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看出黎空澈很喜歡動物,對待它們的態度一絲不苟的。”
“說的冠冕堂皇呢。”袁蝶努嘴道,“他連平常都是這麼一副好學生乖孩子的樣子嗎?讓人不爽。”
顧語嫣回答:“大部分時候,鬼怪一直是那樣。而且,他兼職的地方很多,像我知道的,就有寵物店,咖啡廳,茶館,超市收銀員,修理車工……”
“咖啡廳?”
“咖啡廳侍應生,身著固有製服的那種。”顧語嫣解釋,“但因為他的年齡還不到打工年齡,所以不過是興趣使然,有時間就去幫忙,不收酬勞。”
淩冽:“欸?怎麼說,好意外。是因為喜歡嘗試新事物?”
顧語嫣:“不,其實他的好奇心和新鮮感不是很重,但認真投入完成一件事的感覺,他很在乎。”
“還真是好男人啊——”袁蝶拉長了聲調,“不會連料理也很好?”
“確實不錯,就我和仇少爺的%e4%ba%b2身體驗來說。”
李安兮由衷地讚揚:“那還真是了不起,本人不覺得辛苦就好。”
“嗯,很了不起吧。像我對料理不太擅長,所以總是……”顧語嫣垂下頭,不太好意思地說。
“我也不擅長料理,有什麼?找個會料理的男人不就好了。難道女生就必須擅長料理?”袁蝶不樂意地說,衝另外兩個人發問,“你們會麼?”
淩冽尷尬地點點頭,李安兮則撓撓臉,“嗯”了聲作為回答。
“……”
“我是因為家教……”
“我也是……”
李安兮和淩冽異口同聲為自己聲辯。
“背叛者,這樣會顯得我們很失敗啊!”袁蝶抄起枕頭,開始進行攻擊。
“喂喂喂!!”
“彆啊!!——”
女生之間的座談會,看來在畢業之前,還有的是時間,多的是內容。
二十八
是蟬鳴。
無風。
“好熱——”
“彆抱怨啦,快走。”
眼下,是不耐煩高頻滋生的時期。
高溫下產生模糊扭曲,海市蜃樓的幻覺,光線強烈到刺眼。
密出的汗滴,讓乾燥的皮膚稠黏。
柏油馬路烤的鞋底發燙,最想要待的地方是空調房,冷水下,和濃厚的樹蔭中。
對動彈厭煩,精疲力儘的懶惰,隻願沒骨頭的攤在某個地方,甚至話語,甚至呼吸,輕微的聲響,都是躁動不安的引線。
天氣預報說了什麼?
腦袋的膠條卡住,轉動是耗費巨大精力的工程。
時間在不察覺之間,走的飛快。
兩三個月的時間折合起來,似乎不過幾個反反複複的朝暮。
——又到了夏天。
迫近一年,大約三百多天。
“呐,去年的今天,我們不是還在為中考奮鬥來著?”
414宿舍,窗戶緊鎖,冷氣18℃。
江耦益翻了個身,躺在地板上,雙臂枕頭,仰視天花板,問的唐突。
“啊,記得當初,我狠狠惡補了下理綜。”
蒲幀手呈角度傾斜,涼杯中的水便汩汩流向200ml的玻璃杯,他目光凝滯,回想了會兒,手上的動作卻依然使得水離杯口相差1cm,沒有左右之離,標標準準。
“仔細一想,就感覺好快的速度啊,明年就要升高二,自己卻什麼都沒做。”
江耦益的眼神直愣愣的,茫然的發呆。
“那就叫‘混日子’。”側臥在沙發上的仇辰君開口,眼角堪堪撇過他們,“但有自知之明,算不上真傻。”
砰。
宿舍門被人撞開,來者身形坦蕩,毫無忌諱。
不,嚴謹些吧,應該在來者後加上“們”。
“怎麼,討論得正到精彩之處?”
門外的三人次第進入。
葛烈曼懷抱著9公斤左右的綠皮西瓜,嘿咻嘿咻地將它放到桌上。
莫蓋爾提著兩袋飲料,其中一袋是冰鎮的易拉罐係列。
最後的黎空澈,則負責宵夜餐點部分,內容豐富全麵:炸%e9%b8%a1,烤串,鹵蛋,腸粉,雜醬麵,應有儘有。
“哪兒,正閒聊到‘一學期過去了,卻還是一無所成’呢。”
“差不多圍繞時間的話題。”
頗有自覺地,眾人都向客廳正中心的地毯挪移聚集,最終盤%e8%85%bf席地而坐,圍繞成圓圈的狀態。
再過幾秒,便人手一份吃喝之物了。
又過十幾秒,西瓜已經切開,且平均分配完好。紅色的瓤,誘人的緊。
莫蓋爾喝了口芬達,笑的有些小壞:“哦?我們什麼時候走起哲理這卦了。”
葛烈曼聳聳肩,豪爽地反問:“不然呢。我們天天就該是二逼青年嗎?嘛,雖然我不能否認我們不是,但單打一多沒趣,偶爾小清新又不犯法。”
“葛烈曼。”仇辰君仿佛被烤串鯁到,硬生生咽下,艱難道,“往後彆讓我從‘你’口中聽到這種話,我暫時不想因胃痙攣而送命。”
黎空澈遲遲地發表觀點,由於雙手開工,橫掃食物,因而口齒不太清楚:“所以,是想說相比一年前,我們並沒成長嗎。”
——“答案肯定是‘否’啊。”
莫蓋爾%e8%84%b1口道,表情忽而正經起來,轉化成了端坐的姿態。
他輕咳了幾聲,一一細數著。
“當初我們聚在這裡,初次見麵,搬來的行李都稀奇古怪。
蒲幀比起現在顯得疏遠許多。
仇辰君有不小的少爺架子。
葛烈曼容易被激怒衝動暴躁。
江耦益要更自卑逃避些。黎空澈則隻依照自己步調無所謂他人對他的想法。
而我呢,抱著隨便玩玩嬉笑找樂的態度,宿舍裡的事並不如在外頭的事重要。”
他說的十分自然,其餘的人也並沒有因他所說的話,有難堪亦或反駁的意思,隻嘴角帶笑,默不作聲。
——“所以,沒有成長什麼的,怎麼可能。”
莫蓋爾總結陳詞地一言蔽之。
“有道理。”仇辰君似笑非笑,揚了揚手中新拿的炸%e9%b8%a1,道,“呶,活生生的證據。”然,故作懊悔地搖搖頭,惋惜地歎了聲氣:“欸,曾經滄海難為水。”
“……夠了。”
“啊,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
“這麼說來,以前真的是災難重重。”葛烈曼回想了以前的畫麵,說,“應該是住一個宿舍,磨合期階段吧?”
