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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是得救了?

餘之歸想起身,稍微動了動,渾身乏力。

“哎,你可彆動,我好容易把你縫起來,一動就全碎了。”那女子笑嘻嘻把他按住了。

——縫起來?餘之歸一身冷汗。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不敢亂動,開口道,“前輩可曾見到兩頭雪虎?”

虯髯紮紮的中年男子一聽此言,不禁麵帶笑容:“在你左邊三尺處,它倆傷重,還沒醒過來,我的陽阿在照顧,你放心便是。”

餘之歸稍微鬆了口氣:“前輩,在下昏了多久?”

“約莫一日夜。”

“糟糕……”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長天一定等急了,“前輩……可否……將在下懷裡的玉蛇傀儡,放到在下手上?”

眉眼如月的中年女子道:“你那什麼傀儡,早不見了。你看看你這一身衣裳都還新換的,身上隻剩下一個儲物袋完好無損。”

餘之歸呆住。

不到一刻,他苦笑道:“不告而彆,又失去聯係,長天一定擔心死了……請教前輩,這裡是什麼所在,在下還有要事,務必先回去一趟。前輩救命之恩,絕不敢忘。”

“回去?回哪裡?”女子問。

“清源城。”

女子皺眉思索:“清源城……跟清源山有關?”

餘之歸眼睛一亮:“正是在山腳之下。”

“那你可回不去。”

餘之歸訝然:“回不去?”

男子不答,反而問道:“你可還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

餘之歸想了一想,整了下事情脈絡,道:“在下被宵小算計,經由上古大陣而至一位前輩的深海行宮。行宮的獸欄之內另有機關,地麵出現混沌大洞,在下無法逃離,便被吸入,其後便人事不知,甚至此刻也不知身在何處。”

男子笑道:“那深海行宮,現在怕是歸你所有了罷?”

餘之歸大驚:“前輩如何得知?”

“我是它的前主人。”男子一捋虯髯,“馭獸師,陳五潤。”

餘之歸呼吸一窒,雙目放光:“大前輩!晚輩飛霞宗餘之歸,見過大前輩!”

陳五潤哈哈大笑:“怎麼樣,是不是感覺你我%e4%ba%b2近許多?”

餘之歸欣喜道:“在深海行宮之時,便對前輩妙手天工深有感觸,隻恨生不逢時,今日能%e4%ba%b2眼見到前輩,之歸三生有幸!”

“你彆高興得太早。”

說話的,是始終沒露麵的第三人。

餘之歸不由一怔。

女子往聲音來處瞪了一眼:“小書呆子少潑冷水,難得來個西仙界的人,你裝模作樣乾什麼!”

沉浸在驚喜中的餘之歸,並沒有忽略對方的一字一句。

“……西仙界?”

“你不會以為,現在還在西仙界罷?”

陳五潤一句話,驚破夢中人。

☆、第126章 解謎

這裡不是西仙界?

莫非自己回到了東仙界?

餘之歸又驚又喜,他在東仙界的根基雖然被姚瞬雨毀去九成,畢竟在自己地盤,瘦死駱駝比馬大,還有些積澱。

而且他終於可以打聽姚瞬雨的下落!

陳五潤見他麵帶喜色,卻誤會了,擺手笑問:“你不會覺得誤打誤撞,飛升到大世界罷?”

餘之歸連忙正色道:“不敢如此妄想,在下隻是小小元嬰,又未經曆七九天劫,怎會以為這裡是飛升之後的世界?”

“哦?你不會猜測,此處身處化外之所,天材地寶,珍禽靈獸,上古典籍應有儘有,從此因禍得福吧?”

餘之歸又道:“不敢不敢,還請前輩指……”

“教”子尚未出口,那女子已劈口截道:“——你哪裡學來的這多廢話?趕緊告訴他便是。”

他二人說話隨意,餘之歸不敢插口,洗耳恭聽。

“之歸,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恐怕匪夷所思,出乎意料。”陳五潤道,“尤其你隻是個小小的元嬰,這件事恐怕一時無法理解,本想等你痊愈,再細細講與你聽,既然老牛……牛道人一時嘴快……”

他稱呼改口,自然是那女子瞪他的緣故。

那女子牛欣欣便道:“糟老頭子說話不爽利,之歸,我來與你講,你我修真之人,為求飛升,務求心境平和,寵辱不驚,隨遇而安,海闊天空,你可明白?”

餘之歸道:“明白。”

“既然你明白,遇上任何事情,都不需大驚小怪,懂嗎?”

“懂。”

“我們身處小世界,修真旨在飛升到大世界,這你理應知曉。”

“知曉。”

“這世間的小世界,不止西仙界一處。你我現下所在的小世界,喚作南仙界。”

餘之歸微微一怔。

——南仙界?他竟然來到了南仙界?

並非西仙界,也不是東仙界,會不會還有個北仙界?

牛欣欣見餘之歸瞠目結%e8%88%8c的表情,不由安慰道:“此事匪夷所思,你一時難以消化,甚至以為我等哄騙與你也不妨事,待你身體痊愈,出去看看便知。”

“嗯?不相信?我們哄騙你能有什麼好處?你有什麼值得圖謀的?”那清朗嚴肅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不不,前輩,在下隻是吃驚而已。”餘之歸內心慨歎,要不是自己來自東仙界,有過一次體會,要接受這三位的說辭還真不易。這兜兜轉轉的飛升……對了,要緊事!

他連忙問:“請教前輩,南仙界裡,哪一類修士能夠飛升?”

