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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著眉尖說道,“關於孟雪卿之事我不會說出去,你找太子琉韶,讓他把山月閣的姑娘放了,我便即刻離開帝都。”

聞人玦皺了皺眉,招來龍七,低低交代了一句。龍七兩眼晶亮地看了看雲拂,頗是好奇,然後才飛奔而去。

“放人可以,你陪我留在這帝都,我記得你哥哥和母%e4%ba%b2都在雲府的。”聞人玦淡淡淺笑,殺氣彌散在頃刻之間。

前後短短數秒鐘,局麵驟然改變。雲拂眸眼深了深,不知曉聞人玦打的什麼算盤。現在她感覺不到殺氣,反倒是覺得聞人玦對她的態度發生了一絲微妙的改變。這是拿哥哥和母%e4%ba%b2來鉗製她麼?

她記得聞人玦自己也是有很多軟肋的。他們之間彼此彼此罷了。

雲拂淡淡一笑,道:“我住在夢枕山月閣,不愛換地方住,先生若是喜歡,搬去便是,山月閣的空地還是很多的。”

有這尊大佛坐鎮山月閣,想來也是一件好事,聞人玦見識淵博,她也許能問出一些事情來。

她至今對自己的夢耿耿於懷。

聞人玦點頭沒有說話,而雲拂對他很是忌憚,一時之間,兩人都在猜測對方的底蘊來曆,沉默不語。

龍七很快來稟告,說事情辦好了。

聞人玦點了點頭,對著雲拂說道:“那位姑娘已經不在東宮,龍七會帶你去見她,你和沼嵐快些離開吧,餘下的事情我來處理,今日這事鬨得大,想必消息已經傳到了帝宮。帝王至今按兵不動,頗有算量。沼嵐這幾年來被壓迫的厲害,你若是有心可以勸勸他,才撿回一條小命,又這般折騰,遲早要丟了他那腦袋。”

聞人玦說完便起身前往東宮。

雲拂望著他的背影沉思不語,沼嵐風風火火地走來,說道:“怎麼樣了?”

“速走——”雲拂看向他,目光幽深,一字一頓地說道。

沼嵐見她認真,咬了咬牙,揮手帶著手下的人馬快速地退走。

片刻之間,兩班人馬都一言不發地各自退走,如同清晨時分的衝突不存在一般,留下無數的猜測。

馬車在帝都古城內悠閒地穿梭著,龍七將馬車穩穩停在一處彆苑外,掀開簾帳,說道:“到地方了。”

沼嵐先跳下馬車,雲拂和鸞飛也跟著下來。

“五皇子,您確定要進去麼,今兒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沒準入宮的聖旨到了您的府上了。”龍七狗%e8%85%bf地攔住沼嵐,閒閒地說道。

啊呸。沼嵐白了他一眼,叫罵道:“你丫的敢攔爺?信不信我把你的那些醜事都抖出來?”

龍七嘴巴抽搐了一下,笑眯眯地朝著雲拂說道:“夫人先請。”

雲拂見他們兩人大約是認識的,也沒有說話,進了彆苑。一行人中鸞飛是最關心驚鴻的狀態,除了沼嵐跟驚鴻有一麵之緣,雲拂等人都沒有見過那姑娘。

龍七帶他們到了廂房,隻見床上躺著一個姑娘,周身被裹在披風裡,奄奄一息。

“驚鴻——”鸞飛上前去,哽咽地喊了一聲,她解開那披風,發現披風下赤*身*%e8%a3%b8*體,各種形狀的傷痕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找到時傷的太重,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狀況也不太好。”龍七低低地說道,“太子殿下在閨房之樂中有著特殊的癖好,人沒死算是萬幸了。人我們是直接帶走的,太子殿下不知道呢。”

這姑娘算是毀掉了,雲拂的臉色不太好看。

“禽*獸不如的東西。”沼嵐狠狠地罵了一句,“老子當時應該抽他一頓。”

