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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生羊 LittleRitta小麗塔 4243 字 1個月前

因為緊急避險,兩害相權取其輕,那也是說的過去的呀!”千言萬語,她隻不過想給自己找一個走進索輝的房間的理由。

陳曦回頭看了眼沙發上的師弟們,他們正熱烈的討論著電視裡的超級碗(美式橄欖球比賽),絲毫沒有注意她。

“做壞事也要趁早,爭取在老男人回來之前出來!”陳曦打開裝藍蟹的網兜兒,一隻手麻利地抓起螃蟹的殼,彆看它們像惡魔一樣張牙舞爪,對於在海邊長大的她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她就是海鮮喂大的好麼。陳曦像勝利者一樣一甩頭,另一隻手抱緊了手中裝草莓的小缽,雄赳赳氣昂昂,跨進那個大門。

門一開,“哇!”陳曦不得不抽了一下快要流下鼻涕,搞什麼啊?這哪裡是男人的臥室啊,所有的東西,一塵不染,就連床單也找不到一個褶皺。

“嘖嘖嘖!”陳曦把手中的藍蟹丟在地毯上,繞著一張白色的king size(帝王)床小跑幾步,自己連床板都沒有,豈有天理!她嫉妒地上下打量著床上素白的床單,怎麼好像回到了表哥部隊裡的床鋪。

陳曦繼續在這裡探索著,時不時湊上去摸一摸牆上掛著的美國地圖,這是一副大大的油畫,占據了床頭上的整麵牆,上麵清晰的劃分了美國的五十個州。床頭的一側是一個簡易書架,上麵擺放著法學院裡麵的各種casebook。看到這裡陳曦更要嫉妒了,在美國法學院能買得起教科書的人才是土豪啊,一本書動輒幾百美金,厚一點的書甚至上千美金。她不禁聯想到自己的窘境,由於正在開課的教授指定的教科書非常火,法學院的圖書館隻允許學生借閱三個小時,前天由於看得太投入忘了續借,她還被罰了款。

她咬牙切齒,往嘴裡狠狠地塞了一個大草莓,好像這樣會吃窮這個土豪以解心頭之恨。陳曦找到一麵沒什麼裝飾的牆倚著,一遍遍打量著這間大臥室,在心裡狠下決心,這學期一定要科科拿A,一定要找到好工作,一定要做大律師,賺好多好多錢!想到這裡,陳曦猛砸身後的牆以示決心,可是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那道牆似乎動了一下,開出一道縫隙,陳曦不解地回頭,發現原來自己倚著的是一扇活門,表麵看上去隻是一道白色的牆,她戰戰巍巍地推開,沒想到裡麵竟彆有洞天。

陳曦隻覺踏進了另一個時空,是印第安人的原始部落?是埋藏在昏黃沙漠中的古堡?還是火星上斑駁的石陣?……

這裡看上去像一間書房,借著外麵的光線,她看到駝色的木質書架上擺滿了黑壓壓的書,風格有些奇怪,不是歐洲老式家具那種彎彎曲曲,也不是中國古代那種雕梁畫棟,而是木刻的斑斕的花朵,木質看上去似竹子般的輕薄,但是把手觸摸能感受到一種的堅硬厚實,一股來自遠古的美在靜靜流淌,四處彌漫。

書架旁邊的桌子上,一本佛經打開平攤在上麵,書頁裡密密麻麻的文字,不是漢字,不是英文,不是維吾爾文、蒙文甚至滿文,細看倒像是藏文。陳曦曾用四年的時間浸泡在五十五個少數民族的大家庭裡,所以對中國少數民族的文字特彆敏[gǎn]。

