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嫣就好奇寶寶一般地環視四周，現在正在盯著對麵的烤鴨店，被袁蝶呼喚後，忽然一驚，回神。

“啊，我覺得沒什麼。”

“唉唉唉？？”

“倒不如說很新鮮呢，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又臟又亂的，不需要用體驗的方式說吧！？”

“是麼。環境確實不好，但還是有可取之處啊。”顧語嫣說，“這麼多人都來這裡買東西，就是證據。”

袁蝶深呼吸一口，仰望天空。

淩冽提過打包的塑料袋，付了錢。

“可以讓我提嗎？”顧語嫣忙問，“因為從來都是其他人幫我……”

話未說完，淩冽就將袋子掛到了她的手上，笑地大大咧咧：“拜托你，幫大忙了。”

顧語嫣一愣，不由輕聲笑了。

“淩冽，其實很體貼呢。”

“不能否認。”袁蝶認同地說。

“……哈、這算什麼啊。你們倆是在挖苦我嗎？”

秘密基地。

蒲幀趕到，張口便問江耦益：“給我打電話，是怎麼回事”

隨後他的身體一僵硬。

看到那塊慘不忍睹的黑板，他的臉上露出陰雲密布，變幻莫測的冷酷表情。

江耦益：“我想你不需要我的解釋了。”

葛烈曼：“……蒲幀，你的臉真心好可怕。”

“閃開。”蒲幀上前幾步，就一手一個，推開了葛烈曼和江耦益，露出白板的完全形態。他的聲音有些陰冷，比平時顯然降了八度。

葛烈曼咽了口唾沫：“沒事吧……我都能看見他後麵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暴風暴雪的幻覺了。”

“不用你說，我也看到了。”江耦益僵硬地撇撇嘴。

板擦擦過白板，就恢複了白色一片。

“喂！！我的字呢！！”

“好了，你快點閉嘴吧。”

但是為時已晚。

蒲幀轉過身來，上半部分的臉籠罩在黑雲之中，他定定地瞪著葛烈曼，冷笑一聲：“你。想。說。什。麼。”

葛烈曼渾身一個哆嗦，惶恐地機械式搖搖頭。

藝術生生氣起來真是太可怕了……他誠懇地想。

你作得一手好死，也真是太有勇氣了。江耦益也誠懇地想。

蒲幀一隻手握有黑紅兩支筆，另一隻手按住白板，眼睛則用來丈量。

下筆。

風卷殘雲一般的氣勢，字樣正好位於中央，大小適當，四周環繞的圖案看上去就無比高端，硬是有種水墨畫的感覺。

勾畫描線，小指快速擦去多餘的部分。

神情專注。

七分鐘後，結束。

蒲幀漠然看了幾秒，才蓋上筆帽，收手。

而在他的身後——

葛烈曼：“他是怎麼用馬克筆寫出花樣正楷的？？！！！”

江耦益：“雕刻和陰影效果居然能用人手做出來實在是佩服……不過，蒲幀大人，用上‘水墨祥雲’是否太過於誇張了呢？”

“沒想那麼多，隻是單純的被最開始的兩坨不知所謂的東西惡心到了，所以抱著蓋過它們的想法，才不得不用上了馨香的傳統圖文。”

葛烈曼：“……”

江耦益：“是啊，藝術生真是太可怕了。”

底料放在鍋中，澆上開水，按下開關，調整火候。

八個桌子拚成一個長桌，每人一個碗，其中是自己調的醬料。

剛放進去的是羊肉，涮出來是正好的溫度。

高湯煮沸，冒出咕嚕的氣泡。

所有人已經到齊。

“乾杯！！”

飲料在一起碰杯，清脆聲響。

——這便是，首次的聚會了。

仇辰君：“便宜的飲料原來是這個味嗎？”

顧語嫣：“跟酒和茶不一樣，在%e8%88%8c尖會跳起來似的。”

江耦益：“上麵兩個是想怎樣？炫富遭雷劈。”

黎空澈：“芝麻醬。”

淩冽：“在這。”

黎空澈：“謝謝。”

淩冽：“辣醬在誰哪？”

葛烈曼：“我這，給。”

淩冽：“謝了。”

袁蝶：“不要吃太多辣椒，從美容方麵說是容易刺激痘痘滋生的。”

顧語嫣：“袁蝶很注重保護自己的臉呢。”

袁蝶：“嗯哼，因為是本錢嘛。”

蒲幀：“我不吃肉，把我的份拿走吧。”

莫蓋爾：“哦，棒透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黎空澈：“我也要。”

莫蓋爾：“那分一半？”

仇辰君：“我的給他。作為交換，鬼怪，給我調料。”

黎空澈：“好。”

顧語嫣：“我的也拜托了。”

黎空澈：“哦。”

江耦益：“有沒有人要吃紫薯啊？”

蒲幀：“夾過來。”

袁蝶：“我也要哦。”

莫蓋爾：“我要下蝦滑了。”

葛烈曼：“你會嗎我來幫忙。”

蒲幀：“黎空澈，那是生的。死死盯著也沒用，你的視線烤不熟它。”

仇辰君：“……我吃不下去。”

顧語嫣：“唉，這當然不能和你平常吃得比，忍忍吧。”

仇辰君：“我打電話叫家裡的廚師做好送來。”

江耦益：“……土豪你跟我做朋友吧。”

淩冽：“我去下麵條。”

黎空澈：“不行，太早了，湯還沒有完全進味。”

