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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看到他的努力與艱難。“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沒有。”蘇梓期說道,她拉住洛米辰的手,將洛米辰拉回自己的病床邊,即使胃還有點不舒服,但是打了一個晚上的吊針,又消炎又補充葡萄糖,已經無礙了,可是事到如今洛米辰竟然仍舊對她不離不棄,亦如最初她最美的樣子。”我愛你,謝謝。”她俯身%e5%90%bb了洛米辰,此時一個護士正端著藥水走進來“該換藥了。”然後又立馬退出去。

兩個人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分開來,護士給蘇梓期換藥,蘇梓期低著頭,看著洛米辰,忽然想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洛米辰接到一個電話,是公司裡打來的,大概公司裡出了點什麼事情,等他去解決,很緊急,他看著護士“蘇小姐怎麼樣?”

“毒素差不多多清理完了,隻要上點藥就可以了。”

洛米辰拿著外套在蘇梓期耳朵邊說了一句話“答應我好好的。”因為守護蘇梓期,一晚未睡,聲音大多沙啞。

“好。”

蘇梓期的眼睛裡點亮了少時的火焰,顯得機靈而漂亮,至少還有你。

【安有歸期】chapter4

就像她答應過洛米辰的那樣,她回到了學校,她穿上了久違的校服,將一頭長發束之腦後,紮成一個乾淨利落的馬尾,將紋身重新洗掉,將那些化妝品,高跟鞋奇形怪狀的衣服裝到一個大紙箱子裡,她聞著山坡上的花香,閉著眼睛輕輕嗅了一會兒,她點上一張紙,將燃燒的火苗放進那個箱子,煙直接像天上飄去,和天上的雲朵連成一片一片,卷成一團一團。

可是,事情永遠沒有結束。

在那一次洛米辰下令讓人毆打戚嫣之後,就沒有人再在二中的校園裡見到過戚嫣,膽識敵意卻依舊存在在校園裡,包括老師和學生的雙重敵意,蘇梓期被安排在教室的最後麵,老師不再看她,不再讓她擔任什麼職務,她也不再是藝術節的魁首,也許如果不是洛米辰給學校校董事會施加壓力,也許蘇梓期早就和戚嫣一樣滾出了這所學校。

蘇梓期安靜地聽課,做筆記,寫練習題,亦如一切也沒有發生過的安靜淡然,她感覺到將近缺了一年的課的後果,但是卻咬咬牙挺了過來,語文英語,文綜容易跟上來,可惜數學是個邏輯性思維很強大的東西,並沒有那麼容易。

這天下課,學生們議論紛紛,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她隱約聽到了什麼,好像是有人在酒吧裡看到了她的身影,由此這一句話,似乎所有人都認定了戚嫣給她冠的所有罪名,流言蜚語越來越厲害,在背後像一股海底的洋流一般悄無聲息而力量強大。

蘇梓期被徹底地孤立了,吃飯一個人吃,晨跑一個人跑,甚至同學們嬉戲打鬨的體育課她仍舊安靜地站在一邊,胡鬨的實驗課她也是自己和自己一組,根據書上麵的公式查找操作的方法,有人經過她的身邊,經常會對她指指點點,“你看,那個就是2班的誰誰誰。”不過蘇梓期都忍了過來,因為她答應過洛米辰她會好好的。

回到家裡的時候,麵臨的一幕卻讓蘇梓期接近崩潰。

她看見很多人闖進她的家裡,逼她的父母還債,當時父母哭成一團,逼債的人們凶神惡煞,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嚇壞了,她想起小時候的那棟彆墅,那裡有花園和遊泳池,她在花園裡蕩秋千,在泳池裡麵遊泳,在花園的一側她自己動手建了一個鴿舍,每到夏天放暑假,她就躲在樹蔭下,手裡捧著一本書,靠著撒嬌的古代牧羊犬,看著古代牧羊犬去追逐鴿子,她訓斥小布,小布卻和她鬨成一團,弄臟了書本,踩壞了花朵,她的笑聲卻像銀鈴般嘩啦啦地響。

