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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些什麼。

仿佛剛才的場景,不過是另一個人演的一出戲碼罷了。

又或許,那隻是狗急跳牆?

莫蓋爾想。

畢竟兔子被拽著後%e8%85%bf逼急了,還會發出“嗚嗚”的叫聲呢。

欣賞完了一出鬨劇,莫蓋爾心滿意足地轉身回班。

“我要上十五份——”

“麻煩要十四份——”

兩個聲音異口同聲地喘著氣響起,兩人皆是詫異地轉頭,看著並不陌生的人。

“淩冽,你也乾這份差事?”葛烈曼問,臉上的神情染上欣喜,“你們班的男生呢?怎麼讓你一個女生——”

“總有人要管這種事的,我跑步快,又不嫌麻煩,而且是班長啊。”淩冽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想推%e8%84%b1自己的責任。”

“二位的飲料好了,請交錢。”老板將兩包塑料袋放到葛烈曼和淩冽的麵前。

同時從口袋翻出零錢,二人提上白色的塑料袋,結伴往教學樓趕去。

“你的袋子很重吧,我來幫你提。”葛烈曼說著,向凜冽的袋子伸出手去。

“不用,”淩冽卻立馬將袋子換了個手,刻板地說,“自己能做的事要自己完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老想著靠彆人可不是我的風格。”

“我就知道。”葛烈曼一點兒也不意外,歎了口氣,也不去硬爭,回想起什麼似的,笑得露出兩側的虎牙,“你和初中完全沒變啊。”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淩冽回嘴,也想起什麼似的笑出了聲。

不久,兩人就到了樓門前。

“對了,馬上就月考了,你——”

“算我求你了,淩冽,讓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吧。”

“……果然又是連書都看不懂嗎。”

“額,呃、那隻是我沒有下功夫去研究!哈、啊哈哈!”

看來,月考這件事,一定會在發成績後風波又起吧。

還是請求風和日麗,地利人和,神明顯靈,人筆合一,天下無敵……

祝願所有人都能平安度過。

“比起隨處可見的高檔咖啡廳,簡陋的茶館在人們心中真是越來越難占據一席之地了。”

伴隨著微微的歎息聲,黎空澈看見年歲已不輕的老板又一次沉痛地說道。

不語,他扭頭看著窗外。

雙手正握的瓷茶杯,溫熱地貼著他的指腹,飄出的一股子清香,縈繞在他的鼻前。

入秋,天氣轉涼,樹葉染上黃澄澄的色澤,幾片巴掌大的葉子簌簌地旋轉,悄無聲息地落在地麵,這間小小茶館四周牆上的爬山虎呈現出微微的紅,秋風一過,就一層層泛起波浪般的動蕩。

人們換上了長袖襯衫,穿上了外套,換季禦寒是不可忽視的課題。

這家茶館,坐落在中區偏遠的地方,雖然環境不錯,但人煙稀少。這兒的茶水,也是他年輕時走山訪水時因愛好攢下的,成本並不便宜。

品茶與喝咖啡不同,一來費時,二來不合潮流——它是被藏在悠久的時光中醞釀出來的產物,被塵封的氣息包裹,再怎麼被人遺棄在角落,也守舊的不去迎合那片熙熙攘攘的新新人群。

茶館裡播放的,也並非什麼高雅的鋼琴曲,那些流行的或是搖滾的歌,全然以輕音樂為主,旋律悠遠冗長,不時能聽見古箏和簫管,亦或是葫蘆絲的演奏。

黎空澈對這裡有著強烈的執念,始終保持著一月來一次的記錄,和茶館的老板也算是熟識了,近來還學習的些許泡茶之道,也算是個名義上的師徒。

談起理由,可能是他很喜歡茶館的氣息的緣故吧。

——大多時候,他都是個自我的人,因而對於自我的事物,往往偏愛至極。

月考的風波剛過不久,無論成績的好壞,學生們都趁著十一假期趕忙揮霍著時光,考好的高興狂呼,考差的也得發泄不良情緒。

大家都各有安排,但絕大部分的人是必須回家的。

莫蓋爾和仇辰君早在當天就被車接走,二人不過是車級彆的差距罷了,順帶一提,仇少爺並沒將自家的未婚妻忘卻腦後,大手一揮,捎她回家的事就已經板上釘釘。

江耦益和葛烈曼也在第二天收拾了些東西,打道回府。

黎空澈走的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在第二天下午離開,手頭上隻帶了作業。

而蒲幀則選擇留下,考試後又開始他鐘愛的藝術創作。

等下一次414宿舍的人全員聚集,恐怕得長假過後了。

至於,淩冽、袁蝶和李安兮,女生們當然也是回家度過。

“叮鈴鈴——”

電話鈴聲在早飯時間響起,韓洌即刻將雙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抹了抹,接起電話。

“喂,你好,請問找誰……淩冽——同學電話!”

韓洌放大聲音衝女兒的臥室喊道。

“知道了,媽!”

回答的聲音極為利落。

等淩冽在那廂接起了電話,韓洌才把電話放下,看了看餐桌笑說:“這孩子,真是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坐在餐桌旁享用蛋花湯和牛肉包子的淩海山聞言,挺了挺%e8%83%b8膛,很是自傲地點點頭:“可不是?我女兒!”

“你還說呢!”韓洌訓斥道,“你就是把女兒當男兒養,才讓這她性子變成這樣!那麼耿直正義,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以後惹了誰都不好說!看看你,一個軍官還不是受了傷在家療養!你女兒?你彆忘了,她的名可是和我一樣的!”

“好了好了,彆生氣。”淩海山連忙安撫,“你看看淩冽從小到大朋友也沒少過啊?這樣的性子怎麼了,我覺得就很好啊!”

