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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理,“年少有為,家世顯赫,潔身自好,一表人才。”

“琬琬也不差啊……好吧,她受傷前兩年看她的人還多,現在沒幾個了,她過得不太好——所以我更想對她好啊,有錯嗎?”

“一點錯也沒有。”餘之歸道,“單琬比你大十歲,家道中落,重傷在身……”他聽得見屋裡單琬的理由,轉而複述。單琬很簡單,她知道自己活不太久,不想拖累任何人。

謝鴻雲劈口截斷:“但她是琬琬!我喜歡她!我想跟她舉案齊眉,我也想跟她同槨共%e7%a9%b4!”

擲地有聲,堅定無比。

隨後轉成一臉沮喪:“琬琬為什麼不喜歡我,難道因為我太小了?我都十九了啊……琬琬不滿意的地方,我都能改啊……慕師不會被她說服的罷,萬一慕師被她說服我該怎麼辦啊……”

餘之歸看他抱著腦袋在院子裡亂走,大好青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不由一樂。

他想起無論如何都要站在自己身邊的道侶來了。

同樣因為意中人而忐忑,舉止笨拙得不知如何是好。

當初席長天雖沒那麼明顯,但也這般堅定。

他摸著心口,忽然很想念席長天。

西仙界,元元海。

海麵重新搭起浮島,海底,無數小傀儡來來往往,忙忙碌碌。

席長天看著縱橫九丈的大陣。

陣法快要成型,距離他和之歸的相見之日,不遠。

他沒少用海龜|蛋做試驗,有時能收回來,有時收不回來。他猜測是大陣的穩定性所致。

大半個月前,他感到心頭一陣驚悸,嚇得以為餘之歸又出事。還好等了半天虛驚一場,而元嬰的聯結竟然變得更加穩固,於是他猜測餘之歸或許晉境了。

既然能晉境,說明餘之歸在不知什麼地方也平安。席長天這才鬆口氣,準備繼續研究傳輸之法。

“十年啦……”替他尋材料回來的穀彧看見這場麵,不由感歎。

“十年了啊。”

“你準備過去嗎?”

“嗯。”

“確定兩邊相通?人能過去?”

“確定。”席長天回答,“我用活物做試驗,既然蛋能過,人一定過得去。”

“你就沒想過先送封信什麼的?”

席長天:“……!”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我、我寫點什麼好?”席長天握著一支鑿子,苦惱地撓撓頭,問穀彧。

他不敢用玉簡記錄,怕傳輸時破壞,語不成句,也不打算拿更加脆弱的紙張。至於蛋?有生命和沒有生命不一樣。

席長天選定材料是堅硬且不易融化的玄金鐵,這種材料常常打造為煉傀爐,可知其堅固程度。

因此他拿著鑿子“寫”信。

而在寫下“之歸”兩個字以後,便卡住了。

“我哪曉得你寫點什麼?道侶麼,就是你想他唄。”

席長天於是刻上:“想你。”

刻完,他看了看覺得太直白,不滿意,劃掉寫“思卿入骨”。

看了看又覺得太肉麻,之歸臉皮薄,被彆人看去不好。遂再劃掉,刻“安否”問候。

又想到現在這是個單向陣,就算餘之歸回答他,寫了回信,自己也接不到。隻能寫“平安”……

沒過多久,這塊玄金鐵表麵被劃得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席長天的文采若好,給傀儡起名字絕對不會敷衍了事,現下要寫信,真是書到用時方覺少。

滿腔思念硬生生不知如何表達,將一名西仙界奇才,堂堂分神期老祖,逼得抓耳撓腮,硬生生冒出冷汗。

沒過多久,他一拍腦門,有招了。

“穀彧,聽說有一種鳥,叫做相思鳥,你能找來麼?”

送一隻相思鳥過去,餘之歸會明白他心意的吧……

席長天正想著,穀彧一翅膀扇他腦門上:“你以為鳥都像我一樣不怕水,還能潛到海底陪你說話?”它是天品靈獸,才能這般厲害。

“那怎麼辦,好像沒有相思魚……”席長天又開始苦惱。

“你還是彆費腦子了,趕緊把自己送過去算了。”穀彧一翅膀“遊”走。

作為餘之歸的本命靈獸,即使相隔兩界,它能感應到主人變強了。一般說來,本命靈獸幾乎和主人形影不離,而它和餘之歸的相處雖不長,餘之歸給它多少自由,它心裡有數。

餘之歸拚著受傷,最後也沒抽走它的靈力,甚至沒有召喚它以命換命,這番好意,穀彧也不是不懂。

是以它也希望餘之歸平安,早日歸來。

至於它妻子的仇,當然不會放棄。好在它還有帶著妻子氣息的餘球,聊作慰藉。

餘之歸自是不知西仙界一人一獸的心思。他定定神,將思念壓下去,見謝鴻雲急得坐立不安,便問:“倘若她對你隻有姐弟之情,沒有男女之情,你會怎樣?”

“自從七年前,我就改口不再叫她姐。”謝鴻雲撓撓頭,“不說小孩兒話,儘量讓自己成熟穩重些,也沒彆的辦法。再說了,有什麼感情都比沒有感情好。我就是想娶她啊。”

“我覺得你有點一廂情願。”餘之歸道,“倘若單琬一直不答應,你待如何?嫁了彆人,你又如何?”

謝鴻雲停下團團轉的步子:“當然等她啊,她不嫁人,我就不成家,等著她。她嫁人,我就給她撐場麵,還等著她。”

“這不是太癡了?”

