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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風雲 一片月 4296 字 1個月前

做的好吃。誒,坐下啊,大冷天的圍著朕做什麼?”

關原先坐了下來,楊融卻道:“皇上,君臣有彆,臣站著就是了。”這下關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皇帝斜著眼睛覷著他:“朕命你坐下。不坐可是抗旨,滅族。”楊融怒氣滿麵,終究委委屈屈坐了下來。

看來皇帝真是如同傳言,頑劣不堪。楊融心裡想著,卻想起母%e4%ba%b2對他科舉抱以厚望,如今纏綿病榻,不知是否能見到春天,怒氣漸衰,愁容漸起。劉幽站在皇帝身後,捏了捏皇帝的肩膀,笑道:“看楊侍讀愁容不散,可是有何為難之事?”

楊融搖了搖頭,卻沒說什麼。這時候關原腦子一熱,對皇帝道:“皇上,臣有個不情之請。”

皇帝點頭,邊吃邊說:“說罷。”

關原咬咬牙,低聲道:“臣誌向從軍,不希望自己能做向翼國公那樣的絕世將軍,但也希望自己能在邊關為守土開疆灑熱血拋頭顱,讀書這種事臣實在做不來。”

“那關侍郎為何不許呢?”皇帝笑問,關原的父%e4%ba%b2是工部左侍郎,為官二十載,確實是從武人出身,本是五品參將,後遷兵部給事中,靖邊八年升任工部左侍郎。父%e4%ba%b2武人出身,卻不許兒子這般,的確耐人尋味。

“父%e4%ba%b2說,要想從軍,先考了武舉,過了才許。可我一打仗的,讀這麼多書作甚!”關原想想就覺得憋屈,眉頭也皺了起來。

“嗬嗬,朕倒覺得,關侍郎說得對。朕給你再加一條,武舉不奪魁,休想從軍。”大昭五年一考,最近一次春闈是兩年之後,皇帝的幾位侍讀想要參加,須得考過鄉試中舉才可。

“啊?”關原傻了眼,“皇上,您這是跟父%e4%ba%b2商量過了麼?”

“哈哈哈哈!”皇帝大樂,毫不在意地那桌上練過字的紙擦擦油手,“朕不待啦,張丞相前朝有事來晚了點,不過也快了,朕可得走了。你們可不準把朕來的事兒告訴張丞相。”

“對了,流風,你去太醫院帶胡太醫往楊侍讀家中走一趟,給楊老夫人看看。再帶些適合老人滋補的藥材。”皇帝轉頭看了看劉幽,不等楊融反應過來,又道:“朕聽杏兒說過他們突厥的風俗,你們就算朕的我伴當,朕的兄弟,兄弟手足彼此照顧,應當的。”流風應了一聲,皇帝已然當先走到門口,又對禦書房的掌事太監道:“傳朕旨意,禦書房藏書楊融可帶回借閱,但不得損毀。既然是個書呆子,朕看你可否將禦書房的藏書讀完。”

皇帝走了盞茶功夫,關原拉拉楊融的袖子,問道:“楊老夫人病了麼?”楊融點點頭,關原又問:“你啥時候告訴皇上的?”楊融搖搖頭,關原眨眨眼睛:“那他怎麼知道?”

過了許久,楊融才回過神,卻答非所問:“太醫院的胡太醫,就那一位吧?”

關原點頭,“太醫院姓胡的太醫的確隻一位,醫治皇上寒疾的胡太醫。”

又過盞茶功夫,江寒楓才到,張暄卻是因為染了風寒告假。楊融已將油紙收好,三人互相說了兩句,張丞相就來了。他看到皇帝未到,也不以為意。如今公認的天下第一名士雖是莊簡,但張丞相足足長了莊大家二十歲,□□起兵之時就拜入軍中,乃軍中第一謀士。後更更拜為丞相,總理六部,曆經三朝。莊簡更曾說道當世唯東涯先生真名士,東涯是張丞相字,可見此人在文壇地位。

張昌鬆%e8%84%b1去大氅,走到自己的大桌前坐下,待行過師禮後,輕咳一生便開講了。這一堂課直直將近午朝,張丞相放下書卷,道:“今日到此,下午就不用來了。”說罷披上大氅,飄然而去。

楊融今日也坐不住,拾掇了東西慌慌張張跑到午門驗過腰牌,正要離開,卻被後麵趕上來的關原一把拉住。“跟我走,馬車快些。”關原知道楊融是擔心母%e4%ba%b2病情,拉著他就往午門外的護城河外走,等上了馬車問過地址,對車夫說好後,關原才坐回來道:“楊老夫人什麼病啊?”

