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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晚櫻 蘇霖 4327 字 1個月前

咲在的地方,他都會第一時間喊著“媽媽”,傻乎乎地撲過來。雖然傻裡傻氣的,不過就坦率這一點上,並不讓人覺得討厭。

順便一提,之所以叫她姐姐,是因為真咲說,女孩子在結婚之前都不是大人,叫阿姨的話會非常失禮。所以不斷年齡多大,沒結婚的一律都必須叫姐姐。

“沒衣服穿買新的就是了。”巴笑得一臉燦爛,“掙錢的事都做不好的話,還要黑崎先生有什麼用呢?一護,將來一護長大了可不能讓女孩子因為錢的事而犯愁哦~”

“恩,我記住了,巴姐姐!”天真懵懂的黑崎一護答應地特彆乾脆。

“看來一護將來會成長為一個好男人呢。”

“哎呀,這個要等他什麼時候打敗了龍貴才可以講呢。”

龍貴是一護去的道場裡師傅的女兒,空手道的段位比他高一段,第一次見麵不到十秒就把一護打到直哭鼻子。雖說孩童時期,同齡的男孩子總是沒有女孩子厲害,但一護他怎麼說呢……不是一般得弱呢。

“我已經贏過她一次了!”小男孩大聲反駁道,“真的!”

“好好好。”真咲好脾氣地摸摸他的頭,牽起他的手,繼續跟巴聊天。

一護偏過頭,看向了河川的方向,然後——

那件事就這樣發生了。

快得讓每個人都措手不及。

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嗎?不,應該是從真咲與一心邂逅的那天,或者說,是她與巴因緣巧合相遇的那天……或許在更早以前,千年前就已經注定了今天的結局。

她對自己未來的希望,對這個家未來的希望,以及……對滅卻師未來的希望,在這一刻同時破滅了。這是,屬於黑崎真咲的最後謝幕嗎?

那麼對於自己來說,這一切又是什麼?

感覺從早上起,今天一整天都像走在夢裡一樣,說出口的話也好,走過的路也好,看見的風景也好,從指間滑落的雨滴也好……

還有,被那片巨大的光幕籠罩住的,自己和真咲的身體也好。

要是這一切,真的還是在做夢該有多好。

明明對自己說過,眼睜睜地看著好友在身邊化為灰燼,這種體驗隻要一次就好了,絕對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以為現在的自己已經很強了,甚至擁有了與藍染並肩而行的資格了。但事到臨頭,卻發現自己從未掙%e8%84%b1過那根緊緊栓住自己的提線。

Grand Fisher,隻是一隻普通的虛,甚至連基力安都不如。雖然是被薩爾阿波羅改造過,擁有了隱藏靈壓的能力,違背了她曾經發布的不準襲擊空座町的命令,但也不過是隻普通的雜魚而已。本以為不管是自己也好,真咲也罷,眨眼間就能收拾掉。

然而事實卻是,真咲被穿%e8%83%b8而過,死在自己麵前,連剛剛被彈出身體的魂魄也被那隻該死的虛吞噬掉。而自己,隻能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這到底是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明前一秒還看到真咲祭起神聖滅矢,即將貫穿Grand Fisher的麵具。下一秒一道巨大的光幕突然從天而降,將她籠罩在其中。那屬於滅卻師的靈子箭,就在這片白色的光幕中恢複成靈子狀態,碎裂開來。

她的攻擊就這樣被消弭於無形,而Grand Fisher的利爪就那麼毫無阻礙地貫穿了真咲失去了保護的身體。

“巴?剛剛發生了什……”她的魂魄迷茫地被彈出了身體,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在下一秒被虛的大嘴一口吞噬掉。

【真咲!】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明明,隻是站在真咲身邊而已,隻是被那道光幕擦到了一塊指甲而已。卻為什麼從那時起連動都不能再動彈一下,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與果實之間的聯係也在短短的一刹那間就被切斷,讓她連借用它的力量拯救真咲也做不到!

Grand Fisher似乎還不滿足,對著她也伸出了長長的利爪。然而那鋒銳卻無法傷她分毫,不是因為她總是遍布身體的結界,也不是因為她強大的靈壓,更不是因為她調動的靈子護盾……僅僅是因為,對方無法攻擊到“不存於世”的東西罷了。

他的爪子毫無阻礙地穿透了她的身體,就像是穿過了雨幕一般,沒有受到一丁點的阻礙。巴在接觸到光幕的瞬間,似乎就已經被轉移到了彆的次元一樣,雖然眼睛還能看到,卻無法觸碰。原本還能感應到的靈壓的味道也開始變淡,終於——

從那片指甲起,巴的身體一寸一寸地開始化為靈子,就如同剛才真咲手中的靈子箭一樣,消散在半空中。

Grand Fisher似乎說了什麼,她已經無法聽見了,隻能眼看著對方再次隱蔽靈壓,消失在眼前。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這漲了水的河川邊再次恢複了寧靜。隻是原本有說有笑的三個人,一死,一昏,一個被迫無聲無息地等待著消亡的時刻來臨。

她化為傘的斬魄刀早在接觸到光幕的時候就化為靈子,如同她體內的力量一般,頃刻間化為烏有。冰冷的雨水沒有了遮擋,卻沒能衝刷掉她身上的汙穢,紛紛像剛才的利爪一樣,穿透她的身體,墜落在地。

什麼也說不出口,什麼也聽不見,一根手指都不能動彈,視線被固定在眼前,唯有意識還清晰地運轉著。

這到底是誰的惡作劇?神的嗎?

