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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134 字 1個月前

竟也唱過那首童謠,想至此,不禁酸楚,輕歎道:“這些不過都是坊間傳言,一傳十,十傳百,旁人都道是奇事,便信以為真了。可到底還是不可信的。”

“可燕綏姑姑今兒個說的那些話我是聽得真真兒的,我還能造謠不成?”

張均枼漠然一笑,誰人又知她自六歲起便極其忌諱那首童謠。

同桌頂頭傳來一聲冷噗,“一群沒見識的。”

聞聲望去才見原是巧顏,正指著周姑娘,“誒,我問你,方才為何是那個燕綏%e4%ba%b2自帶你進來,該不會,她們說的那個太子妃,就是你吧?”

周姑娘仿若未聞,睨了眼巧顏便拿起筷子自顧自的用膳。

“誒,問你話呢,你這是啞巴了?”

張均枼本不想插足,可想起周姑娘的來頭,便也插上一句,“巧顏姐姐果真是能說會道,口齒伶俐,人如其名,巧言如簧。”

話音方落,殿中便有幾人露出笑意,張均枼揚起%e5%94%87角,暗暗冷笑,有卉微微抬眼,細細打量了張均枼,而後放下筷子,靜待巧顏答話。

可笑巧顏竟無怒色,反是笑得燦燦,又有幾分得意,“我口齒伶俐,豈是你們這些庸人可比的。”

終有一人笑出聲,不禁諷笑道:“竟還有如此愚笨之人。”

巧顏自是聽去了,隻見她已怒色灌麵,抓起身前的碗便要朝那女子砸去,幸得身旁那綠衣淑女攔住。隻是那一臉的怒色又豈能輕易掩去,燕綏方進殿便瞧見了巧顏那副臉色,一向唯恐天下不亂之人今日怎會甘願不惹是生非,於是扯出了一絲假笑,“喲,瞧著怎是這副神情,這是與誰置氣呢?”

巧顏聞後也未作答,強作心平氣和的模樣,拿起筷子來便同旁人一樣垂首用膳。

燕綏自是無需忌憚巧顏,高皇帝開國初便立下規矩,後妃‘率由儒族單門入儷宸極’,凡天子、%e4%ba%b2王的後妃宮嬪,均以選淑的方式,自家境清白的低級官員或是平民百姓家擇選,亦禁朝中大臣進獻美女。

這個王巧顏,她的父%e4%ba%b2既是從二品布政使,那她日後定是連良娣也做不得。

“彆不理人哪,怎麼,布政使家的小姐都不屑與奴婢言語了,瞧著氣派得,叫人都高攀不起了”,說話間,燕綏拉開身後的椅子坐下,看似隨意,卻又咄咄逼人,“管你是遠嫁而來的和%e4%ba%b2公主,還是什麼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在我這鹹陽宮,都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淑女。在這裡,我才是最大的,我讓你們往東,你們就絕不能往西,我說的話,那就是聖旨,你們,可都領會了?”

“是。”

燕綏言語間,誰曾見到左鈺驚詫的臉色,那由平靜到驚慌的一瞬,竟是那樣的迅速。

巧顏自知理虧,又不便爭論,四下裡打量了許久,強掩著難堪悅然道:“今兒人是來齊了,咱們都是初次見麵,當自報名諱,也好熟悉熟悉啊。”

“誒,瞧著王淑女還真把自個兒當作…”

還未及燕綏說完,周姑娘便已開了口,“賤名有卉,祖家山西,太原。”

燕綏倒不曾怨怒,反是靜坐於一旁。

巧顏見勢忙悅然道:“我叫王巧顏,也是太原府的,我父%e4%ba%b2叫王回恕”,說罷指了指張均枼,和顏問道:“誒,你叫什麼?”

