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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116 字 1個月前

狀紙揉成一團猛然擲下,“真是豈有此理!”

劉宮正聞後忙對著周太後磕頭,略帶哭腔的求道:“太後息怒,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你說”,周太後滿麵怒色的指著地上的狀紙,“這狀紙是怎麼一回事!”

劉宮正未敢抬頭,垂首顫顫巍巍的撿起狀紙,看後竟嚇得麵色蒼白,這狀紙上寫下的樁樁件件,可都足以叫她丟了性命,為了自保,她竟也將萬貴妃供了出來,“這狀紙是貴妃娘娘命人塞給奴婢的,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貴妃娘娘還吩咐奴婢,今日無論是嚴刑逼供還是屈打成招,定要叫張淑女認罪,也好在日落前將她送去大理寺公審定罪,奴婢方才也隻是奉命行事,此事真的與奴婢毫無乾係啊太後。”

聽及劉宮正將萬氏供出來,王皇後亦是微揚%e5%94%87角,終於還是將此事推到那隻老狐狸身上了。

“哀家當你是哪兒來的狗膽將這些謀逆大罪嫁禍給張淑女,原來是聽了那個狐媚坯子的教唆”,周太後言語間淨是憤恨,口氣亦是愈發低沉,“而今這後.宮,果真成她萬貞兒的了?”

劉宮正聞後不免驚怕,額角滲出一絲汗跡,“奴婢不敢,奴婢實在是一時糊塗,對太後與皇後娘娘,並無輕視之意,求”,劉宮正稍稍抬眼,看了看周太後,“太後明察。”

“母後”,王皇後一副不懷好意的神情,“萬妃妹妹既是有這等心思,何不將她召來詢問一番。”

周太後睨了眼王皇後,隨即冷冷的瞥了眼身側的小都人,那小都人見後當即福身退下,而後萬貴妃便一如往常那般坐著鑾轎移駕至此,雍容之姿不下於王皇後,氣派之尊不低於周太後,亦如王皇後一樣,著了一身緋色立領襖裙。

“臣妾見過太後娘娘,皇後姐姐”,萬貴妃並未躬身行禮,單隻是不屑的說了句,甚至連頭都未曾低下。

萬貴妃故作隨意的坐在周太後另一側的小座上,周太後對此也見怪不怪,這萬氏一向如此恃寵而驕。

“萬氏,你與皇後要了主內大權,哀家本不屑與你計較,可你竟擅自主張命案,怎麼,你還真當自己是貴妃了,哀家可告訴你,哀家這心裡頭,可從來沒有認你這貴妃的位分!”

“太後這是什麼話”,萬貴妃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樣,“臣妾如今這位分是皇上給的,也得了皇後姐姐金冊一印,即便太後不認,那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啊。再者說,臣妾前頭是因皇後姐姐身子抱恙,自願與她承下主內之事,而今鹹陽宮出了命案,自也當由臣妾主管,這何錯之有啊?”

“哼”,周太後輕哼了聲,“鹹陽宮當屬哀家主管,豈有你一個外人來管的道理,且你竟還嚴刑逼供,屈打成招,你莫不是當真覺得,哀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你放肆嗎!”

萬貴妃似笑非笑,“若說嚴刑逼供屈打成招,那太後可就是冤枉臣妾了,臣妾還未踏入鹹陽宮半步,何來逼供之說,太後可是又從何處聽來什麼閒言碎語了?”

劉宮正暗暗看了眼萬貴妃,心下正是惶恐,又見萬貴妃隨後與她瞪眼,更是不安。

“劉宮正”,周太後冷眼盯著劉宮正,“你說,這狀紙,是從何處得來的?”

“是…是貴妃娘娘吩咐奴婢寫下的,貴妃娘娘還說,今日無論如何都得叫張淑女認罪。”

萬貴妃也未站起身,隻問道:“劉宮正,你可記清楚了,確是本宮如此吩咐你的?”

