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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體期修士,經七九天劫,飛升中世界,是為大乘期——姚千書便成功飛升到晉天中界,晉境大乘。

大乘期之上,另有□□天劫,渡過之後,為渡劫期——柯然的境界比姚千書還要高。

渡劫期修士,經過九九八十一重天劫的洗禮,才能真正飛升上界,真正的大世界,成為真正的仙人。

最後一次的九九天劫,與前八次修士飛升的天劫並不同,極為苛刻。

前八次天劫均是修為到了,天劫主動降下。

這最後一次,乃是修士向掌管天道之仙人提出請求,仙人經過種種考量後,方才降下。

——不錯,所謂的天劫,並非自然之天道,每一道均出自仙人之手!

餘之歸和席長天對視一眼,心中大驚。

上界仙人真正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眨眼間碾碎一個小世界也不過舉手之勞。

他們規定了天劫的數量、力度、方式。

小世界太多,上界為求統一,便定了規矩,每人分工幾個小世界,以最擅長的方式降下天劫,一刀切。

但是,天劫既然出自人工,人有百樣,仙人亦有百樣,各有所長,也各有好惡,降下天劫時威力也不儘相同。

打個比方,馭獸仙人降下天劫,往往因著獸群氣息,對馭獸師網開一麵。在那個小世界裡,馭獸師的飛升便容易許多,而其他修士的飛升就難了。

修士飛升後,質量更不儘相同。能渡過馭獸師天劫的傀儡師,必定比同樣修為的馭獸師高出數個層次。

——這是每個小世界隻有一種修士得以飛升的原因。

餘之歸聽得目瞪口呆。

——下麵修士拚死拚活,前仆後繼渡不過天劫,隻是上界仙人圖省事,輕飄飄一個分工的決定?

他忽然很理解初見姚千書時,對方的淡然和不在乎是怎麼一回事了。

修士向上晉境難,仙人向下離境容易。不像小世界與中世界之間僅有單向通道,大世界掌管天道之仙人,各處均可去得。

蓋因大世界有監督管理中小世界之義務。

而且中世界修士想要飛升大世界,不向仙人申請曆劫,九九天劫一輩子都輪不到頭上。因此中世界和大世界之間,亦時有上下往來。

那柯然便是其中之一。

因此柯然說他掌管天道,對了一半。

嚴格說來,他尚未渡過九九天劫,隻是已經申請,一旦成功渡劫,便是仙人,便可掌管天道。

這樣一個厲害人物,為何突然出現在南仙小世界,又對著餘之歸喊打喊殺?

“之歸,你可有什麼仇人已經飛升?”

“姚瞬雨。”

牛欣欣和餘之歸同時出聲。

若說能結仇的,除了姚瞬雨,再沒彆人!

“千書,你在晉天中界,可聽過姚瞬雨之名?”

姚千書微微搖頭:“我醉心陣法,對外麵的人物,知之甚少……糟糕,柯然快要找到此處了。”他臉色一變,“怎麼會這麼厲害,之歸你速速離開這裡找地方藏好。”

“小書呆子,你又說呆話,他柯然來了也隻能壓製修為到合體境界,我和牛道人聯手,加上這兩個娃娃,怎麼就不能贏?”

牛欣欣也道:“你口中那柯然再厲害也是一個人,隻要他動用超過合體期境界,被上麵直接召回,之歸不就安全了麼!”

姚千書急得直搖頭跺腳:“你們打不過。之歸你快點離開,彆拖累他們!”

“胡說八道!”牛欣欣一拍%e8%83%b8脯,“我就不信這個邪!”

“不是信不信邪!”姚千書忽然整個人都撲到畫陣之上,“餘之歸,你趕緊走!不然後悔莫及!”

葬龍山脈之上。

一道白光,柯然連人帶劍立在高空。

“這是死地。”

他微微眯眼。

“這是人力形成的死地。”

他握住了劍。

“姐姐,姐夫,你們都得感謝我。”

他青鋒指天,瞬間將湛藍天空吸儘顏色。

在一片灰白中,揮劍!

山崩地陷。

無名山洞一陣微顫。

☆、第149章 咱上麵也有人

無名山洞之內,姚千書和陳、牛二人罕有地吵成一團。

陳五潤牛欣欣認為憑借自己的修為,縱使殺不掉,將柯然趕走並不難。

姚千書則十分肯定地說,不行。

合體期老祖生了爭執,餘之歸和席長天在他們眼裡不過是小娃娃,自己做不得主。

餘之歸本心不想連累這幾位前輩,甚至也不想連累席長天。隻是席長天將他抓得極緊,儘管沒有甜言蜜語,生生一副“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的姿態,已然說明一切。

於是餘之歸輕輕敲打席長天:“我們悄悄離開。”

後者雖然不明情況,還是點頭。

他剛剛穿過傳送陣就被兩位前輩圍起來問話,對南仙界一無所知。還沒來得及問道侶下落,便接到受傷的餘之歸。隨後便被餘之歸的遭遇嚇著了,也被前輩們道出的驚天秘密震撼了。

現在看著眼前吵成一團的場麵,席長天有些不知所措。

他能做的,一是拉著餘之歸,這回千萬不能再讓人跑了。二是清點自己的傀儡袋,十幾年光顧著布陣,手上的這些傀儡該怎麼派上用場。

席長天思考著,西仙界沒什麼劍修,將劍當成一種與主人心意相通的傀儡,要如何應付。或者其他應對之策……正沉思著,收到餘之歸信號。

“好。”他回答。

他跟著餘之歸,兩人悄悄往山洞門口移動。

剛走出五步,餘之歸胳膊被牛欣欣一把拽住:“不許走!老娘這次護你護定了!”