她知道那些借高利貸的人盤踞在哪裡,哥哥闖進來斥責走了那些登門入室的強盜,可是她知道這根本就不能根除,她趁父母離開的時候,試圖去翻父%e4%ba%b2的櫃子。

父%e4%ba%b2的櫃子裡大多是抽象的法律文件,它大多看不懂,可是她卻弄明白了裡麵的一行數字,她用計算器算了一下,裡麵本金加利息,共欠款三十萬元。這筆錢是一筆很大的數目,難怪當時父%e4%ba%b2會絕望成那個樣子,還會逼母%e4%ba%b2拿出外公的遺產填補這個巨大的窟窿,這個窟窿對於今日的蘇家來說猶如一個巨大的黑洞。

桌上,她的手機響了。

“喂,梓期,你……”對麵傳來了洛米辰的聲音,蘇梓期的聲音顫唞而彷徨“什麼,三十萬!怎麼欠了這麼多!你慢點說。”

洛米辰現在才大學畢業沒多久,雖然是繼承人,但是公司裡的實在的權力還是掌握在他父%e4%ba%b2的手裡,他的聲音顯得慌亂而猶豫,忽然卻鎮定了下來,他打算去偷。

“梓期,你彆哭,你冷靜一點兒,我當然有這麼多錢,我是誰啊……好,嗯,我明天下午將錢帶給你,是,就街角的咖啡廳見。”

洛米辰趁著父%e4%ba%b2洗澡的空檔從父%e4%ba%b2上衣的口袋裡偷走了保險櫃的鑰匙,保險櫃裡隻有十萬元現金,他清點了一下,然後將現金拿出來,關上了保險櫃門,又將鑰匙放進了父%e4%ba%b2放在浴室外的西裝上衣口袋裡。

洛米辰需要更多的錢。

他打電話給朋友,打電話給人事部理事,甚至%e4%ba%b2自去找了財務部的負責人。

'“喂,米辰,你要借錢,借多少?”

“少爺,你要預付工資,這件事老爺知道嗎?”

“什麼,動金庫,你有老爺的%e4%ba%b2筆簽名和董事會董事蓋章嗎?一共要一份簽名,八份蓋章。”

蘇梓期接到十五萬元錢的時候臉色是慘白的,多少日子以來,蘇梓期看著麵前的洛米辰,她依舊收下了錢,蘇梓期開始流連於各種煙花之地,酒吧,KTV,咖啡廳,不過不再是虛無度日,醉酒消愁,而是尋找一份兼職工作,高三下學期的課程很緊,但是蘇梓期沒有辦法,她的麵孔經常是疲倦的,不是在教室裡就是在咖啡廳裡,因為她學習過鋼琴,還跳過八年的芭蕾舞,於是在咖啡廳裡彈鋼琴,在酒吧裡駐唱,在KTV裡麵成為一個舞娘,可惜,一切都是杯水車薪,再高的工資也抵不過那剩下十五萬的漏洞,時間一天天過去,黑社會放高利貸的人們催得越來越緊,隔三差五地來鬨,父%e4%ba%b2與母%e4%ba%b2常常是一個人吼,一個人哭,還有從學校裡打過來的說蘇梓期不好的話,當時二中是上海市的重點中學,是收的尖子生之中的尖子生,蘇梓期的理綜不好,中考時差了五十一分,而當時蘇家還在上海市有點臉麵和人脈,蘇家多交了四萬元錢作為學校修葺新教學樓的讚助資金,蘇梓期才得以進入二中。

而如今,蘇梓期缺了將近一年的功課,而且高三的課程幾乎都是綜合題型了,有單純一個知識點的很少,二中向來是百分之九十五至百分之九十八一本畢業生,每年最多隻有兩三個學生才讀二本,蘇梓期高二以來打架犯事,逃學缺課本來就不少,弄得老師很大的意見,現如今,她在洛米辰對學校的施加壓力之下得以回到學校,在連續三次的摸底考試中幾乎在全年級的文科生中排名倒數,這完全影響了二中在上海乃至全國的高大上地位,於是老師對蘇梓期的嫌棄,謾罵接踵而來,而蘇梓期挨的氣也並不少,通常是她站在門口,背著書包,安佳音和蘇赫哭著哭著就吵起來了,吵起吵起就打起來了,打著打著便千錯萬錯都是蘇梓期的錯了,她也沒有辯解,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裡,似乎什麼事情都與她無關。