“最基本的領土維權,我就不信你們相處的好,兩個個性迥異的人,雙方還能看的順眼!?
我的運動海報,籃球、足球、球拍、啞鈴;莫蓋爾的吉他、手風琴、薩克斯、一堆有的沒的小玩意;江耦益的一堆手辦;蒲幀的畫板畫架顏料;仇辰君的各種高科技不知名物體;黎空澈的零食……
什麼牙刷牙膏動不動就失蹤,客廳裡亂七八糟,頹廢的要人命。
像莫蓋爾臨睡前還要拉首曲子的破習慣,讓我心裡咬著牙,恨不得給他一拳。
六個人起床的鬨鐘壓根不是同個時間點,此起彼伏,鈴聲還各不相同,真他娘煩死我。
進洗手間的順序,你等我等,有的是上廁所解手的,有的是刷牙洗臉的,還有的要洗澡。
再像蒲幀這個死潔癖,嫌棄他人到死,剛開始手碰到了他的杯子,他就是瞄你一眼,要洗兩遍的事。
打掃衛生和提熱水瓶,要不是仇辰君安排了個人員表還真解決不了。
晚上洗衣服、內褲又是一場惡戰,就甭提了。
做飯,吃飯,倒垃圾又是個事,我們這群人恐怕宿管都怕。
再說,宿舍檢查有沒有一次正常合格過的?
——熬過了幾周後,居然還臭味相投,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們咋樣做到的!可怕的是,一年之後的我們如此和諧!”
此番話迎來了眾人掌聲喝彩,回味起過去的艱辛困苦,一時間都是感慨萬千,生生為自己的寬大落淚。
雖說不願退讓,事實上大多數時候還是選擇了互相理解和容忍。
哪怕過程曲折,爭吵打罵也不少,但不能不說是件幸事。
蒲幀:“那我就說句真心話吧。和你們一起,一年下來,我……如果有人現在讓我調宿舍,我隻會回他兩個字——‘休想’。”
“嗬,說的好!”
“乾杯!”
“乾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cheers.”
“乾杯!”
西瓜的清甜感,是最好的解暑物。
普通的宵夜與大家一起品嘗,也會感覺到心滿意足。
這就是“我”與“我們”的區彆,僅僅的一字之差的距離。
如果沒有相遇,現在又會是什麼樣子。
假使此刻將時間的指針停駐,反扭回去年,興許可以更久遠。
幸福的假象破裂,天空出現陰霾。
朋友之間,未必毫不相瞞。
例如——
那個染成暗紅發的少年,嘴角次破皮的血跡,身上有創口發青發紫。
在晦暗的牆角,食指中指間夾的煙頭,火光一息一滅,%e5%94%87齒呼出嗆人的白煙。
周圍是橫七八豎的癱倒的人,捂住肚子痛苦□□。
他的腳邊平躺了幾個空酒瓶,身上儘是暴戾和頹廢留下的痕跡。
例如——
那個金發的,如偶像明星相貌的少年,言笑晏晏地同夥伴道彆,轉過身後麵無表情的臉,雙眼中陰暗嘲諷的隱隱之色。
流連於歌舞升平的酒吧,勾肩搭背的酒肉朋友。
揮之不去的空虛感,都用什麼來填補呢。
被塞進手心的鑰匙,轉過頭去望見遠處妝容嫵媚的女人,夥伴和老板的呶呶嘴,示意樓上的房間。
如果沒有如果。
世上存在過的事情,想要抹去談何容易。
是啊,它們會被隱藏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吧。
故作了無痕跡的消失了——隻為等待著暴露的一天。
二十九
零上40℃。
水分蒸發的速率,使人口乾%e8%88%8c燥。
“暑假第一天就那麼熱,沒法活……”
“可不是?燥死個人。”
一間小小的冰激淩店,現在人滿為患,隊伍從前台排到門外。
草莓。巧克力。抹茶。紅豆。香草。甜橙。菠蘿。綠豆。香芋。
冰涼可口的奶油,與脆皮相結合,堪稱夏日享受之一。
想知道另一個享受是什麼?
店門前的櫥窗,貼著一張二十四寸海報,底色是藍的漸變,印著一號熒光色的大字。
——“仕優遊泳館,重新開張,歡樂升級。”
人體呈現拋物線的狀態,筆直地跳入水中,濺起白色的水花。
半露天的上頂,瓷磚構成的牆壁與地麵,是白與晶藍的交彙。
池壁鋪著彩色玻璃,池底則是單色條紋。
偶爾可以聽見“嗚嗚、嗚呼”的聲響,仿佛是海邊拾到貝殼後,耳邊回蕩的音效。
有種獨特的味道,興許是洗潔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