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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換下來的舊紗布,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男人方才是故意分散我心思的。

我早就應該明白這個男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算計好了的,偏偏我就看著前麵有坑,還往坑裡跳。我突然就自己跟自己生起氣來,把外套丟回給明樓,整個人從頭到腳全蒙到被子裡麵,悶聲說道:“出去。”

“行,我出去。”黑暗中覺得自己被他連被子帶人一起翻了個身,“我方才看你背上的傷口有幾處還沒愈合,趴著休息,乖乖聽話。”

“出去!” 他說著表示關切的話語,我聽著卻更生氣。

你瞧,他願意的時候也是知道背上有傷不能躺著的。

等我一覺睡醒,洗漱之後,走到客廳就看見明樓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走近了一瞧,是《陸放翁詩詞選》,隱約還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阿誠在煮飯。”明樓朝我示意了下他身旁的位置,“過來!我帶你看書。”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我撇撇嘴角,坐得離明樓遠遠地,拿起橙子,一邊剝皮,一邊說道:“故作深情,其實傷害了兩個女人一個男人,誰要看他的作品?”

“放翁自年輕時就以慷慨報國為己任,堅持抗金,他的好可不在男女的小情小愛上。”明樓將書放在%e8%85%bf上,取下眼鏡,看向我,“生逢和%e4%ba%b2最可傷,歲輦金絮輸胡羌。遺民忍死望恢複,幾處今宵垂淚痕。”

“放翁的詩詞大多雄渾豪健,充滿壯懷英氣,不過這些嘛,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大多是不會喜歡的……”

“一,我不是小姑娘了。二,以卑職和明長官的身份在這裡討論一個反侵略的愛國詩人不覺得太諷刺了些嗎?”我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掰下一瓣橙子正要塞進嘴裡卻咬了個空。

“這橙子挺甜的。”男人毫不慚愧,坦然地讚許道:“阿誠果然會挑水果。”

我低下頭,深呼吸了幾次,再抬眸時已是笑臉相迎,“師哥也挺會享受的。”

“過獎。”明樓淺笑,然後我手心裡那一整個橙子就易主了。

“你!”

明樓臉上的笑意更濃,伸過手來捏捏我臉頰,不輕不重:“果然,曼春還是生氣的時候表情比較靈動。”

我抬手捂在臉上,一再告誡自己不能生氣,要冷靜,要理智。在對皺紋的恐懼下,我硬是擠出一絲笑容來:“晚上的水果似□□,有勞明長官代為受過了。”

“那你要……”

明樓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外走進來兩個人。

“明長官也在啊?”轉身就看見梁仲春那張巴結的笑臉,“卑職來看看汪處長,既然有明長官在,想來是沒有大礙,卑職就放心了。你們聊,卑職告辭。”

“梁處長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吧!”餐廳裡已經傳來阿誠擺碗筷的聲音,“難得來一次,可不能怠慢了。”

不請自來,又不能當著明樓的麵說,梁仲春擺明了是有事要找我,“時間不早了,師哥回家……”

“阿誠,跟我去書房。”明樓接過我的話,目光在梁仲春身上掃過,梁仲春立馬立正站好,陪著笑臉。

“其實明長官這個人還不錯,你也彆動不動就給人難堪。”看著明樓和阿誠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梁仲春開口道:“男人嘛,總是要麵子的。”

“女人還要清譽呢!”我沒什麼好心情陪他八卦,“梁處長來這裡不會就為了和我討論明長官的事情吧?”

梁仲春朝天翻了個白眼,朝四處看了之後,從懷中掏出一張折了四折的信紙塞到我手裡:“從管家衣服的夾層裡找到的,看完了還我,還要帶回去存檔呢!”

完整看下來,是一封寫給管家的信,指使管家找人跟蹤汪曼春,並且要瞞著汪芙蕖。而且寫信人的筆跡,筆鋒端正有力,不難看,卻沒有漢字的飄逸之美,規規矩矩,四四方方的,反而更像是日文。

我將信紙折好交還給梁仲春,“多謝梁處長。”

“互利互惠。”梁仲春把拐杖在地上輕輕敲了兩下,朝樓上示意了兩眼,又低聲說道:“但他沒道理要把這麼一封信藏在衣服夾層裡啊!”

是了,確實是沒這個必要,但這封信又確確實實是從衣服的夾層中找到的,那麼就是有人故意為之了。至於這個人是不是管家到還不能立刻就下定論。會是誰呢?

☆、轉變

“怎麼?有心事?”明樓看著心思明顯不在吃飯上的小女人,試探性的問道:“因為梁仲春?”

“沒有。”

“那就好好吃飯。”明樓加了一個草頭圈子到我的碗裡,眼裡倒是深情厚誼的,“都是按你的喜好做的,多吃點。”

末了,臉上又浮現促狹的笑意,“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跟我鬨。”

“我並不是在鬨。”我歎了口氣,將草頭圈子撥到盤子的一邊,並不避諱阿誠,看向明樓認真道:“我真的就隻是不喜歡了而已。”

不喜歡你認為我會喜歡的一切,包括你。

餐桌上的氣氛突然就變得有些凝重,阿誠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暗自歎氣,這頓飯是吃不好了。無奈之下,他咳了一聲,“汪小姐想吃什麼,我再去做?其實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在阿誠的身上,阿誠默默地吞了口口水,越說到後麵,聲音就越小,直到電話鈴聲響起,他才如獲大赦一般,倏地站起:“我去接電話!”

