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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傀儡就丟了一路”。

仔細想想,似乎確實如此。

自己在真珠城的時候,據師兄石道子講,一夕之間,軍中控傀師的傀儡莫名其妙失蹤了好幾架,符匣爆開,沒有敵人任何蹤跡。

之後羅道春的本命傀儡無故失蹤。

再然後是姚真人的飛行傀儡。

在茄雲會館時管事提過最近丟失傀儡的情況,在千裡樓吃飯,餘炩瓏也說了近日材料漲價,甚至煉傀館的場地租金也水漲船高,全因為許多修士失去了飛行傀儡。

餘之歸有點冒冷汗,他並沒有感覺到一路上有人跟蹤。

什麼高人這麼巧合地跟自己一路?還是有什麼玄機?竟然還借著自己這一趟車隊的名義作掩護?

那麼,一路破壞傀儡的人,和真正傷害大長老的人是否同一個?

他覺得不像,一個是零零散散破壞傀儡,另一個是大規模席卷一空,兩者格局相當不同。

思緒飄散開去,所謂“凶手”,會是蛇王真正的主人嗎?不然為什麼蛇王知道通往寶庫之路?

也不知道蛇王現在怎麼樣了。餘之歸方才指天發誓,不知道離開後的事情,也不認識眾人口中的凶手和傀儡。這個誓言很巧妙地鑽了空子——他知道蛇王的存在,但蛇王是傀儡麼?不是。有主人麼?不知道。所以無論如何也沒法應誓。

蛇王吞掉靈石礦脈的可能性有多大?蛇王吞掉寶庫的可能性又有多大?以及,蛇王吞掉傀儡的可能性呢?

——倘若這一切是蛇王所為,總要有痕跡的吧。餘之歸心中暗笑,自己真傻,一路上完全看不到任何蛇行痕跡嘛。

……等等。

沒有蛇王的痕跡不假。

棗紅馬脖子上被蛇咬的牙印兒,以及攻擊獼猴王的白色閃電樣身影……

蛇王會派一隻小蛇跟著我嗎?為什麼既跟著我,又不跟我聯係呢?

餘之歸百思不得其解。

“一點征兆都沒有?”

“半點都沒有。”

“全部搬空?”

“全部搬空。”

“就在一盞茶的時間?”

“不到一盞茶。”

“沒有痕跡?”

“沒有痕跡。”

“什麼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方聞升沉%e5%90%9f。

“那還用問,必定是茄雲宗乾的好事!”郝立怒氣衝天,“師兄,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到咱們頭上來,這事絕不能忍啊!”

“師弟——”見郝立又要返回頭找姚清承和餘之歸的麻煩,方聞升一把拉住他,“我已經將這邊情況儘數告知宗門,宗門業已出發去尋對質之人,有理有據,咱不能冤枉好人。”

“什麼?他們願意當麵對質?”這答案出乎郝立意料。

“他們還指天發誓。”方聞升道,“師弟,你我都清楚,天道絕不會弄虛作假。”

“這樣啊……那必定是采薇宗哄騙了我們!我這就去找他們問個清楚!”郝立招出飛行傀儡,“師兄我去了!”

“了”字發出時,人已在數裡之外。

“郝……師弟……”方聞升抬起的手臂又放了下來,師弟過去也好,至少不會把紫凝會館拆了,就讓師兄師伯師叔們頭疼去罷。

不過,這莫名其妙的情況,卻也不太像之前的猜測。畢竟在紫凝宗隨意洞寶庫和采薇宗五色山莊山腹內,都有粗大的蛇型傀儡痕跡。

方聞升環顧庫房。庫房空蕩蕩,之前存的一匣匣飛行傀儡材料,鳥羽鳥翅之類,連根絨羽都沒落下,竊賊的半點痕跡卻也沒有留下。

莫非他們猜錯了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這倒不打緊,隻待采薇宗人到,雙方對質便知。

因此首要便是看住人。

諒茄雲殿這麼大的門派,也不會因此徇私,敗了名聲。

“——什麼?盤桓幾日?”姚清承雙目微微眯起,“指天發誓還不夠,貴宗還要扣押他們?”

