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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雲在 林擒年 4169 字 1個月前

,灌一碗秘藥,讓他從此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口不能言……一個手腳殘損、耳聾眼瞎的廢人,還敢想著跑?還不認命?還不得乖乖呆在他身邊,憑他擺弄?

第31章 撞破

如幻大千,妄念似魔,浮光掠影的一閃念就足以誘使一尊受儘求不得苦的“神”,做出些超%e8%84%b1本意的舉動。他騰出一隻手攥住何敬真,把他兩個手腕捏緊,往後拗,拗成一個極危的角度,隻要心一橫,這兩條臂膀便會從根部粉碎,什麼靈丹妙藥都救不回這樣徹底的碎裂。

何敬真是到最後一刻才讀懂他舉動的。他一上來就反剪他雙手,捂住他口鼻,雙?%e5%94%87在他頸窩處%e8%88%94舐啃咬,還以為他是旱得久了,心意全撲在了解渴消滯上,沒想到他是真想弄殘他,從此一勞永逸。

原來,不死不休的一筆情債兩年間從未停止增長,且一直有變呆變壞的趨勢,放債的急著止損,哪怕最終弄到手的是個半拉子的殘廢,他也顧不上計較。綁回去接著囚,殘了更好,衣食住行都由他%e4%ba%b2自經手,一簞食一瓢飲都仰賴他喂哺、一舉一動都要他扶持、一起一臥都需由他寬衣解帶,多麼濃稠黏膩,比要個全須全尾的合算多了!

“哢”。一記脆響。這是%e8%84%b1臼了。還早,還沒廢呢。

那巫神一對藍瞳在漆黑的營帳中泛起一抹駭人的迷醉,那是對“濃稠黏膩”的向往。

疼了?疼得出來一聲悶哼了?倒是喊啊,叫人啊,把營帳外頭那幾千丘八喊過來救你啊,要喊就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他不怕他喊,他堵著他的嘴呢。

一隻手狠狠撕毀他,另隻手卻在他%e5%94%87上溫柔肆虐。薄薄一層繭覆在指肚上,輕輕碾過上%e5%94%87,又緩緩拂過下%e5%94%87。%e5%94%87上的麻癢遠比%e8%84%b1臼的劇痛更叫人喪魂。

風月如刀,這次不僅要收割他的禸體,怕是連命也一起收了,不收也要將他割成個除了派“枕席”用場之外,彆無他用的“物件”。

疼到無力,心氣也跟著落了下乘。何敬真想:算了,不掙了,也不爭了,他既然這麼想要個“物件”,好歹也該幫他一把……

巫神用力用到了臨界,正要一氣掰斷他臂膀,忽然感到手底下的人泄了心勁,連掙也不掙了,整個人一垮到底,放開了由他整治的模樣。這合常理麼?兩年多的肌膚實情,哪次不是拚搶掙命,到了黃河心不死、撞倒南牆不回頭的?驚疑間,一股粘稠帶腥的汁液溢到他掌間。電石火光,心念閃動,他馬上知道他做了什麼。

居然想咬%e8%88%8c自絕?!

他用力掐住他下頜骨,逼著他把合上%e8%88%8c尖的齒槽收回去,再把手指頭探進去查傷勢,這一查,那巫神簡直要痛瘋了——僅剩那麼一點可憐的皮肉還在絲連,再晚一步就沒有以後了。頂多留一具空殼讓他帶回去,收進墓裡,餘下的,也就剩“死同%e7%a9%b4”而已。

各安天命?各由生死?以為尋死覓活就能阻攔他的收割?想得倒美!