“是…”劉宮正說得愈發沒了底氣,而後吞吞吐吐道:“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萬貴妃的口氣愈發逼人。

“不是!”劉宮正幾乎將額頭貼在地上,“此事是奴婢一人操縱,與貴妃娘娘無關。”

周太後聞後轉瞬間變了臉色,拂手道:“拖下去,杖責五十,貶浣衣局!”這個萬貞兒老奸巨猾,初封貴妃那些年還對自己畢恭畢敬的,若不是因當年阻撓錢氏與先帝合葬裕陵之事相助於她,她又豈會任由這個老狐狸對自己這般無禮。

“奴婢知錯了,太後!太後恕罪啊太後,奴婢知錯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太後適才可當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這心裡頭啊,可是委屈得很哪”,萬貴妃正是洋洋得意,“張均枼,本宮問你,你昨兒個夜裡頭,去了何處啊?”

張均枼心下驚詫,萬貴妃竟問她昨夜去了何處,原來那張紙條真的是萬貴妃做下的手腳,也是,除了萬貴妃,這宮裡頭,還有誰會如此詭計多端。

“民女昨晚自用過晚膳後便回房歇息了,直至今早,期間從未離開過屋子,隻是夜裡頭聽到巧兒疾喚,說是瞧見一隻人影進了屋子,民女仔細瞧了無事,便歇下了。”

“人影?”周太後忽而瞥了瞥萬貴妃,而後收回目光,“你當真沒瞧見什麼人影?”

“是,民女那時已開了門,巧兒與另一值夜都人也未瞧見,太後如若不信,可宣她們二人前來問話。”

周太後已半信半疑,反倒是萬貴妃冷笑道:“兩個都人都瞧見了,為何進了屋子便沒了蹤跡,那人影,莫不就是你自己吧。”

“誰不知皇宮大內把手嚴密,民女手無縛%e9%b8%a1之力,何來的本事能夠避過禁衛軍,若娘娘仍是不信,民女便也無話可說。”

“本宮再問你,為何旁人都懷疑你是凶手?此事也不可能憑空而論。”

“攸寧是因啞門%e7%a9%b4遭銀針暗刺喪命,啞門%e7%a9%b4難尋,旁人都知民女略懂醫術,便認定民女就是凶手。”

張均枼說及自己略懂醫術時,王皇後猛然抬眼,周太後亦是訝然,“你還會醫術?”

“民女的母%e4%ba%b2繼祖上衣缽,醫術精湛,便在家中開了一間小醫館,民女便也跟著母%e4%ba%b2識得些草藥。”

萬貴妃佯作得意,揚起%e5%94%87角,周太後見了她這神色,心頭猛然一震,繼曉曾說‘懸壺濟世之女,日後必母儀天下’,她因繼曉是萬氏一黨,本不願信此荒謬之說,可如今這滄州、興濟一帶的醫女確實出現了,看萬氏這番神色,這莫不是計中計,可是萬氏欲迎還拒,想借她之手保這張均枼坐穩東宮太子妃之位?

如此看來,這張均枼定是萬氏一黨,居心叵測,欲做儲後,可孫兒之意著實難拒,又當如何!

既是如此,那她便來個欲擒故縱之計,“乜湄!”

方才那呈上狀紙的都人微微垂首應道:“奴婢在。”

“此案哀家已審明,實與張均枼無關,你送她回去”,周太後朝著乜湄使了個眼色,和顏道:“吩咐鹹陽宮好生伺候著,可莫要怠慢了。”

乜湄侍奉周太後幾十載,自是明白她話中有話,福身道:“是。”

萬貴妃暗暗乜笑,她要的可不就是這番結果,而今這個死老太婆子對張均枼已有猜忌,太子妃之位便也與這小賤人無緣了,即便真有繼曉那一說,這個老太婆日後定也會想方設法除掉這小賤人,到時叫這小賤人腹背受敵又豈是難事。

