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這麼具有詩情畫意的地方,卻傳來了一陣烤%e9%b8%a1的香味兒,像是有人在做叫花%e9%b8%a1。
柳傾歌嗅了一陣,忍不住壓低聲音讚道:“三哥還真是有一手,居然在後花園開起晚宴來了。”
柳祁瀟卻忽然輕聲開口道:“咱們走罷,彆打擾他們了。”
柳傾歌順遂地跟在他身後離開了此地,然而還是有疑問:“他們?”
“自然是老三和溫明月了。”柳祁瀟補充完畢,然後道,“天色不早了,你也趕緊回房洗洗睡罷。”
“好,哥哥也要早些休息,不要熬夜。”柳傾歌說完,隨即便感到頭頂一陣陰影籠了下來,隨即她的眉心便落下一個滾燙灼熱的%e5%90%bb。
月事
柳傾歌感到那個%e5%90%bb似乎從眉心一直燒到心頭,途經過處,如野火燎原般肆意地開始蔓延了開來。她抿了抿有些乾燥的%e5%94%87瓣,極力壓下在心底飛躥的邪火,咳了一聲道:“那啥,傾歌先回去了。”說完,她立即轉過身去,邁開腳步便走。——呼,好險!差點兒就讓哥哥看到了自己麵紅耳赤的樣子,真是丟死人了。
沒想到她還未走出幾步,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清淩淩的聲音,恰似波光粼粼的清澈水麵在身後逐漸鋪開:“等等。”
——等等?等等什麼?!……柳傾歌心頭狂跳,有些僵硬地轉了過去:“哥哥,有什麼事?”
“我的帕子,好像還在你那裡。”柳祁瀟略一沉%e5%90%9f,便開口道。
柳傾歌看著那道沐浴在清幽月光下的蕭蕭之姿,愈發不想把自己揣在懷中的那條汙了的帕子拿出來:“呃,這帕子傾歌方才擦嘴用了,等洗乾淨之後再還給哥哥罷。”
柳祁瀟伸出手:“沒事,我自己會洗。”
柳傾歌違拗不過,隻得硬著頭皮遞了過去。
柳祁瀟泰然自若地接過,麵上未見一絲不悅之色,他隨即叮囑道:“晚上睡覺時,先彆進房,等汀風點香驅蚊之後①,再進去休息。”
“是,”柳傾歌反過來對柳祁瀟道,“哥哥晚上睡覺時,也彆忘了在帳幔裡多掛幾個香囊。”
柳祁瀟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微笑著點頭:“好。”
柳傾歌回去了之後,果然見汀風正在屋裡點香,於是她便不進去,隻是去小院裡的石凳上坐著。卻說這盛夏的蚊蟲真是毒辣,還沒坐一會兒,身上就被咬了好幾個大包,真是癢死了。柳傾歌見這外麵的蚊蟲這麼凶悍,於是便站起身來,開始隨意走走。
“小姐,還沒睡麼?”忽然院門口傳來一個女聲,定神一看是個眼生的小丫鬟。
柳傾歌一邊和蚊子作鬥爭一邊看了那丫鬟一眼:“沒睡,怎了?”
“二少奶奶想要見您一麵。”
——二少奶奶?柳傾歌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那丫鬟說的是李媛。不知為何,都過了這麼久,柳傾歌還是不能習慣李媛是她二嫂。稍一理了理衣衫下擺,她便沒什麼表情的道:“嗯,我這就去。”
月亮逐漸躲在清渺的雲層之後,光芒也黯淡了下來。
柳傾歌去了二哥曾經住的房間,伸出食指輕聲叩了叩房門,口中道:“李媛,我來了,你不是要見我麼?”
