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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遠程傀儡,便是這飛行傀儡。

鬼麵飛行傀儡生得凶神惡煞一張臉,上身似人,背生雙翼,下麵圓滾滾的,翹起來便是黑黝黝洞口,從中不斷爆出火彈珠。

獵隼飛回稍微遲了些,張十七連忙避讓,一時手忙腳亂。

這麼一翻滾,餘之歸張開眼睛。

他並沒睡死過去,眼見遇襲,這是內訌?眼下可不是發呆的時候,他大聲叫:“救命!”

這一嗓子令伍心堅警覺:“果然有同夥嗎?”

秀才遇到兵,從來都有理說不清。

餘之歸嘴裡叫著,手掌已經拍到張十七的符匣之上。

——獵隼掠過。

並沒有回援,而是一頭撞向伍心堅手裡的火把!

對戰傀儡師和對戰馭獸師的策略其實並沒太大區彆:擒賊先擒王。

直接攻擊修士本體,是最好的方法。

尤其在黑暗中,餘之歸覺得自己還能占點便宜。他隨即指揮獵隼展開攻擊。

事實上他確實也占了大便宜。

伍心堅隻覺一陣勁風掠過,刺耳的剮蹭聲和摩攃聲響起,他與鬼麵飛行傀儡的聯係,一瞬間竟然斷了!

張十七同樣聽到怪異的動靜,隨後便是伍心堅大喊大叫,驚慌失措。又見遠處一點火光也急急靠近,情知不好,連忙掉頭向原路跑去。

餘之歸則疑惑:築基期傀儡師這麼簡單就被打敗?

沒道理啊。

☆、第十九章

使用符匣驅動的傀儡,本身如果損壞,符匣上有所反應。而使用控儡決驅動的傀儡,一旦損壞,影響的是修士心神。損壞程度不同,修士感覺自然也不同。

伍心堅現在的感覺,便似心頭被生生挖去一塊肉!

“大哥,你怎麼了!”伍誌成驚呼。

火把照耀之下,伍心堅臉色蒼白,%e5%94%87角一縷鮮血。

周家兄弟連同關小和都驚了。

關小和先聽到餘之歸那一聲僵硬的“救命”,然而被攔住過不來,不知這邊究竟出了什麼事。

眼下見伍心堅受傷發火,她便覺得事有蹊蹺,在一旁默默不語。

“他們將我的傀儡毀了!”伍心堅痛徹心扉,“兩個白眼狼!不殺此獠,誓不為人!”

人在怒極攻心的時候,往往想到彆人如何對不起自己,而不是自己做過了什麼。

“叔叔哪架傀儡壞了?”關小和四下看看,莫說傀儡,連個渣都不見。

“就是——”伍心堅也愣住。

他的鬼麵飛行傀儡呢?

眾傀儡立刻動作,將人護在內圈,這才四下打量。

“莫不是真的有芥子傀儡?”

“但是並無元嬰期的壓迫感。”

“那兩人跑了,先追上再說!”

張十七抱著餘之歸,摸黑跑出一程,幸虧張十七記憶甚好,加上餘之歸地型熟悉,一直來到暗河邊。

回頭一看,身後力士傀儡在獵隼的阻撓下,仍緊追不舍。

張十七抱緊了懷裡人,有些擔心:“要泅水半日。”便是武者也受不了閉氣半日之久,他們隨身帶著幾隻中空皮球,以供途中換氣之用。

他說話時,將餘之歸的手掌按在自己嘴%e5%94%87上。

餘之歸點頭表示明白,說:“換向。”

他也算半條地頭蛇,哪裡能走哪裡不能,心中有數。

有了張十七相助,通行時間縮短了足足一倍。

甩掉追兵,從慣走的那條路鑽出山腹,餘之歸看著天空,一時恍然。

——就這麼離開嗎?還是留下?

