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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風塵 山風浴海 4256 字 1個月前

洛冰聽他這麼說,竟是紅了臉,緊咬嘴%e5%94%87,一臉悔恨地看了看墨一,輕聲道:“是我自己不好,心急補了好多燕窩蟲草的……墨一倒是也勸過我彆著急……”說著眼眶又紅了。

瀟瀟一臉嫌棄她無知地邊歎氣邊搖了搖頭,卻忽然“唉喲”了一聲,原來是一棋暗暗使勁兒地扭了他一把。

“你扭我乾嘛!我又沒說不能治!”瀟瀟跳開一邊嘟著嘴道。

一棋瞪他一眼,威脅他快說。瀟瀟正色道:“雖然調理得一塌糊塗,不過好在時日並不長,再加之有本神醫在這兒,少則半載,多則一年,就能治好了。”

“要這麼久?”洛冰不禁有些著急。

“蘇蘇,不要著急,我們慢慢來。”墨一聽到瀟瀟斷她的病症,心中鬆了口氣,原來她近日脾氣如此之壞,竟是這些個庸醫惹得禍,瞬間就覺得自己原諒了她之前的無理取鬨,溫柔著坐在她一旁,洛冰見他靠了過去,也靠過去挨在他身側,餘光瞟了一旁的一棋一眼。一棋見了,隻大方地對著她微微一笑。

墨一又問瀟瀟:“那倒要如何治法?”

瀟瀟聽她嫌久,已經老大不樂意,又看在眼裡,心裡覺得好一陣肉麻惡心,收起適才的真誠,毫無表情地冷冷快速念經般說道:“要快也行。隻需在肚子和後腰上隔一日便施針艾灸,再放放淤血,口服稍稍調理,等去除了熱毒濕寒,理順了筋經脈絡,自然就好了。三五個月也夠了。”

洛冰聽到要在肚子和後腰上直接施針,皺起了眉,問道:“那慢治是如何治法。”

“慢治也是一樣。隻不過不用那麼頻繁地針灸,不容易暈針暈灸,人沒有那麼難受而已。”

“能不能隔著,隔著衣衫行針……”

“自然是能的,但效果會大打折扣,而且按摩拔罐放血,都需得貼著肌膚。”

“就沒有彆的辦法麼?不能隻喝藥麼?”

“不能。”瀟瀟麵無表情。

“我……我不治了。”洛冰一聽瀟瀟會看到碰到她的身體,竟死活就不肯了。

“蘇蘇,這世上還沒有瀟瀟治不好的病症,他定能治好你的病症,你就讓他看看吧。”

“說實在的,”瀟瀟不樂意了,“病人對我來說,男女都一樣,就是一堆豬肉而已。”

“不行!他說要在肚子和後腰上針灸,還要按摩……又不能隔著衣衫,我……男女有彆,我怎麼能……“

“你給我看我也不要看!”瀟瀟怒道。四人看病看了半天,雖有瀟瀟在場,兩男兩女不算尷尬,但他見墨一和一棋見麵也隻是禮貌地淡淡問好,心中不禁一痛。雖然這兩年裡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他不甚明白,可那曾經口口聲聲說一棋便是%e4%ba%b2妹妹的墨一,現在竟然同她如此疏遠,一會兒又看著洛冰對著墨一那樣發嗲還似有向一棋炫耀之意,他心中十分厭惡,再看著一棋雲淡風輕地應對,好不心疼她起來。此時他都不嫌棄洛冰了,那邊卻唧唧歪歪,還說不治,正合他心意,一把拉起一棋就向外走去。

一棋製止住他,安撫了幾下,想了想道:“瀟瀟,你覺得,你若是教我行針,我可學得會?”

瀟瀟想了想,以一棋的武功底子和對筋脈的熟悉,倒是個可行之法,隻是……:“這行針對你來說要學會倒是不難,隻是你就算學會了,也是生手,需得先找人練習才行。可我去哪兒給你再找個一模一樣的病人來練手啊!這誰願意給你練手啊!”