他把他卸到地上,撬開牙關,把%e8%88%8c尖探進去,去補這道慘烈的傷。用蠱蟲補。情蠱有三大用:催欲情、連生死、移身傷。不論多重的傷都能從一人身上移到另一人身上。巫神通天徹地一個神媒,這麼點小傷還不放在眼內。隻是傷心惱恨是免不了了。傷心那人一再、再三地“不願”,惱恨自己一再、再三地縱容那人的“不願”,狠不下心收了他。傷心惱恨到心灰意涼,終於還是落進了以往的套路裡。他把他死死摁住,掰定,兩張臉上下貼合,都不動,都喘得好急,都心力交瘁萬念俱灰。巫神一對藍瞳在濃黑的營帳中野火一般亮灼,獸性從神性中跳%e8%84%b1,一旦破罐破摔,接著就是殘忍無情的碾軋與深入。從這碾軋與深入當中,何敬真再次體味到他們之間隔如天淵的巨大差距——不論是體型上,還是體力上,又或者是耐力上,從外到內,由頭至尾,從以前到如今、再到往後。凡人微如塵埃的皮囊在如此強勢麵前負隅頑抗,說好聽點是寧折不彎的一股韌性,說難聽點是螳臂當車的不識好歹。可寧折不彎、螳臂當車都是命裡帶來的,他也沒辦法,遇上要摧折他的、或是要碾軋他的,把最後一分力氣使出去負隅頑抗,那是他的本能。不到挫骨揚灰都不足以消弭他微如塵埃的抵抗。從前是,現在是,往後也一樣。一對經受%e8%84%b1臼劇痛的胳膊剛剛接駁好,疼痛仍有相當殘留,他就敢把拳頭揮出去。這樣魯莽行事能落著什麼好?還不是被那巫神一隻手截下,一段繩索捆牢,釘在地上,動不得掙不得踢不得踹不得上不得下不得,一塊死肉似的擺好姿勢,任人挑弄。

就從他最知疼癢的地方挑弄起——耳珠、鎖骨、腰穀……

下到大%e8%85%bf根的時候,被釘成死肉的何敬真一下繃緊了,瘋了似的反複打挺,想從他嘴下躲出去,從自己被情蠱弄得“風流婉轉、銷魂不堪”的反應當中躲出去,從他一直不肯認的灼心欲情當中躲出去。哪裡還躲得及?兩年多的肌膚實情,那巫神早就把他摸得透熟,什麼都瞞不過,什麼都藏不了,黑燈瞎火也一樣不妨礙,不妨礙他一遍遍的收割、反複的碾軋,軋出他一串欲情入骨的暗啞低/喘。

狗皮膏藥一對狗耳朵本就靈醒,加上心內記掛,在營帳外頭打轉時就格外留意。一留意,那串刻意壓抑的低喘就跑不掉了。他首先想到的是,那情蠱又發作了,再接著就想到該去準備涼水、熱水,涼水拿來泡手巾子敷在額上,熱水用來泡澡。然後又想到前幾天到手的那個偏方,材料一早備好了,怕遭嫌棄就一直沒拿出來,現在到了“死馬當活馬醫”的時候了,要不要馬上做熟了端過來?最後決定啥也不做,先進去看一眼最要緊!

狗皮膏藥犯了個大錯,他這麼悶聲不響地往裡闖,撞破這件暗昧事是必然。若他事先咳嗽一聲、招呼一聲,何敬真不論如何都會阻住他,免得他知了情,日後引來殺身之禍。可他沒有,他想的是事急從權,擅闖一回不算什麼。誰知道僅有的一回擅闖會撞見那樣的不堪呢?

當時他一手提著盞破馬燈,一手掀簾子閃身進去。馬燈用老了,罩子發花,照出的光也跟著渺茫微弱,因此,他好一會兒才發現地上纏得正緊的一對。以為眼珠子和燈罩子一樣發花了,就揉了揉眼,壓低嗓音遲疑一喚:“哥……是你嗎?”

