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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明夜 暮宴明瑟 4267 字 1個月前

術法的。受傷較輕的幾人形容那名女子的攻擊無影無蹤,防不勝防,可能也是與此有關。”

章懷信皺眉,“又是術法師?”

最近這是怎麼了?術法不是對天分要求極高,等閒無法修煉,而且又大多看上不他們的紅塵俗世,講究個超凡%e8%84%b1俗的麼?怎麼現在一個個地,不是幫著魔宮妖人為非作歹,就是混進密雲大開殺戒?清修的日子太無聊,所以組團出來攪風攪雨麼?!

林昆不管章懷信心中腹誹,繼續道,“不錯,所以我懷疑那名女子很可能也是離合宮的人。”

章懷信略一思索,“你是說她和那個姓祈的是一夥的,故意潛入密雲城搗亂?”這也不無可能,之前聽溫南澗的說法,不還提到那名女子出身南疆麼?南疆向來都是魔宮的地盤。不過,如果對方當真也是離合宮的人,為何他接到的暗報隻提到了祈玉,絲毫沒有提到離合宮還有其他的術法師?

“可惡!那個沒用的臭丫頭,竟然連這點消息都查不出來!”章懷信又怒罵了幾句,猶覺得不解氣,提筆在方才寫好的回信上加了兩句斥責,疊成小塊取來蜜蠟封好,這才係在灰雁%e8%85%bf上送了出去。

之後章懷信又和林昆商議了許久後續的安排和布置,夜半才散。

寅時初,密雲城主府中最後一處燈火也已熄滅,除了偶爾有巡守弟子擎著火把經過,整個密雲城都籠在沉沉的夜色裡。

此夜濃雲遮月。

溫南澗自從三日前憑碧離之力將蘇淵從鬼門關拉回來之後,自己反倒在鬼門關前流連忘返,三天過去了也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陸舟一直陪他到子時,實在熬不住窩在角落裡的矮榻上睡熟了。

桌上的一角油燈因為許久沒有人去剪燈芯,終於漸漸熄了。濃墨一般的黑暗中,忽然不知從何處起了一點微風,陸舟從夢中驚醒,模糊看到一團青色的影子,肩膀一沉,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那青色的影子行動十分迅速,放倒陸舟後,瞬息間就到了溫南澗床邊,並指往溫南澗頸便探了探。

“還沒死,不過也快了。”

“給他吃一顆淸果。”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青影身旁響起。如果她不出聲,任誰也無法察覺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

“給他吃淸果?”青色的影子一下拔高了聲音,“浪費。”不過說歸說,他還是拿出了一粒小指粗細的橢球形果子,掰開溫南澗嘴巴塞了進去。

這時天際雲層翻卷飄移,細白的彎月露出一角,淡淡的光輝映在屋裡二人的身上。正是無夢嶺上的花翳和青木。

等了等,青木說道,“咽下去了,沒吐出來。”

花翳點點頭。

淸果也是一味極罕見的靈藥,雖然不如碧離那般神奇,不過對於氣血不足之症有奇效。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是人人適用,尤其是人類很可能會對其產生排異,反而不妙。溫南澗也不知是原本體質就能接納淸果,還是因為殘留的碧離藥效的緣故,順利的把淸果吞下去了。

又等了片刻,昏迷了三天的溫南澗終於醒來。

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他叫道,“阿雨……”

青木冷硬的臉色好看了點。

繼而,溫南澗發現了床邊的青木和花翳,神色有一瞬間的驚訝,問道,“你們怎麼來了?”話剛出口,他已明白過來,“是為了阿雨?”花翳和青木十幾年都沒離開過無夢嶺,這一次會破例,想必是因為阿雨身上的變故——“……抱歉。”

青木剛剛略有些緩和的麵色又拉了下來。

花翳沒有拐彎抹角,“阿雨殺人了?”

溫南澗身子一僵,點點頭。

“幾個?”