張均枼凝著她,見到她眉心那一顆紅痣,眸中竟有一絲憎恨,目不轉睛道:“我姓張,叫均枼,我還有一個同胞姐姐,叫審言,隻可惜,她在我六歲那年便已死了,姐姐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巧顏察覺異常,卻不知緣由,以她的性子本是想發作起來,可見燕綏在旁,又不敢多言,隻得默而不語,回以一笑。

☆、第四章 危機暗浮動

今年的北京城似乎很是太平,隔個兩三日便下場雪,來年定能有個好收成。起初,天上零零散散的落下幾片雪花,後來,雪越下越大,覆了一地。

“張姐姐,你怎麼起得這樣早?”左鈺午睡方醒,正是惺忪,見張姐姐未在屋中,原以為她是出去解溲了,誰想出了屋子便見她佇立在門前仰頭望著天上飄下的雪。

張均枼回過神,回首與左鈺淺淺一笑,“屋中有些冷,叫人沒了睡意。”

左鈺側身瞧了瞧屋中零碎的炭火,唏噓道:“確是有些冷了,可外頭有風,豈不是更涼?”

聞言張均枼攏了攏披風,自語道:“如何能涼得過人心呢。”

“姐姐怎麼了?”

“張均枼!”

話音方落,便聞身後這一聲來勢洶洶的疾呼,隨左鈺之後,張均枼亦是緩緩回過身,隻見巧顏與另一黃衣淑女定定的站在隔壁的屋門前,滿目凶光,“我與你無怨無仇,昨晚你為何要出言詆毀我!”

“巧顏姐姐這是哪裡的話”,彼時天將未時,各家淑女均還未起身,張均枼實在不宜與巧顏對峙,便仍作隨和,與她露出一絲淺笑,“我何時出言詆毀姐姐了?”

“哼”,巧顏冷冷一笑,“你道我巧言如簧是何意!”

“自然是稱讚姐姐。”

“你少與我賣關子!”

左鈺終於按捺不住,“張姐姐從來恭順知禮,又不似某些人的囂張,這初來乍到的,怎會輕易與人結下梁子。”

“你什麼意思!”巧顏氣急敗壞,正欲出手向左鈺摑去,卻被身旁的黃衣淑女攔下“姐姐,大家同是淑女,這可萬萬使不得呀!”

“讓開!”豈料巧顏並不聽勸,反倒是怒目瞪著那黃衣淑女。

“姐姐……”

“讓開!”巧顏依舊滿麵怒色,“爾音,你如今吃裡扒外,莫不是收了這兩個賤坯子的好處!”

爾音聽罷竟不敢多言,彼時淑女們幾乎已儘數出門圍觀,多為腹誹巧顏凶煞,爾音終於鬆了手,巧顏亦無心再掌摑左鈺,隻是轉身朝著圍觀的淑女們衝了句,“看什麼看”,見淑女們均已散去,這才拉了拉衣襟,蔑笑道:“我知道,你想讓我出手打你,燕綏姑姑便會罰我,到時得意的人還是你們。”

左鈺未語,卻有一副驚魂未定的神色,巧顏依舊一臉的不屑,“張均枼,今日之事我必是記下了,你也彆得意得太早,等我成了太子妃,到時可有你好受的。”

張均枼聞之不禁冷噗,“人無完人,巧顏姐姐對我有所不滿,我自不會多言,隻是姐姐可莫要忘了,你我之間,還有一筆舊賬未曾算清。”

巧顏聞後忽然想起昨晚張均枼與她說的那番話,心中多是不解,正要追問下去,誰知爾音一番耳語,連忙將她喚走。

“這個王巧顏,就仗著她父%e4%ba%b2是布政使,竟這般囂張跋扈,說話也不怕咬著%e8%88%8c頭”,左鈺移開停駐在巧顏背後的目光,滿麵怨色的望著張均枼。

張均枼安靜如初,亦凝著左鈺,“你方才未免有些衝動了,她那一巴掌若是真下來了,隻怕也不輕。”

“我不怕!姐姐待我好,我便也以真心待姐姐。”

“其實你不必如此,人心難測,在這個後.宮,唯有活命才是最重要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兩位姑娘怎還在這兒?”都人疾步走來打斷張均枼的話,神色慌張至極,“莫不是沒知會到?”