屋裡好一會兒都沒動靜,安靜得可怕。
柳傾歌又敲了會兒,見仍舊是沒人應答,於是便也失了耐心,故意道:“你不開門就算了,那我走了……”
話音剛落,“吱呀”之聲響起,在這靜謐的夜裡聽上去格外毛骨悚然。隨著門的開啟,一個女人的臉漸漸明晰。她長發快要委地,並未束起,身上的那件看起來有些破舊的長袍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了裡麵的淺色內袍。整個人看起來形容有些憔悴。
柳傾歌心頭訝異,怎麼才一天沒見,她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李媛開了門之後,就走了進去,目光淡漠:“進來罷。”
屋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柳傾歌並未進去,隻是站在門口往裡四處打量,略一皺眉問道:“怎麼不點燈?”
李媛走至桌子旁,拿起了火折子,然後便執了燈盞。瞬間便現出了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這一片暗沉沉的氛圍。“點燈又有何用,橫豎平常這屋裡隻有我一人而已。人若是習慣了黑暗,有朝一日會忽然不知道光明是什麼了。”
柳傾歌心頭一顫,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不過卻什麼都沒說。她走至桌子旁坐下,看向坐在她對麵的李媛:“如今,你打算怎麼辦?這日子總不能就這般過罷?”
“還能怎麼辦?”李媛淒惻的苦笑出聲,原本一張絕麗%e8%84%b1俗的麵容此時在昏黃的光線映照下顯得模糊不清,“我隻想有個人陪伴罷了,可現在看來,這輩子卻是無望了。”她說著,從桌子上掂起一個酒壺來,給自己倒上一杯,一飲而儘。
柳傾歌見她拎著酒壺伸過來,於是便道:“我不飲酒。”
李媛聞言,先是一怔,後又淒涼諷刺的笑了出來:“你難道還怕我會下毒麼?”說完,她站起來直接把壺嘴兒對上%e5%94%87,那酒水淋淋漓漓的灌了下來,好些都灑在她身上。
柳傾歌劈手奪下酒壺,一雙清澈的眼眸現出了一抹犀利之色:“我不飲酒,是因為我禁不起,喝酒會醉。隻是這個原因而已。”
李媛怔然看著柳傾歌,像是不懂她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身子一晃,像是要倒下。
柳傾歌扶住她坐了回去,隻感覺酒氣熏天,心下不由得一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當初為何忽然想起讓公主幫忙,求皇上賜婚?”
李媛似哭似笑,披頭散發:“這自然是爹爹的主意了!他料到販賣糧食去阻奴一事遲早會被抖出來,於是便急著要我和哥哥趕緊各自成婚,好遠離是非。所以在哥哥和公主大婚之時,爹爹就囑咐我去跟公主說說,套套近乎,要公主答應幫忙,求皇上給我和柳祁澤賜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爹爹想用這種方式保全我。”
柳傾歌自然明白李媛所說的爹爹指的是戶部員外郎李遠中之弟,李遠中是李媛的大伯。她沉默了半晌,接著問道:“你爹為何非要你和我二哥成婚?”
“因為,爹爹問我,我可有心儀之人。我不敢說柳祁瀟,因為他已經明確拒絕過我。但是爹爹又非要我說一個人選出來,我想起柳祁澤在雁城的那幾次英雄救美,於是便說了他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柳傾歌這才全部明白過來,她當時就覺得李媛和柳祁澤的婚姻實在是太草率了,根本不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李媛見柳傾歌默不作聲,於是便麵露愁苦之色,接著道:“若是柳祁澤真的不回來,永遠留在邊疆當守軍,那……那我豈不是一輩子守活寡?這跟出家當姑子有什麼區彆?”
“那你想如何?”柳傾歌盯著她。
“能不能讓柳祁澤休了我?”李媛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姑且不論你倆是皇上賜婚,休棄一事困難重重;單論你如今娘家已倒,無家可歸,這一點就不符合出妻條件。”柳傾歌否決了她的這個提議。
李媛眼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下來:“照這麼說,那就再也沒辦法了。”
“也不是,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什麼?”
