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頁(1 / 1)

霸占 晉江公子歌 4269 字 1個月前

。他深知在這塊土地上淩誌剛的勢力有多大,根基有多深,除去了淩誌剛,就等於肅清了這兒的半壁江山。

關鍵時刻張江和反而仗義了起來,他摒棄了前嫌,為了淩誌剛的事情四處奔走,摸清了一些脈絡之後,他就對鐘鳴說:“我看你還是出去躲一躲吧。”

“怎麼了?”

“你是老大的人,他們隻要一查就能查的出來,到時候審訊你,你這什麼經驗都沒有,又不懂,我怕你說錯話。”

“可是淩誌剛工作上的事情他從來不跟我說,就算他們審訊我,我也說不出什麼來。你先彆說這個了,你先告訴我淩誌剛怎麼樣了,現在他的手機也關了,我一點聯係他的方法都沒有。”

“老大現在還在調查期,不過他們還沒有掌握確實的證據,多虧了老大平時很謹慎,而且他本身是警察局的,懂得反偵察的道理,所以一些賬目或活動做的很隱蔽,李書記就算是想給他安個罪名,估計也不是什麼大罪名,而且老大他們家那邊也在走動著呢,他們家人脈很廣,老大不會有事的。”

鐘鳴不確定張江和說的是實話還是隻是安慰他,因為據他說知,金帝那些人,包括王四兒和範老六他們,也都被逮捕了,隻有張宏遠一個人還算自由,可是也有人監視著他,他平時都不怎麼出門。

隻不過幾天的功夫,鐘鳴就迅速憔悴了下來,整宿整宿地睡不著。他回了家裡頭一趟,鐘媽媽對這件事還一無所知,說:“這幾天怎麼沒見誌剛過來,他留了幾件衣服在咱們家呢。”

“哦,他最近工作忙,沒空。”

“那你帶給他吧,順道過去看看他。”

鐘鳴點點頭,說:“那你把他的衣服放在我床頭上吧,我出去的時候拿著。”

鐘媽媽就把淩誌剛的衣服用一個購物袋裝了,放在了他的床頭上,他拎著淩誌剛的衣服出了門,走到大街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快黑了,他也不想回家去,就在大街上劉康,走的冷了,他就將淩誌剛的外套拿出來披在身上。

外套上一點淩誌剛的味道也沒有,隻有淡淡洗衣粉的香味,陌生的不近人情。那外套他穿上很大,垂到了腳踝那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或者他心裡頭突然有了某種預感,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來他曾經寫過的一個故事。

他頓時從頭冰到了腳,嘴%e5%94%87哆嗦個不停,他忽然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牢獄之災

可是這個時候可不是該哭的時候,他得振作起來,想想辦法,就算他什麼忙也幫不了,至少也讓自己忙碌起來,不能這麼什麼都不做。

鐘鳴先去網上搜了一下這個案子的最新進展,可是什麼都搜不到,這件事似乎封鎖的很死,警方在查到有用的信息之前,什麼也沒有對外公布,這次掃黑行動,來的迅猛而悄無聲息。

這城市普通人依然過著尋常的日子,無關緊要的人,生活依然在繼續,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悲喜生死。這是整個事件當中最悲涼的事情。

他們都不過是這世界上的一粒渺小塵埃。

這種焦灼的日子過的漫長又快速,好像每一天都是難熬的,又好像每一天不知道怎麼就過去了。鐘鳴去了劇組拍戲,碰巧電影已經進入了轉折片段,單家已經出現了大廈將傾的跡象,他的表演幾乎可以用渾然天成來表達,劇組裡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了,都以為他是終於找到了表演的訣竅,孫導也很高興,收工之後請他去吃飯,還跟他小酌了兩杯,說:“我當初沒有看走眼,你是個當演員的料。”

鐘鳴卻覺得很難受,那一天喝了很多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睛竟然是腫的,戲都沒法兒拍,李威問:“你昨天是不是哭了,眼腫成這樣?”

“我不知道,我都喝醉了。”

鐘鳴是真的不記得那天究竟哭了沒有,他醒來的時候眼睛就變成了這樣,心裡頭沉沉的,他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上頭的天花板,他定的鬨鈴還在桌子上叮鈴鈴地響,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對著空氣發呆。

他忽然發現,理想對於他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他以前總以為,如果他為淩誌剛放棄了自己的人生,放棄了璀璨奪目的夢想,生活的平平淡淡的,波瀾不驚,會很沒有意思。可是他現在忽然覺得,如果他實現了自己的理想,站到了人生的最高點,可是身邊卻少了一個人,那他也不會真的高興。他就像是一顆高處不勝寒的星星,雖然璀璨,卻沒有溫度。

他對淩誌剛的感情,是在有了這個意識之後,忽而變得炙熱起來,灼得他心口發疼。

他在拍戲的空檔回了一趟家,他們住的房子安然無恙,裡頭的東西卻亂了,尤其是書房,亂成了一團,文件扔的遍地都是。他正在收拾房間的時候,淩誌剛的堂妹淩雲竟然來了,鐘鳴就問她淩誌剛的事情,淩誌剛在那堆文件裡頭找了半天,卻不說話。鐘鳴就問說:“你在找什麼,我幫你一塊找。”

淩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忽然低下頭哭了,說:“我哥這一回可能凶多吉少了,李季端那個王八蛋,踩著我哥的頭想往上爬。”

鐘鳴看她哭,心裡頭也不好受,他在旁邊坐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嗓子裡堵的厲害。他看了淩雲一眼,心想他現在或許要安慰她,就伸手撫上她的肩膀,說:“你彆哭了,他認識那麼多厲害的人,他們也會幫著他。”

“狗%e5%b1%81,那群王八蛋一個比一個躲得遠,就是老爺子都要明哲保身了,誰還能救他?!”