“用我來練!”墨一自告奮勇。

“你一邊兒去!”瀟瀟把他推了開來白他一眼,“人體的筋絡%e7%a9%b4道雖大都相同,但沒病之人不能隨便紮針,萬一紮錯,你又沒有內功,不能自行疏導,說不定就給紮死了!而偏偏男女在這生育之症上又是不同。我們現在要治的是婦人之症,你一個大男人,你有婦人之症的筋經脈絡嗎?”一句話把墨一噎在了哪裡。

一棋鬆了口氣笑了笑道:“那我便用自己來試不就行了!我奇經八脈都是打通,紮也紮不壞,自己給自己打,還能知感覺輕重,練手最為適合啊。”

“這……”瀟瀟正色想了想,要原本說,這沒有病症之人,還真的不能隨便拿來紮針,但一棋奇經八脈都已打通,一般針紮上去倒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就算萬一紮得不適當,對她來說,影響也真是不大,要說誰最適合來練手,還真是她自己,“肚子上的針倒是你自己摸著也能紮到,腰上的針倒是拿我來練就行了,以我的內功也不會有大礙。”

“如此說來,我有救了?”洛冰心裡哪能不想治呢,隻是她著實不願彆的男人看她的身體,如今聽他們這麼一說,頓覺有了希望,開心了起來。

瀟瀟看到洛冰開心,反應過來自己竟又認真了,頓時覺得不開心了,但又轉念一想,咦?這豈不是,他和一棋,能肌膚相%e4%ba%b2了……想到此處,頓時也開心了起來。

一棋見他臉色一會兒陰一會兒陽,一會兒噘嘴一會兒偷笑,又色眯眯地瞧著自己,便知道了他心裡盤的那小九九,提醒他道:“大夫麵前,我就是塊豬肉!”

為了方便替洛冰治病,瀟瀟和一棋又住回了邱府的彆院。那洛冰倒還真是忍得住苦楚,每每暈針暈灸十分難受都不吭一聲,不過瀟瀟一點也不佩服她,他隻心疼一棋,練得太過認真。後腰倒無需紮很多次,他自己沒受什麼折磨,但那針大都是往肚子上紮,洛冰也隻是隔天一紮,可一棋為了不給洛冰紮錯哪怕是一針,天天時時地拿著自己練,又總有失手的時候,三四個月下來,竟是有好幾塊地方都青紫了,把瀟瀟給心疼得不行。

這一日,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一棋怕功虧一簣,不願耽誤洛冰的行針,又擔心這最後一針關元的深針自己拿捏不準,臨出門要去應診之前,又是拿自己肚子來試。

“你彆試了,你要說這關元是要%e7%a9%b4,這肚子上哪個不是要%e7%a9%b4!這針你已經紮得可以了。就算我隔著簾子,我聞也能聞得出來你有沒有問題,你就這麼放心大膽地去紮吧。”

“什麼聞也聞得出,你也太誇張。”一棋笑了起來,“我還是再試一次,紮得可以可不行,得萬無一失。”見瀟瀟一臉不高興,又勸他道:“要是治不好,你又得想彆的法子,我們在這彆院又得住下去,我得什麼時候才能跟你回巫雨秀林呀。”

聽到這個,瀟瀟的嘴角就有點忍不住想往上翹。

於是一棋又躺了下來,露出肚子,往關元上深深把針撚了進去。瀟瀟趴在一旁仔細看著她撚針,又穩又準,毫無差錯,看完之後,點了點頭起身,卻不見一棋把針□□。瀟瀟隻見一棋手漸漸有些發抖,覺得奇怪,便伸手替她拔出了那根針,扶她坐了起來,卻隻見一棋臉色越來越白。一棋扶著瀟瀟起身,便輕輕甩開了他的手要出去。

“哎!”瀟瀟見她臉色不對,一把拉住了她,“你乾嘛去?你怎麼了這是?我見你這針沒有什麼問題,你臉色怎麼這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沒事。”一棋微微喘了口氣,瀟瀟卻不肯放她走,要替她把脈。一棋甩不開他的手,低下眼簾輕聲道:“我……我……這針紮得深了一點,有點血流如注了。”

“什麼血流如注?”瀟瀟莫名其妙,拿起她的手腕一搭,臉色一變,一陣紅又一陣青道,“難道你今天……”轉而又急道,“我不是跟你說過,這每個月的那個時候,不能紮針的麼!你這是拚的哪門子的命啊!”

