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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醫女 彼岸雪 4228 字 1個月前

在那兒乾嘛,搞不清在演什麼無聊的獨角戲。後來稍微往前湊近了些,仔細透過那壁中方洞,這才看清楚那滑落在湖水冰麵兒上的東西是一顆漂亮的明珠。

李睿一見那幫小廝都是飯桶,不由得又是煩悶,自己奪了那竹竿%e4%ba%b2自上陣,卻還是夠不著一點兒半點兒。

這邊的動靜自然逃不過好事人的眼睛。很快,好事人之一就來了。柳祁瀚裹了裹自己蒼色絨大氅,英挺明俊的麵容上沒啥表情地走過來了。他一看到李睿在這邊折騰了個天翻地覆,不由得一愣,瞬間就住了腳步,訝異的道:“李公子,你這是在玩哪一出?”

李睿轉身,見是柳祁瀚,於是趕緊求救道:“柳三少爺,快來幫幫忙罷。……李某準備送柳小姐一個明珠,結果掉在冰上了,怎麼都撿不過來。”

柳祁瀚一聽,頓時熱血沸騰,覺得用到自己的地方到了。他素來就喜歡管閒事兒,舞槍弄棒什麼的都不在話下。見此情景,他立即%e8%84%b1了身上的大氅,二話不說就小心翼翼的拿著竹竿探過去,去撥那顆明珠。顯然這也是徒勞的,據柳傾歌目測,這個距離僅僅通過借助外物是無法取到明珠的。

柳祁瀚撥動了一會兒,明顯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於是愈發來勁兒,整個人就走上了那冰麵,小心的邁著步子往前探。

柳傾歌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去吩咐浣月去阻止。結果她還未行動,就看到柳祁瀚一腳踏空,腳下的冰麵被踩破,“嘩啦啦”幾聲響起,半條%e8%85%bf都陷入了冰裡。他渾身情不自禁的一哆嗦,趕緊想把那條%e8%85%bf伸出來,可無論怎樣都沒用。一股冰冷之感攀附上小%e8%85%bf,那瞬間襲來的寒意激得他渾身不由自主的大力戰栗了下,手無意識的往冰麵上扶去,不僅無濟於事,反而愈發使自己陷入險境。

柳傾歌立馬讓浣月去喊哥哥來,隻見那李睿在一旁都驚得呆了,嘴巴微張,卻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那小廝也想進去救人,但是礙於冰麵太薄,隻得乾著急,叫嚷聲響徹成一團。

不遠處有一道大紅色的人影兒閃動,好事者之二也登場了。沒須臾,柳祁澤就趕緊急匆匆的趕過來。他一見到這種情景兒,猜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立即毫不遲疑的使輕功前去救人。他的身影極為瀟灑雋意,如同一團飛掠而過的火焰,跳躍起一陣迷離的光暈,幾乎在眾人還未看清,他就“蹭蹭蹭”掠過去了,抓起柳祁瀚帶他出了冰底,連摟帶抱把他救了上來。與其同時,也順手把明珠撈了起來,遞給李睿。這一係列動作做下來,他微微喘熄,麵色有些青白,但是大體還好。於是伸手扶住了照壁,靠在那裡平複休息了會子。

這一幕把柳傾歌看得目瞪口呆,她恍然憶起,在那次雲府赴宴之時,自己落了水,二哥把自己救起來的時候明明累得像死狗似的,怎麼這會子忽然這麼生龍活虎起來?!——唔,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正在胡思亂想,她就看到柳大哥哥走過來了。浣月原本跟在柳祁瀟身後,後來快走到這邊來的時候,轉了方向回到柳傾歌身邊。饒是曾有準備,柳傾歌到底還是一驚,立即朝著暗處躲了躲,還好這邊兒有個鏤空照壁,僅僅鏤空了這麼一部分,旁邊的構築都實打實的,遮兩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柳祁瀟見了這忙亂的眾人,先是給柳祁瀚把了脈,囑咐他回去好自休息。隨即站起身來,目視柳祁瀚被小廝扶著走回房,這才轉過臉,那清逸如仙的俊顏上半分兒波瀾也無,甚至那眉毛都沒動上一根,口中清淡道:“李公子,在下不過是去耳室換了件衫子,你怎麼一個人就走到這兒來了?”

