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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風塵 山風浴海 4196 字 1個月前

蠢蠢欲動,便是答應了。但他卻不肯替一棋換去所有左半邊皮膚,隻是要把平日會露在外邊的地方,傷疤嚴重的部分換去,而其他可隻減淡傷痕的,能減則減,不再揭去損毀之皮。

十日過去,一棋雖然仍在昏迷之中,但已然能主動喝得進流質了,眾人都十分高興。又過了一月,瀟瀟已將換皮的部分陸陸續續都縫合好,此時一棋也停了那熏蒸之法,隻是用一般的熱力穩住那玉床的溫熱,以便保持她肌膚乾燥,一棋也終於算是能蓋上了層薄被,不再光豬似得供眾侍女和瀟瀟參觀了。這日,瀟瀟給一棋新傷之處剛換好愈合祛疤的藥物,一棋%e8%85%bf腳胳膊突然輕輕抽[dòng]了幾下,她隨即睜開了雙眼。“一棋!”瀟瀟急忙上前。

“瀟瀟……”一棋微微氣喘,十分輕聲道:“我,我好疼。”

“一棋,怎麼了!哪裡疼?”瀟瀟十分緊張。

“我……我左半邊的身體,還有臉,撕開一樣得疼。”

蕭佩佩此時也進了房,沒想到一棋竟然這麼早就醒了!一想,定然還是因為換皮疼痛,把她給疼醒了,當下飛身上前,一掌把一棋給拍暈過去。

“奶奶!”瀟瀟驚叫起來。

“她還是暈的好。”蕭佩佩上前出掌探她內息,片刻,點了點頭道:“是時候了!”

“什麼時候?”

蕭佩佩沒有回答,轉到一棋腳跟,伸出雙掌,握住了她的兩隻腳心,緩緩將自己的內力注入了一棋體內。過了片刻,瀟瀟見奶奶停了手,額上微微有汗,急忙上前扶她坐下,“奶奶,其實一棋的經脈已然基本複原,您大可不必……”

“正是因為她經脈已經複原,我才如此做。”蕭佩佩打斷了他,“我隻是將自己3成內力注入她體內。她既然痛醒,畢竟還是因為虛弱所致,這孩子給我害成這樣,我始終過意不去,再說,我答應過你,不會再讓她有所虛耗,如此,便可保她平安了。”她終於也是有些內疚自己做得太過,預期不足,幾乎要了一棋的性命,見瀟瀟不忍地看著自己,又說:“好孩子,我知道你也心疼奶奶。隻是奶奶原本就要收她為徒,傳她武藝,她有本門內力,也是早晚的事,我不過是提早給她一些,替她日後省點功夫罷了。”換了口氣又說,“瀟瀟,我適才摸到一棋的右腳心有疤痕,似乎是一個字,你先替我看看。”

瀟瀟應聲上前掀開被子的一角,蹲下輕輕扳過一棋的右腳,果然見她右腳心是刺了個字!

“奶奶,是一個“卓”字。”

“卓?你肯定!”蕭佩佩竟有幾分激動,不顧尚未恢複氣息,%e4%ba%b2自起身過去驗看。那字看似是許多年前刺的,雖推算得出當時刺得極深,但現下已隨皮膚長開而拉開,顏色變得十分淺了,歪歪扭扭地厲害,卻仍舊能認得出來,果然是個“卓”字。

“難道,這真的是天意?”蕭佩佩緩緩坐下歎道,看著瀟瀟疑惑不解,猶豫了一下道:“瀟瀟,一棋原來,竟是我小姨的後人!”