姚千書急得拿書本“哐哐”捶畫陣:“欣欣,欣欣!你彆跟我賭氣行嗎!這是為你們好!”

“為我們好?怎麼個好法你到說個子醜寅卯啊!”

“我……我……”

無名山洞又是一陣微顫。

姚千書大駭,臉色奇差,急道:“我們三人多久的交情?姚千書以往可曾誑騙過你們!可曾向你們故弄玄虛!這一次真真有大事!你們相信我一次,有那麼難?!”

這話一出口,陳五潤和牛欣欣都不約而同靜默下來。

姚千書又道:“還是你們覺得,我姚千書也是貪生怕死之徒?”

“這……”

餘之歸見狀,忙道:“前輩說得對,多謝收留,我和長天這就離開!”

“好好好!”姚千書連連點頭。

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湧上絲絲寒氣。

“我覺得有些冷?怎麼會?”牛欣欣驚訝。

餘之歸看著她,吃驚地發現,她臉色忽然變得十分蒼白。

陳五潤亦然,不僅麵色蒼白,動作更僵硬了幾分。

“快走!快離開!”姚千書焦急大喊,“離葬龍山脈越遠越好!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找不到的地方?席長天心裡一動。

“是!”餘之歸正要召集雪虎,被席長天一把摟住,拉著往石室之內走。

“你要做什麼?”姚千書一疊聲地追問。

“回西仙界。”席長天果斷說。

“回西仙界?”餘之歸震驚。

“回西仙界!”三人一起震驚。

席長天點頭:“在穿梭兩界之時,任何人都找不到。”

無名山洞第三次震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快點走啊你們!”姚千書看著快要哭出來。

柯然第一劍,風雲變色,萬獸奔逃。

柯然第二劍,山崩地裂,順水倒流。

柯然第三劍,葬龍山脈終於白光一閃,露出了深埋地下的大陣。

看見以整座山脈為基,埋藏的巨型陣法,他不感冒進。陣法師借助天地之力,以小博大之事並不罕見。又是如此龐大完整,且尚在運行中的陣法,其複雜程度遠非普通合體期修士能為。

柯然是狂傲,不是目空一切。

“……真是古老。”分辨了好一陣,柯然得出結論,乾脆利落地掏出一枚銅鏡,將靈力灌注其中。

在破陣之前,他還有件事要做。不然有人知道他隨意破壞了這麼龐大繁複的陣法,會將他念到耳朵生繭。

葬龍大陣的完整圖樣,通過他的銅鏡,直達某人案頭之鏡。

一隻修長的手輕輕一拂,將一閃一閃發光的鏡麵拂出圖像。

隨即一聲輕噫,抖擻精神,將鏡中陣法拓印在玉簡之中,這才嬉笑開口:“小然然,算你有心。”

“彆叫我小然然。”柯然道,“我要破陣,破陣前全圖在這裡,你拿去討好心上人。”

“嗯,祝你玩的開心。”那人懶洋洋地應著,關了鏡麵圖像。看看鏡中映出自己一副風流慵懶皮囊,輕挑朱%e5%94%87,微眯鳳目,一襲錦衣轉眼換成樸素藍衫,這才離開房間,悠悠然往某處行去。

“——今天又能去打擾千書,想一想就覺得很是愉悅呢。昨天他似乎有心事的樣子,正好用這個陣法哄他高興!”

柯然完成好友囑托,收集完陣圖之後,重新舉起了劍。

他能感到餘之歸的氣息,隻是無法確定具體位置,必定是被這陣法無意中掩飾過去。因此,隻要破掉這陣……

手中劍,揮出!

無名山洞再一次震顫。

席長天倒出大量靈石作為陣法啟動之用。餘之歸則眼見陳五潤和牛欣欣在這一次震顫時,無論臉色還是舉止,僵硬、遲緩、呆滯……更加不正常。

尤其在牛欣欣抬手的時候,餘之歸看見她的手……各個指節乾枯蠟黃,露出白骨?

他連忙跑到姚千書所在的石室,對方還在畫陣裡走來走去。

最著急的人,不是餘之歸,不是席長天,而是姚千書。

“前輩。”

“你怎麼還沒有走!”姚千書連連跺腳。

“牛前輩和陳前輩不對勁……”

餘之歸這句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姚千書劈口截斷:“我當然知道他倆不對勁!柯然在破壞葬龍陣!大陣一破生機全完!”

“既然這樣,前輩隨我一起走……”

“都說了這是維持生機的陣法!不能走!”姚千書焦急,壓低聲音道,“你自己為什麼不好好想想,為什麼他倆合體期沒飛升,能活幾萬年!”

餘之歸悚然而驚:“竟然……”

合體期修士也有壽數,萬年乃是儘頭。

在深海行宮時,餘之歸和席長天就判斷行宮已失去主人數萬年。後來餘之歸見到陳五潤,一直也沒多想。

直到今天,被姚千書在惶急時一語道破,他這才覺出不對。

姚千書的兩位好友,竟然早就不是人,而且對於自身情狀一無所知。

隻是借助整座葬龍山脈的大陣,維持生機。

姚千書原本不舍摯友,才如此艱苦地設置陣法,一則勉強維持三人昔日歡樂景象,二則令好友忘卻之前種種關鍵。

“大陣一破,魂魄不能久存。”姚千書歎道,“真正灰飛煙滅,我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