可是,這一天,她利用放學和晚自習的空檔在咖啡廳彈琴,忽然一個客人吃著吃著好好的,一塊蛋糕砸在了蘇梓期的臉上“這彈的什麼破曲子?”“什麼叫破曲子!”蘇梓期的目光陰暗,多日來的怨氣刹那迸發出來,於是和客人死皮白賴地吵了起來,客人叫來了經理,經理是一個很年輕的二十多歲的青年女人,她對客人賠禮道歉,說這番飯咖啡廳免單,就在蘇梓期繼續坐在三角鋼琴上準備繼續彈的時候,那個經理卻叉著腰,說道“你可以走了?”

“走了?”蘇梓期的十指放在琴鍵上,抬頭看著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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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蘇梓期的眼淚掉了下來,她看著經理走到櫃台後麵,想當初她家裡仍然有錢的時候,哪裡需要求人,常常是許多商店把她恭維成上帝,看見她猶如看見女神,可惜,一旦沒有錢就不是自己挑刺了,真正挑刺的是老板,虎落平陽誰都可以欺負。“那工資呢?”

“你才上幾天班啊?就談工資,就你這水平,恐怕五級都沒有,還彈這種曲子,弄得和戰場打戰似的,去去去,彆惹我。”經理說著給保安使了個眼色,蘇梓期知道自己再不走就真的會被趕走了。

她的手指幾乎是握著顫唞的,她五歲學習鋼琴,十一歲過了鋼琴社會業餘考級十級,而所謂的她彈的類似戰爭的曲目也是貝多芬的奏鳴曲罷了。

她被彆人諷刺詆毀成這樣。

那天,天空陰暗著,外麵打著雷,她工作的地方離學校很遠,她又省錢沒有坐公交車,經常是走得腳酸%e8%85%bf麻,雨滴一點點落下來,衝刷著蘇梓期的臉蛋,雨水和淚水夾雜在一起,並沒有人注意到蘇梓期的反常,畢竟,在一個大都市裡,除了上司誰都是陌生人。

蘇梓期走過街道,走過商店,走過草坪,天漸漸地黑了下來,猶如失去了光亮衣衫的娃娃,蘇梓期不知不覺走到了墓地,她從旁邊街對角的商店買了一束白色的雛菊花,這裡埋葬著她的外婆,她蹲在那座白色的墳墓前,外婆是在她小學畢業那一年暑假得了胃癌醫治無效去世的,她坐在那兒坐了很長時間,雨水一直都在瓢潑地下著,她卻沒有半點知覺。

“我該怎麼辦?”

沒有人回答她,四處空寂一片。

遠處燈光柔和,也許是二中的學生開始晚自習了。

蘇梓期終於站了起來,忽然她的腳似乎踩到了什麼,一個木盒子。

她小時候,在小學六年級那年,躺在外婆的病床上,外婆告訴她“我走了,不要怕,我隻是去另外一個地方,我如果化成了星星,每天都會看著你,看著我們家梓期一天天長大,她會過得很好的,很多人都愛她。”她從床邊的桌子裡掏出了一個小木盒,“其實這樣東西外婆想等你長大%e4%ba%b2自給你帶上,可惜外婆看不到梓期長大了。”

外婆歎了口氣,打開了盒子,裡麵是一顆很大很漂亮的藍色鑽石,是外婆的陪嫁嫁妝,是外公的母%e4%ba%b2送給外婆的,已經有很多年代了。

可是在外婆入土為安之後,蘇梓期並沒有留下這顆鑽石,而是將外婆的頭發剪下來,自己的頭發剪下一些,放上了許多星星草,埋在了外婆的墓裡。

蘇梓期的手顫唞地去挖開地麵,取出了自己多年前埋藏的東西,她幾乎忘記了還有這麼回事,她的手顫唞地打開盒子,雨水依舊衝刷著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