“染了風寒。”楊融心不在焉,又苦笑道:“我本以為可以養家照顧好母%e4%ba%b2,卻連大夫都要請不起了。”

“莫急,胡太醫醫治普通寒疾手到擒來,你把心放肚裡便是。”關原安慰幾句,見他魂不守舍,也不再多說。

待得到了楊融家中,卻見流風站在門口。看到他二人下車,流風笑著迎了上來。“楊侍讀、關侍讀好。楊侍讀莫要掛心,老夫人隻是風寒,胡太醫診過脈開好藥,說過不打緊,要楊侍讀放心。胡太醫說過幾日再來給老夫人診脈,太醫院還有事,就先告辭。”

“多謝公公,診金……”楊融自然感激不儘,流風擺擺手,哪裡敢問他要診金?“皇上吩咐過了,楊侍讀是有俸祿的,不怕楊侍讀賒賬,以後每月俸祿皇上會扣去一些,直到楊侍讀還完。”

“如此甚好,請公公代楊融謝皇上恩典。”楊融鬆了口氣,一邊的關原笑著打趣:“這下彆再皺個眉頭,好像誰都欠了你!”楊老夫人喝過藥,緩解許多,已經睡了。楊融租的地方狹小,連杯茶水也無。索性藥爐什麼的都在小院子裡放著,流風才儘快給熬了藥。再稍等片刻,流風便告辭了。

“非是推辭,到時候不回宮就宮禁了。”流風說罷,行了禮坐上馬車便去了。馬車拐過幾道彎,往廣平巷而去。

今日課閉,皇帝將楊融的事實打實告訴莊簡。莊簡聽完,先是點點頭,然後問道:“為何如此?”

“學生平日裡見楊融衣著簡樸,但手足間並不扭捏。如今禦書房四位侍讀,或許楊融天資比不過張暄,卻是最刻苦的。他寧可自己餓幾日,也不願意讓母%e4%ba%b2受苦。學生覺得,此人不論能不能用,都值得去幫一把。”皇帝又想了想,補充道:“瑾辰也想幫幫他,我想讓瑾辰高興點。”劉幽聽到這話隻當沒聽見,默默看著書。

莊簡點點頭,“能做到體察入微,也算有悟性。”

“先生還未曾布下今次的課業。”皇帝問道。

“不急,今日還早,你們收拾收拾,逛逛再說。”莊大家起身理了理袍子,“讀書再多也是無用,你可知道?”

“紙上得來終覺淺,覺知此事要躬行。”皇帝笑道,“學生收拾好了,不知先生要帶我和瑾辰去哪兒?”

朱雀大街是平京最為繁華的地方,各式商館遍布,卻鱗次櫛比,不顯擁擠。莊簡帶著兩個孩子去的是此處最為繁華的酒肆——百味樓,也並不去雅間,就在二樓尋了個清靜之處,讓店小二上些清淡飲食,並些茶點。樓下戲台處請了說書的先生,正在講漢時昭君和%e4%ba%b2的往事,正說道:

“昭君一身紅衣,懷抱雪梅,回望山河,眼含熱淚。此一彆,便是與故土訣彆,今生再無歸家望。然而漢家兒女,又豈能兒女情長,自當……”

“千裡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劉幽低低歎了句,雖是年齒尚幼,但神色間明顯是知道詩句的悲涼。

皇帝接口道:“想來,她也是不願意的。”

莊簡並不言語,待他二人重新抬起頭,才道:“自古以來漢人懼怕匈奴,然而秦漢唐時並不懼怕,如今卻大不如前。□□時候並無公主,成彥,我來問你,若有一日,匈奴要你兩位姐姐和%e4%ba%b2以保大昭不被戰火蔓延,你可答應。”