“若是二哥建立大的軍功,說不定他會向皇上提出此事。到那時,應該會有一線希望。”
李媛激動得渾身直發顫,口不擇言的道:“謝謝你,謝謝!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我這不是幫你,”柳傾歌起身,“我隻是為了二哥著想。”她說完,再也不多看屋裡的那個女人一眼,自顧自的離開了此地。
……是啊,她隻是為了二哥著想。對二哥,她一直懷著愧疚之心,久久無法釋懷,難以解%e8%84%b1。
柳傾歌微微仰起臉,任由輕柔的月光灑了下來,這才稍稍壓下去了些許酸澀憂悶之意。
回到自己房間一看,汀風果然把香已燃儘了。柳傾歌讓汀風去準備洗澡水,自己掩了幔帳,開始慢慢解衣衫。汀風剛出去,就聽到巨大的幔帳裡頭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被踢到了一樣,她不由得回過身問道:“小姐,怎麼了?”
過了好一會兒柳傾歌的聲音才傳來:“沒什麼,你接著去準備浴桶和洗澡水罷。”
汀風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也不敢多問,隻得滿腹心事的出門去了。
這裡柳傾歌鬱悶得簡直想去撞牆了,她%e8%84%b1衣衫的時候,忽然發現……發現她的月事來了!——我的天,怎麼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了?!後天她還要跟陳大夫一塊隨軍前行,這樣子該怎麼走啊,稍一不注意就搞得人儘皆知。明明每次都是月中來的,這次怎麼忽然提前到月初就來了?
但是這麼熱的天兒,又不能不洗澡,不洗澡的話會難受死的。
汀風換來幾個小丫鬟抬了浴桶進來,又將熱水倒了進去。
柳傾歌讓她們全都出去,自己一個人走至桶旁。她不敢直接進桶,也不敢大規模的衝澡,就用毛巾沾了水往身上擦拭。這麼洗真是不痛快!柳傾歌眉心攢緊,就這麼匆匆忙忙的洗了澡,然後吩咐汀風前來收拾。她自己去換了一件內衫,然後拿了乾淨的月布用上。
不知是不是由於月事忽然造訪的緣故,所以柳傾歌一晚上睡得極其不安穩。等到早上的時候,她隻覺得小腹疼痛不止,連下床的力氣都沒了。……平常來這個的時候就有一些疼,但是也沒到今天這種慘絕人寰的程度罷?!難道是因為昨晚洗澡著涼了麼?早知道會疼成這樣,那她昨天晚上就應該彆洗了。但是這種炎熱的天氣,不洗澡無異於自殘。
正在柳傾歌胡思亂想之際,柳祁瀟忽然邁步走入她的房間。他見柳傾歌半天隻是坐在床頭也不起床,不由得微感詫異:“怎麼了?”
“呃……”哥哥怎麼忽然進房間了啊?是誰讓他過來的?柳傾歌此時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真尷尬。她囁嚅了好半晌,卻依舊是吭不出一句話來。等到她抬起眼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措辭。
出征
“到底怎麼了?”柳祁瀟一見柳傾歌支支吾吾,不由得疑心大起,自顧自的邁步靠近床邊,伸手把上柳傾歌的脈。
柳傾歌連忙輕輕掙%e8%84%b1了開來,陪笑著道:“哥哥,傾歌的月事來了。隻怕這兩天都不能隨意走動了。”
柳祁瀟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了關切的神色,隨即吩咐汀風去煮一碗紅糖水來,不要忘了在裡麵放一些生薑。他拿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看著柳傾歌,輕聲叮囑道:“明兒我就要走了,你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哥哥放心。”柳傾歌點頭道,“哥哥一走,傾歌就準備去瞿府住段日子。橫豎瞿大人也要出征,瞿夫人待在家裡也是孤單。”
柳祁瀟沉思了片刻,啟%e5%94%87開言:“也好。畢竟那裡是你%e4%ba%b2生父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