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席,無疑為本屆傀儡大會排榜的公正性,增添一份力量。
要知道,整個西仙界,縱橫億萬丈的廣袤大陸,宗門林立,不下數百家。家家都有長老,而修士們公認的“大長老”,隻有六人。席長天這麼個公認的傀儡師奇才,終於出現在傀儡大會,如何不令修士們群情振奮?
至於出竅分神及合體期老祖人數寥寥,傀儡榜不做任何境界區分,隻排文武各十位,也不是三十年一排,而是百年排序一次,完全由眾修士憑借各種揣測集體選出,因此結果並不公允,也無人以此當真。
自古有一句老話,叫做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文之一途,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春蘭秋菊,各有千秋,無論將哪個列為第一,都有人從另外之處加以辯駁,實在難分高下。
武之一途則簡單多了,一招定生死,成王敗寇,勝者就是第一,一目了然。
傀儡也同樣如此。
武傀儡對戰,排位低的挑戰排位高的,層層往上打過去,隻要假以時日,這個排榜將極為……糾纏不清。
因此每位修士隻要挑戰失敗一次,排位就到此為止,此後隻能接受挑戰保住自己的位置,而不能再去挑戰高位。
這就是簡單的武傀儡排榜規矩。
文傀儡各有各的功能,不用於專門打鬥,然而在修真界和俗世應用得更廣。像子母金蟾傀儡、留聲留影傀儡、蜂鳥傳訊傀儡等等,以及巨型防禦傀儡、乃至飛行傀儡等,隻要不是專門用來戰鬥的傀儡,統統歸在此類。
這樣一來,文傀儡的排榜複雜得多。看符陣、看材質、看煉製手法,以及,看設計時的目的和實際意義,以及對後世的影響……
登上文榜,比武榜更難。
譬如被所有修士使用的蜂鳥傳訊傀儡,儘管不起眼,然而意義深遠,始終在文榜上占據一席之地。
又如第一艘能上天入地下海鑽山的傀儡船,儘管各種特點並不突出,但確確實實開創了“全功能飛行傀儡”這一先河,也入了文榜。
席長天做裁判,主要任務,便是判斷文傀儡的價值,以便定榜。
餘之歸則稍微休息後,步出房間——他剛剛發現,紫凝會館給他倆安排的是一間獨門獨院套房,裡麵連給靈獸戲水的池子都有。
剛剛推開院門,門口就有個圓圓臉的煉氣期小修士,躬身行禮:“餘真君好,真君一路辛苦了。”
餘之歸笑道:“你好。”
那小修士又道:“餘真君,您要用點什麼,儘管吩咐,小人接了館主之命,在此候著隨時為真君及道尊效命。咱們紫凝會館雖然不像本部那般樁樁精致,但物件也都齊全,還有清源城本地特色,隻盼真君賞臉。”
餘之歸初來乍到,想了想便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複姓鐘離,單名為璞,大家都叫我阿噗,真君也喚我阿噗就好。”鐘離璞笑嘻嘻道,“比阿璞%e4%ba%b2切多了,一笑起來,就能想起我呀——阿璞,阿噗嘛。”
這小孩子古靈精怪,有點兒意思。
餘之歸笑道:“那正好,你去拿幾斤肉食來,陪我喂虎聊天。”
他掏出一塊靈石,阿噗擺手不要:“真君來這會館,就是到了自己家,怎麼能拿真君的東西!”說著,行了個禮飛快去了。
不多時,在小院裡,嘯風踏雪滿意地吃肉,餘之歸和阿噗坐著喝茶閒談。
餘之歸對於紫凝會館早就預備下雪虎喜歡的肉食一事,微感驚訝。
阿噗便解釋,作為席長天道侶,餘之歸的舉動,不知被多少人關心著。尤其之前妙月宗還大張旗鼓宣揚了一番,因此餘之歸連同身邊的靈獸之事,隻要有心打聽,即便不能有目共睹,也都有所耳聞。
況且不僅這兩頭雪虎模樣獨特,穀彧那頭天品靈獸,口吐人言,極其容易分辨,也極難模仿。
餘之歸疑惑,既然容易分辨,他為何在清源城裡沒有被人認出,阿噗便笑:“雖說極難模仿,也不是沒人模仿,隻是大家不知真君本來麵目,也無從得知是否相像而已。”
餘之歸仔細回憶,似乎一路上,還真看到有修士帶著毛茸茸傀儡匆匆而過的。
“另外還有一樣緣故。”阿噗接著說,“來清源城的修士,前陣子都憋足了勁,想著躋身文武榜,一舉成名,大家忙著調整自己傀儡還來不及,大多數人都沒心思關心外麵發生的閒情逸事。”
餘之歸恍然。
他和阿噗閒聊著,清源城怎麼回事,傀儡大會怎麼回事,甚至評選最佳道侶等項的鬆鶴大會為何要跟著傀儡大會一起召開……大道消息小道消息,阿噗隨口道出,侃侃而談。果然紫凝會館安排這麼個能說會道本地通的人物給他,甚是有用。
餘之歸心裡一動,又打聽當地附近馭獸師情況。
阿噗對此顯然有所準備,竭儘所知,介紹著西仙界馭獸師,隻是當餘之歸問及“馭獸大會”時,阿噗愣住。
“馭獸大會?這……小人駑鈍,雖然知道有馭獸大會之名,並未聽說過它和傀儡大會同期舉行過。”
餘之歸愣了一愣:“等我想想。”
此時,餘之歸儘管覺得不對勁,還沒有升起提防心。
他是馭獸師。
嘯風踏雪不是秘密。
隻要有心打聽,就會知道他的靈獸。
在清源城的傀儡師兩耳不聞天下事,不在乎靈獸,不在乎餘之歸,但馭獸師顯然不在此列。
那麼,城門口圍著他套近乎的馭獸師們,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認識?
