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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無事,便問道:“我想喚醒襄垣的事,是你同天帝說的?”

商羊搖頭,沉穩道:“我從未同人提起過,也不知這事為何會被天帝知曉。”

辛四娘的餘光瞥到商羊身後的雨華聽到這事時猛地低頭的動作,了然笑了笑,可有可無地說道:“天帝嘛,自然神通廣大,耳目眾多,也不奇怪。”

走了沒有多久,便感到有一陣撲麵而來的冷氣。

商羊頓住了腳步,平淡道:“這便是始祖劍斷生。”

辛四娘抬眼一看,隻見那把始祖劍被幾條鎖鏈架著,封於層層冰霜之中,卻隱約可以聽見雷鳴陣陣的聲音。一條金線劃過黑金劍身,帶著異樣的美感。

百裡屠蘇神色莫名地看著那把始祖劍,轉過頭正要和辛四娘說些什麼,就聽她喃喃自語道:“我還以為大家搶來搶去這玩意能多有用。這麼寬的劍,連魚都插不了幾個。”

百裡屠蘇:“……”

劍不是這麼用的呀……

商羊應是也聽到了辛四娘的自言自語,但他神色未動,隻是道:“將那兩麵銅鏡拿出來。”

辛四娘依言掏出,放到商羊的手中,好奇問道:“雖然我是聽說了有這兩麵銅鏡,便能喚醒襄垣。不過為什麼啊?”

商羊將兩麵銅鏡放置在始祖劍的兩旁,分神答道:“始祖劍以燎原火、烈瞳金、玄冥水,青萍風鑄造而成。這兩麵銅鏡,一個叫倚夢,另一個叫祖真,也取了相同的原料,可以利用這些打開一條通路。不過並不能喚醒襄垣。”

辛四娘略一思索,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一般,道:“我說這銅鏡也不難找,既然號稱能喚醒襄垣,那天庭怎麼一直都沒有動靜。”

兩麵銅鏡散著幽幽紫光,懸於始祖劍的旁邊。

商羊手中動作不停,卻遊刃有餘道:“散落於人間的那麵銅鏡,本就是天上的人帶走的。”

辛四娘一怔,隨即笑了出來,“原來如此,我還奇怪,散落在人間那麼久的銅鏡,怎麼就讓我和屠蘇碰巧尋到了。天庭沒什麼動作,是因為隻有銅鏡還不夠吧。”

商羊慢慢道:“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但如今,是時候了。”

話音剛落,始祖劍竟以雷霆之勢穿破冰層而出,卻還是被幾條鎖鏈縛住,鏗鏘鳴響。

然而兩麵銅鏡卻不緊不慢地升上半空,一左一右,對麵排開,在純白的地麵上,照出了一個暗紫的光圈。

商羊收了手,輕聲道:“喚醒襄垣,還是要靠辛姑娘進了這始祖劍中,自己想些辦法。”

辛四娘嫌棄地看了看那個光圈,“進劍裡?靠譜麼?”

商羊沉默一下,老實道:“不知道。我也是在夢裡看的。”

辛四娘:“……”

感覺好不靠譜啊。

百裡屠蘇握著辛四娘的手,低聲道:“我陪你。”

然而站在一旁的商羊卻輕聲道:“你最好還是不要去。”

百裡屠蘇微蹙眉頭,不解,“為何?”

商羊猶豫了一下,道:“襄垣曾經以血塗之陣將一萬七千六百一十名戰俘的魂魄強剝進這始祖劍中,辛姑娘心誌堅毅尚且危險,你身負煞氣……”

百裡屠蘇沉默了一下,擺手製止辛四娘要說的話,輕聲道:“我用與你同去。”

辛四娘有些為難,“可是你……”

“師尊為我加固過封印。沒事的。”百裡屠蘇微勾%e5%94%87角,眼神認真,“有些事,你不要我自己扛,我也不願讓你去涉險。你應了我風雨同路,我又哪會走。”

他拉著她,踏上那個紫圈,輕聲道:“與其讓我留在外麵焦心不已,還不如讓我陪著你。”

辛四娘歎了口氣,無奈地笑道:“你啊,說是這麼說,不是都一起來了麼。”

商羊見辛四娘和百裡屠蘇已經選擇好了,便低垂著頭,念起了咒文。

轉瞬之間,物換星移。

百裡屠蘇再一睜眼,便見那清清冷冷的雲頂天宮,變作了滿是鮮紅猶如地獄一般的場景。

他們的雙腳沒有落在地上,好似浮在半空之中,極為詭異。

耳邊能聽到的,是怨魂那滿是不甘與扭曲的話語,隻是幾種聲音交雜在一起,令人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百裡屠蘇看著在他們眼前穿梭而過的一道道白影,低聲道:“這……就是那些被血塗之陣困在始祖劍中的怨魂麼?”

辛四娘不喜歡這種戾氣十足的地方,拉過百裡屠蘇的手,匆匆忙忙道:“襄垣是劍靈,與他們不同,應當比較好找。你可彆被這些怨魂迷了心。”

百裡屠蘇望著二人相牽的手,低聲道:“有你引路,不會的。”

辛四娘笑了笑,看著這些怨魂又抿起嘴,歎了口氣,“拿千萬人的魂魄來煉造一把劍,再用這把劍去斬殺千萬人,引無數禍端。罷了,我不懂這些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計較起來也沒意思。”

兩人走了半晌,卻好似在原地轉著圈。

這地方左左右右都是一個模樣,光靠雙眼是全然沒辦法辨清方向的。

辛四娘想了一會,喃喃道:“襄垣會呆在何處呢?是我忽視了哪裡麼?”

