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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醫女 彼岸雪 4357 字 1個月前

接著,就聽到有“蹬蹬瞪”的腳步聲,隨即門被人從裡麵打開。柳祁澤用手撐著門,披頭散發的造型幾乎遮住了半張麵孔,那雙瀲灩的桃花眼裡透出從未有過的疲憊與無奈。他用手握成拳頭湊在%e5%94%87邊咳嗽了幾聲,忽地低低開口道:“大哥,這日子沒法過了……”

柳傾歌的視線透過他往裡麵瞧去,隻見李媛坐在床頭,淚痕滿麵,蓋頭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在她腳邊,一個精致的花瓷瓶已經成了碎片。她聞得柳祁澤這麼說,頓時怒從心起,一下子站起身來,目光冷得徹骨:“柳祁澤,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李媛是哪裡配不上你麼,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柳祁澤聽了之後,不由得回轉頭去,眉骨一挑,冷笑數聲:“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個錯誤,我不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在我麵前裝什麼委屈你不覺得太過可笑了麼?!”

“但是我既然嫁過來了,我就是你的人,這輩子你都逃不掉。”李媛說著,%e5%94%87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一字一句皆是那般囂張,“除非你想抗旨,除非你不要命了,除非……整個柳府跟你陪葬。”

柳祁澤心頭大怒,不過他卻不肯在麵上帶出,隻是看著張狂大笑的李媛,臉上慢慢露出一絲挑釁的表情。

一直沒開口的柳祁瀟聞言,忽然毫無征兆的開了口,聲音清淡,聽不出任何情緒:“老二,如果你實在不想回家,那就不要回來了。晚上可以回軍營睡。”

柳祁澤自然聽懂了柳祁瀟的話外之意,弦外之音。他笑著點頭,自然是一萬個讚同。不和李媛同塌而眠,對他而言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李媛卻是瞬間變了臉色:“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連弟弟的夫妻之事都管,是不是管太寬了?”

“隨你怎麼說,”柳祁瀟轉過身,淡淡丟下一句,“既然你是柳家媳婦一天,就容不得你放肆。你若是想好好過日子,那我自然無二話。但是若是無事生非鬨得家宅%e9%b8%a1犬不寧,那你就要做好承擔這一切的準備了。”

柳傾歌自然知曉為何柳祁瀟會這麼說,因為他平生,最恨彆人威脅。

柳祁瀟這一番話擲地有聲,說得特彆不客氣,所以李媛的臉色變來變去,最終成了一片寂然的死灰。

柳祁澤得了柳祁瀟的許可之後,收拾了一下衣物,然後就帶了一個小廝離開柳府。

皓月當空,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夜風將他的酒意也吹醒了大半。靜寂的大街,除了他和小廝的腳步聲之外,其餘一絲聲音也不聞。待得他走至街頭的一個拐角之時,忽然黑暗裡有個人影動了動,隨即那人驚喜的喚道:“二少爺?”

柳祁澤素來怕鬼,此時驚得差點兒叫出聲兒來。定睛一看,眼前這人不是淼兒,又是哪個?“你怎麼沒在醉香樓?在晚上在這兒裝神弄鬼做什麼呢?”

淼兒一把拉住了柳祁澤的衣袖,眼淚汪汪的道:“二少爺,奴家已經給自己贖身了,現在無處可去,你能收留麼?”

“收留?”柳祁澤落寞自嘲的笑了笑,將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複又道,“我如今自身難保,自己都灰溜溜地滾出柳府了,哪有能力護你周全?”

淼兒一愣,過了片刻,臉上露出了欣喜的意味:“二少爺今日大婚,此刻卻出了柳府,這也就是說二少爺本身並不喜歡那個新娘?”

