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麵前,聞固秋都表現的沒有異常,她認得出他!
院長思索了一下,直白的回答道:“她隻是認不出人的麵孔,並不代表失憶了或者彆的功能障礙缺失,她可以通過一個人的聲音,發型,服飾或者語氣口%e5%90%bb來辨彆一個人。”
蘇鶴那麼特彆的一個人,認不出才是奇怪了。
“……”
阿峰有些納悶,那他是有多普通?
“還有治愈的可能性麼?”
聞固秋認不出熟悉的人,她看誰都是陌生的,她警惕著任何一個靠近她的人,這樣的聞固秋,聞家的男人們看著心疼。
為何她總是遭罪?
該死的汪曼春,該死的明台。
“這是神經心理性疾病,有康複的可能性,需要慢慢靜養,這並不是先天性的,可以往開朗的方向去想。”
聞固秋的大腦雖然撞得不是特彆厲害,但是卻也是撞得不是地方,以目前的醫療條件隻能希望,她的大腦損傷並不嚴重,會有康複的那一天。
“你知道了?”
聞固秋靜靜的坐在窗口看著窗外的風景的時候,那個畫麵讓人看著心疼,聞澹雅走到聞固秋的身後,順其自然的伸出手捏了聞固秋的臉蛋一把,聞固秋扯了扯嘴角輕呼一聲:
“疼。”
“認得出我麼?”
“大,大哥。”
啊,臉好疼。
聞固秋捂著臉龐看著麵前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男人,她陌生的目光讓聞澹雅不爽的冷笑了起來:
“疼就對了,腦子記不住就給我用身體記住。”
“……”
要不要這麼粗暴。
看著聞固秋可憐巴巴的捂著自己的臉頰,聞澹雅上前拍了拍女人的腦袋,男人露出一抹無奈的歎氣,冷清的俊臉顯出一抹溫和:
“你這丫頭……怎麼從小到大都是那麼多災多難的。”
聞固秋想了想,隨即笑笑:“有失必有得,我挺看得開的。”
“看得開。”
聞澹雅冷笑了一聲:“你要把你的事告訴明台麼?”
“……”
聞固秋搖搖頭:“不用,他快離開了,彆讓他知道。”
聞固秋的雙眸暗淡了下來:“況且……說什麼呢?他的妻子,認不出他了,看他,就像一個陌生人?這個樣子,就算我想和他一起離開,也不行了吧。”
一個無法識彆人的女人,這是最大的弱點。
“……他明天晚上就要轉移了。”
聞澹雅淡淡的說著,聞固秋怔了怔,女人苦澀的笑笑:“那我……你替我去送送吧。”
“……”
聞固秋到最後還是改了口。
她真的怕,明台在她麵前,她卻認不出來……她連她愛的人,都認不出來。
可是,聞固秋怎麼都沒有想到,第二天等到的不止是明台平安轉移的消息,還有一個噩耗。
明鏡死了。
“你說誰死了?”
聞固秋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怎麼會聽到明鏡姐死的消息?
“明鏡死了,死在上海站。昨天晚上發生了槍戰,明鏡死了。”
聞澹雅平淡的敘述著,可是他心裡也不平靜,那個明鏡死了,那個照顧了固秋許多年的女人死了。
“……”
聞固秋沒有繼續住院,而是被接回了聞家,她失去了支撐的力氣倒在了沙發上,聞固秋的眼淚不住的流,想大聲哭,可是卻發不出力氣:
“明鏡……姐。”
聞東堂默不作聲的走上樓,把空間留給了聞固秋和聞澹雅,女人哭的像個孩子:
“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個的……”
“固秋……。”
長姐如母,明鏡多年來的照顧,在明台和聞固秋的心裡,她就是最敬愛的大姐,如母%e4%ba%b2一樣的存在,聞固秋低聲抽噎著,哭著哭著,她捂著頭蜷縮了起來,聞澹雅見狀抱緊聞固秋緊張的喊了起來:
“固秋!固秋!!”
“疼……難過……疼,大哥……”
聞固秋低聲呢喃的樣子讓聞澹雅的心猛地一抽:“冷靜,深呼吸,深呼吸,我給你叫醫生。”
“……不,彆叫……彆叫……”
聞固秋阻止了聞澹雅,一張小臉滿是淚水:
“疼就對了……心裡難過……大哥……我記不起明鏡姐的樣子了……”
聞固秋捶著自己的心臟的位置,她低聲哭著,啞著聲音低喊著,聞固秋的痛苦,他隻能想象,她想不起來,但並不是記不起,這對聞固秋太殘忍了,她所記的所有明鏡對她的好,但是記不起來明鏡那張溫柔的笑臉。
她連回憶都成了陌生的。
“固秋……大哥在,大哥在。”
聞澹雅緊緊抱著聞固秋,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著,他被聞固秋一聲聲的哭喊,一句句的無奈悲傷給壓得透不過氣。
聞東堂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他似乎能隱隱的聽到樓下聞固秋的哭喊,女人哭泣的聲音聞東堂似乎能想象得出,那張小臉哭的像個兔子一樣的模樣,聞東堂點了根煙,但是沒有抽,他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怔怔的看著天花板,指間的煙自顧自的燃燒。
明鏡死了。
聞東堂意識到這個事實後,竟然沒有特彆的感覺。
或許,他的心,早就二十年前就死了吧。
二十年了,當年那個女人怎麼說的?她放不下明家,放不下家業,放不下弟弟,她要她的夢想,她的感情,她的一生都給明家,她隻為明家而生。
現在她為明家而死。
聞東堂笑的諷刺。
******
聞固秋第二天去了明公館,推開門,空曠的大廳沒有人在,是啊,明鏡走了,明台走了,這個家,支離破碎。
聞固秋回憶著和明鏡明台的回憶,眼淚慢慢的留下來,她走過所有充滿記憶的地方,碰觸著所有她懷念的東西,聞固秋的腳步停在了那張全家福的照片前,聞固秋拿起照片,猶豫了一下,慢慢的撫上了相框,撫摸著相片裡的三個男人,在聞固秋的眼裡,這三人已經都是陌生人了,但是她記得照片上他們站的位置,聞固秋忍著淚,懷念的慢慢撫摸著鏡麵。
“明鏡姐……”
聞固秋梗咽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裡顯得突兀,聞固秋自顧自的問著:
“你說……家呢?家裡的人呢?”
