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蠍竟然是明家的小少爺,明樓疼寵的弟弟明台,可是汪曼春更在意,明台的這些行動,明樓知不知道,他有沒有參與?

汪曼春看著明台的樣貌還會覺得他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天真的小少爺,可是她心裡又告誡自己,他是毒蠍,軍統上海站行動小組的組長,毒蠍。

汪曼春突然有些惡毒的問道:“你做的這些事,聞固秋知道麼?你大姐知道麼?”

明台已經被鞭打了一番,聽到他提到聞固秋和明鏡,他眼神迷離著,汪曼春笑了笑,也該是如此,那兩個女人都被瞞著。

“我啊,真是為她們感到可憐。”

明台抬起頭,冷笑著對著汪曼春:“可憐?有你當日本人的走狗可憐?有我大哥當漢奸可憐?”

“你認為和平救國就是當漢奸?”

汪曼春掐住明台的脖子,眼中滿是狠毒,明台諷刺的笑了起來:“你彆給自己臉上塗脂抹粉,賊就是賊,鬼就是鬼。上一次,我精心部署好獵殺計劃,聽說是你心血來潮,改變了他的行程,算他命大……”明台虛弱的聲音卻是有一種陰冷在裡麵,那殺意和陰狠,汪曼春確確實實的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是毒蠍。

他不再是明樓的弟弟,他是想殺了汪偽政府要員明樓的軍統特工毒蠍,他話裡話外都表達著沒有殺死明樓的可惜,汪曼春一時間有些心疼明樓,他那樣疼寵的弟弟原來心裡是這麼想他的,這麼想殺死他的,她甚至想著,門外聽著他們對話的明樓,是什麼表情。

難過麼?

她替明樓不值,他的姐姐不懂他,現在他的弟弟也仇視他,明樓身邊還有誰?汪曼春表情不顯,但是卻更加確定了內心,無論如何,她都會陪著明樓走下去,沒有人支持他,那就由她來。

“你知道你的結局麼?”

汪曼春修剪的圓潤的指甲摳進了明台的皮膚,明台全身都在疼,以至於下巴的這點疼痛已經不痛不癢了,見明台無所謂的樣子,汪曼春冷笑著:

“看來你知道,那你想過聞固秋麼?”

阿秋……

明台頓了頓身子,汪曼春抓緊明台的一個弱點狠狠的踩:“你們剛訂婚吧,就這麼舍棄她好麼?真是可憐啊,還沒焐熱呢,自己的男人就要被處死了,你甘心麼?為一些莫須有的東西,拋棄了家庭,愛人,你大可以說出一切,然後和聞固秋永遠的在一起了,難道,你願意你死之後,聞固秋投進彆的男人懷抱?”

“……嗬……汪曼春啊……你可真是可憐。”

“啪!!!”

汪曼春狠狠的扇了明台一巴掌,明台把嘴裡的血吐出去,冷冷的笑著:

“阿秋和你不一樣啊,我有信念,堅定的信念,我是一個中國人,粉身碎骨我都不怕,我看上的女人,怎麼會是個普通的女人啊,她和你不一樣,才不會那麼膚淺,就因為一個男人的離開立馬投進了彆人的懷抱,背叛自己的祖國,背叛自己的家族的列祖列宗。”

明台的話根本就是在含沙射影的說她,汪曼春又扇了明台一巴掌,而審訊室另一邊的明樓已經知道明台要表達的意思了。

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唯一的念想,就是要他,照顧好聞固秋。

明樓此刻心裡在滴血,但是他必須忍,戲還要繼續演下去。

汪曼春%e4%ba%b2自實行的酷刑,是殘忍至極的。

這個女人,是被成為劊子手的殘忍魔鬼。

汪曼春看著一件件排列好的刑具,她反而心裡歡快了起來,剛剛和明樓已經談過了,明樓對明台是失望的,也是心痛的,可是最後還是選擇為明台送行,這下,汪曼春對明樓的愧疚沒有了,她要審訊的是毒蠍,不再是明台。

“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死的很慘?”

