日十五,本宮理當去仁壽宮給太後請安才是。”

以南絮這般聰慧,她本該立即會意,可聽聞張均枼這番話卻有幾分訝然,什麼時候,張均枼與她竟自稱作“本宮”了。

“姑姑”張均枼見南絮似乎怔住,便輕喚了聲。

南絮恍然回過神,這才隨張均枼去往仁壽宮,時下已是午後,估摸著王太後早已歇下了。

再至仁壽宮時,果真聽聞如此。

獨見束翕出來迎接。

束翕忽見張均枼回來,免不了大吃一驚,年前曾聽聞坤寧宮的人說道,言她已死在宮外,雖說此事被澄清,可如今忽然見到她,也著實心驚。

“怎麼翕姑姑見了本宮,竟是這副神情”張均枼隨意坐至一側,端起茶盅嗅了嗅,束翕頓了頓,方才福身行禮,“奴婢束翕,拜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

張均枼未準她起身,單是將茶盅擱在原處,道:“這茶葉可是舊的太後好歹也曾是一國之母,怎麼吃穿用度,卻是如此寒酸,莫不是姑姑背地裡將好東西都克扣了”

束翕福身已許久,渾身上下定然酸痛不已,可一聽及張均枼言此,臉色當即又差了些,張均枼所說,自然有理有據。

“皇後今日好大的陣勢!”

循聲望去,隻見是王太後身穿單薄的睡衣,披著厚重的鬥篷,板著臉甚是傲然的走來,她走至此停住步子,冷著臉乜了張均枼一眼,隻道:“哀家宮裡的人,還輪不到皇後來管教。”

張均枼並未起身行禮,仍是坐在椅子上,款款一笑了之,亦是毫不客氣的說道:“太後也說了,臣妾是皇後,如何沒資格管教一個犯了錯的都人。”

“哀家說你沒資格,那你就是沒資格!”

張均枼未答,淡然站起身,站在束翕身前,望了她許久,而後側身瞥了眼王太後,頗帶笑意的問道:“若是臣妾偏要管教呢”

“束翕!”王太後微微移步向前,“你過來!”

張均枼不等束翕直起身,便陡然一轉身,摑了她一巴掌。

王太後委實一驚,喚了聲“束翕”,旋即伸手指著張均枼,道“張均枼,你眼裡還有沒有哀家這個太後!”

張均枼極是鎮定的收回手,轉身與王太後一笑,“自然是有的,臣妾眼裡不僅有太後,還有當初死去的那個孩兒。”

張均枼%e5%94%87角略略上揚,“太後您平日裡總忙著怎麼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害人子嗣,想必也沒那空子管教下人吧。”

王太後終於不再多言,回身坐下,冷臉道:“皇後今日過來,怕不隻是為了管教人這般簡單吧。”

張均枼折回身坐下,“倒也沒什麼事,不過是想起月半,需來此請安罷了。”

“請安倒不必了,”王太後亦端起茶盅微微抿了口,而後輕輕放回,才道:“怕不是到此撒潑來了。”

“瞧太後說的,臣妾若要撒潑,這仁壽宮,可得翻了天了,哪兒還容得下您呀。”

王太後訕訕一笑,正要開口,張均枼又道:“臣妾前些日子家中出了變故,是以請旨離宮幾月,今日回來,竟聽聞宮裡頭有人曾傳言道本宮已死在外頭了,真真是可笑,”張均枼說罷掩麵作噗笑狀。

“可不是”靜太妃嶽氏至此,一陣風火伴隨,“如今這宮裡頭養狗的人哪,可是愈發多了,皇後還得挑個空子好好清理門戶才是。”

眾人聞聲望去,靜太妃正巧也已行至張均枼跟前,便停步給王太後行了個禮,又與張均枼略施禮節。

張均枼連忙起身將她扶起,笑言道:“太妃如此多禮,可是折煞本宮了。”

“靜妃此回為何不將小六帶來,哀家已許久未見過她了,這心裡頭啊,總是空落落的,”王太後佯作憂愁的模樣,道:“畢竟,先帝臨終前將小六托付給哀家了。”

靜太妃麵色不改,隻答:“太後從不曾育有子嗣,怕是也不知該如何帶小六吧,先帝的意思,難道太後不明白”

