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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士軫也自殺殉情。

不知為何,汪曼春突然就想到了明鏡,想到她對自己的厭惡。情緒越來越低落,看起來懨懨的。

“我知道,在座的都是接受的新式教育,即便沒有%e4%ba%b2身參與過學生運動,見過的,聽過的也不會少。你們急於擺%e8%84%b1父母套在你們身上的枷鎖,渴望自由,想要追求你們心目中的幸福。但是,%e8%84%b1離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真的一定會幸福嗎?”

老師還說了很多,汪曼春卻一字也聽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井底引銀瓶》的最後兩句:“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寄言癡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

對君而言不過一天的姻緣,卻耽誤了我一生的幸福。以我的經曆告訴那些小人家癡情的女兒,千萬要慎重不要將終生輕易許人。

可是師哥也說過,當年正是因為卓文君大膽的追求愛情,與父抗爭,才得與司馬長卿情深意篤,白首偕老。

“自由戀愛是好,畢竟接觸過才知道那個人是否真的適合自己,才能了解對方是否可以相攜到老。但是,你們追求男女平等,可男女畢竟還沒有平等。很多事情並不像書本和報紙上描述的那般美好,很多問題也並不是你們去參加那些學生運動就可以解決的。”

老師看了看一直低頭不語的汪曼春,眼角餘光掃過正遠遠站在窗外的青年,歎了口氣,最後說道:“有些話本不該是老師在課堂上說的,但是你們也都快畢業了。老師今日想給你們上最後一堂課,也是對你們女孩子來說最重要的一堂課。”

“《禮記.內則》中有書:“聘則為妻,奔則為妾。”這句話無論在什麼時代,在什麼樣的社會裡都是適用的。沒錯,昔年文君與相如私奔才成就了傳世佳話。但是,你們也應該知道,司馬相如在得到漢武帝賞識,被封為郎之後就打算納茂陵女子為妾,冷淡卓文君。若不是文君才華橫溢,換回夫君回心轉意,失去娘家庇佑,又被丈夫休棄的女子又該如何活下去?”

“並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有文君的才華與機智,也並不是所有的男子都能浪子回頭。”老師合上備課的教材,將粉筆放回盒中,深深地看了汪曼春一眼,“男人八抬大轎的將你娶回家,不一定就會對你好一輩子;可是若他連三媒六聘,昭示所有人,你是他的妻子這件事都做不到的話,你又怎麼能妄想他會對你珍而重之?”

上課時並不曾仔細聽講,可是現在,老師的這些話一遍又一遍的回旋在汪曼春的耳畔,連明樓醒了都未曾察覺。

“睡不著?”明樓貼著汪曼春的後背,帶著剛睡醒時的鼻音,下巴擱在她的發頂,一手摟著她,一手搭在她的腰上,“有心事?”

汪曼春抿著嘴%e5%94%87,沒有說話。

明樓盯著她的後腦勺,沉思了幾秒,想到昨日接她放學時,女老師說的那幾句話,便猜到了汪曼春心裡在想些什麼,正要開口逗弄她幾句,卻聽見她開口說道:“師哥?”

“嗯?”

聲音悶悶的:“我們……是不是……不應該……這樣?”

“不應該哪樣?”明樓失笑,環在汪曼春腰上的手,撩開衣擺一角,伸進衣服裡,在少女光滑細膩的小腹上曖昧的滑動著:“這樣?還是……”

大手順著腰線,一路向上攀去,“還是不該這樣?”

可是汪曼春現在沒心情和他調笑,抬手握住明樓四處亂動的爪子,低垂著眉眼,悶悶地說道:“我們這樣……要躲著大姐……躲著叔叔……背著所有的人……感覺……連私奔……都不算……更像是……像是……”

汪曼春白著臉,死死地咬著下%e5%94%87,沒有說出那個“偷”字來。

“我的小曼春覺得委屈了,是不是?”明樓握著汪曼春的肩膀,將她轉了個身子,麵對著自己。

看著汪曼春咬著下%e5%94%87,無聲落淚,明樓不忍,又心疼,帶著薄繭的指腹貼上去,拭去她麵上的淚珠,“是師哥對不起你,師哥讓曼春受委屈了,是師哥不好,曼春不哭了,好不好?”

明樓不哄的時候還好,他一開始聞言軟玉的哄著自己,汪曼春覺得自己就要化成一汪春水,淚愈發止不住的流,口中斷斷續續的說道:“師哥,為什麼大姐……這麼……討厭我……我已經……很努力……討她歡心了……她喜歡李家的那個小姐……我就穿和她一樣的衣服……買一樣的飾品……做一樣的發型……她學女紅,我就去學女紅……她學畫畫,我也去學畫畫……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大姐對李小姐就溫柔可%e4%ba%b2……見到我就好像見到仇人一樣……我真的儘力了……”

你還確實是她的仇人。

明樓歎了口氣。

明家對汪家的仇恨在父%e4%ba%b2閉眼的那一刻就注定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化解。他也恨汪家的一切,恨他們一邊與父%e4%ba%b2稱兄道弟,一邊設計陷害父%e4%ba%b2,讓父%e4%ba%b2死不瞑目。

可是汪曼春不一樣。她天真,善良,單純的不像是汪家的人。

但是大姐不信,她總說留著汪家的血,肯定也不會是什麼好人。就算現在看不出來,以後遲早有一天也會原形畢露的。

唉。

明樓低著頭看了看在自己懷裡哭得跟小貓兒似的少女,愛憐的在她額間%e4%ba%b2了%e4%ba%b2。

她與他們應當是不同的吧?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一股視線一直在盯著自己,不情不願的張開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近乎反射一般便要衝他微笑,“師哥!”

