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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醫女 彼岸雪 4206 字 1個月前

,頷首淡淡道:“王爺蒞臨,實令柳清居蓬蓽生輝。草民不才,願%e4%ba%b2自下廚,為王爺做此果膳。”

“那敢情好,”王爺挑著眉稍,似笑非笑,渾身那絲凜冽的寒意絲毫未褪,“本王就在此靜候了。”

那圍觀眾人被攔在門外,卻仍舊沒有散去,紛紛伸長了脖子往前瞅,即使麵前是鐵將軍把門。

從廳內裡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王爺,此情此景,激勵得草民也不由得躍躍欲試呢!……但是,草民又怕丟人現眼,所以還甚是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獻醜。”

此言一出,大廳內裡端坐之人便紛紛扭頭向聲音的來源處望去。隻見有一華服男子,光彩照人而出。他麵容英俊,天生一副笑顏,眉眼彎彎,%e5%94%87角幾乎無論何時都是微微上挑。他步履沉穩走過來,麵向王爺下拜。——這人,不是那個當麵一套背地一套的雲初陽又是誰?!

王爺見了他之後,麵色稍稍和緩了些:“原來是初陽來了,起來吧。既然你也有心比試,那便一展手藝罷。”

“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那草民便也來露一手,”雲初陽起身,笑看向柳祁瀟,劍眉一抬,口中道,“柳大少爺應該沒甚意見罷?!”

可惡,這小子居然拿王爺來壓人!柳傾歌麵色微露忿忿之意,卻見柳祁瀟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絲毫不懼,眉尖挑出一抹清冷:“無。”

柳傾歌此刻心頭如明鏡一般,那雲初陽借這個名頭,大膽放言要同柳祁瀟一試手藝。看似是不服氣,想一較高下而已;實則卻是想借此機會為自己的雲夢軒擴大宣傳。若是這次柳大哥哥比輸了的話,這廳內一些商會的人,再加上外頭圍觀的這麼多人,回去一傳十十傳百,那無疑是為柳清居抹黑,使得雲夢軒成了這次競爭的勝利者。到時候他再明目張膽的賣藥膳果膳,任是誰都無法敢出來說半個“不”字了,就是率先想出這個創意的柳府,也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

所以由此可見,柳祁瀟肩上的擔子一下子重了許多。一著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二哥去外城采辦物資去了,人不在這裡;而三哥素來不懂生意。眼下能和他一同抗下這個重擔的,隻有自己一人而已。

柳傾歌無法再看下去,眼見得柳大哥哥去了一旁收拾家夥什兒和膳食材料,她正準備悄悄兒的合上門,就看到柳大哥哥已經進了來。

柳祁瀟轉過身,不露痕跡的將門一關,遮擋住了大廳眾人的視線。他略一抬眸,見她風塵仆仆的模樣,麵色不由得一凝,隨即掏出一條青白色的素淨帕子:“擦擦臉。”他眼眸一掃,看到她衣衫下擺有了幾道褶皺印子,便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指,將那下擺耐心的一一擼直。

柳傾歌接過帕子,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著他手中的膳食材料——雪梨、山楂等物。她素通醫理,見這食材之後,便明白柳大哥哥想要做雪梨山楂糯米粥。雖然此果膳有驅寒止咳、補中益氣、健脾養胃之功效,但是為何會在這麼個重要時刻做它呢?這麼一想,她便下意識的伸手蓋住柳祁瀟的手背,有些迷惑不解的瞅著他。

——通過方才在席間的察言觀色,柳傾歌發現那王爺反複咳嗽、喘熄,呼吸不暢,麵色蒼白,形容瘦削,便大致可以瞧出他似乎是患上了哮喘之類的疾病。不過也沒什麼把握,當然也有可能或是普通的咳嗽體弱、身子虛罷了。因為畢竟沒有把脈,“望聞問切”四步法中也隻用了第一個法子,所以她還有些不確定。哥哥的醫術顯然在她之上,她就不信哥哥沒有看出來。

柳祁瀟側目,讀出了她眼中的困惑,於是就輕輕的開口解釋道:“約莫是你也看出來那王爺患有哮喘罷?雖說我該對症下藥做治療哮喘之果膳,但是此時畢竟涉及皇家子弟秘聞及顏麵,外麵還有那許多老百姓看著,所以吃力不討好,還是不做罷。而且,我並不知曉王爺是否患有哮喘,而且也不知曉那哮喘為遺傳還是花粉過敏,所以也不好亂做。這雪梨山楂糯米粥,既好吃又好看,而且眼下嚴冬將至,王爺身子虛寒,需要補補,且不易太熱。”

僅靠觀王爺麵色,的確不好決斷他究竟患的是什麼疾病。

柳傾歌聞言,恍然大悟,不由得暗暗點頭。哥哥的確是深謀遠慮,想到了許多她未及想到的東西。這王爺從小在皇宮錦衣玉食,什麼好吃的沒吃過?什麼山珍海味沒見過?又何況現在出了宮,在雲府吃過幾次宴席,定是大魚大肉,各種油膩之物輪番上桌。眼下,這雪梨山楂糯米粥清爽可口,雪梨止咳,山楂健脾,熱粥暖胃,的確很適合王爺吃。