溫南澗苦笑搖頭,“我不知道。”那天洛紅雨殺了人之後帶著滿月離開,正巧蘇淵身上的蠱毒發作,他被絆住手腳沒能去追。之後他就一直昏迷著,那天的具體情況他也沒來得及問。

青木顯然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重重的哼了一聲。

花翳又問,“你們後來是不是又遇到祈玉了?”聽到祈玉的名字,溫南澗訝然。花翳沒有在意他的神情,繼續說道,“是他帶走了阿雨?”

溫南澗想了想說道,“是……又不是。”

花翳微蹙娥眉,“什麼意思?”

溫南澗便把洛紅雨從來到密雲城當晚暈倒開始,一直到三天前的事情大略和花翳說了一遍,尤其是在山洞裡的時候,祈玉最後說的那句話。

“如果她以後自己來找我,我希望你不要再緊抓不放。”

那時候師兄那麼篤定阿雨會回去找他,是不是早就發現了阿雨的不對勁?而阿雨離開後,又去了哪裡?難道阿雨真的去找師兄了?

聽完溫南澗的描述,花翳沒再多說,隻是幽幽歎息了一聲,帶著深重的無力。最後她說道,“你有什麼打算?”

溫南澗不假思索道,“無論如何,我要把阿雨找回來,我相信她做那些事不是出於本心。”阿雨根本就不認識那些武林人士,沒有任何理由要對他們痛下殺手,其中必有他不了解的緣故。

花翳沉默了一瞬,忽然問道,“如果那就是她的本性呢?你該明白,她和你畢竟不是同類。”

溫南澗聞言抬頭看向紫衣女子,在看清她目中深意的瞬間心中悚然。他想了想,答道,“如果當真如此,那我更要阻止她,是我把她帶出無夢嶺的,這是我的責任。”

“如果非要負責的話,那個人也不該是你——畢竟,當初要求你帶她走的是我。”花翳道,“歸根究底,你隻是正巧路過罷了。”

青木也冷哼一聲,“阻止阿雨,就憑你?嗬……連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也敢這樣大言不慚!”

溫南澗對青木話中流露的不屑毫無反應,隻是看著花翳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花翳看著劍客的眼底,看到了他的堅持,終於微微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等你兩日,兩日後一同去把阿雨找回來。”

溫南澗心中記掛阿雨,恨不得立刻就能動身,但他更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兩天的修養時間,已是最短了。他點了點頭,“好。”

花翳和青木便也不再多說,未曾關緊的窗扇吱呀輕響,仿佛一陣輕風拂過,二人身影已經不見,隻留下一句話。

“兩日之後,城北十裡亭,記得一個人來。”

☆、流言

兩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清果的藥效雖不及碧離,但兩日的時間已足夠他恢複五成。若要和人動手還有些勉強,但即刻上路問題卻不大。

芷蘭汀中的所有人都在整理行囊,就在花翳和青木來的那夜,蘇淵醒了。醒後聽完蘇夫人對他們這些時日以來遭遇的轉述,第一件事便是決定立刻離開密雲城,回碎雪峰。

第二日陸舟便以“家師重傷未愈,不便繼續叨擾”為由,向章懷信辭行。

章懷信沒有多留他們。∮思∮兔∮網∮

起初,蘇夫人還有些擔心,章懷信請他們到密雲城來打得什麼主意她們都很清楚,如果章懷信不肯鬆口,他們要想離開必將多費周折。總不能讓人家說碎雪峰過河拆橋,受恩不報,重傷不治的時候巴巴的跑過來求助,傷一好拍拍%e5%b1%81%e8%82%a1就想走人。即便蘇淵丟得起這個臉,碎雪峰也丟不起。