李睿麵色有點兒尷尬,掩飾了下方道:“呃,嗬嗬,李某在屋內等的無趣兒,於是便出來走走。……嗯,隨便走走。”開玩笑!他才不想說自己出來逛逛是為了和柳傾歌來個“偶遇”,嗯,不說,打死不說。

柳祁瀟也沒多說,隻是微垂了眼皮兒,目光一轉,正好對上一旁鏤空照壁那邊的另一雙清亮明慧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明顯一嚇,立即往旁邊一躲,一顆心還兀自是跳動不已,半天都沒平複。

柳祁瀟隻做未見,微微側過身擋住了李睿望向這邊的視線,開口淡淡一笑:“外頭冷,李公子咱們還是回罷。”從頭至尾,他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訝異之色,恍若早已瞧慣,並不對柳祁澤這驟然提高的功夫多置一詞。

李睿收好了明珠,麵色訕訕,也不好反駁,隻好跟了柳祁瀟就走:“好,柳公子請。”

這裡柳祁澤方活動了一下筋骨,麵色上仍舊帶著些好笑之意,準備去瞧瞧柳祁瀚那個倒黴孩子怎麼樣了。結果他還沒走出幾步,就看到一道清麗的玲瓏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不由得一愣,隨即便拍拍%e8%83%b8口:“丫頭,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還說我呢,你丫不也是經常跑出來嚇人的麼?!柳傾歌斂了心緒,讓浣月自行離開,自己隨即問起了關於柳祁澤武功突飛猛進的話題。

柳祁澤吊兒郎當而立,伸手撥開了額前的一縷碎發,口中笑道:“你問這麼多乾嘛?從今以後,二哥保護你,看誰還能欺負了你去!”

柳傾歌早已習慣了他這不著調的風格,見狀倒也不惱,隻是略微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了。反正從他嘴裡也撬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還不如不問。

柳祁澤仍舊是一臉笑嘻嘻的瞅著她的背影兒,並沒多說什麼,隻是複又邁開腳步,去看望柳祁瀚去了。隻是那眉,稍微擰了一下,卻是那般不易察覺。

這裡柳傾歌徑直去了廚房,%e4%ba%b2自給柳祁瀚熬了湯藥,命人送去。隨即她假托身子不適,也沒去大廳用飯,隻是在自己房內草草吃了一頓也就罷了。由於心裡藏了事,她吃個飯也有些漫不經心,不知不覺吃了好些板栗炒肉,再加上有些感冒,下午便覺肚子不舒服,但是上廁所又死都上不出來。連連跑了廁室好幾趟卻無功而返之後,柳傾歌感覺自己都快要崩潰了。

“呃,小姐……”浣月看出了柳傾歌來來回回奔了幾趟廁室,不由得擔憂的問道,“要不要去給大少爺說一聲?讓大少爺給小姐想法子罷。”

堅決不行,丟死個人!柳傾歌立即擺手阻止,重新拿了一本鬼故事書再一次衝進了廁室。肚子實在是太不舒服了,鼓脹鼓脹的,難受得要死。她蹲了下來,展開書,書的封麵兒上寫著《墳堆鬼話》。她便開始看起來,一邊看一邊消磨時間。可過了一會兒,她整個人就完全沉浸在那鬼怪離奇的故事情節中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牢牢盯在了那些字兒上麵。

“卻見那孤魂野鬼慣常出沒之地,一排排整齊的墳墓,在夜色下愈發顯得陰森詭異。一兩聲烏啼突兀的響起,叫聲似有若無、時遠時近的傳來,聽得人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那王生念及亡妻,實在是想得緊,於是便小心的探腳往裡走去。一陣陰風刮過耳畔,他感到似乎有人在他耳後吹了口氣,不由得愈發膽戰心驚,於是趕緊回頭,隻見……”

看到這會兒之時,柳傾歌蹲著活動了一下酸疼的四肢,結果“砰”的一聲傳入耳膜,手中的書掉入茅廁裡去了。

……!!