陳曦沒有發現窗戶,於是用力推開旋轉門,借著臥室裡的光線,看到桌子的一角立著一盞銅色的金屬台燈。她%e8%84%b1下鞋,踩到軟軟的毛毯上,輕輕走過去拉開開關,不忍打破這裡的寧靜。桌子上立著一幅相框,彩色照片有些褪色,像拍攝在上個世紀一樣,上麵的人都穿著藏袍,一男一女依偎著站在一個黑色帳篷前麵,身前圍著三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十幾歲的樣子,有大有小。他們都是藏式服裝打扮,乍一看沒什麼分彆,但是細看就可以發現,中間兩個孩子的穿衣打扮跟其他人不同,他們倆的脖子上披著白色的哈達,好像是在進行一種儀式,女孩兒頎長的身材,一頭細細的長辮子傾瀉而下,辮子上掛滿了藏式的紅黃珊瑚鏈子,頭頂左右各一個像轉經筒一樣的黃色的角,害羞的壓低著頭;男孩兒則頭頂淺黃的小禮帽,帶著褐色的墨鏡,腰上彆著藏刀,把著藏刀的手指全都戴滿了寬戒指,八字腳登著紅金兩色交織的靴子,小小年紀竟透著一統天下的氣魄。

陳曦忽然想起自己在民族博物館裡做誌願者時看到的藏式婚禮的樣子,但又不確定。莫非索輝喜歡到藏區記錄民俗嗎?

陳曦不解地搖搖頭,眼睛離開身前的桌子,抬頭看到前麵牆上從上到下有很多同樣的細長的木柄,隻能看見一端,另一端伸向黑暗中。她好奇的走過去,手剛觸碰到那些形狀相似但顏色不同的木柄時,陳曦尖叫了一聲,“槍!”是的,這一排從上到下,不是彆的,正是□□。陳曦不敢再看,她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見的地方還有槍,隻顧用力甩手往外跑,好像可以甩掉那種不乾淨的觸摸。

可是剛出門,突然想起自己的%e8%84%b1鞋和帶進去的草莓缽子落在裡麵了,又折回去找。“放哪兒了?放哪兒了!”陳曦一時慌亂,根本想不起來放在何處。隻聽咣當一聲,慌亂中,她把書桌上的整個缽子都掀翻了,盆裡的草莓和水悉數落地。陳曦差點哭出聲,但是拚命忍著,趕緊把摔爛的草莓抓回盆裡,又扯著袖子擦起地毯。

“完了,完了,師兄看見了,非把我槍斃了不可!”陳曦急出了眼淚,她胡亂擦了一把臉,像鴕鳥把頭埋進沙子一樣,騙自己都擦乾淨了,擦乾淨了,灰溜溜的逃了出來,把門合上。

陳曦的心快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手在不停的發抖,她後悔得要死,終於明白人真的不可以做壞事的。就在這時,雪上加霜的事情接踵而至,她聽見門外的地板傳來了腳步聲,“陳曦!你在裡麵嗎?”索輝邊走邊喚道,頗帶怒氣。

還好陳曦早有準備,她%e8%85%bf一軟跪倒在地毯上,撅著%e5%b1%81%e8%82%a1,裝出在床下麵找東西的樣子。膝蓋摔得生疼,她齜牙咧嘴不敢出聲。

門被索輝用力的推開,“陳曦!你……你在乾什麼!”索輝仍披著外套,看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便進來了,他本來想發作,但是又被陳曦的樣子搞得摸不著頭腦。

要不是兩手扒在地上,陳曦大概都是渾身顫唞的。“哦,師兄你回來啦!”她假裝發愁地抬起頭,無辜地指著床底對索輝說,“有一隻螃蟹鑽到床下麵了,就是不出來!”

人在江湖,全靠演技。

“螃蟹?”索輝皺著眉頭,也跟著跪下來,雙手拄著地板,費力地往床下尋覓著。

果然,那隻陳曦先前帶進來的螃蟹正老態龍鐘地盤踞在床底的正中央,似乎在得意洋洋地叫囂著,你們來抓我呀,抓不到了吧?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那隻藍蟹的蟹鉗還是用皮筋綁著的,一直被五花大綁的螃蟹是如何自己爬到床底,看來她要編一個好故事了。

正在瘋狂構思之中,索輝隻把他那長長的胳膊探進床底,就輕易得把藍蟹抓了出來。陳曦依舊匍匐在地毯上,索輝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端量著手中的藍蟹。

陳曦正盼著有個台階下,遂興奮地站起身道,“哎呀,美國的螃蟹都跟國內的不一樣啊,哈哈,蟹鉗被綁著也能跑這麼遠呢!”她站直身子,對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索輝傻笑。

索輝沒有說話,瞥了一眼陳曦身後的那麵牆,似乎已經確認她沒有進去過,又盯著陳曦的眼睛道,“跑得遠又能怎麼樣?最不聽話的最先被吃掉。”

陳曦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知索輝的話是不是有所指,隻想快點逃離這個詭異的地方。她端起盛草莓的小缽,故意打趣道,“師兄,你買的草莓很好吃呦,有一股家鄉的味道!”