本以為自己能與那一夥人同行,誰料到同伴轉眼變對頭,更好笑的是罪名完全莫須有。

留下的意義已經不大。餘之歸倘隻是一個人,沒打好底子自然不急著出去。現在不同,他身邊有個大人,能幫著處理一些事情。

身邊這暗衛,明明知道他種種不合常人之處,還如此儘心儘力,讓他多少感覺到些安慰。

看著暗衛出洞以後一路不停,途中還不忘摘些鮮果喂他,餘之歸沉%e5%90%9f。

隨手撒一圈禦獸決。

張十七騰地收住了腳步。

前麵,悠然走來一頭野熊。

餘之歸道:“坐騎。”

這四年的時間,他禦獸決不可能原地踏步,有所晉境是必須的。

張十七驚訝看看懷裡的孩子。

餘之歸也盯著他。

——這是有話要說?

張十七露出不解之意。

餘之歸清清喉嚨,開口:“你……還當我主人?”這次他把話挑明了說。

張十七將他放下,單膝跪地。獵隼也一衝而下,收起翅膀。

一人一傀儡,齊齊低頭:“主人的血脈沒有變。”

餘之歸聽不見,但是看得出這是怎麼個意思。

他鬆了口氣,笑著邀請:“一起走吧。”既然對方這樣,他與對方之間緣分便斷不了了。

——去哪裡?

“先出山。”

餘之歸回頭看看來時路,相距太遠,感覺不到與盲蛇們的聯係。

最後在黑暗中助他一臂之力的,是蛇王吧。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自己怎麼能一擊得手,而對方並未及時追趕過來。

蛇王也不來道個彆。

唉。

我會回來的,希望你還在。

餘之歸默默念著,坐在熊背上。野熊平時看起來慢悠悠懶洋洋,真正奔跑起來也頗為豪爽。

不得不說他決定離開的選擇是對的,至於先見之明還是誤打誤撞,就見仁見智了。

在張十七和餘之歸向山外進發的時候,勘察礦脈失敗的伍氏兄弟,將過失全扣到他倆頭上。他們折了一架傀儡,山腹之內一無所獲,人還從不知什麼地方跑掉,此行吃了不小虧。

然而兩個築基期一個準築基期修士加傀儡,竟然攔不住一名帶著小孩的武者,這話說出去也確實難以置信。

伍氏兄弟當然不肯承認自己無能,便將擁有“芥子傀儡”的“幕後之人”,仔仔細細渲染了一番。甚至還扯上了四年前紫凝仙宗失竊一事。

芥子傀儡並非沒有大能做過,儲物袋便是芥子傀儡的一種。

然而能搬空寶庫和礦脈的芥子傀儡,簡直聞所未聞。

采薇宗對此雖然無可奈何,礦脈一事又不甘自認倒黴,於是他們就做了兩件事。

其一,畫影圖形,發布門派任務,懸賞張十七和餘之歸。

其二,遣人向紫凝仙宗,通報可能的線索——為了顯示情報的重要性,也為了避免紫凝仙宗不將其當一回事兒,必須%e4%ba%b2自過去。

關小和將采薇宗說成中等門派,實則有些抬舉。雖然采薇宗在俗間能橫著走,然而開采條礦脈都得偷偷摸摸,還要斟酌規劃一番,這樣的事隻發生在資源緊張的小門小派。

前往紫凝仙宗的,是采薇宗一名金丹期的副宗主關正邦,帶著伍氏兄弟上路,載人傀儡是一隻飛鳶——飛鳶還不能一直飛行,因為太耗靈石。但也不能不帶,怕被紫凝仙宗小瞧了去。

一行人出發半天後,隊伍裡麵多了名關小和。

——叔侄關係,關小和偷偷跑出來,以自己當時也在場為由,賴著叔叔不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們走了將近一個月,才到紫凝仙宗地界。打聽到情報交流的諦聽閣所在,便直接奔了過去。