“先帝的意思,靜妃明白”王太後反問。

張均枼笑容淺淺,未告退便轉身出了去,南絮臨走前不忘看了眼依舊跪在地上的束翕,見她臉頰上分明的掌印,禁不住冷冷一笑。

想必不久以後,這王家的勢力,便要同當初的萬家一般,煙消雲散了。

☆、第十六章 人間歡不儘

自古帝王無不佳麗三千,米分黛成群,便是坊間稍稍寬裕的尋常百姓,也是三妻四妾,而今朱佑樘坐擁天下,卻尚無後妃,且皇後未能添得子嗣。如此這般,自然避不了朝中些許大臣的催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二月初春,天氣微寒。

說來張均枼回宮不過幾日,朝中便陡然傳出許多對她極是不利的風言風語,其中多是言她天生便患有不孕之症,定然不能為朱佑樘誕下皇嗣,以繼承江山大統。於是乎,一時間朝中處在中下等的朝臣多已上奏勸疏朱佑樘冊立二妃。

奏本如雪花般一份一份的堆積在朱佑樘的書桌前,對於這些東西,他自然不願理會,那麼些奏本,他想是連瞧都沒有瞧過,可他這頭多日沒有消息傳出去,朝中自然有人耐煩不住。

這日朱佑樘正欲言退朝,卻見郭鏞出列跪地,朗聲道:“陛下,微臣,有本啟奏。”

朱佑樘已猜到了他要說什麼,早前幾日他便已看過他呈上來的折子,怕不是此回同是為了選妃之事。

“郭愛卿有何事,”朱佑樘略微皺眉,“且說道說道。”

那郭鏞起先是嘮嘮叨叨的說了許多無關緊要的話,見朱佑樘似乎有些坐不住了,這才切入正題,繼而言道:“望陛下預選女子於宮中,或於諸王館讀書習禮,以待服闕之日冊封二妃,而廣衍儲嗣。”

“不可!”郭鏞方才言畢,又有一人出列,毫不猶豫的駁回他的話,隻道:“陛下,六宮之製,固不可廢,而三年之憂豈容頓忘!如今先帝山陵未畢,諒陰尤新,選妃之事理當有待,祥禫之期,歲亦不遠,陛下富於春秋,請俟諒陰既終,萬不可急於一時,以免失了國殤之禮!”

這謝遷如此一番話,自然叫朱佑樘心生歡喜,可郭鏞卻是不甘,回首亦駁他的話,“左庶子所言並非無理,可中宮皇後自與陛下成婚以來,已有一年之久,到如今還未給陛下添得子嗣,而今陛下既無後人,又無二妃,此事如何還拖得!”

謝遷回話,“不過一年罷了,陛下年輕氣盛,何事拖延不得,郭少監急個什麼!”

謝遷方才言畢,禮部尚書周洪謨亦出列進言,道:“陛下,臣附議,陛下以孝治國,理應服三年喪期。”

“陛下!”郭鏞聞言正要開口發作起來,卻聞朱佑樘一聲喝,“好了!”

隻見他猛然站起身,麵色鐵青,甚是不好,沉著臉道:“左庶子所言句句在理,就依他的,選妃之事,眾卿再莫上奏!”

倒不是朱佑樘沉不住氣,隻是郭鏞說的話,無一不如利刃一般刺痛了他的心,皇後如何未有孕,倘若他當初沒有吩咐人將鱔魚骨米分摻進她的安胎藥裡,想必今日,她已身懷六甲了。

他真是悔不當初!

如今宮裡頭流言蜚語盛傳,張均枼明麵裡看來是滿不在乎,可私下裡無人時,卻也是傷心不已。

張均枼素喜清淨,是以坤寧宮一向都很安靜,少有熱鬨的景象。

朝堂風雨,不斷傳入內廷,此回張均枼正側臥於軟榻上,神情很是慵懶,再看南絮,坐在另一端為她以浸了鳳仙花汁的紗布包裹手指甲,看來小心翼翼。

如今的張均枼,可不像從前那般隨和了,近些日子她待下人雖與以往無異,可她那舉手投足間略顯淩厲的眼神,總不免叫人敬畏幾分。

“郭鏞”張均枼朱%e5%94%87微啟,似乎沉思,而後細細打量著畢恭畢敬站在軟榻前的眉黛,問道:“可是禦馬監那個郭鏞”

眉黛垂首答:“是。”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南絮看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