原來這天一棋正巧,哦不,正不巧,大姨媽攜帶在身……

一棋捂著肚子,似乎是疼了起來。瀟瀟一掌貼上了她的後腰,一棋隻覺得一股暖流從後腰注入,漸漸流入腹中,又延展到內臟四肢,穩固住了她適才有些混亂的氣血,臉色便漸漸恢複了。她慢慢地呼了口氣,覺得沒事了,便收拾了一下,拉著瀟瀟出了彆院。

這最後一針關元的深針,瀟瀟說要留針一個時辰,本想點了洛冰的%e7%a9%b4讓她不能動彈,但一棋怕點%e7%a9%b4影響她散瘀的針效,又怕點了她的昏睡%e7%a9%b4她會亂動,便提出要守在一旁,以便隨時調整。

瀟瀟又不樂意了,拉過她一邊悄悄道:“你怕這怕那的作甚!有墨一守著就行,你身子不適,還是先回去歇著吧。”

“墨一又不會調針,他守著無非就是給洛冰解解悶罷了。”一棋卻執意要自己盯著。瀟瀟歎了口氣,沒有辦法,隻能隨了她去。

時辰到了,一棋總算是鬆了口氣,起身出了內屋,卻忽然覺得肚子疼得不行,瀟瀟忙扶著她坐了下來。墨一見她出去時臉色不對,跟了出去,見她捂著肚子彎著腰皺著眉,似乎很不舒服,便有些著急起來,問扶著她的瀟瀟是怎麼回事,瀟瀟想你現在才知道關心她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和一男人解釋這女人之事,隻見已然整理好衣衫的洛冰一邊叫了兩聲“墨一”一邊衝了出來緊緊拉住他,見一棋不適,雖不好開口說什麼,眼中卻十分防備地瞧著一棋。瀟瀟心中頓時火冒三丈,一個俯身就把一棋打橫抱了起來,也不理那兩個目瞪口呆的夫婦,走了。

墨一見一棋伸出一隻胳膊摟住了瀟瀟的脖子,不自知地微微皺了皺眉。

瀟瀟和一棋又暫時住回了山上,一是瀟瀟說從武林府到黑峰山路途遙遠,定要一棋調養好了再走,二是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夫,得確認了病人給治好了不是,他可不想到時候再從老巢%e5%b1%81顛%e5%b1%81顛老遠趕來再給那個討厭的女人治病。過得兩月,洛冰竟真的懷上了,正值邱老爺也回了府,瀟瀟和一棋便也又和他聚了一聚。瀟瀟在武林府那三年行走江湖,也算是識得了一、二個有名的大夫,便介紹了一個好的給墨一,專門給洛冰看安胎,算是仁至義儘了。如此,邱府上下都開心,一棋心事了了也開心,他風瀟瀟抱得美人歸也開心,大家皆大歡喜。

終是分彆時,墨一來到碼頭送瀟瀟和一棋離開。邱老爺要回江西,一棋和墨一準備同邱老爺一起先沿河西行,過了江西之後再取道西南。漕河和各分幫的眾人也都來給一棋和瀟瀟送行寒暄。墨一拉過瀟瀟到一邊,囑咐道:“一棋從小害怕打雷,雖說這事她現下已然克服,但如果她還害怕,你也不用驚慌,隻需輕撫她背部,安慰幾句即可;一棋喜歡吃麵食,你們那兒雖說好吃的也應不少,隻不知道那山上是不是常有;一棋的疤痕,到了夏日便會少許疼癢,大概畢竟是傷痕受過熱毒總是怕氣溫高的關係,隻用尋常的金銀花泡泡澡即可;還有……”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瀟瀟並沒有不耐煩,但他這麼聽著,一想到他們從小青梅竹馬,心裡就不舒服,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

墨一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也是,你們相處的時日也不短,更何況你是神醫,一棋跟著你我應該是一萬個放心了。”

“墨一,”瀟瀟認真地直視著他,“你是不是不舍得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