餘之歸這句話一問出口,陳五潤和牛欣欣的眼神立刻變了。

連清朗嚴肅的聲音也不由“噫”了一聲。

“……好一個聰慧的小娃兒。”牛欣欣首先撫掌驚奇,“竟然一語中的!”

陳五潤探究的目光掃過:“想不到啊想不到,你這句問話真是有意為之……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有什麼後生可畏,你們忘記他魂魄特異之處了?”那清朗嚴肅的聲音提醒道。

餘之歸這才發現自己似乎露了底——東仙界馭獸師為尊,西仙界傀儡師為首,他若不是經曆東西仙界變幻,也想不起詢問這事。

然而魂魄轉移奪舍附體等等諸事,向來為東西仙界所忌,餘之歸不由冷汗涔涔。

當初他以為自己身處心魔幻境,從未深想來曆,若麵前這三人認定他奪舍,想捏死他,就像捏個螞蟻一般容易。

陳五潤道:“確實有特異之處,不然明明是個死胎,魂魄不及時灌注,滋養肉|體,哪能活到生產?連耳道都是他後來自己開的,這內裡魂魄,必然也是機緣巧合,我西仙界後人果然了得,果然了得啊。”

見他一臉欣慰,餘之歸暗中鬆了口氣,馭獸師對人體了解不遜於醫師,對方又是大能,既然如此說,自己當可放心。

那清朗嚴肅的聲音再度響起:“欣欣,你將他送過來,讓他看看我,好好猜猜何人能夠飛升。”

餘之歸身下一陣輕輕晃動,矮榻一頭緩緩升高,將他上半身斜斜托起,成半躺半坐式。矮榻兩側探出扶手,整個兒懸空而起,平平穩穩將他調轉方向。

餘之歸這才看出,屋裡並沒有第三人,隻在牆壁之上,掛著一幅畫。

這幅畫占據半麵牆壁,周圍七成以上都是繁複線條,看形狀勾勒,是陣法。

掛畫中央三尺方圓,不見線條紋路,而是有個年青人的大半身“畫像”。

畫中人一襲白衣,手裡捏著枚玉簡,眉目舒朗,抬眼往這邊看來。

竟是活動的。

餘之歸一怔,不由喃喃:“雙向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畫中人問:“何為雙向鏡?”聲音清朗嚴肅。他真人不在此處,便是一直以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緣故。

餘之歸便簡單解釋給他聽,牛欣欣聞言,在旁喜道:“我傀儡師果然青出於藍!千書,這下你當認了罷。”

畫中人姚千書道:“符陣結合煉傀,能做出同樣效果,實屬不易。但是,餘之歸,你看得還不夠仔細。”

餘之歸老實承認道:“前輩,在下對陣法確實隻有一知半解。”

“一知半解,你在南仙界無法飛升。”姚千書搖頭道,“這陣法,突破的可不僅僅是距離。”

不僅僅是距離?餘之歸愕然。

他忽然想起將自己送來的那個混沌大洞,那一處花紋繁複的大陣。

“難道……前輩此刻,在另一方世界?”

姚千書點點頭:“繼續。”

餘之歸請求道:“前輩,可容我再靠近些?”

矮榻便平穩前行,直到挨近畫陣麵前一尺之處。

姚千書也退開了些。

餘之歸屏息細看。

畫陣周遭的紋路,他一多半不認識,畫陣之內的擺設布置,除了海量玉簡書籍以外,亦看不出特異。

這裡是南仙界,回不去西仙界,如此大能,另一方世界……他靈光一閃:“前輩莫非已經飛升?”

“確實,我在晉天中界。”姚千書道,“你們口中的飛升。”

——溝通大小兩個世界的法陣!餘之歸驚得忘記呼吸。

“你現在明白,這南仙界何人得以飛升了?”牛欣欣問。

餘之歸凝視畫陣:“陣法師……”

“回神回神!”牛欣欣拿手在他眼前晃晃,“他不過渡了個七九天劫,你不必妄自菲薄。”

姚千書淡淡道:“確實如此,隻是渡了個七九天劫。你還隻有元嬰,待你合體期時,再來深談不遲。”

——話裡有話。

然而對方不打算說,餘之歸暫時也不敢追問,畢竟人家告訴自己的夠多,又不是完全不讓自己知道,而是認為自己修為不足,不宜知曉……

儘管餘之歸心中仍有不少疑問,但他重傷初醒,再耗了心力,漸漸氣息不穩,露出疲態。

“之歸啊,這些事情暫且不必多想,要不是見你聰慧,原本這些我等也不想讓你立刻得知。你剛剛醒來,休養為要。”陳五潤見餘之歸一副魂不守舍模樣,便道,“待你完全恢複,我們再來詳談。你在西仙界似乎還有牽絆,也無需心急。”

“多謝前輩。”餘之歸也知道急不得,矮榻傳來陣陣靈力波動,於是他合上眼睛。

穀彧是他本命靈獸,席長天和他有生死契約。

現在那一人一獸怎麼樣了……

“叫你休息便休息,怎麼又想東想西的?”牛欣欣質問。

餘之歸驚慌睜眼,見牛欣欣端著一塊板子,站在矮榻之側,將板子幾乎塞到餘之歸鼻子底下:“你看看。”

板子上有三道曲曲折折的綠線,忽上忽下,一跳一跳地閃爍。

“這就是你胡思亂想的證據。難道你還在想姚瞬雨?他是你仇人吧?恨之入骨?”

餘之歸苦笑:“固然他是仇人,但之歸首先擔心的是我本命靈獸及道侶。”

“我就說你不會因為仇恨蒙蔽雙眼。”陳五潤撫掌笑道,“而且,你言語之間,將本命靈獸排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