☆、第十二回 神仙眷侶1

第十二回神仙眷侶

許多年前,大玉國的疆土還是前朝南國之時,這中嶽山上有位仙人居住。說是仙人,其實是一位世外高僧。彼時南國田間無水,這位高僧便下山,給南國國王獻計引天上雨水灌溉農田。南國國王聽取他的建議,便派人同他一起,在中嶽山上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坑地來,山泉水湧出加之天上雨水,不久之後,低窪坑地便成了一個巨大的水庫。引了水庫之水,南國國民不再受乾旱之苦。

高僧晚年之時,山下城中瘟疫,他便下山給眾人治病。山下有戶大戶人家,協同高僧出錢出力,卻未想也儘染了瘟疫之疾,可憐天見,卻是有一個小女兒得以幸免,那高僧見她天資聰穎,便收為徒弟,二人回山上之時,在路上又撿到一個女嬰,便一同帶回了中嶽山。

這對師姐妹繼承了他們師傅的衣缽,師傅仙去之後,師姐總還是想著山下的凡世,便下山去了,師妹則留在了山上。

二人分離之後,各自改創了他們師傅傳授的武功,各成了一派。師姐在俗世中風花雪月,卻也不忘修煉武功,其內功講究陰陽平衡,招式剛柔相濟,快慢皆宜,便是尋常人等亦皆可練來強身健體。師姐收了不少徒弟,自創了一個花月派。而師妹日夜在山上,不通世事,成日裡瀟灑於日月天地,樹木花草之間,每日便是邊誦經%e5%90%9f詩,邊隨意出招,她從未想過要創什麼派彆,也不在意有什麼傳人,隻是獨樂樂罷了。

過了好些年,有一日,師姐卻突然回了山上來,還帶了一男一女兩個五六歲大的孩童。原來師姐在俗世中婚配生子,開始也是幸福美滿,後來卻終究為那男子所負,師姐心灰意冷之下,不再留戀塵俗,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中嶽山。師妹從小生長山間,從未入過俗世,她從小為師姐照拂,眼中心中,隻有師姐,師姐回來,她十分高興。從此姐妹倆便住在了山上,共同照顧兩個孩童,傳授技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師姐見師妹所使的招式隻是邊念歌賦詩詞,邊隨意揮袖展裙,快起來眼花繚亂,但若是放慢速度,便好似是在山林花叢間舞蹈一般,毫不似自己花月派招式那般一板一眼,不竟頗為驚奇讚賞。師妹常舞於那山上的湖畔之旁,又常拉著山壁的藤蔓蕩向水麵玩耍,那湖清澈純藍,映著藍天白雲,倒影著師妹的身影,就好似仙女起舞一般。師姐見了,便為師妹的武功起名為鏡天派,意取湖水鏡天之意,那湖便也從此叫作了鏡天湖。

這對師姐妹在山上共同研習武藝醫術,又有山有水,自給自足,還有兩個可愛的孩童在側,不亦樂乎。師姐日日欣賞師妹優美招式,有了靈感,便將其稍稍改編成一段舞蹈,刻於一個山洞之中,取舞名為鏡花水月。可時日久了,師姐卻漸漸發覺師妹那內功過於陰柔,久練會積聚寒毒於體內而不得出,便做了機關封了那山洞,不將心法傳與後人。又在其外邊洞壁上編了一套與師妹對舞的武功心法,一是怕師妹不修習內功,隻練那舞蹈,未免無聊,因此編來與她共舞以陪伴,二是自己配上的對舞招式為陰陽五行平衡內力,同師妹共舞時,便可借此內力調和師妹體內寒毒。自此,二人常常翩翩共舞於林間湖麵,過著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等一下!神仙眷侶?”瀟瀟正一邊給一棋傷口上一些有緩解疼痛作用的藥膏一邊聽著故事,到得此處,不由得停手下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那雙人舞蹈的招式十分曖昧,如果是邊共舞邊用內力調和對方,那難道……“奶奶,您是說,我們的師祖是兩位女子,而且,而且她們……”

“不錯。那師妹從小便喜歡師姐,隻是二人同為女子,她從未表露過自己情誼。師姐為男子所傷後再不相信那男女之情,反覺師妹既對自己真情實意,又解女子心思,又同自己一起撫養子女,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對自己如此之好的人了,師妹原本從小就同自己一起長大,感情甚好,便也日久生情。