“絕無此意!姚兄誤會貧道意思了。”方聞升麵上帶笑,道,“實在是這位小朋友實在驚才絕豔,我的師弟師侄們甚是羨慕,想請教些事情。”

“他一個八歲幼童,有何請教之處?”姚清承挑了挑眉。

方聞升示意姚清承看院外。

院外站著一群修士,三三兩兩,有拿著錄影蝙蝠的,有拿著錄音鐵蟾的,還有捏著靈石的……都探頭探腦往這邊張望。

“小朋友役使鸏鳥這一手,能將尾羽催生至一丈,又帶神通靈力,實在令人驚歎不已,大家見獵心喜,這不都來請小朋友探討一二麼。”方聞升解釋,“姚兄也清楚,傀儡材料與成品優劣息息相關。小朋友既然能催生鸏鳥尾羽,必然能催生其他,我這群同門,都有此意。”

姚清承望向餘之歸。

餘之歸主動提筆寫:“之歸一切聽姚真人安排。”姚真人與他無%e4%ba%b2無故,隻因羅道春請托,竟敢獨闖紫凝會館,這份關愛他記下了。

至於紫凝宗想要他幫忙弄材料?怎麼也得先緊著姚真人。當初姚真人收留他就說過要用他的馭獸之能,他可沒有忘記。

“今日之歸疲累,改日罷。”姚真人毫不猶豫。

“紫凝會館的飲食極好,姚兄不如留下來嘗嘗?我會館中也有不少同齡修士,大家坐而論道,能幫助小朋友引氣入體,早日踏上修真之路。”方聞升動之以情。

姚清承沉下臉:“方道友這是揭人瘡疤不成?”

方聞升一怔:“姚兄此話怎講?”

“之歸先天失聰,經脈不全,從而無法修真。方道友將他帶到同齡修士之中,何意?”是羞辱人麼?

方聞升這才明白自己說了錯話,趕緊道歉:“姚兄莫惱,貧道委實不知——姚兄是說,這位小朋友無法……修真?!”

方聞升說到一半才醒悟過來,大驚失色。黑風離報信的時候,確實說過這小孩是無法修真的,他怎麼將這事忘得一乾二淨!

原先隻道後生可畏,現在方聞升看向餘之歸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不能修真的小孩子,役使靈禽戰敗了築基修士?!

天哪,這事傳出去,紫凝宗的臉往哪兒擱?

“是貧道的不對,”方聞升當機立斷,從袖中掏出一隻儲物袋遞過去,誠懇地道,“這幾枚靈石,聊給小朋友壓驚,我等明日備齊禮物,再上門正式拜訪。姚兄萬勿推辭。”

這樣的態度,姚清承還可以接受:“如此便是。清承告辭了。”

餘炩瓏和餘之歸齊齊站起身,行禮後便跟在姚清承身後走出了小院。

院子外頭的修士看見人出來,直接分成兩撥,一撥圍住餘之歸,另一撥將……將張十七圍上了。

他們圍的也不是張十七,而是鸏鳥。

姚清承聽見身後動靜,一回頭,正見鸏鳥撲騰著翅膀歐歐直叫,在張十七頭頂跳來跳去。

到是餘之歸抬頭看看張十七頭上那隻鸏鳥,揮了揮手。

鸏鳥聲音急切,撲打翅膀直接落在餘之歸肩頭,又是叫又是跳又是蹭腦袋。

餘之歸隻是搖頭。

鸏鳥突然急了,飛到黑風離頭上亂咬亂啄。

黑風離正看著不搭理他的餘炩瓏,欲言又止,沒想到這出飛來橫禍,一邊躲一邊叫:“它怎麼回事?”

