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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風塵 山風浴海 4182 字 1個月前

心中不禁有些生氣,道:“你明知墨一不會武功,你怎能……”隻覺喉嚨一甜,卻強行忍住了。

洛冰也是一愣,她在氣頭上,見一棋過來擋住墨一,便下了狠手,但如論如何也沒想到一棋竟然沒有還手,硬生生地接了她這一掌。

“一棋!你沒事吧?”墨一見一棋臉色不對,嘴%e5%94%87發白,一聲驚呼扶住了她。

洛冰見狀醋意大發:“叫得好%e4%ba%b2熱啊!你們還說沒有私情!”說罷轉身就走。

“墨一,墨一,你快去,快去追她。”一棋一掌撐在桌案上,冷汗涔涔。

墨一正想去追洛冰,卻見一棋一個躬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墨一見洛冰把一棋給傷成這樣,心中震怒,對著外麵仆從大吼一聲:“讓她走!誰也不許攔!”趕忙扶了一棋坐下,又著人去請大夫,再也不管洛冰要去乾嘛了。

洛冰一氣之下,收拾行裝,就要回江北。一棋給墨一左做思想工作,右做思想工作,墨一總算是去哄了洛冰,把她給留下了。洛冰過了氣頭,也冷靜了下來,她誤傷了一棋,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總算一棋在府中又修養了的那幾日,她沒有再鬨。幾日過去,一棋說自己沒事了,又說過些時日會有一個朋友到訪山間,硬是搬回了山上去。墨一也沒有辦法,為了家庭和諧,不再阻止。

風瀟瀟替甘老頭的兒媳婦看了病,發現於他的醫術而言,並不是特彆的疑難雜症。他心中畢竟還是掛念一棋,便開了藥留下了藥方,囑咐那女子要連續吃上三月,停藥後如若還是懷不上,保管再到山上找他。此病醫完,範三卻仍是無論如何不肯告訴他一棋究竟拿出銅錢要讓他做什麼,他隻得跟著範三趕回了邱府。

他們入得府內,就有仆從上前告知範三家裡出了事。二人匆匆入內,隻見院裡竟停著幾具鏢師的屍體,範三大驚失色,急急衝入內堂,卻見洛冰一邊哭一邊正在給墨一身上脖子上塗塗抹抹著什麼,而墨一則是一身的血跡。墨一見一個年輕公子跟著範三翩翩入內,定睛一看,竟是看著長大了好些的風瀟瀟,才反應過來,一棋說的會到訪的那個友人竟是他。

“少主!”範三被墨一一身的血給嚇到了,一聲驚呼,瀟瀟也嚇了一跳,當下情形,來不及再寒暄,趕忙跟著上前查看。

“三爺,瀟瀟彆急,這不是我的血。”墨一急忙解釋。瀟瀟查看了他頸間傷勢,幸而隻是破了一條口子,也不算太深,大家都鬆了口氣。

範三忙問其餘鏢師因由,這才知曉了事情的始末。

瀟瀟當年走後,墨一不願一棋孤身一人住在山上,便執意讓她搬回了邱府。自從洛冰嫁入了邱府,一棋便改口叫墨一少主,也不常跟他一起出鏢了,他自然也是知道一棋是要避嫌。隻是洛冰要打理府中大小事務和城中生意,平日裡若是出遠門,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不是範三跟著,便還是一棋跟著護衛。這次又有一票重要的貨物需要他帶隊,可範三被一棋派出去辦事,一棋又受了傷住回了山上,就隻能由洛冰跟著他去了。他身邊的鏢師雖然都是高手,洛冰的功夫也是不弱,但身邊的兩個武功高人都不在,而此時那襄州之戰已打了五年,世道也越來越亂,他這心裡,總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這一日,押著鏢來到一片小樹林中,可巧就遇上了一群盜匪,那群盜匪雖然都是些三教九流,但人數眾多,打著打著,那群強盜見傳聞中武功深不可測的墨一遲遲都不出手,膽子大起來一擁而上,竟把清流坊的鏢師也給打傷打死好幾個。眼見眾人就要抵擋不住,突然一個身影從林中躥出,一下閃過,便一路叮叮當當地卸去了十幾人的兵器。那個身影站定,手中提著一把不知從哪個強盜手裡卸下來的一把大刀,冷冷地眼神從眾強盜臉上一一掃去。眾人見是個年輕姑娘,半邊臉卻滿是疤痕,猙獰可怕,不禁都嚇住了,一時間不敢上前。