出城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過了幾日出發,去街西頭繞過連雲山給周氏燒紙。柳傾歌那日把那本《墳堆鬼話》不小心掉在了廁室,她立即清理了“犯罪現場”,用小木棍將其捅了下去。雖然沒有看到大結局心有不甘,但到底還是無可奈何了。李睿和柳祁瀟商討了過年同行之事後,也不好多待,便告辭回去,明珠也沒找到機會送。柳傾歌自然對這些事不甚在意,她的肚子還未恢複,仍舊有些難受,所以整個人倒不複了往日的活蹦亂跳,而是有些沉靜的站在原地。——反正她仗著自己年紀輕,便秘什麼的也很正常,稍微調整下飲食就沒什麼大礙了。

柳祁瀟淡淡瞥了她一眼,眉尖微蹙,慢慢啟%e5%94%87:“東西都收拾好了麼?”今日天氣有些陰沉沉的,像是要落雨,但是一時半會兒還落不下來。那人一襲秋香色衫子站在馬車外,襯著冷峻俊逸眉目,身姿秀挺修長,愈發顯出超然之態。

柳傾歌大力的點點頭,這次出城,往返要耽擱兩三天,一應物事她都早已準備齊全。她緊了緊自己的包袱,隨即借著那人大手之力,抬起腳上了馬車。進去一看,這馬車裡甚是寬敞,沉香木雕花材質,馥鬱清雅,高篷朱輪,坐三四個人絲毫不成問題。

柳祁瀚此時正在一旁閉目養神,輕聲打著鼾兒,鼻翅兒微動,身體縮成一團。柳祁澤見狀,便丟過去一個毛毯,搭在其身上。他自己倒是抱臂閒閒而坐,一雙俊美的桃花眼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柳傾歌知他心頭不大痛快,畢竟是%e4%ba%b2生母%e4%ba%b2的祭日快到了,他心情沉重倒也是人之常情。

柳祁瀟素來不喜歡多說話,見此情景話更少了,隻是微微掀開那車簾些許,瞧著外麵的景色。柳傾歌靠在他身邊,縮在角落裡,不聲不響,隨著他的視線往外無意識的瞅著。

隻見外麵的天氣愈發陰沉,烏雲糾集,空氣中醞釀著一股濕意。不多時,那雨便下起來了,滴滴答答,淅淅瀝瀝,似失意之人滿腹的心事一般,敲打著久閉不開的心扉。濕漉漉的感傷開始逐漸漫延起來,那原本停留在眼前的景物開始在雨簾中朦朧,漸遠,然後隱入不見。

柳傾歌靠在那人溫暖的肩膀處,隻覺得心情無比寧謐,時間像是停在了這一刻,她幾乎都可以聽到他平穩的心跳聲。這有節奏的聲音像是他的人一般,永遠都是不疾不徐,麵色恬淡,卻給人以無窮無儘的踏實感和安全感。

馬車到達連雲山的時候已是這天傍晚。雨聲淅瀝未停,但顯然已有下小的趨勢。明日可接著出城,今日便要在這連雲山腳下的客棧隨意歇息一晚。柳傾歌下了馬車,柳祁瀟為她披上那一件帶來的白狐毛大裘,自己隨即也走下來,領著一個小廝先行去客棧訂房間。

柳傾歌隻覺得渾身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將手縮進護手棉絨套子裡,一張俏臉凍得紅撲撲的,眼睛不住的打量著這周圍的精致。連雲山高聳入雲,巍峨陡峻,山浪峰濤,層巒疊嶂,如同刀削斧刻般,隱在沉沉的夜幕之下,愈添一絲凝重蒼寂之意。有細密的雨絲兒飄在臉上,遮住了些許她的視線,她伸出手正待擼起劉海兒,卻見頭頂上的雨停了。

——一隻素紋鬥篷戴在了她的頭上,兩條精致玄色絲絛帶子垂下,在近在咫尺的眼前微微晃動。柳傾歌費力的眨眨眼,卻見柳祁瀟已經收回手,那鬥篷結也已被他修長靈活的手指打好。他看了一眼柳傾歌,淡淡道:“走罷。”

柳祁瀚在馬車上暈暈乎乎的足足睡了大半天,現在精神頭兒來了,便連忙跟上柳祁瀟的腳步,一疊聲的道:“大哥,有什麼吃的麼?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