“醒了?”男人伸手將我散落在臉頰上的發絲彆到耳後。

睡意退去,視線漸漸清晰,看著眼前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不複從前的清瘦,一下僵住,才如電一般想起,如今已不是當年了。

“要吃早飯嗎?”男人手上的托盤裡有兩杯牛奶,兩塊三明治。

“不用。”斂了笑容,裹著被子,從床上坐直了,神情平和的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昨日說的是在酒店門口接我。師哥就這樣闖進我的房間,不覺得於理不合嗎?”

“氣還沒消呢?”抬手在我的發頂胡亂揉了揉,被我一掌拍開也不生氣,“你說說,逆著氣生得是不是太沒道理了?明明是你從一開始就有意要刺激我大姐,想讓她發火;等她真發了火,你又受不了了,非要裹了一身刺,見人就紮。”

心中有一千一萬句話可以反駁,但是話到嘴邊,突然覺得無趣得很,抬手指了指門:“有事說事,沒事走人。”

“我來的時候,你做夢了?”像是聽不懂我趕客之意,自顧自的坐在床邊問道:“夢到我了?”

“不,我隻是夢到陌斐了。”

他突然前傾著上半身,盯著我,道:“哦,夢到他什麼了?”

“這便與你無關了。”麵無表情的回視過去,“晨起有口氣,師哥離我這麼近,不覺得惡心嗎?”

一把推開他,抱著浴袍,朝浴室走去。想了想,又探出半個腦袋,對明樓說道:“門在哪裡,師哥看得見的,不用我送了吧?”

等我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房間的三麵窗簾全都被拉開,陽光灑滿了整間屋子,明樓正端坐在窗前的藤椅上,吃著他的早餐。

“誰讓你把窗簾拉開的?”

我最討厭的就是陽光。

顧不得頭發還在滴著水,將毛巾甩到一邊,快步走到窗邊,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才放鬆了些。

明樓眸色深深地看著我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看著他這樣的眼神,我就想到當初他對我的諸多算計,心中愈發的煩躁,恨他,也恨我自己。

半晌,他終於開口:“我以為你會喜歡陽光。”

“師哥也說了,那是你以為。”

“好吧。”明樓又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牛奶,起身拿過之前被我甩到一旁去的毛巾,朝我招招手,“過來,我幫你擦頭發。吹了冷風,仔細頭疼。”

又是這一招

又是這樣溫柔裡藏刀,糖裡裹□□。

心中的小火苗隱隱又有要燃燒起來的樣子,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抬頭瞪向他:“明樓,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明明心裡對我既厭惡又鄙視,明明心裡痛恨我往你大姐的傷口上撒鹽,明明當初在明家把對我的厭煩,厭惡表露無遺,你現在又在這兒裝什麼情深如許,溫柔體貼?”∫思∫兔∫在∫線∫閱∫讀∫

就像當初發現明鏡借保險箱給□□傳遞資料一樣。

什麼最%e4%ba%b2的%e4%ba%b2人,什麼最愛的女人,什麼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除了那顆想要愛國的心,想要保護家人不受傷害的心,其他全都是假的,都是謊言。

我恨透了他那副虛偽的嘴臉,我也恨透了自己為什麼信了他一次又一次,到現在還不死心。

“你是不是怕我因為昨天的事情,報複明鏡,你怕你大姐受到傷害,你怕我真的把阿誠丟儘76號的監獄裡,所以今天又忍著對汪家人,對漢奸的厭惡來哄我?你憑什麼認為你虛情假意的哄我,我就要真心實意的接受?”

“這樣真的有意思嗎?”

“在回答你這些問題之前,曼春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明樓還是那副晏然自若的樣子,沉聲問道。

真想撕了他這一層麵具。

惡狠狠地說:“問。”

“你不是說,汪曼春對明樓無恨亦無愛嗎?”彎下腰,隔著鏡片,仔仔細細地盯著我,“那麼,我大姐的話都是針對那個愛我的汪曼春,你不愛,又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我……”張口就要反駁,卻被他打斷。

“汪曼春,”聲音低沉得就像是吐著蛇信子的毒蛇,帶著誘導蠱惑的意味,“你還分得清自己是誰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不是料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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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汪夢離覺得自己也一定是醉了,不然為什麼雙手會不受控製的撕扯著男人的衣服。

先是領帶,而後是西服馬甲。%e8%84%b1襯衫的時候,扣子太多,男人的手又不停地在她身上作亂,她氣結,兩手一扯,扣子便蹦著跳了一地。

男人見狀,低聲笑了,呼吸噴灑在汪夢離的耳側,隻讓她覺得耳邊酥|麻難忍,男人卻尤嫌不夠,湊在汪夢離的耳邊說道:“就這麼急嗎?”

☆、第65章 誰是我是誰

“汪曼春,”聲音低沉得就像是吐著蛇信子的毒蛇,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