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但眉頭從未鬆開過,神情泛忡。
二樓毫無聲息,仿佛敏娜根本不在。
深深捂了捂額頭,才將頭發掛到耳後,框架眼鏡拿下來,放在皮包中。
她看人不算太清晰,文非凡的臉模模糊糊。
“你走吧。”
文非凡麵色沉肅,目光留意過洪兆南的臉。
那個已經抽完一根煙的男人,閒適的倚著沙發,對他小妹的話並未作答,也並未留意他的行為。
靠在那兒,似是正在琢磨事情。
文非凡起身,轉身時被一圈朝他圍攏過來的保鏢擋住。
深深起身,低頭對洪兆南說:“我心情不好,讓他先走。”
洪兆南微闔了闔雙眸,眼角眉梢一番懶散,抬了抬手,那群保鏢紛紛散開。
文非凡腳步微頓,過幾秒後,大步流星離去。
……
深深到二樓找敏娜。
敲兩下門後擰開門把。
剛打開一條縫,房裡的人傳來大叫:“滾出去!!”
同時,一顆抱枕結結實實砸在深深頭上。
深深彎腰拾起,並說:“是我。”
敏娜沒有說話,轉身撲回床上,用被子蒙住頭。
深深邁步進來,反手闔上門,拿著抱枕站在門口半分鐘左右。
獨屬於女孩子的房間,溫馨乾淨整潔,桌上和飄窗擺滿了琳琅滿目未拆封的禮物,還有商場大牌購物袋。
“我哥又用金錢對你狂轟濫炸了?”
元旦回國後,敏娜沒能再回美國,被鄒寄文困在家中,整日不見陽光,洪兆南三天兩頭往這邊跑,每回來,皆送金額龐大的禮物,但她恨不得放把火把這地方燒掉。
敏娜趴在床上一動不動,被子蒙住頭,隱約看見她肩膀瑟瑟發抖。
心知她在哭,深深也無力安慰。
她哥傷人在先,19歲的女孩還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紀,用那種方式占有,誰都不能接受。
敏娜表麵堅強,可是內心脆弱不堪,或許比她還要接受不了打擊。
☆、303.303結局篇:當男人求婚時……
“你給我句實話,如果我哥沒傷害過你,他現在的追求,你會不會動心?”
沙沙的腳步走向床,將抱枕放下,便等著敏娜可能給她的答案。
敏娜沒有回答。
是不是等於說,隻要她老哥再努力一下下,就或許贏得敏娜的芳心悅?
“你在計較什麼?過去回不去,人要往前看,我沒結婚生了小孩,這兩年我也不好過,誰都有難處,關鍵看你有沒有勇氣克服。”
深深坐下床邊,輕輕拍了拍敏娜腳踝。
“我爸去了凱文家,他父母也是夠煩的,所以答應了分手的請求。”
深深看著裹住敏娜的被子問:“那凱文怎麼說?攙”
“凱文在江城。”
這話倒讓深深意外。
她皺了皺眉:“還是讓他先回美國吧,我哥在這邊,不知道會不會對他怎麼樣。”
“你說的對,洪兆南就是個痞子,什麼都乾的出來。”
說罷,敏娜掀開被子坐起來。
明顯哭過,眼圈一陣紅。
她下床套上拖鞋,走去衛生間洗臉。
嘩嘩水聲中,深深看著她苗條的身材。
“我跟凱文約好了,今晚離開江城。”
洗完臉的敏娜神清氣爽,唯獨眼圈紅紅。
走過深深身邊,襲來一陣女人身上的香味,邁步去了梳妝台。
深深無語的看著箍頭發的敏娜,唯獨想要歎氣。
“你怎麼也這麼衝動?這已經不是私奔的年代了。”
把長發箍起來的敏娜,對著鏡子抹麵霜,表情不變,口氣寡淡:“你去告訴你哥,再逼我,我把嶽月沒捅進去的直接捅到底,捅穿他腸子。”
沉默好長時間,看著敏娜護膚,又把長發盤成丸子。
臨走,深深站在門邊,手握門把,轉臉對她說:“最好不要和凱文偷偷離開,至少彆拖他下水,這是你和我哥的事,其他人都是無辜的。”
走出房間闔上門,門上砰的一聲。
化妝品瓶子掉在裡麵地板上。
深深唯有歎息,轉身下了樓。
……
天色已黑,夜涼如水,江城的冬夜和往年一樣。
深深孤零零的提包站在地鐵站月台上,身上的風衣一垂到底,偶爾風起,衣角翻飛。
前十分鐘,四爺打她電話,問她在哪兒,要來接,被深深拒絕。
十分鐘後,她站在地鐵站月台上,搭乘的線路還沒來,恍恍惚惚間,月台上的風呼嘯而過。
她冷得把衣領攥住,手心冰涼。
卻在此時,被身後一個人一擁入懷。
男人的體溫溫熱,帶有獨屬於他的好聞氣息。
和孩子在一起後,很少抽煙,身上全是淡淡的沐浴%e4%b9%b3味道。
深深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他,對這個溫暖的懷抱非常依賴,轉身便將他緊緊抱住。
“下來的時候看見你又在發呆,怎麼老是發呆?不開心麼?”
地鐵站人來人往,深深便把他輕輕推開,扶了扶框架眼鏡,對他說:“我哥在敏娜家。”
四爺很沉默,深沉靜謐的眼神定格在她臉孔上,無欲無求般透徹。
他穿黑大衣黑西褲,腳蹬深棕色係帶尖頭皮鞋,雪亮的皮鞋光可鑒人,整體看起來特彆俊朗,男人味很足。
隻是他瘦了,剛才擁抱他的時候深深心底酸澀。
想到文非凡對她的不喜,或許可以理解了,他瘦了這麼多,頭發白過,都是因為她。
“帶我回家吧。”
“就是來帶你回家的。”
他終於翹起%e5%94%87角,淺淺笑了笑,沒有與她擁抱,但將她手牽起來。
喃喃說道:“你有什麼不開心的,都要和四爺講,知道麼?”