“何事這般驚慌?”張均枼見她這般驚惶的神色,心裡頭自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那都人聽了這話便愈加驚怕,“適才姑姑說貴妃娘娘要過來,叫姑娘快些去正殿恭候娘娘鳳駕的,兩位姑娘這怕是要遲了!”

張均枼心頭一緊,難怪方才巧顏急急忙忙的走了,原來是有這事兒,隻是不知都人為何沒有與她們知會此事。

“什麼?”左鈺這下便慌了,拉著張均枼便要朝前跑去,口中還不忘責備,“怎麼不早說呀!”

“誒”,張均枼止住步子,“已經遲了,何必匆忙趕去,你這樣反而失態。”

到正殿時萬貴妃鳳駕還未至,隻是淑女們都已齊齊的站在殿內等候,再見燕綏那張臉拉得長長的,怒目圓睜,“怎來得這樣遲,這可是對貴妃娘娘的不敬,你們莫不是想挨罰了!”

還未等她們二人答話,巧顏便搶了先,“姑姑可莫要怪罪兩位妹妹,人家本是不願來的,誰知姑姑您非要人家來,這來得遲了又豈能怪罪她們呀?”

燕綏隻睨了她一眼,便回首一臉不悅的打量她們,“待會兒可記得隨我之後再行禮!”

“知道了,多謝姑姑提醒。”

燕綏似有些不耐煩,側身暗暗瞥了眼周有卉,而後又回過身去。

殿外又是一陣風火,隻見三個衣著華貴,麵色雍容的婦人在一群都人的簇擁下緩緩步入。

“奴婢燕綏,拜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賢妃娘娘。”

“民女,拜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賢妃娘娘。”

居左的婦人著了一身百子衣,又頭頂綴有大花小花各十二樹的立冠,這衣著打扮,當是王皇後;居右而入的婦人看起來年紀稍稍長於王皇後,卻與她著了同色的蹙金繡雲霞馬麵襖裙,梳了同樣的發髻,滿頭的珠釵金飾相比王皇後更顯雍容,如此有失大統卻又毫無顧忌,定是萬貴妃無疑,隻是早聞萬貴妃大了皇上十七歲,現今已是個年近花甲的老婦人,卻不知她竟生得如王皇後一般年輕貌美,體態豐腴恰到好處。

倒是隨立在王皇後與萬貴妃身後的柏賢妃,著實內斂,也不似萬貴妃那樣昂著頭,這身淡紫色的百褶襖裙襯得她高雅%e8%84%b1俗,加之簡單的發髻顯得極為素淨,叫人看著便覺舒適安逸。

自始至終萬貴妃都與王皇後並肩,甚至先王皇後一步就座,反是柏賢妃,待得王皇後與萬貴妃均坐下後,才坐至王皇後身側的小座上。

素聞萬貴妃深得帝寵,以致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甚至勾結奸佞,殘害忠良,荼毒皇室宗%e4%ba%b2,是個十足的惡婦,今日她待王皇後如此無禮,想必不單單是要滿足自己處處高於正宮的虛榮心,更多的是要在後.宮新人麵前立下威儀。

“都起來吧,何必與本宮這般客套”,萬貴妃長相雖年輕,可聲音卻略顯滄桑,到底也是個老人家了。

“謝娘娘。”

萬貴妃適才說話間有意無意的看了王皇後,而後勾著%e5%94%87角媚笑,“臣妾聽聞姐姐這些日子嗓子不適,方才便擅作主張先替姐姐免了她們的跪拜禮,姐姐不會怪罪吧?”

王皇後未答,隻如戲言一般與身側的都人說道:“近來本宮這身子確是有些不適,實在無心過問後.宮瑣碎,往後這一個月,就由萬貴妃暫代本宮處理內庭諸事,明兒各宮請安時你與她們知會一聲,這個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