陳曦再也不想跟眼前的這個老男人有更多的接觸,趕緊轉身逃開。可是胳膊竟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牢牢地固定住,一下也動彈不得。“家鄉的味道?”索輝好笑的走到陳曦麵前,拿了一顆盆裡的草莓放到嘴裡,細細品嘗一陣,“你倒是說說,家鄉的草莓是什麼味道?”

陳曦知道這回死定了,這個老男人明顯是不懷好意,如果放在平時,她一定會踢他□□然後跑掉,可是今天是自己闖入私人地盤在先,她靈機一動,指著索輝背後的窗外道,“師兄快看,那裡有隻小鳥!”

索輝還真的中了招,回頭之際,讓陳曦抽出胳膊跑了出去。可這個小姑娘哪裡知道,他看上的獵物從來都是無路可逃,除非,是他故意要放走。

陳曦故作鎮定地回到客廳,姍姍來遲的師妹們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五成群的在一塊兒閒聊。想到自己剛剛累得半死也沒個搭把手的,便想要整整她們。遂對著人群道,“來來來!幫忙煮螃蟹!”-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師妹們一聽召喚,趕緊湊上來,陳曦接著安排道,“你,去把鍋裡裝滿水;你,把螃蟹洗乾淨;你,去把蔥和薑切好……”她一邊安排,一邊麻利地解開蟹鉗上的皮筋。然後拍拍手來到沙發上加入師弟中看球。

“啊——”一聲慘叫從水池那邊傳來,一個師妹被蟹鉗夾住了手指,正抬高胳膊提著螃蟹尖叫著。

索輝不知何時從裡麵衝了出來,趕緊掰開蟹鉗,把師妹的手指放到水龍頭下麵衝,嘴裡緊張地問道,“很疼嗎?”

陳曦心裡樂開了花,可是又不能笑出來,內傷啊。

大家看到沒什麼緊急狀況,又都自顧自地忙著了。

索輝立刻回到房間,取回一片創可貼,幫師妹把手指包好。

陳曦不屑得瞥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嘴裡嚼著薯片,小聲嘀咕著。“靠!至於嗎?這也算得上傷?!”不巧正好看到索輝在看她。她趕緊回過頭,腦子裡都是索輝溫柔地為小師妹包紮傷口的樣子。

現在陳曦越發覺得這位大師兄真是詭異的很,美國可以合法持有槍支,但是一個中國的律師在家裡放那麼多槍,難不成他是打獵控?哦,難怪他會看佛經了,估計是那些被他殺死的冤魂都來纏得他夜不能寐吧!想到這裡,她不禁打了個寒戰,中途離開又不好,還不如去花園躲一躲。

陳曦對身邊的一個師弟交代道,“那個,我是vegetarian(素食主義者),你們吃著喝著,我有一包薯片就夠了,一會兒Party結束的時候去外麵的花園找我。”師弟正要慨歎她這種行徑,陳曦把食指放到嘴%e5%94%87上,小聲道,“不許生張!這麼多人少我一個也沒什麼,乖孩子,師姐剛才乾了那麼多活兒,需要休息一下!”師弟這才傻傻地點點頭。

陳曦看了一眼索輝的方向,眾多師妹正圍著他師兄長師兄短的,擋住了視線。她火速抓了件沙發上的外套,也不管是誰的,溜進了花園。

陳曦用大衣把自己包上,大呼一口氣,終於擺%e8%84%b1了那個怪人!

DC的秋夜,皓月當空,彩雲互相追逐著。嗯,外套上麵的清香,淡淡的,讓人平靜得有種置身樹林的感覺。她沿著小花園走了一會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