原來一棋不放心,一直默默跟著他們,原本隻想鏢師們能敵得過便罷了,卻未料想他們竟然殺了好幾個鏢師,不禁心中憤怒,這才現了身。可誰知道,屋漏偏逢連夜雨,空中竟然天色大變,狂風卷過,打起了閃電。在這最最不該打雷下雨的時候,偏偏電閃雷鳴下起雨來。

那強盜頭子帶著三個兄弟,乘著突然狂風暴雨,就向墨一突襲而去,洛冰一時沒有防備,又以為一棋離墨一近定然會出手,也沒來得及動手,卻見一棋竟然僵在那裡一動不動,墨一心道一聲不好,卻已然被強盜頭子抓了過去,手中寶劍也被他卸下,橫在了自己脖子上,那寶劍削鐵如泥,瞬間就在墨一脖子上拉出一道血痕。眾人見狀一陣驚呼,卻都不敢輕舉妄動。那強盜頭子也愣了半天,終於明白過來,哈哈大笑:“原來這個邱墨一,竟然不會武功!那個怪臉的小姑娘,竟然害怕打雷!真是天助我也!”

眾強盜都跟著哈哈大笑。

眾鏢師被他們團團圍住,又見墨一被挾持為人質,都看向一棋。洛冰並沒有聽墨一說起過一棋的故事,不知道她竟然會因為打雷而驚嚇無法動彈,心中不禁又氣又惱,但局勢如此,隻能說道:“這票黃金你們就拿去,不要再傷人了!”

那強盜頭子卻猥瑣地笑道:“黃金我自然是要拿,你這個小娘們兒長得不錯,給我綁了回去做壓寨夫人!至於那個怪臉的小姑娘,嘿嘿,臉雖然是毀了,身材看著倒也不錯!”

“無恥!”墨一待要反抗,那強盜頭子手一使勁,寶劍又入肉幾分,洛冰嚇得一身冷汗。眾強盜一邊無恥地笑著一邊待要再衝上前,忽然,隻見強盜頭子身邊站著的那三個什麼二哥三弟,統統一臉的詭笑僵在了臉上,一個個手中兵器“咣咣”落地就往後倒去。那個強盜頭子瞪大了雙眼,嘴角裡擠出了一句話,“你,你不是,動不……“後麵的話卻說不出來,一棋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他身後約一丈遠處的地方,手中的刀尖朝著地上,一滴紅色的水珠從刀尖上滴了下去,隻聽她咬著牙道:“現在動得了。”

那個強盜頭子手中寶劍當啷一聲落地,頸側一股鮮血噴了墨一衣袖一大片,直直向後栽在地上。眾人沒想到竟然又生了變故,士氣大振,紛紛向強盜們砍去。洛冰則上前護住了墨一。眾強盜也沒想到形勢如此大變,紛紛逃竄。墨一卻隻見一棋突然一個回身,扔掉了手中大刀,舉起強盜掉在地上的他的那把寶劍,就向眾強盜追了過去,到得最後,眾人皆已停手,一棋卻大開殺戒,一掌過去就三五個,一劍揮過倒一串,把剩下的七八十個強盜,給殺了個精光,小樹林裡登時血流成河。

一棋在雨中站了一會兒,那雨漸漸停了,隻剩下樹葉上的雨滴,還不時一點,一點地,滴在鮮紅的泥地上。

一棋回身走過嚇傻了的眾人身邊,把寶劍遞給了洛冰,道:“少主,少夫人,你們先押鏢帶人回去,這裡我來料理。”

“一棋,你,你……”墨一也嚇傻了,“你何必把他們都殺了?”他知道一棋從未殺過人,他萬萬沒想到她一殺,竟然就殺了這許多,難道她是因為見自己有危險受了刺激才這樣的麼?