汪曼春饒有興趣的問著,不過她更有興趣的並不是明台的反應:“你家裡,除了一個聞固秋,還有一個最愛你的姐姐吧,你要是死了,好比挖了她的心,割了她的肉……我真想看看啊……她們知道你死了之後,那副痛苦的表情,比你痛苦,還要有趣。”

酷刑開始了。

一把醫用手術鉗子,把明台指甲蓋死死鑷住,然後,慢慢地連根拔起,那種痛苦,被硬生生剝離了的疼痛,讓明台痛苦的嘶吼了起來,十指連心,明台反複接受著這種折磨,一次一次又一次。

汪曼春剝離了明台的十根手指的指甲,可是這個男人除了嘶吼外,就是對她的冷嘲熱諷,無論怎麼折磨,他都不說出一點情報。

米幻劑一根根的紮進去,明台臉色蒼白,襯托著臉上的傷口鮮血異常鮮紅。

明台的眼中有著死一般的絕望和決絕,他笑的滲人,笑的瘋狂,笑的視死如歸。

明台恍惚間,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可是……

就算被背叛了,他還是會心甘情願的去殉國。

這是他的覺悟。

隻是……

阿秋……

******

汪曼春覺得自己是個勝利者。

她把明鏡手心裡的寶貝狠狠的虐了一番,然後讓那個高傲的明鏡在她的麵前低下了頭,低聲下氣的請求,然後彎下她那驕傲的脊梁為她擦鞋。

可是,有用麼?

汪曼春笑的冷漠,當然沒用,她要看的是明鏡的絕望,明鏡的狼狽,這不是條件。

汪曼春把一個打了結的手帕扔給了明鏡,明鏡顫唞的打開這個沾了血的手帕,裡麵血淋淋的指甲蓋讓明鏡驚恐的不敢再看,她麵色倉皇,痛徹心扉,聽著汪曼春的話,就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割著她。

“這是我從明台的手上拔下來的,十根手指,一根也不少,通通都是連根拔起,還有這張手帕,您還記得麼?”

汪曼春笑的意味深長,眼裡的惡意,看著明鏡痛苦的表情,她覺得爽快極了。

她十六歲那年,哭的撕心裂肺,當時,明鏡是怎麼對待她的?

明鏡眼裡的淚水,讓她看不清手上的東西,這張手帕她當然記得,汪曼春繡給明樓的手帕,當年被她扔了回去,現在汪曼春用它包著明台的指甲還給她,這比任何報複都來的有用。

“汪曼春……你不得好死……”

明鏡內心幾乎奔潰,她心碎,汪曼春一刀一刀的紮著她的心,那是明台啊!她養大的明台!!她怎麼可以……

“你知道麼?明台在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喊了兩聲媽媽,喊了無數聲姐姐,救我。”

汪曼春故意說道,可是,就是這一句,硬生生的撕裂了明鏡最後的理智。

姐姐救我。

姐姐救我。

“明台……”

“砰!!!!!”

76號的門突然被撞開了,那道大鐵門,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汪曼春怔了怔,看向了門口的來人。

慢慢走進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身影,汪曼春看到來人,笑的更加歡快了:

“喲,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我要等多久,我還在想呢,明大董事長來了,聞大小姐什麼時候來?”

聞固秋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後跟著一群人,那些人看著就是舞廳的打手,可是他們身上卻又帶著一股煞氣。

聞固秋神色冷漠,慢慢的走到汪曼春的麵前,兩人一步間隔,聞固秋的雙眸冷冷的看著汪曼春,女人冷淡的笑著:

“汪處長,請叫我明少奶奶。”

汪曼春的瞳孔猛地一縮,聲音尖銳的%e8%84%b1口而出:“嗬,馬上就不是了!明台執行死刑之後,你哪裡還是明少奶奶,你就是個未婚夫早亡的女人!”