“她是個女孩,那麼有擔當乾什麼!?”

“爸,媽,袁蝶約我等會兒出去。”他們女兒的房門突然打開,淩冽從自己房間裡跑出來,在餐桌旁坐下,三下五除二地吃完總計兩個包子,然後咕咚地灌下蛋花湯,拽起餐巾抹了抹嘴。

“和袁蝶?”韓洌欣喜,她很開心女兒能從初中起就有這樣一個朋友,耳濡目染,自家女兒也會變得更像小女生才是,“那很好,不過會不會太早?”

“我們趕班車去中區,”凜冽解釋,“多少要費些時間。”

“一路小心啊。”淩海山囑咐。

“爸,又不是去遠足——我知道的!”淩冽苦笑,套上件紅藍相間的棒球服,理了理相較於軍訓時長了不少的頭發,蹬上雙帆布鞋,道了聲“走了”,就順手帶上了房門。

中區向來是個信息流通廣泛,信息傳遞眾多的地方。假期的這兒更是個鬨市區,各種各樣的活動層出不窮。雖說愛湊熱鬨的人也不少,但抓緊縫隙求仁得仁才是聰明人。而蒲幀,無非也就是一個懂得把握機運的聰明人之一。

原本是給美術大學生訓練而開辦的學習班,但他也充數地進來了,一來他的實力不差,二來新生意太缺人氣難免不吉利,於是,本著向學校宣揚他們的名義,蒲幀算是撿了個學費的便宜。

早早趕過來是乘著第二趟班車,背著畫夾上樓,蒲幀在租來的教室坐定後,從單肩包裡掏出一瓶溫開水,潤嗓子的喝了下去。

他總是這個班來得最早的。

今天的內容是人物塑像的描繪,另外幾個教室裡興許還有真人素描吧?畢竟這個班是新開的,而其他班早已賺了幾年的錢,有資本調高水準了。?思?兔?網?

因為強迫症,他所有的鉛筆都躺在筆盒裡該有的位置,統一的長短,削的完美的筆頭,側麵尖銳的向上,頂端卻是圓潤的。

他按部就班地掏出繪圖工具,就幾個畫架中心圍繞的那個高鼻梁外國老先生的塑像,草草地用鉛筆掃出大致構圖,幾筆下來,輪廓已經完備。

蒲幀喜歡黑白畫。

他愛著兩種極端顏色的調和,交錯,融彙,延伸,最簡單單調,也最細致入微。用碳素鉛筆在勾勒某物時,他的腦海裡時不時會顯現出模糊的鏡像,例如快速倒數計時的秒針,忽暗忽明的日光燈,灰色牆壁的牆根,或是被中途扯掉一頁的寓言……端點,連線,筆直和彎曲,不規則也未嘗不可。

也因為蒲幀討厭用橡皮,所以他的鉛筆盒裡自動去除了這樣物品。雖然他有著精神上細微的潔癖,但對於線條的雜亂無章卻置之不理,他如溺愛著孩子的父%e4%ba%b2般,接受著藝術帶給他思想和精神上的一切矛盾。

但大多繪畫的時候,蒲幀是放空的狀態,無生命的白色侵占了他的身心,而他不過是在這荒蕪的白色裡沉溺,昏睡過去。不去細想,不去看清,不去將空白填滿,回憶起那些灰色的,紅色的,魑魅魍魎。

嗒。

靜謐的教室裡,鉛筆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甚為清晰。

蒲幀半癱倒在椅子上,輕呼一口氣,額頭上是溢出的虛汗。

一輛從貴族區行駛而來的勞斯萊斯,駛進了中區地段,目的地過了鬨市中心,越發往偏遠地帶遊走。

“停車。”

說話的人一副命令的派頭,聲線些微發冷,他推開車門,雙腳落地後,整整衣角,又換上頑劣的笑容,衝著車門行了個花俏的禮:“you please,lady.”

顧語嫣傾身而出,眉目間生出幾許不滿與責難,欲言又止。

那說話者又斜了駕駛座一眼,冷哼道:“你很閒?”

開車的司機誠惶誠恐地駕車離去,速度之快像是逃亡一場霍亂。

“仇辰君,我說過你不該如此態度,為你服務,並不代表有人虧欠與你。”顧語嫣蹙眉,略帶訓斥地意味。

仇辰君嗤之以鼻,隻笑道:“隨你。”

語罷,他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揚眉踏進那名為“彼時”的餐館,CALVINKLEIN的休閒裝將他的背影顯得矜持而倨傲。

當江耦益打著哈欠從中區醫院踱步而出,恰逢上早晨人流倍增的高峰期。

他沒精打采地揉了揉眼睛,憤恨於頭診人員稀少,害得他昨晚熬夜打完網遊,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就被盯著幽怨目光的父母推過來。

翻了翻手上的檢驗複查單,他歎了口氣,百無聊賴。

他回過頭,看了看肅穆的畫著紅十字的白□□院大樓,用食指狠狠搓搓鼻子,誇張過敏似的打了幾個噴嚏。

果然,他不是一般的討厭醫院啊。

消毒水的味道,黯淡的天花板,和太過虛度光陰的寂靜。

江耦益掏出手機,本想查看時間,卻在收回時,無意中將目光轉到馬路對麵公交車站台——班車剛剛到站,刹車的聲音甚至還未響的徹底,一個女生從車站上跳下來,和站台上等她的女生擊掌雀躍,結伴離去。

他愣了愣,隨後眨了眨眼。

那兩個女生,是淩冽和袁蝶沒錯。

目送著她們走遠,江耦益不由得感覺今天抑鬱的心情一掃而光,連空氣都變得神清氣爽。口中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他心滿意足地一邊漫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