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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手背上,甩開了。他也不惱,彎著腰,一隻手撐在梳妝台上,問我說:“那曼春有沒有什麼實話要告訴我?”

“無話可說。”真話假話都不想再和你多說一個字。

“就算我能幫你,也不願意說?”

“等我哪天決定要去見叔父了,一定不會和明長官客氣的。”明樓又伸手在我臉頰上捏捏戳戳的,我直接就一巴掌拍上去,“明長官,您老什麼年紀了?犯什麼多動症?”

“其實……”我以為他又要說什麼強詞奪理的哄騙人的話語時,他卻轉而說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程小姐有那麼深的敵意。”

“因為我看她不順眼,行不行?”我扯著%e5%94%87角冷笑了兩聲,“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種為了達到某種目的,連感情都能作為利用工具的人,難怪你們明家人個個都喜歡。”

“所以你喜歡於曼麗?”

明樓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晦澀的深意,但我也算是聽明白了。想要回敬回去,心臟又開始絲絲抽痛,闔上眼眸,伸手指向房門的方向:“出去。”

“你看,你又想差了。其實我其實是想說……”

“出去。”

“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見到你。”他沒動作,我便直接起身將他推出房間,“我也不想聽你說話,一句一字都不想聽。”

“曼春啊……”

“砰!”

騙人的謊言,多一個音節我都不想聽。

第二天早上,南田洋子的辦公室裡,南田洋子坐在辦公桌後麵,問道:“汪處長怎麼能確定他一定會給我們真正的第三戰區密碼本?這件事事關重大,決不能出錯。”

“因為我會讓他的信仰先破滅,他會明白這個世上唯有權利才是真意。”

“看來汪處長已經知道如今這位小組長的身份了?”

我微微搖頭,“隱約有了猜測,還未確定。”

南田洋子的身子微微前傾,緊緊地盯著我,“不妨說來聽聽。”

“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請恕我還不能告訴南田科長。”我坦然地直視著南田洋子,“我可以誓死為南田科長效力,但我並不信任所有人都可以拋開私怨為南田科長工作。”

“汪處長這話是意有所指?”南田洋子挑眉,“不過有些事情我也聽說了,汪處長也可放心,我對你的信任一如既往,不會因任何人的挑撥而改變。”

“多謝南田科長。”

“還有件事。”我正要離開的時候,被南田洋子叫住了,“下周,特高課會舉辦一場舞會,我希望76號也可以一起參加。”

“是。”

☆、第87章

誠然,我之前讓於曼麗想辦法把明鏡的保險櫃改到我的名下是為了給桂姨設陷阱,但我卻沒想到會進展得這麼順利,順利得讓我覺得這簡直不像是我能安排得來的。當然,我也確實沒有安排人把明鏡房中的鑰匙盜來我的房間。

而桂姨雖然頂著大佐的身份,但她卻沒什麼實權,手下更沒有替她做事的人。她在劇中查到保險櫃號碼之後也是交給汪曼春調查的,這次她在我的房中發現鑰匙,自然不會交給我,隻能直接上交給南田洋子。結果呢,南田洋子查出來的結果就是有人故意把明鏡的名字改成了我的,保險櫃中也不過就是些黃金銀票而已。偏偏當初替明鏡辦理保險櫃的那位經理不見了;而其他的銀行人員卻也隻能模糊記得那天有一個看不清麵貌的女人來找過他們經理,聽聲音並不年輕。

“南田科長,我確實是去找過經理,但是他的確告訴我這個保險櫃是汪曼春開的。”桂姨看著南田洋子有些深沉的麵色,有了些許緊張之感,說話的語速也急了些,“這一定是明鏡和汪曼春一起設的局,就是為了對付我。說不定那個經理現在就被汪曼春藏在上海的某一處。南田科長,我希望您現在就派人全城搜捕,一定能查到那個人的蹤跡的。”

“我和明鏡一起設局?”我像是被逗樂了,笑了幾聲,“彆說明鏡因為你是阿誠的養母,所以一直拿你當家人對待,就算是為了當初我們汪家害死明銳東夫婦在先,企圖謀害他們姐弟性命在後,明鏡就決計不會和我合作陷害你。”

“更何況,沒人會比我更恨明鏡。”麵上染上了些許殘忍的笑意,“我恨不得現在就有人雙手捧上明鏡是抗日分子的證據交給明樓。死算什麼呢?讓她看著自己最%e4%ba%b2的弟弟,一直把她放在心頭寵著的弟弟與她離心離德,甚至%e4%ba%b2手把她送上刑場,南田科長不覺得這才是這場戲最完美的結局嗎?”

“汪處長不懷疑明樓先生了?”

我沒想到南田洋子會給我這樣一個回複,但看到桂姨似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我又笑了,“那樣不是更好嗎?卑職也好奇我們的這位明長官會否敢冒暴露自己的風險來營救自己的%e4%ba%b2姐姐,唯一血脈相連的%e4%ba%b2人。他敢,我們正好為新政府拔除一顆不□□;他不敢,就是怕死,一個人隻要有了軟肋,還用怕他不會屈服嗎?”

桂姨喊道:“你狡辯!”

