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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省事,他可以當我副將。”

“你現在就惦記副將?”

“當然。”

“為什麼選他?”

“因為他比我聰明,又不會跟我爭著打頭陣。”謝鴻雲說。

“你如何得知?”

“他打不過我啊。每次打不過就拿小鳥兒過來解圍。”謝鴻雲解釋道,“弄得我下不去手。”

“要是就這些,為師無法答應。”慕斯年回答,“一個貪生怕死缺乏鬥誌的副將,對你沒有好處。”

謝鴻雲撓頭,想了半晌:“慕師說得不對。”

“哪裡不對?”

“一樣米養百樣人,沒有一種本事是沒用的。我可以讓他做前哨啊,貪生怕死缺乏鬥誌,出去肯定小心翼翼的,一遇敵情也絕對不會冒險深入,這不挺好的嗎?還有,我這腦子有什麼想不到的,他安全為上,肯定能替我想著啊。我們這不正好互補了麼?”

這個答案雖然不是最佳,然而謝鴻雲能有這樣的思路,實在令慕斯年老懷大慰。

餘之歸跟著謝鴻雲和慕斯年,去了軍中。

軍中漢子大多心思簡單,有兩種人能獲得他們的尊重。

一是令人敬仰的將領%e4%ba%b2眷,本著愛屋及烏,他們會給予一定尊敬。

二是能打贏他們的人,方法不限。

第二種比第一種更加容易贏得大家愛戴,如果是第二種加上第一種,那簡直能將人誇到天上。

謝鴻雲無疑是第一種人,暫時的。

他正努力成為第二種人。

九歲的孩子,儘管身量長大,畢竟肌肉骨骼都沒發育完全,跟軍中鐵打的漢子相比,尚顯青澀。

但是說到兵法謀略排兵布陣,謝鴻雲身邊有一個老師慕斯年。

餘之歸堂堂正正登上點將台,站在謝鴻雲身側。

他終於得以研究這以人為陣之術。

慕斯年看著小公子調兵遣將,頗有乃父之風,不由微微點頭。

他目光掃到餘之歸時,卻吃了一驚。

謝鴻雲是來軍中曆練試演的,怕他不能服眾,不可能給他許多人手,也不可能一上來就給他精兵猛將。

不過,點將台下雖無千軍萬馬,也有百人。這些都是跟過大將軍南征北戰的%e4%ba%b2兵衛隊,如今上了年紀,留在國都,願意為小公子馬前卒。

百名軍漢,令行禁止,自有一番血腥殺伐之氣。

常人見這場麵,十個裡有九個膽戰心驚。

但餘之歸看上去全無懼色。

——不僅全無懼色,還盯著這軍隊若有所思。

慕斯年吃驚之處便在於此。

他先將心中懷疑壓下,看向場中。

謝鴻雲將陣法一一演練嫻熟,請老師過目,見慕斯年點頭了,這才說道:“慕師,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何事?”

“我想試試,自己能不能破這個陣。”謝鴻雲在台上看了半晌,早就手癢無比。

他本質上還是以衝殺為樂,乾看著不動手,實在為難他。

慕斯年想了想:“之歸,你來指揮如何?”

餘之歸聞言一怔:“慕師,我來指揮?”

慕斯年道:“你能指揮鳥兒列陣,必然也能調兵遣將。小公子勇武,你要小心行事。”

餘之歸猶豫:“刀槍無眼……”

“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婆婆媽媽的!”謝鴻雲叫道,“你快點,我這就下去!”

說著一揚手,將將令擲給他。

☆、第133章 女將

三軍之內,軍令大過山。將令在誰手上,聽誰的。

謝鴻雲下點將台,點起五十人,拿著去了槍頭的槍杆,整裝待發。

餘之歸看看慕斯年,看看左邊台下謝鴻雲和他的一隊人馬,看看手裡黃澄澄的大令。

他上前一步:“三軍聽令。”

對餘之歸來說,不使用禦獸決,而是用語言和姿勢操控陣法的感覺,頗有些新奇。

這還是因為人少,千軍萬馬時,無邊無際的陣法尚需鑼鼓和令旗,倘是晚上,則要換成火把。

人越多,陣法越複雜,變化也越多。

人少,便狹路相逢勇者勝。

謝鴻雲五十人,餘之歸想了想,陣法是以少勝多的戰法,人數對等都算自己占了便宜。是以他令牌一揮,一半人退去,隻剩三十人,在謝鴻雲麵前張開了門戶。

謝鴻雲帶領麾下,直接衝了進去。

他年紀雖小,著實勇猛,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這是個八卦陣,分為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半吉半凶,生開景休四門都能活,死傷驚三門都不好,至於杜門,是個相對峙的局麵。

謝鴻雲辨認方位,奔著生門殺出。

衝破生門,大陣便破。餘之歸要掩藏生門,將之遷入死門,方能獲勝。

慕斯年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謝鴻雲氣勢銳不可當,餘之歸並沒有硬鑊其鋒,打一程,避一程,且戰且走,且走且繞,陣型變化得令人眼花繚亂。

眼看謝鴻雲被帶得團團轉,就要迷失方向之際,忽然對方絲毫不理會餘之歸的誘敵,沿著一條路,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我是來破陣的!不是來跟你們玩的!”謝鴻雲哈哈大笑,“餘之歸,你真以為我被繞花眼嗎?”

慕斯年看向餘之歸,後者臉上並無喜色,也無怒意,平淡無波地,繼續揮動令牌,調遣兵馬,看似密密麻麻,反而為謝鴻雲隱隱留出一條通路。

謝鴻雲一鼓作氣,長驅直入,生生殺出生門!