“是,不喜歡。”柳祁澤輕輕掙%e8%84%b1了她拉著自己衣袖的手,垂下眸子,低聲開口。

“那二少爺……喜歡奴家麼?”淼兒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手被甩開,羞紅了一張臉問道。

“淼兒,你是一個好姑娘,不要把精力耗在我身上。曾經是我年少輕狂,喜歡流連煙花之地,若是給淼兒姑娘造成什麼困擾的話,我在這裡給你道歉。不過好在你我並無肌膚之%e4%ba%b2,你仍然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相信你會找到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人家的。”柳祁澤說完之後,心內一歎,邁開腳步自顧自離開。那小廝一見,忙忙地跟了上去。

淼兒有如五雷轟頂,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她訥訥看著柳祁澤離開的挺拔背影,忽地朝前疾走了幾步,聲音裡隱約帶了哭腔:“二少爺,哪怕奴家當你的丫鬟,你都不願意麼?”

柳祁澤一下子立住了腳步,並未回頭:“你這是何苦呢?”

“奴家願意,為了你,奴家什麼都願意……”淼兒哽咽著衝了過去,死死地抱住了柳祁澤,絲毫不肯鬆手。

柳祁澤的聲音像是從遙遠天邊傳來的一般,顯得那麼空寂:“如果我說,我已經有了愛的人……”

“奴家不在乎,奴家願意終身陪伴二少爺左右,不離不棄。哪怕二少爺心裡並無奴家,哪怕二少爺待奴家的情意都是假的,奴家也不在乎。”淼兒堅定的開口,沒有本分的猶豫。

“可是我在乎,”柳祁澤慘笑,隨即慢慢地,堅決地,一根一根地掰開淼兒的手指,“此生我的心已經給了她,再也容不下彆人,哪怕是假的也不行。我不想害了你一輩子,跟不喜歡自己的人過一輩子真的很痛苦。你現在還可以堅定的說著追隨我左右,可等到日久天長,你就會厭棄這種日子。感情一旦付出,就希望得到回應,每個人都是這樣。”

說完之後,柳祁澤再也不回頭看一眼,大踏步的離開了此地。徒留淼兒一人,靜靜的站在原地。

起風了,淼兒覺得有些冷,不知是身子冷還是心冷。她慢慢靠著牆蹲下,身子蜷縮成一團,淚水一滴一滴的滑下臉龐。

就連那淚,也漸漸的冷了。

柳傾歌跟在柳祁瀟身後離開了新房,天色已經很晚了。他倆走至柳祁瀟的小樓,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在沉香亭尋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柳傾歌隻覺得困意襲來,不由得靠上了身邊之人的肩膀,張嘴打了一個大哈欠。今天忙活了一天,也著實有些累了。

“困了麼?”柳祁瀟解下`身上的披風,搭在柳傾歌身上。

“嗯。”柳傾歌點頭,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挽著柳祁瀟的臂膀,忽地開口道,“哥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在一起呢?”

柳祁瀟清冷的眸光微微一閃:“怎麼忽然想到了問這個?”

柳傾歌輕聲道:“因為累了,傾歌是真的累了。……今天經過二哥的這些事之後,傾歌忽然想要屬於自己的小家了。”

柳祁瀟心念一動,俯下頭%e5%90%bb了%e5%90%bb她的%e5%94%87:“這一天就快到了。待得我實現了娘的心願之後,我就風風光光的娶你進門。”

柳傾歌摟住他的頸子,拚命的回%e5%90%bb過去。——約莫是因為今給她的刺激太大,她覺得,如果她愛的那人正好愛她,這該是有多麼不容易。她是何其幸運!冥冥之中的宿命牽引,前世今生的輪回召喚,在這一刻,她隻想狠狠地%e5%90%bb他,然後告訴他:“我愛你……”