莫宏博跟他說過,馭獸師人少,理應守望相助。
那麼難得出了一個有名的、喜好靈獸的的餘之歸,他們之前,半點關注也沒有過?
當然,打消餘之歸疑慮的重點在於,阿噗口中說的幾位比較出名的馭獸師,都在莫宏博給他的玉簡之上。而玉簡上標注的名姓與靈獸,也能對上號。
那麼說來,傀儡大會和馭獸大會同時進行,也隻是一個巧合?
餘之歸細細回憶,對方身上並沒有掩蓋修為之物。
那麼說來,是自己多慮。
他決定去看看那馭獸大會。
花音依舊在清源城門口守著。
儘管他不競爭傀儡榜,但師門任務在身,他也像大多數來清源城的修士一樣,無暇顧及各種小道消息。
這也正好造成他不認識餘之歸的靈獸,當麵錯過。直到看見師兄師姐的玉簡,終於明白自己阻攔的修士、被挑釁的修士,正是三清門苦苦等候的紫凝仙宗大長老一行人,花音激動得差點昏過去。
——他誤打誤撞,得到大長老的指點,還拿到了大長老的子母金蟾傀儡號碼!
想不到紫凝仙宗大長老竟如此低調內向,竟如此平易近人,道侶又如此聰明,如此與眾不同。
但是,就在當夜,他被師兄師姐匆匆叫走,拿著近日所有記錄玉簡,一直來到紫凝會館。
大廳燈火通明,座上有會館館主,有疾風隊長,有三清門長老,個個麵色不好看。
隨後一身威嚴,虎視眈眈的席長天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花音這才發現,大長老所謂低調內向,隻因沒人敢捋虎須。
庸夫之怒,免冠徒跣,以頭搶地;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布衣之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
現在的大長老,憤怒之情溢於言表,威壓宛若一座大山,令他喘不過氣。
不僅僅是他,在座十餘名修士,所有人都麵色蒼白,冷汗涔涔,幾乎喘不過氣來。
紫凝會館館主手裡,有一隻暗淡無光的符匣,已然碎裂。
鐘離璞的性命符匣。
鐘離璞的屍體,疾風隊正在尋找中。
席長天對花音說:“那些馭獸師的記錄,你給我看。”
☆、第122章 你把我家之歸藏到哪裡了
席長天坐在傀儡大會現場,兢兢業業做著裁判。身邊都是各個宗派出竅期、分神期的大能,呈到這些裁判麵前的,都是經過鑒定有幾分意義,並非胡亂湊數的傀儡。
隻是各種傀儡罕有創新之處,他就這麼一個一個看過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場下來大家討論,席長天想著餘之歸上午還答應他“回來再抱”的允諾,不知道今晚回去有沒有驚喜,譬如像之前雪虎翅膀,再比如使用小鬆鼠軍團什麼的。
他的之歸總是古靈精怪,不走尋常路。
席長天這麼想著,想著,就等到了所謂“驚喜”——隻有驚,沒有喜。
會場外匆匆跑來一名三清門修士,先低聲跟三清門長老說了幾句,後者一臉詫異,走向席長天:“大長老,借一步說話。”
席長天不明所以:“好。”
隻希望不要講太久,拖延了他和之歸晚上相聚的時光。
對方講話言簡意賅,簡明扼要。
“大長老,紫凝會館有十萬火急的要事,還請您回去一趟。”
——十萬火急?比傀儡大會還急?席長天答應了。
回去以後可以見之歸。
三清門長老便道:“我陪席長老回去。”
來到紫凝會館,館主匆匆忙忙迎出來:“大長老,伍長老。”——那位三清門長老姓伍,名科。
席長天問:“何事?”
館主邀他倆進房,屏退其他人等,這才拿出一隻符匣。
碎裂的符匣。
鐘離璞性命符匣示警的時候,天還沒有全黑。
他是紫凝會館館主的得意門生,從小在會館裡長起來的,待人接物頗有一套,長得和善討喜,為人聰明伶俐,要不然伺候大長老這麼重要的活計,館主也不會交待他跑%e8%85%bf。
他的符匣在會館密室裡一示警,看守符匣的修士立刻叫聲不好。
——鐘離璞陪著餘之歸出門,這件事大家有目共睹,現在性命符匣都示警了,能說明什麼問題?
天哪!
既擔心鐘離璞,又擔心餘之歸的館主立刻聯係鐘離璞的子母金蟾,沒有反應。他馬上派遣人手散開了去查,隨即叫來疾風隊,要求援助。
誰知就在這短短一盞茶時間裡,鐘離璞的符匣碎裂了!
符匣碎裂隻有唯一一種可能,館主差點急昏過去。
這件事他不敢怠慢,萬一耽擱時間,再損傷餘之歸性命,他幾條命也不夠賠。因此他二話不說,向席長天發出警報。
——然而傀儡大會有特殊禁製,子母金蟾傀儡無法使用。
館主隻好趕緊叫身邊可靠人物走一趟。
席長天一聽餘之歸出去,餘之歸身邊修士符匣碎裂,不由呆了一瞬,立刻往小院走。
生死契約在身,他知道餘之歸目前沒有受任何傷害,但子母金蟾傀儡聯係不上對方,也就不清楚對方究竟出了什麼事。
正房冷清清空蕩蕩沒有人。
廂房裡,餘球抱著雄鷹傀儡,老老實實在背符陣。張十七和他同屋,一見席長天立刻跳起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