“嗯,好的。”
……
沒有搭地鐵,因為他的車停在路邊。
回到地麵,天色已黑,城市霓虹漸次亮起,車輛往來穿梭,人/流來來往往,穿雜其間。
被高大的男人牽著手,一步一步迎著夜色往前走,心前所未有的安定。
他將副駕車門拉開,讓深深上車,而後她老老實實坐著,看著他冒著寒風跑過車頭,上了駕駛位。
“媽和寶寶呢?”
“在家,佟媽媽做了晚餐。”
他一麵笑,一麵發動車子。
“你回家了,又出來接我?”
四爺忍不住含笑看了她一眼。
估摸她這低落的心情和下午見了她老哥有關,沒有多說,揉揉她發頂,便迎著夜色,帶她回家。
年關將至,晚間堵車常有發生,到家比估計時間長一些。
門開,豆豆穿著小棉襖顛兒顛兒跑來抱著媽媽的%e8%85%bf。
深深蹲地就將兒子抱起來,可勁的%e4%ba%b2了一會兒。
新棉襖是溫佩玲給豆豆買的,還給豆豆買了許多東西,都放在房裡。
家裡炒鍋很香,剛用蔥熗過,整個屋子都是香味。
放下豆豆,深深和四爺在玄關換鞋。
佟媽媽正在廚房忙的熱火朝天,深深%e8%84%b1了外套卷起袖子進廚房時,一盆青菜還泡在水裡,沒有來得及洗。
溫佩玲眼睛不太好,佟媽媽不讓她乾活,於是深深麻利的站在洗菜池邊上,快速清洗起青菜。
“一個下午帶著,總算%e4%ba%b2了點,下午豆豆喊爸爸了,你不知道,他有多高興。”
深深看著佟媽媽喜氣洋洋的笑臉,意外過後,舒坦的歎了口氣,轉頭朝客廳看了看。┆┆思┆┆兔┆┆網┆┆
%e8%84%b1了大衣的四爺,穿著黑毛衣,帶豆豆坐在沙發上拚裝下午買的玩具。
爺兩一大一小卻有相似的神態。
大人仔細閱讀說明,小人就在他懷裡抻著脖子,也十分想要看一看說明書。
小人攀著大人的手腕,大人滿臉父愛的溫暖微笑,將說明書放下來,小人看了一眼後,沒了興趣,又在大人懷裡折騰,想要出去。
深深收回視線,繼續洗青菜。
……
用罷晚餐,四爺卷袖子,在廚房幫佟媽媽洗碗。
深深得空回房間,給敏娜打了個電話。
通話過程中敏娜口%e5%90%bb異常寡淡。
當深深問及有沒有和凱文離開,敏娜的反應是很消極的:“你不是叫我彆再連累彆人嗎?”
她語氣十足的嘲諷,深深坐下床邊,安慰道:“敏娜,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心情不好,所作出的決定帶有衝動性,我希望你冷靜想一想,如果以後不後悔,那就去做。”
“我能有什麼後悔?”敏娜冷諷又笑道:“現如今,即便我去做,也可能得不到我想要的,他父母覺得我是個大麻煩,對此有了點意見,我或許不能畢業就嫁給他,然後進他父母所在的政府工作。”
深深短暫不知道說什麼。
房間有風。
敏娜說:“我功利性很強嗎?”
沙沙的步子走向窗邊,深深問:“什麼?”
一麵關窗,一麵再次聽到敏娜的重複:“我功利性很強嗎?我很自私嗎?”
“沒有,人人都有私心,有想要不計後果得到的東西。”
敏娜笑了笑,沒有回音。
“因為你哥,我想留在美國安居樂業的想法可能不行了,我想加入美國籍的想法也成天馬行空了,再見。”
嘟嘟聲讓深深默然,她看了屏幕幾秒鐘才收起電話。
關上窗,看見小人用他小小的手扒開門,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深深揚起笑,走過去低頭問兒子:“困了?”
豆豆仰頭看著他媽媽,突然把懷中抱著的皮球扔給她。
深深接住皮球,對豆豆說:“媽媽帶你去樓下玩。”
……
晚餐後一個小時。
瑞景小區有老人外出散步,也有老人散步回來,有夜跑者出門,有孩童蹦跳著回家。
但深深對此,並不熟悉。
她在這邊算個異客。
豆豆愛運動,深深隻好在他前%e8%83%b8後背再放兩個毛巾。
小朋友高興的在樓下拍皮球,四爺站在旁邊看,眼神那樣溫暖,恨不得把能給的全給他兒子。
深深抱著雙臂,也無所事事的看著兒子自己拍皮球。
四爺從西褲口袋摸出手機,笑盈盈說道:“我叫姓楚的把他兒子帶下來。”
深深轉頭就對豆豆說:“兒子,你小王子哥哥馬上來了哦。”
豆豆聽到,抬頭朝媽媽看了看。
就這當兒,皮球骨碌碌的滾遠了,小人兒扭頭一看,急了,啊嗚叫著,便用小短%e8%85%bf去追。
深深跟在兒子後麵,追到球後,陪兒子玩了起來。
一大一小,在旖旎夜色下,歡快的拍著皮球,小朋友高興的咿咿呀呀說話,時不時還能栽兩個跟頭,但從來不哭,自己爬起來,拍拍手又笑了。
打完電話的四爺收起手機,麵色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楚燕西讓我們去江邊咖啡館。”
似是一本正經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