“他們都知道了你不會武功,不能留下。”一棋竟然出奇地冷靜。

“可這都是人命啊!”墨一聽她的語氣,心中不禁憤怒了起來,她竟然非常清醒,是刻意取人性命!

“墨一,你好糊塗!一棋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們!”一旁的洛冰這時倒是說了句公道話。

“這些人傷天害理,作惡多端,不知道曾經害了多少條人命。我之前早就該出手解決了他們,不然,這幾個鏢師也不至於枉死。”一棋冷冷道。

此時洛冰倒是當機立斷,也顧不得墨一接受不了唧唧歪歪了,留了幾個人給一棋幫手,便帶了其餘的鏢師,押著貨車,拽著他先行離開了。加緊走了兩日的路程,才回到府中。

“那一棋姑娘呢?她現在在哪?”瀟瀟和範三互看了一眼,心中著急。

“一棋姑娘說她會把那些人都給埋了的。”有個鏢師回到,不待範三回神,瀟瀟已經問明了地點,飛了出去。範三交待了管家和其餘鏢師一些事情,便也跟了出去。

瀟瀟和範三還未出城,便遇見了那幾個留下跟著一棋的鏢師,卻不見一棋的人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棋姑娘呢?她人呢?”範三抓住他們不禁著急問道。

“一棋姑娘讓我們先回來了。”那幾個鏢師簡述了一下林中情形,一棋和他們花了兩天挖了好大的坑,把那些強盜都埋了,一棋說那些人雖是惡人,畢竟都為自己所殺,要念經超度一下,就讓鏢師們先行離開。

範三和瀟瀟又趕到了小樹林,卻已不見一棋人影,再返回武林邱府,一棋卻也沒有回府。墨一此時尚在震驚之中,還一直無法接受一棋竟然大開殺戒,加之洛冰也不待見一棋,竟然也沒有著人去詢問她的下落。範三和瀟瀟一來一去又過一日,範三著急之餘,一拍腦袋,才反應了過來,一棋一定是回山上庵裡去了。

二人趕到山上,已然華燈初上,果然遠遠見一棋的院子亮著微微燭火。

瀟瀟進了院子,遠遠見一棋的房門開著,她不在裡麵,瀟瀟腦中一閃,回身往不遠處的舊庵堂走去。到了殿外,就見裡邊燈火通明,一棋跪在佛前的蒲團之上,雙手合十,閉著雙眼,似乎默默是在念著經文。

範三見一棋似乎無事,又有風瀟瀟在,鬆了口氣,留給他倆空間敘舊,自己先找地方自己待著去了。

瀟瀟輕手輕腳走到了一棋的身邊,也拿過個蒲團,陪她跪著,跪了好久,不覺肚子有些餓了,去找範三搞了點吃了,吃完了跑去一看,一棋還在念經。他想問一棋餓不餓,累不累,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心道一棋該是知曉他來了,便繼續坐在一邊的蒲團上等她。又過了好一會兒,一棋這經終於念完了。隻見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待要起身,卻不知是不是跪得太久了,竟一個齟齬差點摔倒。瀟瀟忙一下跳起扶住了她,卻驚住了。他一手握著一棋的一隻手,一手握著她的一隻胳膊,隻覺得手中好熱。

“瀟瀟?”一棋抬眼,看了幾看,才認出是他,兩年未見,覺得他似乎又長熟了一些,微微笑道:“你來了多久了?我竟沒有察覺。”

“你在念什麼呢?念了那麼久?”

“往生咒。”

“往生咒?”瀟瀟詫異,“是給那些強盜念的?”

“你知道了?”一棋說著,“咳咳”地咳嗽起來,淡淡地皺了皺眉,轉過了身。對著光線,瀟瀟隻見她滿臉潮紅,滿眼的疲憊。他顧不得許多,急忙一環手臂,摟住了一棋,一邊伸手探她的額頭,隻覺得她渾身額頭都是滾燙,身子還在不住地微微發抖。

一棋任由他那麼摟著,似乎軟軟地沒有力氣,瀟瀟伸手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