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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戰起來很帶勁。

“不然給誰穿?你沒看見我在向你獻殷勤嗎?”

趁勢,男人大手已經按在女人腰上,帶著悸動的力度,輕輕揉捏。

手機扔在枕邊,短信提示音響起,敏娜眼神泛著幽深,轉身就對洪兆南說:“我穿,你出去吧。”

洪兆南自然有些不相信。

規規矩矩收回手,卻也按捺不住心頭的一絲惑然。

那條短信上寫到:

【機票已拿到】

一個人的臥室備顯安靜,敏娜雙眼很敏銳,按下刪除鍵,將短信清除,微微擰了眉,提起衣架,便鑽進浴室,換起著裝來。

……

看著鏡中的人,不禁%e5%94%87角上揚,略感諷刺。

大牌洋裝穿在她身上,怎麼看怎麼不搭調,價格方麵讓人仰望,其實並沒有幾十塊錢的地攤貨來的舒適自在。

“洪兆南,你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勁?”

洪兆南果真沒有離開,點著一根煙,賦閒般倚著走廊欄杆,雙眸微眯,神態是種無所事事的輕鬆自在。

“嘗試一下新風格。”將她通身打量一番,%e5%94%87角倨傲揚起:“挺好看。”

“看不出來你喜歡假正經的女人。”

這話讓男人哈哈大笑。

“你承認你假正經了?”

“我對你是真正經。”

敏娜的笑容消失在門後,房門關上,她轉身走去梳妝台化妝。

今天是情人節,洪兆南應該會帶她去看場浪漫電影,晚間吃頓精致可口的西餐,實在沒什麼創意。

唯一安慰她的,是深深那條短信。

一切順利的話,她將趁著今晚將洪兆南灌醉,等他宿醉醒來,她已經在飛往墨爾本的飛機上了。

這事和凱文商量過,凱文將在明天同一時間飛回美國,給洪兆南丟下一個煙幕彈。

輕輕掃了點腮紅,提起包,準點出門。

“你不換衣服嗎?”

那個男人依舊倚靠著欄杆抽煙,煙絲嫋嫋,讓他眉宇間的風情朦朦朧朧。

身上的衣服確實太隨意,不是出席正式場合的穿搭。

但他聳聳肩,麵上泛起微笑:“我們去蓉城。”

“……,什麼?”

……

蓉城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古城。

原先莊園所在的那片地皮,是一處80年代建造的老舊六層高居民樓,後來城市規劃,居民樓拆除,建造了現有的豪華莊園。

莊園內設有葡萄園和馬場,先後易主,最終落到了洪兆南手上。

當年洪兆南是以高出市場價2倍的價格,從一位商人手中買下這處莊園的。

物是人非,地還是當年的地,但景色已經更改,往年不複。

這一趟蓉城之旅,洪兆南沒有帶任何手下,從江城出發,上高速公路,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

氣溫很低,車窗隻留有一絲縫隙。

駕車的洪兆南,麵目表情頭一次認真沉穩,他扭頭對敏娜說:“暈車的話,抽屜裡有藥。”

敏娜從車外收回視線,若有似無的諷意伴著笑溢出來:“你還準備了暈車藥?”

“因為有一個難搞的女人在車上,一旦不高興,就會甩%e5%b1%81%e8%82%a1走人。”側頰露出笑容:“鄒敏娜,我想和你好好相處,畢竟這是回我老家的路上。”

歸心似箭,即便洪兆南這種男人,也會心有觸動,想起舊日時光。

“OK!”