“哈哈哈,這個陣我已經破了!”謝鴻雲興奮大叫。

台上慕斯年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看看身後。

謝鴻雲回頭一看,啞口無言。

——他是殺出生門了,他身邊的人,一個都沒出來。

因此就算他自己成功出陣,所有人都折損在陣裡,又怎麼能算得上破陣?

早在陣中之時,餘之歸一麵引他前行,一麵派出五人小隊,借助陣型穿插之便,將他隊伍最末兩人與大部隊分割開來,兩把長撓鉤鉤倒,一擁齊上放倒捆了。

局部五打二,兩人斷沒有逃%e8%84%b1之理,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就被埋沒。

餘之歸就這樣,一邊帶著謝鴻雲繞圈,一邊一刀刀從尾巴上割肉,一次兩個,絕不貪多。最後放謝鴻雲出去,那時候謝鴻雲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光杆司令,這算給對方麵子,也算減少自家兵士損耗。

慕斯年看著餘之歸,心有戚戚。

不愧是一開始就能贏慕錦的人,心思細密靈巧,不拘常規。

謝鴻雲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餘之歸令牌一揮,大陣散去,一邊是自己的三十人,另一邊,地上坐著那被俘的五十名軍士。

謝鴻雲蔫頭蔫腦,正要走回點將台。

忽聽身後朗聲大笑:“雲兄弟,看你這樣挺慘啊,要不要姐姐幫你報仇?”

說話間,一馬飛馳而至。

白馬白袍銀甲銀盔,馬鞍橋上掛著一杆亮銀槍,是名女將。

儘管是名女將,她在軍營裡地位可不低——這還不是蒙蔭,而是她真刀真槍拚殺出來的。

——單琬。

單琬的父%e4%ba%b2是謝鴻雲父%e4%ba%b2的部將,單琬十二歲跟著父%e4%ba%b2在軍營摸爬滾打,到現在足足七年。日夜搏殺,早已將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變成膀大腰圓不啻於男人的鐵娘子。

她眉目間依稀殘存溫柔風華,更多則是曆經生死的滄桑。

這是個豪邁的女子。

單琬一上來,拿銀槍敲敲謝鴻雲肩膀:“難得你來軍裡一趟,我撥了這多人給你練手,你還沒打痛快?”

謝鴻雲拿槍杆撥開她的銀槍,道:“不是拚殺,是陣法!我輸了陣法有什麼稀奇!”

“輸給慕師又不丟臉,你這幅死樣子要作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是輸給慕師,是輸給之歸。”

單琬往點將台上望去,餘之歸連忙行了個禮,單琬也揮揮手示意,又衝慕斯年行禮:“慕師,我來試試之歸的陣法!”

慕斯年看一眼餘之歸:“試試罷,各領一百人,一炷香之後開始。”這實力安排,對於餘之歸來說,其實吃虧,畢竟單琬身經百戰,和菜鳥謝鴻雲不可同日而語。

單琬和餘之歸在大將軍府見過幾麵,餘之歸知道這人爽朗,又不乏細膩心思,見慕斯年同意了,凝神思索片刻,點頭應允。

他排兵布陣,那邊單琬也整頓隊形,一炷香過去,雙方拉開陣勢,單琬銀槍一舉,率軍衝入。

騎兵對抗步兵,幾乎造成碾壓。

卻見陣門左右滑開,地上彈起絆馬索。

單琬座下白馬飛躍而過。

那馬也是靈巧,四蹄撒開了會踢人,踢上就是碗口大的印子,骨斷筋折。

一時間單琬大部隊到,張弓搭箭,兩旁牽拉絆馬索的兵士見勢不好,紛紛退後,這一道防禦便被輕易攻破。

單琬這一百人的配置,可不像謝鴻雲,隻拿著長兵器,而是長刀短棒弓箭流星錘,各有各用。

餘之歸見單琬殺得猛,百人全進了陣,將令牌一揮,陣門一合。

十數巨盾立在前路。

用兵之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

如今敵我人數相若,他反而支起盾陣?

單琬前衝巨盾,士兵堆積,從左右便紛紛探出撓鉤,勾住最外|圍的一個,拖進身後,餘之歸再次故技重施,以多打少。

然而他遇見的是單琬,不是謝鴻雲。

單琬的兵,三人成組,互相照應,見一個兄弟被拖走,剩下二人立刻出手相救。

五打二幾乎無疑義地能勝,五打三呢?加上那三人攻守兼備,便如一個人生有三頭六臂般,麵麵俱到。

餘之歸見陣法有鬆%e8%84%b1之勢,一晃令牌,陣型突變。

巨盾散開。

士兵築起人牆,將三人小組各個圍住,不強攻,隻推擠。

推來推去,同樣切割大部隊,將之分散到各處。

——五打三有危險,那麼十打三。

依然各個擊破。隻是時間更長。

那巨盾不是要單琬攻破,而是吸引對方注意,糾纏對方,阻止馳援。

最後單琬在陣中,見視野忽然開闊,才發現,自己幾乎成了光杆司令,驚訝不已。

餘之歸收手。

單琬看餘之歸的眼神已經變了。

贏謝鴻雲不難,贏她?

餘之歸給單琬的印象並不深,一直以來沒什麼存在感。在謝鴻雲口中,也隻是一個打不過他的、會役使小鳥的聰明少年。

現在她領教了餘之歸有多聰明。

“再來一次。”慕斯年說,“這次,你們換換位置。”

餘之歸向慕斯年行禮,將將令交給單琬,下台也點起一百人。

他剛剛那一戰,小有斬獲。

——就在陣法驅動時,他的軍士和單琬部下之間你進我退,局部勝負,牽連整體輸贏,絲絲入扣,時機稍縱即逝,漏洞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