——是啊,它怎麼回事?

餘之歸無奈地取過紙筆,寫:“我讓它留在原主人處,它非要跟我回去。”

眾修士立刻嚴陣以待,鸏鳥可以走,尾羽不能讓。

方聞升啞然失笑:“一隻鳥兒,之歸成全它心願罷。”

餘之歸:“養不……”他正要寫“起”字,忽然袖子被拉了一下。

餘炩瓏擋住眾人眼光,向他使個眼色,比口型:“師尊喜歡。”

餘之歸繼續寫:“養不好,不會歸還。”

於是鸏鳥心滿意足地趴在張十七頭頂,一行人回了茄雲會館。

餘之歸先被羅道春詢問了一番,又被姚清承目光授意下的餘炩瓏安慰了一番,這才回到自己屋裡。

還沒推門,便覺屋內有異。

——彌司夜的反應既焦急又憤怒。難道是昨夜那個小道童偷摸做了什麼?

餘之歸猜測著,停了步子,示意張十七小心上前。

張十七開門。

張十七僵硬。

餘之歸不明所以,從張十七身後探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見之下,他也僵硬。

——誰來告訴他,這一屋子鳥毛材料,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麼冒出來的?

餘之歸小心翼翼走上去查看。床上地上桌上滿滿當當大大小小的匣子,各種鳥羽則在屋裡從平地堆到了房梁,搖搖欲墜。

一根絨羽輕飄飄落下,正巧落在餘之歸鼻尖。

鼻尖發癢。

餘之歸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轟隆嘩啦!

鳥毛堆飛起,將兩人齊齊埋住。

餘之歸感到慶幸的隻有一件事:

——還好張十七眼疾手快關上了房門。

☆、第四十一章

張十七身手矯健,迅速從羽毛堆裡將餘之歸提出來。

餘之歸捂著口鼻,盯著亂糟糟的房間,一個頭兩個大。

他自然不是為了收拾一地狼藉而頭疼。這些羽毛他不說全部識得,也有八成把握辨認種類。

——靈禽靈獸身上的各樣羽毛,玄黃兩個品階,大量。

至於天品和地品,也不是沒有,而是相對貴重,保藏在一隻隻匣內而已。

這些羽毛足夠開一家“演禽齋”,餘之歸無聲歎氣,盯著匣子背麵銘刻的“紫凝會館”四字標記,琢磨。

這是誰看他不順眼,栽贓陷害呢?

自己跟紫凝仙宗這麼大仇麼?

沒錯,他第一懷疑的便是紫凝仙宗,故意安排一場戲,先把凶手的帽子扣給他再說。

鑒於之前黑風離把他誆到會館痛下殺手,餘之歸覺得他們很可能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自己做過什麼損害紫凝宗利益之事?想來想去,也就是他們口中“盜竊寶庫”和“傷害大長老”了罷。可是他除了指天發誓,又怎麼解釋呢?

他可不想一輩子被看管起來。

餘之歸皺眉思索,張十七已手快地將彌司夜也從鳥毛裡扒拉出來。

彌司夜撲上來,委屈告狀,自己被襲擊了。對方太厲害,它打不過,還好對方沒有把屋子裡的東西帶走,隻是往屋裡放東西。

餘之歸眼睛一亮。一般人不會想到彌司夜能和他溝通,他有證人了,便問這些都是誰放的。

彌司夜憤怒大叫,就是那天襲擊它丈夫的東西,它記得那氣味,也看清了,那是一條白色的蛇!

說著,拿爪子比劃了一尺長短,說是蛇身。隨後又張開手臂,比劃一個大大的圓,說是蛇嘴。

餘之歸愣住。

之前猜測全部推翻。

他迅速拿出紙筆,趴在鳥毛堆上,畫了起來。

——是這樣的麼?

——沒錯沒錯!

彌司夜抓耳撓腮,憤怒地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