是她這個提線木偶的主人嗎?不,不是的,這股力量更加的不容拒絕,連她的腕輪都沒能反應過來,就完成了一切。而且很明顯,從光幕的中心位置可以看出,對方的目標是黑崎真咲,她隻是因為站得太近擦到了點邊。

讓靈子箭消散,靜血裝失效,等同於能瞬間收回真咲身負的滅卻師之力。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人,她的記憶中隻有一個。

所有滅卻師皆為他一人而活,但他們隻有死去的瞬間才會對那個人有用。

滅卻師血脈和力量的來源,他們每年都必須要歌頌的存在。

經過九百年取回心跳,經過九十年取回意識,再經過九年取回力量……

滅卻師的王,被真咲稱之為陛下的人——

友哈巴赫。

而如今,他的光幕除了真咲以外,竟然還會對自己起作用就意味著,她的“神”不過也是一介凡人而已,隻是一個擁有著特殊能力的滅卻師罷了。

她是由滅卻師之力而創造而生的人偶,那麼理所當然對於王的召喚毫無抵抗能力。

將一直猜測但從未也不敢細想的內容飛速地在腦海中理了一遍,發現一直以來總會因此而降臨的那個意誌如她所料得毫無動靜。

也是呢,在她碰到光幕的一瞬間,就已經被切斷了一切聯係,包括了與果實的同調,當然也包括她跟她的造物主之間的單向聯係。這一刻,她的思維終於獲得了自由,變得百無禁忌了。

但她卻不想去思考一直以來最為在意的問題了,因為那個答案已經不再具有意義。

【抱歉啊,真咲,我沒能救你……抱歉,彌香,我又鬆開了手……】

還想再聽聽這漫天的雨聲,淅淅瀝瀝,清脆又美妙的旋律。

【謝謝,這些天接連不斷的梅雨,原來是在為我送行嗎?】

第一次下雨,她躲在樹下,無聊地將溼潤的泥土團起來,捏成各種奇怪的動物。那個人就站在自己身邊,不厭其煩地猜著她手中看不出來原型的東西,笑得無奈中帶著點嘲諷。

第二次下雨,她故意踩著路邊的水坑,將水濺得到處都是。那人沒有躲閃的意思,隻是之後將滿是泥點的外衣扔給她,讓她洗乾淨。

之後,他送了她一把紅色的蛇目傘。雖然拿在他手中的時間總是更久些,她隻是默默地錯開半步,走在他為她撐起的傘下。借著行走時的搖晃,偷偷地靠近,裝作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袖,嗅著他周身的空氣,偶爾抬起頭,瞄一眼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漫天雨幕之下,一柄小小的傘,一片靜謐之中被隔開的小小的世界。那裡隻有他們兩個人,近得觸手可及。餘光總能瞥見濕漉漉的街道,屋簷上墜下的水珠,滴入水潭的清脆聲響。耳邊能聽到那人淺淺的呼吸,似乎隻要轉過頭來,他與她,就會變成他們一樣。

有點可惜啊,那把傘早在她離開屍魂界之後就被丟掉了,不過就算還在,也已經壞得不能再用了。

雨勢似乎開始變小了,變得更加溫柔,更加哀傷。讓她感到有些懷念,有些不舍。

明明已經活過那麼多次了,為什麼會覺得這一世格外得短暫呢?

由甜蜜的謊言堆積而成的人生,由神明設定好的通往美好未來的階梯,那或許是普通人所尋求的幸福的極致。但晚櫻她無數次地拾級而上,無數次地選擇舍棄一切,從頭再來。

那不可計數的漫長輪回往複,愛也好,恨也罷,都沒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一點點痕跡。^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這一次,百年時光仿佛一眨眼就消失掉了,卻留下濃濃的遺憾與不舍。

就像是幻夢一場,夢醒了,再舍不得的人,再放不下的故事,再不想放手的未來……

也必定會像泡沫一般,消失在清晨的陽光中。

而跟那個人的相遇,是這場夢境之中,最美的奢望。

也許他不屑一顧,也許他並無這個打算,但對於她來說,那個人一直就是太陽。

他照亮了她虛無空洞的人生,照亮了她一片黑暗的旅途。

無數次的輪回,無數次的絕望,是他的出現斬斷這無窮儘的連鎖。

她在這殘酷的命運前顫唞,迷茫,是他的話語給了她生存的意義與希望。

她從虛無中誕生,也必將歸於虛無。

但隻要那個人還在身邊,緊緊將她擁抱,她就還能感受到自己並不是一片空茫。

對於她來說,那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她最重要的真實。

【謝謝,藍染先生……】

本以為總有一天,可以跟你一同走到那個地方,一起去看至高之處的風景。

本以為時間還有很多,可以慢慢了解你的一切,慢慢走近你的內心。

或許正因為是一場美夢,她總會幻想著他們真的有機會攜手,一起邁向未來。

可是夢總是醒得那麼快,那麼突兀,讓人根本來不及做好任何準備。

不管是讓人喜悅的事也好,悲哀的事也罷,都隻能那麼草草封存在夢境中。

像早上那樣,等待清晨醒來的自己將泡沫般的它們忘卻或是銘記。

我隻是一場夢境,在你醒來時,會忘卻,還是銘記?

你會記得嗎?我曾在這裡存在過。

你會記得嗎?我曾努力地掙紮過。

你會記得嗎?我曾真心地愛過。

你會記得嗎?

沒了我,還有市丸銀,東仙要,他們會一直陪你走到最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