百裡屠蘇亦是認真地向著周圍看去,忽然道:“四娘,你瞧那裡是不是有點奇怪?”

辛四娘聞言看去,隻見一個白點懸於半空,與周圍極為活躍的怨魂相比,實在太過安靜老實。

那附近怨魂極多,來來往往穿梭而過,想來是剛剛不小心忽視了。

辛四娘精神一振,連忙帶著百裡屠蘇向那個白點走去,卻發現那白點似乎在緩緩擴開。

走近一步,便大了一圈,到最後竟直接將他們二人包裹進去。

刺目的白光讓辛四娘微眯起雙眼,待到適應了這種光亮,她才皺起眉頭看了看四周。

這是一個全然純白的世界,外麵的鮮紅半點都沒有蔓延進此處,就連聲音也完全隔絕開來。靜得讓人有些心慌。

辛四娘微側頭,便見一個青年模樣的人,正閉著雙眼,安詳地沉睡在這虛白空間。

他身著灰白相間的麻衣,額上纏著一個白色抹額,應當是古代部落的穿著。

“哦?”辛四娘眉毛一挑,微微笑了起來,“睡得還蠻香嘛。”

辛四娘帶著百裡屠蘇,很快便走到了襄垣的身邊。

百裡屠蘇見辛四娘若有所思地看著襄垣,一副正在研究哪裡好揍的樣子,不由勸道:“一開始,還是溫和些吧。”

辛四娘輕快應下,喊了幾聲,“襄垣?襄鈴她小叔?魔族二當家?”

襄垣睡得依舊安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她轉過頭,彙報道:“他不醒。”

百裡屠蘇:“……”

這都是什麼鬼稱呼,會醒才怪。

辛四娘雖然對這個創造出血塗之陣的人並沒有什麼好感,但畢竟百裡屠蘇的事情還要托襄垣幫忙,便沒打算一步到位將他砸醒,而是打算伸手溫柔地推推他。

然而伸出的手還未碰觸到襄垣,辛四娘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抵觸著自己的接近,指尖一陣一陣的發麻。

她收回手,輕哼一聲,道:“這就不能怨我了。”

辛四娘朝百裡屠蘇借了一下焚寂,一揚手,便將那焚寂狠狠刺向襄垣的肩膀。

這一下自然沒有觸碰到襄垣,而是砸在了纏裹在襄垣身上的結界,但他卻忽然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痛苦的模樣。

辛四娘手下沒停,冷漠地劈砍著結界,眼睜睜看著襄垣蒼白了臉,冒起了冷汗。

待到覺得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地收了手,一隻手凝著些妖力,落到襄垣的頭上。

她輕聲道:“醒。”

襄垣應聲睜開了眼,滿目迷茫地望了望四周,又看向他們,張了張口,似想問些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辛四娘全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蹲下`身,連環炮一般問道:“血塗之陣是你創的?”

襄垣還沒反應過來,愣愣點頭。

辛四娘接著問道:“那經曆過血塗之陣的魂魄,你有沒有辦法修補一下什麼的?”

襄垣怔然,半晌隻是看著她,沒說話。

辛四娘不耐煩,抬手拍他,“問你有沒有呢?說話。”

襄垣似乎清醒過來了,忙躲,無奈道:“有有有。你這女人怎麼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

辛四娘瞥了襄垣一眼,拉過百裡屠蘇,“諾,想辦法吧。”

襄垣:“……”

襄垣:“……在那之前,你們是誰啊?”

辛四娘簡潔答道:“美食家,廚子。”

襄垣:“……”

誰信啊。

辛四娘見襄垣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想了想,還是耐下心將外麵的事粗略地講了講。

襄垣滿是認真地聽著,最後看了看百裡屠蘇,“你是說,後人用血塗之陣造了七把凶劍?”

他望了望百裡屠蘇手中的焚寂,心高氣傲地評價道:“一般。”

辛四娘敷衍地“恩恩”兩聲,道:“那你有沒有辦法解決屠蘇這個事情。”

襄垣遲疑了一下,“有是有……我雖然想過,但不知道有用沒用。”

辛四娘皺眉,“恩?既然有怎麼不知道有用沒用?”

襄垣理直氣壯,“我殉劍了呀。哪有功夫去試驗有用沒用的。”

辛四娘:“……”

辛四娘:“……可能咱倆有點犯衝,想揍你,你過來一下。”

襄垣連忙躲到一邊,蹙起眉頭認真道:“你喚醒我,必然是伏羲的命令。我不會為他所用,去討伐魔族。你受天帝的命令,我自然也不會幫你。”

辛四娘莫名道:“誰說你就一定得被天帝所用討伐魔族了啊?”

襄垣冷漠臉回道:“斷生劍靈既已蘇醒,他又怎會不用斷生。”

辛四娘恨鐵不成鋼,“你傻啊,會醒不會再睡一次啊。你把屠蘇魂魄的事情解決,等我離開之後你再睡唄,誰攔著你不讓你睡了。不過你要是不解決的話,我肯定是天天過來騷擾你,到時候你想沉睡也是不可能的了。”

襄垣:“……”

……好像有點道理。

辛四娘見襄垣表情隱有鬆動,繼續賣力勸說道:“到時候呢,你醒過一次的消息我可以幫你傳出去,魔界那邊知曉了,你哥就會過來奪你。兜兜轉轉,你不就回去了嘛。到時候你愛睡睡,愛醒醒,你的族人你的哥都在那裡,不是挺好的嘛。”

話鋒一轉,她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