“沒辦法。”謝鴻雲說,“這麼講雖然不要臉,但我連第一次,都是夢裡想著她才出來的。”

餘之歸老臉微紅,光天化日說這個,還真是不要臉。

然而軍隊裡頭都是糙漢,男人聚在一起少不了聊到這些葷段子,謝鴻雲的說法已經算很克製了。

謝鴻雲又道:“當然,我早就問過軍醫,琬琬現在身體不行,也沒法跟我做那事,可是就這麼看著她,跟她說話,我都特彆高興滿足……唉,琬琬為什麼不喜歡我……”

他又糾結上了。

餘之歸抬抬手,兩隻花喜鵲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落到肩上衝著謝鴻雲佳佳地叫。

“之歸,你又弄鳥兒來……啊,你是仙人啊!”謝鴻雲跳起來,“你有沒有辦法讓琬琬同意?”

餘之歸問:“如果有那種辦法,就算她心裡不樂意,你也要和她成%e4%ba%b2嗎?”

謝鴻雲愣了愣:“那算了。”

餘之歸肩頭喜鵲轉了個方向,衝著屋裡一聲兒接一聲兒地叫起來。

沒叫一會兒,慕斯年神色凝重地走出屋子,衝謝鴻雲微微搖頭。

“……慕師……”謝鴻雲有點委屈。

“慕師。”餘之歸上前見禮。

慕斯年也老了,頭發花白,皺紋更多,眼神也沒有十年前那樣好。他皺著眉,仔細打量餘之歸一陣,倏然驚呼:“你、是你!”

“是我。”餘之歸說,“受慕師指點之恩惠,特來回報。”

慕斯年一愣:“指點?”

餘之歸掏出一枚%e4%b9%b3白色玉佩:“請慕師收下。”

那玉佩雕成文鳥模樣,瑩瑩光潔,栩栩如生,一望即至非凡物。

慕斯年吃驚中,餘之歸已將玉佩塞進他手裡:“佩戴此物,冬日無需添衣,夏日無需打扇,入水不沉,遇火不懼,效力大約一甲子。”

慕斯年隻覺一股暖意從掌中流向全身,轉眼間%e8%85%bf不酸了腰不疼了,一把老骨頭舒泰無比,眼前雲翳散去,清晰許多:“這……你……這是寶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突然旁邊“噗通”一聲。

——謝鴻雲給餘之歸跪下了。

“仙人,你能返老還童,能不能救救琬琬!”

謝鴻雲這一跪並非沒有道理,他就在短短幾息間,看著慕斯年滿頭花白轉成青絲,臉上皺紋消退!

餘之歸並不拿喬,直接道:“我正因此而來。你去請裘姨過來,再燒一大盆熱水。”

謝鴻雲跟個兔子一樣,蹭地竄出去。

……

南仙界極北雪原有一處秘境,號稱九重陣。

秘境每百年開放一次,距離下次開放還有十五載之久。

然而那日,秘境周圍景象扭曲,一股壓力從天而降,生生將秘境之門砍了一道缺口!

隨著這股壓力而來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白衣人,如流星一般從高空急墜,“嗖”地釘進冰山深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仿佛一顆石子沉入水底。

☆、第146章 白衣人

九重陣秘境為南仙界十數家門派所共有,儘管還有十五年才開放,門前並非沒有看守的修士。

如今天上突如其來這一擊,氣勢萬鈞,令人不寒而栗,頓時幾家修士紛紛警戒起來。

在看到一團雪白徑直釘進冰山深處後,大家猜測是否天材地寶出世,登時各自出一二人,集結成隊,前往落處探看。

眾人各駕法器,行至中途,忽覺前方冰山似乎……隱隱震動?

隨即震動劇烈,山頂白雪顫巍巍倏然滑落,吼聲陣陣,聲勢浩大,茫茫一片白浪滔天,便如萬頭雪象奔騰。

——雪崩!

修士俱在空中,見此異象,不由吃驚。

登時有人提議,暫避風頭。

也有人堅持:富貴險中求。

正在爭論不定時,驀然間,一道白光衝天而起,將萬丈冰山生生剖成兩半!

銳不可當的肅殺之意撲麵而來,眨眼間,一名白衣人立在眾修士麵前。

身材高大,神色清冷,容貌俊朗。

腳下踩著一柄青鋒。

一股極為強大的冰冷威壓,將眾人釘在當場,生不出一絲一毫逃跑的念頭。

——合體期!這位大能是合體期仙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通天徹地之能!半步飛升的境界!

白衣人目光如刀,隻一掃便鎖定修士隊伍中境界最高者,開口問:“這裡是什麼所在?”

語冷如冰。

“前輩。”那元嬰後期的修士上前行禮,答道,“這裡乃七重陣一帶。”

——無論何時,遇上比自己厲害的人物,恭敬些總是沒錯的。

白衣人道:“再大些。”

“……大些?”

“地方再大些。”

“唔,此處乃極北雪原。”修士連忙回答,“在南仙界最北。”

“此處是南仙界?”白衣人重複問道。

“正是。”修士心裡一驚。

白衣人又一掃眾修士五顏六色的服飾:“你們不是一家的。統統報上門派。”

“你又是誰?你想乾什麼?”有人恭敬,也有人不那麼恭敬。南仙界有陣法快要誇大境界,此人懷疑對方故弄玄虛,仗著自己有宗門護身法寶,便挺身質問。

白衣人聞言,微微皺眉:“聒噪。”

“什麼叫聒噪?你先自報家門才是正理。大家彆被他氣勢騙了,南仙界合體期老祖就那麼幾個,他形貌法器都不像!”

被這修士一提,眾人倏然醒悟:“確實如此。”

那人又叫道:“你冒充合體期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