速度飛馳,僅留一條縫隙的車窗風聲嗚嗚,吹起她鬢角邊的碎發。

從洪兆南角度欣賞,有種時光靜好的美感。

“鄒敏娜,我們不吵架,還蠻和諧的。”

麵向窗外的臉頰,看不清那上麵的表情,似是不為所動,一心一意欣賞著窗外風景。

……

蓉城大雨,氣溫比江城高幾度。

單獨兩人的春節之旅,氣氛還算融洽。

車子一直行駛到郊外寺廟前停下。

這一次過來,沒有通知寺內住持,以往他來,門庭若市,而今瓢潑大雨,門前汪著水坑,形影凋敝。

後備箱有傘,駕駛位男子大步流星跑過去,掀開車蓋,彎腰找出雨傘。

雨很大,這樣一來,身體被淋濕,帶著陽光味道乾淨好聞的黑毛衣濕漉漉的滴著水,副駕車門被人由外打開。

大傘沿的純黑雨傘撐在車頂,裡麵的小女人踏出穿著高跟鞋的一雙纖瘦細%e8%85%bf。

“洪兆南,也隻有你這種人會在大雨天讓女人穿成這樣!”

踩踏到地麵上的積水時,敏娜很生氣。

她素來都不穿高跟鞋的,去美國後打扮更加野性,在她心目中,這種端莊淑女的打扮不適合她。

寒風伴著急雨,紛紛降臨在她裹著絲襪的%e8%85%bf上,不時就感覺有些冷,並且冷的要命。

車門砰的關上,鎖車後,洪兆南將鄒敏娜拉至懷中,雨傘全數撐在她頭頂,順著傘沿滴落下來的雨滴,砸在他肩上臂膀上,毛衣濕了。

“洪兆南,你腦子真是有病,這種鬼天氣跑來這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還讓我穿成這樣!”

“我爸媽葬在這裡,不要亂說話。”

他強行按住她的肩膀,語氣雖嚴厲,但麵目表情很是溫和。

用自己的身體和傘,將她嚴嚴實實護住,雖然風雨交加,但男人體溫高,女人被保護的很好。

……

風雨如晦,蓉城是美麗的。

冬季百花凋零,寺院中參天古樹清香宜人,水汽從地麵升起,天地之間一團雲煙浩海,薄霧蒙蒙。

一男一女無聲快步行走的背影,在這漫天大雨中,顯得格外靜謐美好。

洪兆南有他獨特的另一麵。

褪去身份地位,回歸家庭,和普通男子無異,懷中女人似是他的太太,與他感情和睦琴瑟和諧,顏貌又很英俊典雅。

到達骨灰龕場,洪兆南收攏雨傘,順勢而下的雨水如汪洋入境,紛紛往下墜落,不過須臾,地麵已是一片潮濕。

敏娜看著沒有照片的墓碑。

上麵刻有簡單幾字碑文:吾之思念,深遠綿長。

“這是我爸媽的墓。”

碑閣後是雙%e7%a9%b4,埋葬每個人在世時最%e4%ba%b2最愛的父母%e4%ba%b2大人。

敏娜將視線移向洪兆南。

毛衣半濕,黑色更加純正,他穿黑色真的很好看,越發襯得五官英俊,人形高大。

說著,洪兆南從西褲口袋中摸出白色方帕,絲綢質地,他的長指很是修長,指甲修剪的圓潤乾淨,托著這塊手帕,將墓碑擦拭的乾乾淨淨,懷揣著身為子女的最誠摯情懷。

房簷下大雨傾盆,隨風吹來百合花香。

那支百合花擺放在碑閣中,清麗%e8%84%b1俗,香氣淡雅,花朵開的正是最美時候。

“我媽去世,深深就被嶽文山和洪至張送到福利院,我才十四歲,養不活自己,也養不活弟弟,但那天我跟福利院的人乾了一架,很爽。”

“洪兆南,你在跟我打%e4%ba%b2情牌嗎?”