聞固秋眯起了眼,汪曼春嘴裡的諷刺有著幸災樂禍,她笑著:“聞固秋,你成不了明家的少奶奶了。”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聞固秋冷淡的表情似乎太過冷淡了,聞固秋側了側頭,她似笑非笑的對汪曼春說道:

“汪處長……你該不會是……嫉妒我吧?”

汪曼春一頓,覺得聞固秋的話可笑極了:“我嫉妒你?!你嫉妒你什麼!?”

聞固秋勾起%e5%94%87角,那雙曾經看著軟軟且清澈的瞳眸此刻也帶著一種尖銳和狠厲:

“你心心念念的明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到死也得不到,除開大姐,我就是明家的女主人,是明樓的弟媳,是明家承認的媳婦,你汪曼春……一·個·都·不·是!”

聞固秋一字一句的話語讓汪曼春挺起了背脊,揚起了下巴,不擺出弱者的姿態,她能夠對明鏡居高臨下的踐踏她的尊嚴是因為她把明台的命攥在手上□□她,可是,聞固秋卻是首先發起了攻擊,拿她這輩子最痛的弱點踩了進去。

她被明家拒絕在外,她不被明鏡承認,她和明樓被硬生生的拆散,幾年不曾見過她最愛的男人,她連靠近明樓都隻能靠著曾經的情誼,隻剩下一句師哥。

聞固秋的優勢讓她刺痛,她將會是明家人,是明樓的弟媳,那個溫柔的男人會分一部份的溫柔給她。

汪曼春深吸了一口氣:“可是你也得意不久了,明台馬上就會死,你什麼也不是了。”

聞固秋輕笑了起來,甚至笑的燦爛,那笑,竟有著和明台相似的諷刺,聞固秋笑嫣嫣的口%e5%90%bb惡劣極了:

“汪曼春,你可真是傻啊,明樓是什麼性格你還不清楚?他最疼愛的弟弟死了,他會如何?”

“愧疚?”汪曼春笑著:“可是師哥說了,他犯了死罪,他無話可說,他說,他還會%e4%ba%b2自送行。”

汪曼春最後的語調還轉了個彎,跪在地上的明鏡抖了抖,明樓竟然這麼說!

聞固秋搖了搖頭:“然後呢?”聞固秋張狂的笑著:“我是明台的未婚妻,他%e4%ba%b2自送行,明台死了,明樓哥就會代替明台來照顧我,汪曼春,你殺了我男人,那我就賴著你的男人,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明家的女主人!”

汪曼春冷冷的盯著聞固秋,殺死了明台,明樓當然愧疚,明台執行死刑之前,明樓都表示著希望明台改邪歸正,如果明台真的死了,聞固秋說得對,明樓會把聞固秋當成自己的責任。

“真不愧是米高梅的東家,真會做生意,你對明台的愛,也不深嗎。”

汪曼春皺起眉,看著聞固秋肆意的樣子礙眼極了,她頓時非常想看到聞固秋露出和明鏡一樣慌張痛苦的樣子,把這個女人的高傲全部打碎。

“你大概沒看到吧,你的好大姐手裡攥著的東西。”

汪曼春說完,明鏡就更加攥緊了手中的手帕,聞固秋看向明鏡:“明鏡姐?”

明鏡扯了扯嘴角,聲音沙啞:“固秋……彆看。”

“……是什麼?”

聞固秋怔怔的問著,明鏡躲閃著:“彆,彆看。”

“給她看看又如何,指不定,這是明台最後留下的殘渣了,明天,連個灰都不留。”

聞固秋猛地蹲下來,緊緊的捉住明鏡的手,掰開那張帕子,血淋淋的指甲映入眼簾。

“!!!!”

“看清楚了麼?十根手指的指甲,一片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