“這……不能答應。”皇帝隻猶豫一下,便回答道。

“可匈奴會兵臨城下,交出公主,便化此危機。”莊簡饒有興致看著他,並不著急聽他回答。

“先生,今日交出公主,明日交出公主,我僅有兩位皇姐,交無可交,又該如何?還不如不交。”這話有點孩子氣了,莊簡一笑而過,不再深究。

劉幽側耳聽去,已然講到青塚孤墳,大漠孤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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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乾元九年□□下旨禁海後,倒確實為軍費剩下不少。然而沿海逐漸荒蕪,民間屢有活不下去的百姓逼不得已去做那違背良心的營生。這些事兒,莊簡也曾當作遊記給皇帝講過。清明剛過,今次卻是皇帝今年頭一次去上早朝,便聽到兵部侍郎華普奏道望海郡倭寇成災,大批難民往南遷移。這下可好,是戰是和,炒成一鍋粥。

皇帝百無聊賴歪脖坐在龍椅上,自己想著先生布下的課業,便是吏部右侍郎歐冶問他,他也隨便說了句朕不懂政事,全由輔國大臣決斷便是。最後,張昌鬆讚成出兵。於是塵埃落定,張廣將帶兵出征,清倭以正大昭。

下朝後,皇帝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子,吏部尚書周經攔住張昌鬆,低聲喝到:“張大人,出兵應當,但怎可讓他帶兵?你明知賊子野心不死,如今幼主贏弱,你如此可對得起□□文帝!”

“周兄何出此言,”張昌鬆苦笑:“你可想過,除了他,還能讓誰去?總不能讓翼國公從幽雲回來?時不我待啊!”

周經聽罷,也不由苦笑:“隻可惜先帝英年早逝。我此身不足,以此報答先帝,卻絕不做折腰之臣。"

各部配合,很快便確定好出兵的日子,張廣承平日久,但畢竟武將出身,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此戰他信心十足,更有巨大圖謀,這些時日容光煥發,將自己三個兒子從各郡調回,分彆在各路軍中擔任遊擊將軍。

永寧門又一次熱鬨起來,張氏父子四人戎裝在前。因著皇帝前日又發寒疾,今日隻有李成乾代替皇室以壯軍心。喝過送彆酒,張廣屏退左右,看著李成乾道:“如今你愈發穩重了,綠兒泉下有知,必然欣慰。”

李成乾低下頭,“嗯,外公此去,也定是旗開得勝。”

聽他這般%e4%ba%b2近的口氣,張廣心下不由高興,麵上帶著淡笑道:“等本國公回朝,定當奏請皇上,給你尋家好姑娘。”說罷拔馬轉身,右手一揮,十萬大軍開拔。隻見旍旗閃動,黃土飛揚,馬蹄急急。

李成乾雖生於戰亂,卻從未見此陣仗,他目送大軍緩緩而去,心下想著張廣最後說的話,不由得拉緊韁繩。是啊,自己已經十五歲,荊國公不提,劉太後也會安排婚事。

這可如何是好?

永寧門外四五裡地,有個郭家村的小村。因臨近永寧門外的碼頭,多有商人在此歇腳,因而村口有好幾家茶棚。今日老王頭的茶棚早早坐滿了各式各樣的人,莊簡帶著皇帝、劉幽坐在一處,背對街道,正悠哉悠哉喝著茶水吃著粗糙的點心。

“先生,早朝時候朝臣為是否出兵吵得不可開交,不知道是為何?”皇帝嘴巴裡咬著東西,說的話就有點口齒不清。劉幽如今愈發惜字如金,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自己覺得呢?”莊簡把問題丟了回來。

“嗯,江禦史說此乃祖製。□□下旨禁海,如今倭寇進犯,遷徙百姓就可以,不應勞民傷財。歐侍郎說大昭土地怎能讓倭人來去自如,派兵清倭,還百姓安和,樹我大昭名望,勢在必行。”皇帝撿出兩家觀點,想了下又補充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