“阿姐,我想為驚鴻清洗身子,上藥。”鸞飛上前來,雙眼微紅,看著雲拂。

雲拂點了點頭,說道:“阿鸞,她會好起來的。”

雲拂出了房間,看著院子裡的葡萄架,此時太陽已經升起來,晌午時分了。她走近葡萄架,站在下麵仰頭看著鬱鬱蔥蔥的葉子以及青澀的小果,歲月匆匆,她時常看著時光從指尖溜走而無奈,亦如這些人的命運,或悲或喜從來都無法掌控,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等芭蕉紅綠,等歲月催人老。

沼嵐站在她身後,不知她所想,隻低低地說道:“對不起,我在帝都人微言輕,縱然皇祖母喜愛,可終究無法跟太子抗衡。”

雲拂轉身,看著他被錦衣玉服捆綁的身份和俊逸麵容,忽而低低地,目光幽暗地說道:“九鹿,你原本便是自由自在的遊俠,為何要回到帝都來,既然回來了,為何要忍受這諸多的束縛?”

九鹿被她問住,臉色凝重了幾分,沉默不語。他為什麼要回到帝都來?不做他的逍遙道士,為何要回來?

“三年前,我前去廣安侯府為的就是避禍。那時我皇子的身份已經暴露,大哥說,是時候回帝都了。雲拂,我不回來隻有死,回來了,還有一絲希望。”沼嵐沉沉地說道,無人知曉他這一路走來是何等的艱辛,若不是有聞人玦在,他早已死在了不知名的山野。

“人生在世,不是生便是死,你想要博一把嗎?”她目光幽暗,淡淡地問道,

沼嵐的目光迸發出一絲犀利的光澤,他原本雙眼便生的極為的明亮,此時更是亮的驚人。

“大哥說,太子殿下才是,我一貫相信他。”聞人玦支持的隻有太子琉韶,縱然他們認識多年,聞人玦也不會轉而支持他。沼嵐就算不甘心也不會動心思跟聞人玦鬥。那個念頭,他早就斷絕了。

想到太子琉韶,雲拂的目光中透出一絲的厭惡之色,淡淡地說道:“命運從來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就算強大如聞人玦,他也是有自己的弱點的。九鹿,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沼嵐看向她,許久,沉沉地問道:“在諸多皇子中,我身份最卑微,助力最小,不過憑仗著一身蠻力罷了。你為什麼幫我?”

雲拂涼薄一笑,這個念頭不過是數秒鐘之前萌生出來的,漸漸地便在心底紮根發芽了。曆史上,登基的是太子琉韶,隻是,她突然之間厭倦了這樣冷酷無情的潮流走向。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局之中,看不清前麵的方向,索性自己走一條路出來。

她看向九鹿,也許她帶他走的是一條死亡之路。她自己原是不怕的,隻是沼嵐若是走錯了,大約再也不能回頭了。

☆、第19章

也不知道聞人玦是如何善後處理的東宮衝突事件,雲拂回到山月閣時,關於太子琉韶和沼嵐的衝突如同輕煙般消散在明月湖上,對帝宮那邊的說法是一場誤會。

真真假假曆來是說不清楚的,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雲拂坐在閣樓內,吩咐翡翠去翻找出釀酒的古籍來。她回來時路上看見一家賣酒的鋪子,買了好些的青梅回來,打算自己釀製青梅酒。

翡翠找了許久終於興衝衝地捧著書籍過來,那書都被壓箱底也不知道壓了多久了,難得雲拂還記得有這樣一本書。

她以前也沒有釀製過酒,此時這般有興致,翡翠很是好奇,道:“小姐要喝酒,直接去買就是了,為何要自己釀製,這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喝上。”