諦聽閣任何人都可以進出,隻要和紫凝仙宗有關的情報,經核實後會按重要程度予以嘉獎。當然任何人也能從獲得情報,代價是付出靈石——當然有些情報也不能光憑靈石,還要看身份地位等等。

關正邦等人在門口就被一圈修士圍上了,這個喊“高價收情報定金先付童叟無欺”,那個說“我這兒珍稀情報假一罰十欲知從速”。

關正邦知道這裡麵的彎彎繞,目不斜視直接往諦聽閣裡走。

進入閣內,隻見與一般店麵大有不同,迎麵並非櫃台,而是一道屏風,兩側左出右進。

繞過屏風便見彆有洞天。

閣子呈一道環形,中央空曠,兩側十數個小門列於環形之上,門簾低垂。不時有三三兩兩的人來去。

並沒有人招呼,僅僅飛來一對兒紅綠色竹蜻蜓,左邊那隻紅的寫著“獲取”,右邊兒綠的寫著“發布”。

關正邦想了想,握住了右邊的竹蜻蜓。

他手一握上去,竹蜻蜓頭上兩根翅便合攏起來,一股輕輕拖拽的力道指示著某個方向。關正邦順著力道瞧去,正對著一道簾子。

一同進入的另一撥修士握住的是紅色竹蜻蜓,便在引導下直接往另一道門簾行去。

見狀,關正邦也明白怎麼回事了,邁步進入了他的那扇小門。

采薇宗宗主正在猜想這些人按腳程到了哪裡,忽然一隻傀儡鳥急匆匆飛來,張口興衝衝的聲音:“稟宗主,紫凝仙宗三位高足正往我宗前來,一名元嬰,兩名金丹!”

——紫凝宗,頗為重視此事!

元嬰期的修士到來,自然也要元嬰期修士迎接,又是大宗門,宗主連忙安排下去。

不一時,一枚寶船自空而降。

宗主定睛細看,在關正邦身後,出來一女兩男,青年女子身材頎長,姿容清麗,神色於和藹中略微帶了一絲清冷,兩名男子還是少年模樣,一個稍微高些,另一個稍微矮胖些,臉上都一團和氣。

隨後出來的自己宗門這些人,俱是一臉興奮。

一眾人去時半個月,回來隻用了三天,著實領略了一番大宗門的底蘊與實力。

也領略了大宗門出身的弟子,是如何養出來的——就憑人家修煉的瘋狂勁兒,自己怕是拍馬也趕不上。

這次過來的三個人分彆是:元嬰期柳馨嫻,金丹期左忘歸和公文安。

他們俱是大長老的弟子。

大長老的弟子一共五位,不算多,目前尚未閉關的便是這三人,大弟子柳馨嫻,左四師弟和公五師弟——這兩位入門時間短,乃柳馨嫻代師收徒。

稍作寒暄,左忘歸和公文安便婉拒了宗主接風洗塵的邀請,提出直接去山中查探。

雖然柳馨嫻是領頭的,但她除了一開始行禮招呼後,便常常微笑不言,一應問答均由兩名師弟代勞。

這種做法看起來未免有些失禮,然而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妥。

宗主不敢怠慢,一行人乘傀儡徑直來到入口之處。

元嬰加金丹,進去便不像常人那般小心翼翼。柳馨嫻一揚袖,力士傀儡開道,飛鳥傀儡探路。

寶船傀儡更是奇特,哢哢幾聲輕響散成若乾片,自動飛起,貼在柳馨嫻身上,便如護甲一般。

左忘歸和公文安則取出幾枚珠狀傀儡,給了每人一顆,說了口訣用法。

眾人將真氣注入,珠子先是發光,繼而膨脹,砰地一聲變成橄欖狀,將每一人單獨包裹在內。

☆、第二十章

柳馨嫻見眾人都包裹在球內,便又一揚手,一枚枚變成橄欖的傀儡球首尾相接,隨在她身後。她當先躍入河水,身後這一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