“坐下!”我瞪向阿誠,語氣嘲諷的說到:“我家的電話需要你來操心嗎?還是你指望一個電話裡能聽到什麼重要消息?”

阿誠指了指一直在響著的電話,解釋道:“我不是……我就是想順便幫忙……”

明樓放下手中筷子,盯著阿誠訓到:“汪處長說她需要你幫忙了嗎?你幫忙之前問過汪處長是不是需要幫忙了嗎?”

阿誠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就是接個電話怎麼就這麼多麻煩問題了。

明樓聲音漸高,含沙射影道:“說你,你還委屈了?”

“阿誠怎麼就不能委屈了?”傻子也聽得出來明樓這是在指桑罵槐,“他想幫忙有錯嗎?他哪裡就錯了?他怎麼就錯了?”

明樓理都不理我,隻盯著阿誠繼續訓道:“明知道人家不高興你,你還要自作主張,我說你說錯了嗎?”

“你衝著阿誠發什麼火?”我起身攔到明樓麵前,擋住他看向阿誠的視線,“他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跟了你這樣的一個主子!但是,這能怪他嗎?誰沒有個年輕不懂事的時候?現在改了也不遲!”

“你說什麼?”明樓也站了起來,傾過身來,俯視著我,聲音很輕,但是很有力度。

“我說,”我一字一頓的說道:“現在就改!”

阿誠看著眼前的兩人又互相瞪了起來,覺得大哥這出戲演得越來越逼真了。聽著客廳裡依舊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他悄悄挪動步子,離開了餐廳,避開這場無妄之災。

阿誠接起電話,“您好,這裡是汪公館。”

“是阿誠呀!”陳炳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汪處長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阿誠伸手遮在%e5%94%87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可能不太方便……你知道,我在這裡也是因為明長官……”

話沒說完,手裡的聽筒就被人奪了去。

我把話筒捂住,舉遠了些,讓阿誠去陪著他們家的那位大少爺,我才鬆開手,將聽筒拿到耳邊,“您好,請問是哪位?”②思②兔②網②

“汪處長,我是軍需處的陳炳。”陳炳的聲音有些壓抑,“我在舞廳抓到一名偽裝成舞女的抗日分子,人已經送到76號了,隻是……”

握著電話的手微微收緊,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我問道:“隻是什麼?”

“隻是和她一起的是明長官的幼弟,明台。”陳炳猶豫了下,接著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要先私底下調查下?要不,您%e4%ba%b2自過來和這位明小少爺聊一聊?畢竟您和明家走得近,也比我們能說得上話。”

居然真的是於曼麗和明台出事了,我明明記得他們應該順順利利地完成了暗殺陳炳的任務才對。可如今,陳炳還活著,他們兩個卻被抓起來了。會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汪處長?”陳炳見我沒有答複,輕聲喚道。

“行。”現在確實不是思考的時機。我抬頭看了看客廳的掛鐘,“二十分鐘到。”

“還有,彆用刑。”我不放心的又追加了一句,悄悄朝餐廳裡瞄了一眼,發現他們沒有盯過來,才小心又小心,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地說道:“不然的話,如果明台無辜,明長官可是會生氣的,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們。”

“明白,明白。”陳炳連聲應道,“那就有勞汪處長了。”

“不客氣。”

掛上電話,我拿起外套就要出門,阿誠從餐廳裡跳了出來,“汪小姐要出去嗎?我送你?”

“不用。”我冷冷地看著阿誠,又覺得不解氣,朝餐廳故作凶狠地瞪了一眼,“除了給我惹麻煩,都沒有彆的作用!”

信步邁進76號的監牢,黴味與血腥氣彌散在空氣中。本因沒有痛哼聲而稍稍放下的心在聽到幾聲輕微的布料撕碎的聲響時生出幾分不安來,腳步也快了許多。

我用力推開審訊室厚重的鐵門,入眼的便是一個身著暗黑色製服的矮瘦男人正用他那雙蹄子在少女□□的肌膚上來回遊離。

少女的嘴巴被布條係上,那一雙微微上揚的狐狸眼彌漫著水霧,眼中的恨意卻是如此分明。玫紅印花的旗袍雖還穿在身上,但領口卻已大開,隱隱可見少女姣好的%e8%83%b8部曲線。□□在外的白皙如玉的肌膚上,竟然有幾個淺淺淡淡的曖昧痕跡。

聽到一旁傳來跺腳的聲音,我扭頭望去,明台的情形也不比於曼麗好到哪兒去,最多也就是衣衫完整,但卻被人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嘴巴也被人堵上了,說不出話來。再看他臉色通紅,眼睛都出現了紅血絲,可知他已經奮力掙紮了許久。

我走到於曼麗身邊,低頭看著她,向陳炳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抗日分子?”

“沒錯,這小□□裝成舞女想要勾引我,”陳炳歪著嘴笑著,眼睛還色咪咪的盯著於曼麗□□在外的肌膚,“搜身的時候還企圖蒙混過關,我……你他媽的發什麼瘋?”

這一拳我用了十足十的力氣,陳炳的%e5%94%87角登時就涔出血來。

我冷眼看著陳炳啐出一口血沫來,“你再罵她一聲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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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意想模仿明鏡和明樓借著罵阿誠吵架那段的,但是我好像失敗了……

劇情從此刻起的走向與原本的軌道出現偏差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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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會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