“那一男一女兩個孩童長大通曉了世事之後,終因自己兩位母%e4%ba%b2之情是為世俗所不容之情而引以為恥,均下了山去自立門戶。師姐武藝雖高,畢竟不是男人,並無純陽之功,雖以五行調和之法為師妹調養身體,終須消耗大量內力,傷了元氣,孩子不理解她又離開了身邊,她亦頗為傷心,不久便鬱鬱而終。師姐離世後,師妹再也不練那鏡花水月,離開了傷心之地,可她從未入過塵俗,不知到了山下要如何生活,便找了家庵堂出家為尼,從此那山上便無人居住了。

滄海桑田,南國滅了,成了大玉國,山下的葉渝澤由原本流淌的小河,成了一條寬闊的大湖,有了葉渝澤,人們不用再費力去引山上之水,漸漸地,便忘了那山上的湖原本是個僧人設計的水庫,便都傳說成了,那清澈如鏡之湖,原是觀音大士放養黑龍以灌澤山下之地的黑龍潭,後來山上來了兩位仙女,說這黑龍潭的名字戾氣太重,改為了鏡天湖。

那兄妹下山之後,哥哥武藝平平,卻頗通商道,建立了各個產業遍布大玉國,還在中原建立了一個鐵火幫,而妹妹則頗通武功醫道,成了一代名醫。兄妹二人成家立室在俗世中摸爬滾打之後,終是理解了母%e4%ba%b2們的辛苦和情感,可等他二人再找到那師妹下落之時,她卻因體內寒毒發作已然離世了。兄妹倆懊悔不已,便決定要保留這山上兩位母%e4%ba%b2曾居住的清淨之地,妹妹便回到這中嶽山最高的黑峰山上,在哥哥幫襯下,在鏡天湖畔,用大玉國特有的石頭,建了這府邸,後人又修繕擴大,便成了這巫雨秀林。那妹妹,便是我的曾祖母。”

“到了我父母,也就是你的曾祖父母這一輩,之前師姐的花月派已成了好些個分支。我練的女媧修仙之功,則是其中最為追根溯源的一支,是我曾祖母為了紀念兩位母%e4%ba%b2,結合了花月和鏡天的武功而自創的功法。但這女媧修仙功如其名,招式飄飄若仙,較適合女子練習,且修習內功之前,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內力存於體內,還需得打通奇經八脈,隻因花月和鏡天的功夫原本都是在打通奇經八脈的情形下才能修煉圓滿,到了高層又招式奇快,出招之時根本無暇運功,內力需得自然而然暢行無阻,若非奇經八脈自通者,必會經脈受阻而損。曾祖母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傳授這女媧修仙之功,所有弟子,學的就是花月派的傳統招式,而花月派畢竟是女子所改創之武藝,多少不那麼適合男子修習,因此弟子中,男弟子大都武藝平平,便是我爹,也隻是練個初級中級,用來防身健體而已。後來,曾祖母看中我的天分,傳了我女媧修仙之功,而我娘當時作為花月派的掌門則將全部功夫傳給了她唯一一位能修習完整的弟子,便是我的師兄你的爺爺。你也知道你爺爺是個武癡,他作為男弟子,本來能修習完整,已非常不易,但他終究覺得花月派的武功過於女氣,又嫌其沒有女媧之功厲害,打不過我,便將我娘修習傳授他的花月派內功和招式又修改成了純陽之功,雖然因此威力大增,但我父母%e4%ba%b2都常勸他,如無陰陽平衡,終會傷身,可惜他到臨死之時,才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你爺爺死後,這花月派的傳統武學,便無人修煉了,而我,因修習女媧修仙,並沒有去學花月派的傳統招式,也隻是會那洞中始祖師姐創出的二十多招而已。

“而那鏡天派的武功,當年我曾祖母見其隻是使口訣招式,已然十分厲害,便將其就隻是如此傳授給了我娘的一個妹妹,鏡天派武功便成了一門沒有內功心法的奇功。我那小姨也是個難得的習武奇才,後天修習,打通了經脈,便繼承了鏡天派全部的功夫,下得山去,一時間打遍天下無敵手而成了名。而我一直留在此處,久而久之,這花月派卻是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