鐘鳴一愣,眼眶就紅了,手收了回來,垂在地上,觸到了冰涼的地板。

“他們在搜查這裡的時候,搜出一張由柬埔寨的傳真,傳真列明了大批武器的售價,包括火箭炮、裝甲車、輕機槍、手榴彈、子彈等。他們還在金帝搜出一個無線電收聽器,說是收聽器藏有警方使用的頻道,都他媽的是陷害,我哥本來就是警界高官,還需要偷聽?”

“李季端無緣無故地,怎麼會突然對淩哥下手,當中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u市發生了一起爆炸案,差一點炸死了u市裡的司長白紅德,他們說接到報案,說那起案子是我哥犯下的,怎麼可能?我哥這幾年一直小心謹慎,他大部分精力都是在把手下的生意洗白,怎麼會故意往槍口上撞?李季端就是想動我哥又找不到理由,自己自導自演演了這一出,官字兩個口,全都是誣陷!”

淩雲說著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一把眼睛,說:“我就不信找不到一點線索,替我哥伸冤!”

鐘鳴說:“你要是需要我幫忙,我一定幫你,你隻管告訴我。”

“我幫你忙?”淩雲看了他一眼,說:“你不添亂就行了,你一個小%e5%b1%81孩,除了被我哥寵著,還能做什麼?”

鐘鳴羞愧的無以複加,淩雲說的都是實話,他什麼都幫不了。

這是整件事情當中他覺得最無力的地方,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看著彆人去裁定他愛的那個人的生死。

淩雲扭頭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說:“你什麼都不用管,養的白白胖胖的,等著我二哥回來就行了。”

鐘鳴紅著眼笑了出來,點點頭,說:“他那麼厲害,一定會沒事的。”

淩雲點點頭,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就走了。鐘鳴追到門口,看著淩雲上了車。車子漸漸走遠,尾燈的光芒在夜色中時隱時現,小區的門口,有個人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是個便衣警察,扭頭跟門口的保安說著話,是不是地還朝他看一眼。鐘鳴心裡頭一驚,趕緊回了房子裡麵,關上了門。

他回到書房裡麵繼續收拾東西,把文件一份一份拾起來,這當中有淩誌剛的,也有他的書,還有他曾經寫過的劇本草稿。他撿著撿著,忽然看見了一疊稿紙。

竟然是他寫的那個劇本的大綱和草稿。他坐在地上,又把他曾經寫過的那個故事拿出來看了一遍。

劇本裡的男主人公叫淩軍,從呼風喚雨的社會大佬一夜成了囚犯,他被關在了他從前掌管的監獄裡,看守他的,也是從前他的手下。一切似乎都如此淒涼,然後有一天,逃%e8%84%b1了魔掌的女主人公麥佳佳來監獄看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愛上了那個出賣他的女人,連最後一麵也是問她:“我說我愛你,你怎麼就是不相信。”

鐘鳴一開始把淩軍寫的很殘暴,可是後來他寫著寫著,就讓男主角有了常人的感情,除了暴戾殘忍,他也有了柔情的一麵,他愛上了那個出賣他的女人,連最後一麵也是問她:“我說我愛你,你怎麼就是不相信。”

女主角似乎要說些什麼,這故事才算結局,可是鐘鳴不知道他要寫什麼,他不知道女主角要說什麼,他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一個能代表他內心的句子,他也嘗試了好幾個句子,結果都達不到他要的效果,於是他讓劇情戛然而止。

後來她又加了一段。

男主人公被判死刑,擇日舉行了槍決,女主角去領他的屍體。

可是看見那個曾經不可一世,桀驁不馴的男人如今冰冷的躺在那裡,身上蓋著白布,還有血滴下來,露出的胳膊和鞋子上還沾著死刑場上帶來的泥土,女主角忽然哭了。

整看著的時候,鐘鳴的記憶裡忽然又浮現出他們從山間彆墅回來的那個清晨,淩誌剛開口問:“那個麥佳佳,最後去認領屍體的時候,跟淩軍說了些什麼?”

他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最後這一段是我後來加的,原先寫到淩軍被執行槍決就沒有了。”鐘鳴說著看了淩誌剛一眼,說:“兩個人相處了這麼久,多少還是有點感情吧,麥佳佳對淩軍未必深愛,可是一定不會都是恨……我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想的……也不想淩軍最後太淒涼。”

“什麼淒涼不淒涼,她最後說了什麼,他永遠也不知道,人都死了。”

劇本裡沒有寫她說了什麼,隻寫她彎下腰,在他耳邊喃喃說了一句話,她的眼淚,落在他身上的白布上。

鐘鳴看了看淩誌剛。他們都知道這故事寫的是誰,卻未必都知道鐘鳴最後對這段感情的定位是什麼,麥佳佳對淩軍,是什麼感情,說了什麼。

“他”永遠也不知道。

整個故事,最溫情的或許也就是那一句,“我說我愛你,你怎麼就是不相信。”

鐘鳴忽然特彆難受,他往桌%e8%85%bf上一靠,心裡有一種很慘烈的預感。可能是他這幾天的神經一直處在最緊的那根弦上,一旦鬆弛下來就全盤瓦解。正抽噎著的時候,他兜裡麵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淚眼花花地掏出手機來一看,一下子站了站了起來,頭碰到了桌子%e8%85%bf,疼的他“哎喲”叫了出來,可是他也顧不得了。

居然是淩誌剛打過來的!

鐘鳴立即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