“我很高興。”南田洋子也笑了,一向冰冷的眼眸也染上了光彩,“我認識的那位汪處長又回來了。”

“卑職也很高興,終於有一天可以不用戴麵具說話。”無視桂姨的憤憤之色,抬頭看向南田洋子,“至於明鏡的名字為何會無故變成卑職的,卑職願意隨時配合南田科長的調查。”

“不必了,我相信汪處長。”後一句聲音輕了許多,“就像老師一直都相信汪處長不會讓他失望一樣。”

聽到南田洋子這般說,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張成熟男人的臉,那是汪曼春曾經在哈爾濱訓練營中的老師,阪上治郎。一個表麵比王天風冷靜,內裡卻更加瘋狂的瘋子。

“多謝南田科長的信任。隻是卑職覺得孤狼大佐或許不再適合回到明家工作了。”銀行員工的供詞句句直指改名字之事是桂姨所為,我也沒有理由在這時裝傻,“萬一今日的話有隻字片語傳到明樓耳中,那卑職這段時間以來的偽裝豈不都付諸東流了?”

“我明白。”南田洋子神色莫名的看了桂姨一眼,回道:“孤狼自有她的去處。”

☆、第88章

“今日之事,多謝你來提醒我。”我回到76號的辦公室中,看到還在原處坐著等我的梁仲春,算是真誠地謝了他一聲。若不是他在我出門前提醒我,我也不會有時間想到用二層麵具的方法來迷惑南田洋子。

“其實,你要謝的不是我。”梁仲春猶豫了下,垂著腦袋晃了晃,又搖了搖手中的黝黑發亮的拐杖,才接著說道:“是……有人先發現,然後告訴了我,我才來提醒你的。”

我微愣,但很快就猜到了是那人是誰。忽然就手撐在桌麵上,朝梁仲春貼近了許多,嚇得他差點兒連人帶椅子一起摔倒,“梁處長就不怕有一天會引火燒身?”

“汪處長,我想你心裡也明白,像我們這樣的人是沒有回頭路可走。但人這一世,不單單為自己而活,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擔子要承擔。”梁仲春難得露出了幾分認真的神色,“我要護住妻兒,汪處長你呢,也並非無牽無掛。”

梁仲春輕歎了口氣,“在76號鬥來鬥去這麼多年,你我之間有些話也不用說明白,想必汪處長也能懂的。”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讓我的情緒亦有些低落。深呼吸一次,直起了腰,轉而問道:“你是不是和陳炳有往來?”

梁仲春斜眼看過來,眉毛左高右低的,“你不都知道,還來問我?”

我撇撇嘴,嗬嗬一笑,“我隻是想提醒你,彆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傻乎乎的替人數錢。”

“什麼意思?”

“梁處長這麼精明的人也沒有發現這位陳軍需官近來有些不對嗎?”我始終不相信憑陳炳自己的頭腦能一反常態,不被女色所惑。可是,我根本就沒查出陳炳那段時間有和誰接觸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有啊,也就是前段時間跟我打聽了下吳淞口那條貨船的事情……”說到這裡,梁仲春突然停住了呼吸,片刻之後,拿起帽子急匆匆朝外走去,“我要回去安排一下,多謝提醒。”

“慢走。”

臨下班的時候,秦明過來取走簽好字的文件,順便說了下明日的日程安排,末了又通知我說,明樓正在外麵等我。

我拿大衣的手一頓,語氣平靜道:“說我已經走了,讓他自便。”

反正我不想見他。

剛卸了一層麵具,又要帶上另一層,當這是在四川,唱變臉戲呢?

但當我穿上大衣,轉過身就看見明樓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問一問門口的守衛,什麼時候我的辦公室可以讓閒雜人等自由出入的了。

秦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明樓,垂首道:“卑職先告退了。”

阿誠左右看了看,也跟著出去了。

“明長官有什麼吩咐?”我萬分恭敬地問道,“卑職洗耳恭聽。”

“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明樓看著我,“而且,曼春,我們之間完全不用這麼生疏的。”

接觸到明樓似是滿含情意的眸子時,我發現我不再有那種羞澀,也不再有想要分辨其中真假的想法,而是從心底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似恨似怨,逼得人想要發瘋。我狠狠咬住口中的嫩肉,低下頭,壓抑著這種瘋狂的情緒,低聲道:“明長官和卑職間也完全沒有多%e4%ba%b2密。”

過了許久,都沒有聽到明樓說話。我站得%e8%85%bf有些微微發酸,再抬頭想要看看明樓在做什麼的時候,不期然的對上了他的眼睛,如深湖不見底。

明樓似是在輕歎,聲音暗啞道:“我承認,以我們兩家的關係,我可能給不了你想要的……”

“你並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我打斷他的話,清冷的語調全然不似在說我自己,“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不同了。早在塞納河畔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對師哥死了心了。”

☆、第89章

十年前,汪曼春想嫁你,那是因為你們是相知相愛的戀人;十年後,我不想嫁你,你也不想娶我,那是因為我跟你連朋友都不是,在汪芙蕖身死之後,我和你就連師兄妹都談不上了。

因為汪曼春和明樓之間,在十年前的那次分手之後,從來就沒有複合過。所有的曖昧,所有的溫情,所謂的不被家族所容的愛情不過都是一場虛幻的假象,一場你不拆穿,我樂得做夢的幻境。

“明長官不也是早就知道,從您回到上海,第一次見到卑職起,卑職就是一直在演戲嗎?”我低著頭,目光死死地盯著鞋尖,“我演累了,不想再演了。若是明長官還沒看夠,戲園子裡多得是唱戲呢,您可以去那裡慢慢看。”

“我很遺憾,十年的分彆讓你忘記了許多事情。”視線可及之處多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