雲拂將古籍裡最原始的果酒釀製方法記下來,自己又多加了一些薄荷、桂花等物進去,吩咐翡翠讓人去買這些原料,又派龍一上山去取泉水回來。

這一番折騰下來,等到雲拂將酒壇子埋到那棵菩提樹下時已經是日薄西山了。

“酒埋在地下,越久味道越好。”雲拂將花鋤放到一邊,說道,“過三年再來取酒,倘若我等不到那一天,你記得替我取出來,在我墳前祭奠我。”※思※兔※網※

她轉過身來,微笑地說著。

“呸呸呸——”翡翠臉色一變,說道,“小姐這說的什麼話,三年後小姐自然還好端端地在呢。”

雲拂但笑不語。明泰三十四年,景仁帝駕崩,太子即位。若是太子琉韶登基,她和九鹿自然會不在人間,可若是九鹿登基,她改變了曆史,也不知道此生的命運會是何樣了。除非她能找到那塊玉玨。

雲拂站在菩提樹下,目光灼灼,她長久以來一直隨波逐流,閒散地生活,不與人爭,不與人鬥,過著避世的生活,可一踏入帝都,看見投湖的鸞飛,看見家破人亡的元休,如今更是看見被糟蹋的驚鴻,這裡每一天都在上演著權利爭奪的戲文,有人富貴,有人慘死,她一個長生的鬼魂數百年來看著這同樣的戲文,原本並無多大的感觸,可如今置身其中,雲拂才知曉,這其中的殘酷之處。

既然世事如此殘酷,她這一世必要活的驚心動魄來,以免辜負她數百年來的懵懂無知歲月。

“小姐,鸞飛來了。”翡翠低低地提醒道。

鸞飛扶著一個女子顫顫巍巍地走進來,那女子粉黛不施,長發散落,進了院子撲通一聲跪在雲拂麵前,說道:“求閣主收我侍奉左右,驚鴻願一輩子茹素為閣主祈福,終生不嫁,隻求閣主能指點一二,讓驚鴻報得大仇。”

她許是剛醒便掙紮著前來,小臉滿是恨意,眼中倒是透出一絲的堅強來,也不知道太子琉韶是如何折磨她的,險些命喪,不過那一身觸目驚心的傷痕倒是能讓雲拂猜出一二來。

雲拂一言不發,轉身進了閣樓。

鸞飛輕輕地喊了一聲:“阿姐——”

翡翠瞧著這情形,跟著雲拂進來,見她的神情比往日裡寡淡的多,不敢多言。她跟隨雲拂比任何人都久,知曉這位主子曆來是有著自己的考慮,從雲府一個被送與人為妾室的不得寵小姐,到成功離開廣安侯府,創建七寶閣,救下背負賣國罪名的元家血脈,再到如今的夢枕山月閣,她家小姐似乎每日隻是嗜睡、看書,出去遊曆,可身邊卻是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做的似乎都是令她膽顫心驚的事情。

翡翠跟隨她這幾年,見識也比普通人要廣得多,對雲拂是心生佩服,死心塌地幾乎到了愚忠的程度。

“小姐,她們還跪在外麵院子裡呢,院子裡剛下了雨,濕氣大的很,那姑娘未必能受得住。”翡翠看了半個時辰,見鸞飛陪著驚鴻跪在院子裡,有些於心不忍,低低地說道。

雲拂這次沒有睡覺也沒有看書,而是開著窗戶,對著後麵的小重山撐著腦袋,發著呆。

閣樓內的香爐裡香料已經燃儘,漸漸冷了下去。雲拂看著冷月爬上山頭,再看翡翠張羅著晚飯,淡淡地說道:“翡翠,你讓她們回去吧,莫要跪了。”

翡翠出去一趟,回來搖了搖頭,撇嘴說道:“小姐,那姑娘倔得很,不肯起來呢。”

雲拂歎息,起身出了閣樓,臉色有些冷。

見她出來,原本跪得奄奄一息的驚鴻猛然間目光一亮,沙啞地喊道:“閣主,求求您收下我吧。”

雲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說道:“等你心中沒有了仇恨,你再來吧。阿鸞,你進來。”

鸞飛從未見過雲拂這般冰冷的模樣,心中一驚,起身進來,一言不發地跪在了閣樓內。

雲拂坐在小榻前,目光有些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