如今得了章懷信的首肯,即便還是難免受些非議,至少道義上他們仍舊能站得住腳。

溫南澗倒是思量一番後,便明白了章懷信的打算。

章懷信當初請蘇淵過來治病,一則是想借治病的由頭與隱樓交好,二則便是想要碎雪峰為他再戰離合宮的計劃助力。

現在胡雪青和顧然師兄弟就在城主府裡住著,第一個目的已經可以算是達成。

至於第二個目的,想來章懷信也沒料到蘇夫人隻帶了陸舟一個弟子過來,就算加上溫南澗也隻有五個人,其中還有兩個是女眷,再加上他和蘇淵兩個病號,隻剩一個陸舟。隻怕章懷信自己也說不出要陸舟丟下師父師娘師叔師妹跟他們一起去南疆的話來。

何況,之前傷亡在洛紅雨手下的那些人,雖然暫時看來接受了陸舟的解釋,又經過密雲城人引導,把賬算在了離合宮頭上,但難保不會遷怒他們,一個不好隻怕又是一場爭鬥。

既然如此,倒不如趕快把他們送走,說不定他們的辭行正中章懷信下懷,這才答應的這麼爽快。

但即便早料到蘇淵的這個決定可能會受到非議,陸舟也沒想到這非議竟然會這麼強烈——

“什麼名門正派,正道砥柱,我呸!不過是一群膽小如鼠之輩!虧他們以前還是武林盟主,蘇林嶽的臉都要被他兒子丟光了,要滾早點滾!省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識人不清,受人蒙蔽?老子之前竟然差點信了這鬼話!那妖女分明就是他們帶進密雲城的,出了事立刻甩得乾乾淨淨,真是不要臉!!簡直白瞎了章盟主的一番好意,過河拆橋的本是倒是一等一的好!”

“嘖嘖嘖,來的時候倒是敲鑼打鼓,興師動眾的,有什麼了不起?一天到晚擺一副清高的樣子,看不起咱們這些人,切,碎雪峰?我看碎的不是雪,是聽說咱們要去對付魔宮嚇得膽都碎了,這才急急忙忙跑路的吧,哈哈哈……”

……

陸舟隻是去胡雪青三人住處取個藥回來,就聽了一路的閒言碎語,有幾個認得他的更是指指點點,神色中滿是不屑。

他們要走的消息並未大肆宣揚,除了章懷信,便隻有個彆和碎雪峰有來往的門派知道。昨天還沒什麼動靜,怎麼會一夜之間鬨得人儘皆知?

隱樓自然是知道的,一早顧然便來過,最後給蘇淵和他各診了一次脈,開了調理的藥方,也算是送彆。邵暘是和顧然一起來的,因為蘇天天也傷著,便去給蘇天天看傷。兩人也真是天生的對頭,不知怎麼的又拌起了嘴,最後邵暘是被天天拿藥枕丟出房門的。

顧然二人走後不久,青鬆真人也來了。聽說他的那名弟子傷的不輕,仍舊臥床不起,青鬆真人麵色頗有些憂慮。來了之後直接就進了蘇淵的房間,半天才離開。

陸舟取了藥回來,本不想多嘴惹蘇淵生氣,但他究竟年輕,端藥給蘇淵的時候仍舊是被看出了異常。這才撿了幾句給蘇淵學了,但那些人說話本就難聽,學完後蘇淵還沒什麼反應,他自己倒氣憤憤的模樣,“師父,碎雪峰數百年聲譽,難道就這麼由著他們編排麼?”

蘇淵卻出人意料地沒有接話,碎雪峰數百年聲譽,最不願令其蒙羞的就是他了。可是,那些人說的並非全是妄言,那名女子的事的確是他們識人不清才釀成大禍,被人責難也沒什麼話說。

而臨陣%e8%84%b1逃一說,雖然他自己並不認可——碎雪峰可從不曾許諾會加入密雲城攻打離合宮的計劃——但這也是沒法和彆人理論的。

若是他再年輕二十歲,倒是可能熱血衝頭不管不顧留下來,和密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