柳祁瀟敏銳地察覺到柳傾歌今晚是出乎意料的熱情,他隻覺得心底一直壓抑的火此時此刻被勾了起來,一直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正在離他遠去。他的%e5%90%bb稍稍偏離了她的%e5%94%87,順著她精致小巧的下頜逐漸滑下,%e5%90%bb上了她的頸側。柳傾歌頓時覺得呼吸一窒,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都%e8%84%b1離了身子,如墜雲端。她的手從他頸子上撤離,攤在兩邊,羞怯紅潤的麵容上現出了不安和不知所措之意。柳祁瀟素來清冷的%e5%94%87此刻卻是這般灼熱,柳傾歌被他%e5%90%bb過得地方都漸漸起了些微的紅暈,身子也燙得厲害。周圍的溫度似乎已經開始逐漸升高,彼此之間衣料的摩挲,帶動起震栗的筷感。有濃烈的深情席卷了全部的理智,像是在一點一點的占據著思維,衝擊著神經末梢最敏[gǎn]最脆弱的地方。

月亮不知何時躲入了雲層之中,留下一道淺淡的影子,若隱若現,引人入勝。

柳祁瀟略一離了柳傾歌,聲音有些喑啞:“這還是在外麵……傾歌,你真是……”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隻是微微喘熄,順帶把柳傾歌的衣領拉上。——還好,關鍵時刻他的自製力救了他,不然的話……若是在外麵來一出“鴛鴦戲水”,他真覺得自己以後都無法直視這沉香亭了……

柳傾歌霞飛雙靨,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忍不住偷樂起來。她發現自己已經能成功的挑起來他的欲.望,越想越覺得興奮,還夾雜著滿滿的幸福。——哥哥,你跑不掉了,你由身到心,都是隻能屬於我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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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個時候,杜衡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來。

柳祁瀟離開了柳傾歌,長身玉立而起,麵上未有任何的不悅之色,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怎麼了?”

“大少爺,”杜衡已經逐漸恢複了冷靜,開口回道,“二少奶奶方才口口聲聲要找大少爺,被小婢和香蘇攔住了。不知大少爺見是不見?”

柳傾歌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二少奶奶”指的是李媛。與此同時,柳祁瀟淡淡的聲音已經響徹在她耳邊,隻說了一個字:“見。”

杜衡應了一聲,隨即轉身走了。

柳祁瀟在沉香亭裡靜靜地站著,一言未發。有風拂過他的鬢角,吹起了些許黑軟的發絲,他的眸光,寧定淡然,像是有月亮的倒影在裡麵,微微閃動著柔和的波光。

李媛很快就來了。她東張西望一番,這才發現柳祁瀟在沉香亭那邊。於是她的腳步愈發急促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趕了過來,口中喚道:“大哥!”視線一轉,她不由得一愣,隨即冷言冷語:“柳傾歌,你怎麼也在這裡?”

柳傾歌淡笑出聲:“二嫂這話可是問得奇怪,傾歌尚未出閣,當然還留在柳府了。”

李媛被噎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她頓了頓,緩了下心情,方接著開口,語氣有些生硬:“我有話要單獨跟大哥說,你先回避一下。”

柳傾歌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無視李媛頗為挑釁的表情,笑眯眯的道:“大晚上的,你們孤男寡女在一起說話也不方便,傾歌正好在一旁看著,到時候幫你們洗%e8%84%b1個嫌疑也好。”說到這裡之時,柳傾歌明顯發現李媛似乎有發飆的趨勢,於是又接著補充道:“不過二嫂也無須介意,你們說你們的,傾歌不說話便是。”

柳祁瀟見柳傾歌胡攪蠻纏倒讓李媛吃癟,不由得覺得好笑,他%e5%94%87角微微向上一挑,那一雙漂亮的丹鳳眸裡透出一絲寵溺的意味。

李媛實在是拿柳傾歌沒辦法,隻得看向柳祁瀟,道出自己的來意:“大哥,我今晚的確行事有些過分,我給你道歉。你能不能跟柳祁澤說說,讓他搬回來住?”

柳祁瀟將視線轉移到李媛臉上,那表情瞬間便換做了一貫的清淡疏離:“此事容不得我做主,還要看老二的意思。”

“大哥可是鐵了心地準備推卸責任麼?”李媛笑得譏嘲,聲音有些尖利,“誰不知道,整個柳府就是你做主。你說一,彆人還敢說二不成?”

柳祁瀟聞言,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