“謝太後娘娘明察”,張均枼心下雖疑為何太後知了她懂些醫術後待她便如此和藹,可那都是後話,而今得證清白便是極好。

“張姑娘隨奴婢走吧”,乜湄比起方才那番冷冰冰的臉色倒是和悅多了,一麵扶起張均枼,一麵輕聲道:“姑娘受累了。”

“乜姑姑言重了。”

乜湄悅然一笑,“姑娘喚奴婢湄姑姑更%e4%ba%b2切些”,而後回首,見已離了正殿好遠,便故意靠近張均枼身邊,輕聲道:“姑娘好大的福氣,竟能說動太子求情。”

“太子?”

“姑娘不知?”乜湄亦作不知,“太後本無心過問此事,可是太子殿下好一番求情,太後娘娘才移駕至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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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8%84%b1罪卻引疑

張均枼回了鹹陽宮時,淑女們均未在殿中,獨獨留了幾個小都人在準備午膳,她也未出去尋燕綏,僅安坐在殿中等候,隻是無意間坐在同樣的位置,便想起了昨日這時她還在為攸寧上金瘡藥,今日攸寧便突然沒了。

紅顏易老,往事不複,這是任何人都無可避免的。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攸寧會死全是因她,她知此事是萬貴妃主使,隻是不知那銀針到底是誰施下的,這鹹陽宮,除了她張均枼,還有誰通醫術,可如今萬貴妃要除掉的是她,她一個小小的淑女,又當如何自保,難道當真要去攀附太後麼!

罷了,走一步是一步,能熬過來年正月初六便可。

乜湄心知張均枼不識太子,可適才萬氏見太後那番驚詫的神色竟洋洋得意,如此一來,隻怕這個張均枼真如太後所想,是萬氏意欲布在東宮的心腹,若是如此,確是留不得。

“誒,湄姑姑!”

還未步至仁壽宮,便聞這聲喚,乜湄應聲回首,“太子?”

朱祐樘倒是不急著回應自己的%e4%b9%b3母,反是急切的問道:“那張姑娘現下如何了?”

“張淑女已無恙了”,乜湄微微一笑,略帶試探的口氣問道:“恕奴婢多嘴,不知太子為何對這位張淑女如此上心?”太子並不關心鹹陽宮的命案,卻如此在意那個張均枼,早晨又千方百計請太後移駕宮正司著手審理命案,莫不是叫那個小妮子蠱惑了。

“這個…”朱祐樘不願作答,暗暗給身側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而後那小太監便朗聲道:“哦,殿下,文華殿那邊兒還有些功課沒做,您要是再不會去,待會兒可得挨戴老先生的批評了。”

朱祐樘佯裝驚慌,“你這麼一說,本宮倒是想起了,湄姑姑,本宮文華殿那邊還有些許功課未做,怕是逗留不得,便先回去了。”

乜湄見朱祐樘急急忙忙的離去,心下疑慮便又多了幾分,定是那張均枼有意接近太子,若是不然,太子常留心文華殿與絳雪軒,又從未去過鹹陽宮,怎會無緣無故的認識她。

等不過一個時辰,燕綏便領著淑女們回了鹹陽宮,也非隻有淑女們見了她驚奇,彼時燕綏更是詫異,劉宮正竟沒有弄死她,怎還讓她活著回來了。

“誒,張姐姐,你去宮正司走了一遭,那個劉宮正她沒有為難你吧?”首先疾步走來的是左鈺,見張姐姐明媚一笑,答她沒有,她心下便也寬慰了許多,“沒有就好,可擔心死我了。”

淑女們一窩蜂的湧上來,個個臉色似無知,又似譏諷與嘲笑,“我聽說那個劉宮正手段厲害,她果真沒有為難你?”

張均枼見她們這副嘴臉,心下著實不悅,“隻是問了些話。”

“那凶手呢?”

張均枼正是心煩,忽然見淑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