蒲幀：“還有幾天就要期末考了，我們周末還這樣聚齊來吃火鍋，無所謂麼。”

莫蓋爾：“不要在吃東西的時候說這麼沒人情味的話，菜變得好苦。”

葛烈曼：“同上，你讓我好死行嗎？”

袁蝶：“不要太在意那種東西啦。”

江耦益：“要補習嗎？臨時抱佛腳。”

莫蓋爾：“說起來，我們這兒不是有黎空澈、仇辰君和顧語嫣嘛，補習完全可行。”

袁蝶：“啊，那樣不錯，作為下次的主題內容吧。不止他們三個，淩冽和你的成績不也不錯？沒必要妄自菲薄。”

淩冽：“可以是可以，決定了？”

蒲幀：“舉手表決。”

一．二。三。

全票通過——

為期末考試而努力奮鬥吧，少年！！

不過，在那之前。

“下麵嘍。”

“我要吃胡蘿卜的。”

“你的筷子戳到我了。”

“彆搶啊。”

叮咚。

“誰啊？”

“臥槽！仇辰君，這絕壁是你才能乾出來的事。”

“怎麼了，來的是他家裡人嗎？”

“快遞吧？”

“應該不是。”

——“啊啊啊啊啊啊！！哪來的鮑魚撈飯！！！！！！？？？”

眾人在驚訝中，半推半就地哀嚎了。

“……我要吃。”

十八⊕思⊕兔⊕網⊕

複習的時間越長就越失去動力，一天一天的磨下去，連耐心也會耗儘。

正所謂混日子這個混字，用的極為恰當。

最後的倒數天數，天天小考，隔天大考。

同學們不免納悶老師經常說的時間不夠，到底是哪裡不夠，再不濟每次的考試也不願改變刪減。

發卷子。講卷子。

可見考試是多浪費時間的事。

這麼簡單的道理，老師怎麼死活想不明白？

174宿舍。

李安兮的臉上已經有了很重的黑眼圈，腦袋一點一點，向下垂落，偏偏雙眼很睜得很大，疲倦又不肯遵循本意的僵持著。

筆被她牢牢握在手上，標注，草稿，勾畫，字跡清秀認真。

“李安兮，不需要那麼用功吧。”袁蝶看了看埋頭於桌前的她，歎了口氣，“認真你就輸了。”

“我倒覺得相反。”李安兮回答，牙齒輕輕磕到了下嘴%e5%94%87，發覺雙眼已經澀地厲害，才悻悻然地停下出汗發燙的筆，感到痛楚，“如果一個人連認真的事都沒有，那不過是一種逃避偷懶的方式而已。”

說罷，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用毛巾蘸了溫水，敷在臉上。

淩冽拉出一把椅子，坐在她對麵，說：“果然，我還是覺得不公平——李安兮，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袁蝶即刻不開心起來：“才不要說，多沒意思啊！”

顧語嫣卻點頭讚同：“正巧，我也覺得要說的。”

李安兮指尖一下跳動，但還是沒有把麵前的毛巾拿下來，她小小地蠕動了下嘴%e5%94%87，欲言又止。

“我們三個最近，不是會常常出去……”

“淩冽。”李安兮突然開口，手抓住了淩冽，平靜卻帶有製止意味地說，“我會幫你們看門的，彆擔心。”

顧語嫣：“李安兮？”

“我想，該知道的時候，我終究會知道的，所以，現在我可以保留不知道的權利嗎？我希望事情的發生，是它最好的形式。”

袁蝶哼了一聲：“看吧，她本人都拒絕了。”

——是麼，這就難怪了。

顧語嫣想起她與黎空澈和仇辰君的對話。

“獨獨排除一個人，這樣不覺得太過分嗎。”

她幾乎是不客氣的質問道。

仇辰君默然不語，眼皮也不抬。

黎空澈：“沒有排除。所以我的邀請名額一直留著。”

顧語嫣:“那又是為什麼……”

黎空澈：“因為我覺得她肯定不會接受。如果不是關係很好的人，她應該不會同意過多拉近距離的。那一次出遊，與其說是答應我們，不如說是試圖反抗了自己。”

仇辰君：“要說起來，她可比你們其他三個難搞，屬於原則性的人——那女孩某方麵真適和鬼怪像得可以。”

黎空澈：“……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們為何還不在一起……顧語嫣在心裡如是想著。

秘密基地。

主題是上次討論過的學習會。

可惜和上次歡快的氛圍不同，這次顯得苦悶壓抑。

根據抽簽結果。

對應的是：葛烈曼→淩冽；蒲助顧語嫣；江耦益→莫蓋爾；袁蝶→黎空澈。

至於仇辰君……他隻負責監督。

順便一提，我們也不介意這種性格的人擔任服務行業，更彆說是老師這個職位。

淩冽：“這些作業真是慘不忍睹啊，我都不知道從何開始給你補起。你這麼笨我才不信，那些個NBA籃球隊幾號隊員的名字你都能倒背如流。社團活動時，訓練的講話你也全部可以記得不是嗎。”

葛烈曼：“嗚，那不一樣。不知為什麼，就是聽不進去課。老師一講課，就自動想睡覺了。”

淩冽：“無法集中注意力——不過因為不是你的興趣，也是難免的呢。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再怎麼補課也是白搭。這樣吧，先想個能夠集中你注意力的方法。比如，你若進了年級200，我們掏錢給你換個新籃球什麼的。”

葛烈曼：“就是說，有獎勵？”

淩冽：“也可以這麼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