“……”
沒有人答,聞固秋笑的苦澀。
“大姐,我想過了,明台走後,我就搬過來和你住,我怕你會寂寞,怕你會想明台,所以我來陪你。”
“可是……大姐……原來,到最後,留下的,是我一個人啊。”
聞固秋的眼淚滴在玻璃上,聞固秋慢慢的擦去那滴眼淚:“大姐……我,決定離開上海。”
“留在上海,記憶太多,傷心太多,而且……我怕有人發現我的問題。”
聞固秋像個孩子一樣認真的詢問著:
“大姐……我這個樣子,還是你明家的媳婦麼?”
“……”
“大姐……你放心,明家……我和明樓哥會替你好好看著的。”
之後,女人走出明公館的姿態,像極了當年風華絕代的明董事長,高傲,背脊挺直。
聞固秋離開上海的第三天,明樓才知道這個消息。
“固秋走了!?”
明樓猛地站起身,手裡的資料摔在了桌子上,明誠搖搖頭:“走了,三天前走的,聞家公館裡人去樓空。”
“什麼?!她不是應該在醫院裡養傷麼?怎麼會離開上海?聞家人全部離開了?”
“聞家的仆人全部譴回蘇州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消息。”
明誠納悶極了,怎麼會突然間離開上海,甚至連通知都沒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不像固秋,不辭而彆不是她的風格。”
明樓覺得諷刺,到最後,除了阿誠,沒有人留下。
“……”
“固秋下落不明怎麼和明台說?”
阿誠擔憂明台那裡的情況,明鏡死後,聞固秋就是明台最重要的人了,如果聞固秋下落不明,他不敢想象明台會做出什麼來。
******
該說明誠了解明台,知道聞固秋離開的上海的消息,明台有立馬回上海的衝動,知道聞固秋下落不明,明台幾乎要放棄自己的潛伏任務,最後是明樓喝止了他,他才繼續留在的北平,原地不動。
對,他潛伏在北平。
對外的身份是一名姓崔的銀行雇員。
明台有時候會迷茫,他這麼做到底值得麼?
大姐死了,現在,固秋也離開了。
他想過她會在上海等他,但是他沒想過,聞固秋會離開上海下落不明。
如果這是懲罰,那已經折磨到他了。
他以為,上海還留著讓他思念的哥哥們和妻子,可是沒想到……現在連思念都變得暗淡了。
【阿秋,你在哪?】
聞固秋失蹤的第六個禮拜,明台每天這樣詢問自己。
銀行裡新來的崔先生很受歡迎,起碼,很受女性歡迎,他帶著一副眼鏡頗有儒雅的氣質,可是他講話幽默風趣甚至還有意思風流倜儻的感覺在裡麵,特彆能打好人際關係,不得不說,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家庭狀況的話,他們都會覺得,這哪裡是落魄的書香門第啊,明明就是一個小少爺。
“崔經理!今晚有部電影,我們一起去看吧。”
下班的時候被攔住,明台推了推眼鏡,仔細看著攔住他的女子,同為銀行的經理,姓張,明台總是生疏的喊她張小姐。
“不好意思,張小姐,我晚上沒空。”
明台勾起嘴角不冷不熱的拒絕,張小姐臉色不變,繼續問道:“我能問問,你晚上有什麼事麼?”
明台收起笑容,淡淡的說道:“你逾越了,張小姐。”
張小姐不在乎明台的冷臉,應該說,她自從喜歡上崔經理之後,被這個男人拒絕太多次了,她笑笑:
“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放棄的。”
“你也應該知道,我是不會接受的。”
似乎下班後,崔經理被張經理堵住已經是常態了,所有人都像是看戲一樣等著明台的反應,他們甚至好奇,崔經理會不會被張經理的熱情所感動。
“不讓我死心我是不會放棄的。”
張小姐的話讓明台勾起%e5%94%87角冷笑了起來:“請你死心吧,我有太太。”
張小姐的瞳孔猛地一縮,看到明台諷刺的笑容,她下意識的反駁:“她人呢?!”
“什麼?!”
明台眯起眼,張小姐肆意的冷笑:“你說你有太太,我可從來沒見過啊,她人呢?彆是你為了拒絕我編出來的吧。”
明台真想明天就辭職,這女人怎麼這麼煩。
“是不是編出來的都和你無關,我說的很清楚,我看不上你。”
“可惡!!”
看著明台瀟灑的離開,張小姐氣氛的直跺腳,這個男人太討厭了!
可是,就是這樣,她還是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