他一出聲,藤纏樹繞的一對一瞬凝滯。

何敬真緩緩閉上眼,再緩緩睜開,那種事到臨頭,百死不足以抵償的羞惡讓他不知何去何從,居然孩子似的蜷進那巫神懷裡,動也不動。如果他還懂得機變,一聲斷喝讓那不速之客滾出去,一切都還有得挽回。失掉了先機,後邊就跟著%e8%84%b1韁了。不速之客舉著燈往前挪了幾步,先照見一匹銀發流瀉在地,順著銀發找過去,就看到一張半人不鬼的臉,高鼻深目,瞳色湛藍,雪膚紅%e5%94%87。心肝狠狠一跳,麻著膽子繼續找下去,看到那張臉下頭的另一張臉,兩張臉貼得那麼緊,甚至都能猜到下麵那張慘白帶青的臉上,從%e5%94%87邊拖出來的一綹新血來路是哪。猜到了一種來路,種種去路也就自動打通了。根本無需細看,想象都能把之前場景一一複原,連邊角都不漏下。包括這個半人不鬼的“東西”如何潛入營帳,如何得手,如何有癮,如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解癮”;兩副禸體如何在泥地上翻滾打結,如何“你中有我”;被他闖進來驚這麼一下子,下邊一副禸體止不住的痙攣收緊,會讓正在上邊深入的禸體如何魂銷魄蕩……

馬燈從手上直直墜到地上,燈罩摔個稀巴爛,燈芯子在地上苟延殘喘,跳了三四下,滅了。四圍又是一片黢黑。想象隨著燈光一同覆滅,狗皮膏藥亂如麻的腦子裡本能地冒出一種驚怕。怕什麼呢?他也說不上來,就是想偷偷從營帳中摸出去,找個地方躲起來順順氣、壓壓驚。他抖索索地往出口摸,一陣淩厲掌風襲到他麵門,而後一隻手捏住他喉骨,將他劈麵叉起,那手動的是滅口的心思,捏的是要害,隻要輕輕一擰,他的頭和脖子便就各自分家,死到臨頭,也不過就是幾個沒分量的撲騰,他翻了一會兒白眼,死過去一場,不知怎的,那隻手突然改了主意,棄下他,扔他在地上捯氣兒,手腳並用朝生天撲騰。好不容易撲騰到營帳外邊,驚魂未定,腦子裡頭一片空白,等收了神,腦子裡各種主意又胡亂打架,一會兒想喊人來,幾千號人還怕打不過一個半人不鬼的東西?過一會兒又覺得這樣不妥,裡頭正亂呢,喊幾千人過來圍觀一場不堪?

無數主意立定又推翻,最後咬咬牙,掂一把菜刀,眼一閉心一橫殺將進去,抖著嗓子低喊:“老、老、老子有、有刀!老、老、老子不怕你!敢過來爺、爺就把你迎、迎、迎麵砍兩截!還、還、還不放了我哥!再不放……老老老子跟你拚了!!”

“……行了,刀放下吧,人都走了……”

何敬真暗啞的聲線驚得他腳底一滑,朝前一撲,整個人投身地上,刀也飛了。

“走、走了?”

“你也滾蛋!”

“哥……”

“我不想說第二遍。”

狗皮膏藥委委屈屈出了營帳,蹲在外邊守門。有路過的丘八拿他打趣,他就撲過去撓人家一臉花。

第32章 知情人◆思◆兔◆網◆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都小心避開這話頭,省得惹何敬真惱火。沒想到第五天,他進去收拾營帳的時候,何敬真專門提了這壺不開的。

他說,“你不是有話要問我麼?想問什麼就問,彆藏頭露尾的,看著糟心。”

“……真讓我問哪?”

“……”

“我就想知道那東西是人是鬼。”

“……自然是人。”

“是人怎麼能長成那副模樣?頭發是那樣式的!眼珠子是那那樣式的!皮肉又是那那那樣式的!”

“羌人都長這樣。”

“羌人?漢土中原以外的蠻族?”

“……”非我族類,其心異、其肉肥,不論如何都歸在蠻而無化之類,可殺可打,可不當人看,這是漢土中原的慣常心態。何敬真知道這回事,但此時聽來仍是一陣不適。

“我以前聽人扯閒時聽過,說是離漢土幾千裡外的地方有個羌國,裡邊的人都異常高大,力大無窮,藍眼珠子白麵皮,頭發金絲似的絢黃……當時還以為是瞎說來著,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幫怪物!”

“……”天生萬物,無分高低,不論貴賤,誰又能說誰是怪物呢?

何敬真嘴上不說,心裡想的卻是天下大同,內外無彆。

“彆的先不論,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