男子轉身。

漫天大雨下,竟也陡生清潤爾雅的英俊模樣,蒸發著春草氣息的大雨,勾勒著他的顏貌清秀乾淨。

原本也就是個五官俊美的男人,少年時期,應該很是美麗,像焰火一樣瞬間綻放過。

敏娜搖搖頭失笑,轉身立在簷下,無聲目視著漫天大雨,心情說不出來是何種感受。

“鄒敏娜,我在你身上能看到我自己。”

“少可憐我,我不需要彆人同情,尤其是你。”

“你活的很驕傲,但你的驕傲是因為內心很脆弱。”

這話讓敏娜鎖緊了眉,她似乎有點不高興,轉身麵向他,揚起下巴:“洪兆南,你想跟我吵架?”

“說直白點,我想娶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哼。”

敏娜搖搖頭笑起來,扭頭再次看向簷外大雨,整個世界仿佛被水充盈溢滿,快要破堤而出。

“我做進出口生意,不可能不仰仗鄒寄文,怎樣,你考慮好了嗎?”

“在你父母墓碑前,你確定你要我當麵拒絕你?”

“我不是知難而退的人。”

“我也不是。”

兩人同時不說話後,天和地突然非常安靜,那些漫天雨聲細小綿延,變成音符,悅耳動聽。

……

將近傍晚,蓉城的這一場初春大雨才漸息漸止。

屋後有跑馬場,綠蔭草地泡發了水跡,雖很是狼狽,卻也有生機勃勃的景致。

敏娜第一次來洪兆南買下的這處莊園,卻愛上了這個寧靜美好與世無爭的地方。

蓉城原本也就是江南水鄉,適合旅遊定居閒雲野鶴的生活。

她突然之間很不想回到江城,也開始厭倦美國快節奏的生活。

“鄒小姐。”

房外有人叩門,是下午大雨歸來時見到的那位蘭姐,據洪兆南介紹,這位蘭姐是毛長柔的%e4%ba%b2戚。

他還真有閒情逸致,這些瑣碎小事也都事無巨細的告訴她,難不成真想跟她結婚?

門開,屋外人淡淡頜首,表情怡然:“晚餐已經準備好了,鄒小姐什麼時候下來吃?”

“洪兆南呢?”

“晚餐就是兆南先生準備的,他在樓下等你。”

男人追女人時,都得這樣放低姿態,將自己最好一麵全數展現出來,再一點一滴的收回。

洪兆南換了衣服,似是洗過澡,乾淨清爽的坐在餐桌邊,手邊的紅葡萄酒杯已經空盞,殷紅色的液體像稀釋後的血液,沿著杯沿往底部墜落。

走到近處發現他確實洗過澡,烏黑的短發還是半乾半濕狀態,不過身上味道很好聞,淡淡檸檬味似是還能誘發人味蕾聳動。

敏娜從善如流的坐在與他相對的椅上,抬起頭淡淡掃他一眼,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起身時%e5%94%87角卷起笑意。

這種笑意很溫和,和他給人的印象很不同。

或許每個人都有雙重性格,因人而異的展現在人前。

看著杯中半杯的紅色酒液,敏娜想到了明天從江城起飛的航班,似乎無論如何,她都趕不上了。

如果今晚能把他灌醉,趁夜回到江城,也許可以搏一搏,與時間賽跑一下。

墨爾本,一個全新的城市,一個陌生的國度。

冰涼馥鬱的酒液流進食道,敏娜想,她這一輩子,是不是永遠不能待在想待的地方,過自己想過的簡單人生?

“墨爾本,在南半球,離你的國家越來越遠,你確定你能適應嗎?”

她直勾勾的看著蓄著溫和笑意的他。

“洪兆南,你到底在乾些什麼?”

對此,洪兆南一笑置之:“我妹妹瞞著我,幫你做她儘可能辦到的事,這不禁讓我想到曾經你拿著她的那點小秘密找洪兆琳交換。”

“嗬!”

敏娜是生氣的,有些事情她不願意再提:“那麼你想怎麼樣呢?既然我走不了了,我也不怕跟你魚死網破。”

“我乾嘛要跟你魚死網破?”

洪兆南失笑,略微歪著脖子,神情淡淡出離,有份悲憫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