隻在穩中求勝罷。

比試

柳祁瀟生了火,便伸手揭了鍋蓋,往鍋裡加水。柳傾歌站在一旁,用削刀將雪梨皮一一削掉。她的技術很好,隻將那外層薄薄的果皮去掉,幾乎沒怎麼損失果肉。待到她削好之後,柳祁瀟伸手接過,熟練地拿起刀將這幾個去了皮的雪梨切成塊狀,然後將裡麵的核也用小刀剜掉。

柳傾歌隻覺得柳祁瀟這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做的甚是連貫流暢,不由得在心內嘖嘖讚歎。眼花繚亂間,她隻看到他修長優美的手指輕輕捏著那雪梨的頂部和底部,飛速的旋轉,手中的小刀幾個錯落間便將那雪梨切好。心中歆羨,她望著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忽然出了神,以後若有哪個女子嫁與他,會擁有這麼完美的夫君,既懂醫術又會下廚,那該是一件極為幸福的事罷。也不知道是哪個有福氣的女子,能夠成為自己的嫂嫂?

不知為何,心念及此,柳傾歌忽地想起了那條繡有“千碧”二字的紅梅繡帕,神色頓時一凜。——該不會是雲千碧那種女人成為自己的嫂嫂罷?!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姑且不論王爺對她喜歡得不得了,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成為柳府的媳婦兒;單就雲千碧個人品行來說,那晚所行之事就令柳傾歌極為不齒。不管她對柳大哥哥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都不能行次齷齪之事,將柳大哥哥拉下水!這麼做,不僅會害了柳大哥哥,而且還作踐了她自己的感情。

“在想什麼呢?”大約是看柳傾歌的眼神兒有些飄渺,柳祁瀟重複洗完切成塊狀的雪梨走回來之後,忍不住伸出手指在柳傾歌的前額輕輕彈了一下。

柳傾歌自然不能將自己想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他和盤托出,若是打手勢或寫紙上告訴給他的話,肯定會換來他的一記眼刀,還不如不說的好。她訕訕笑了笑,掩飾住了心緒,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麼事兒,僅是一個不小心走神了而已。她拿起那個裝著糯米的乾淨瓷盆,去一旁淘米洗淨去了。

柳祁瀟見狀卻也沒多問,隻是將那去皮、核的雪梨塊丟在了鍋中,正要從柳傾歌手中接過瓷盆,結果便看到那廚房的前門輕微開了一道縫兒,隨即有一個人影開了門閃了進來。他抬眸一望,卻是柳祁瀚。

柳祁瀚搓著手走了過來,看了看鍋,又看了看在這廚房裡忙活的兩人,開口詢問道:“大哥,怎麼樣了?”

柳祁瀟往灶裡添了把柴火,使得那鍋裡的雪梨水逐漸煮沸:“先等等。”

柳祁瀟從柳傾歌手裡接過瓷盆,將糯米丟進鍋裡,直到煮至糯米軟爛。柳傾歌也不肯閒著,走到一旁的櫥櫃旁,拿出白糖罐子,用勺子一點一點的往裡麵抖。待到分量差不多了,便合上罐蓋,繼續瞅著那白糖,直到其煮至完全融化。柳祁瀟見已經差不多了,於是下入山楂條粒,用銀筷耐心的攪拌均勻。

柳祁瀚見他們做好了,於是就將灶火熄了。他吸了一下鼻子,由衷讚道:“好香!——大哥,你的雪梨山楂糯米粥,絕對能把雲初陽的那家夥做的東西壓下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柳祁瀟聞言,麵色淡淡,用上等青花瓷碗盛好,隨即放入托盤內。他目視柳傾歌和柳祁瀚,平靜開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傾歌,你回家去罷,這裡是非多,不宜多待。”語畢,推開門走了出去。

柳祁瀚聽了之後,露出一抹詫然的神色,卻也顧不得深究,隨了柳祁瀟一道走了出去。

廚房內隻剩了柳傾歌一人,她一邊收拾一邊想著:柳大哥哥說的那八個字,真真說到了她的心坎裡。那王爺在雲府赴過幾次宴,雲初陽素來也是個心思玲瓏、察言觀色之輩,而且雲府中也有懂醫理之人,在言談往來之間應該察覺出了王爺患有哮喘一類的症候。此時,雲初陽仗著自己了解這個秘密,為了博得王爺的好感,伺機取勝,深諳對症下藥之理,在今日比試中應該會做與治療哮喘有關之藥膳。

若是他一旦做了,那便危險重重了。素來皇室中人之心難測,說的正是這個道理。若是錯誤逢迎,拍馬%e5%b1%81拍在了馬%e8%85%bf上,那可就不好說了。

不過,雲初陽素來具有賭徒一般的性格,什麼都敢嘗試。就像在雲府他過生日的那次,定的那個狠毒計策,妄想把柳大哥哥拉下馬,就可以看出此人的確屬於那種大膽狠戾之人。用天生一張笑顏來麻痹彆人,實則擁有一顆狠絕的心。

所以這次無論結果如何,那就聽天由命罷!

柳傾歌收拾好了東西之後,便遵照了柳大哥哥的叮囑,從後門悄悄的溜走了。她知道他是為了她著想,他總是想把她置於自己溫暖強大的羽翼下,不願意她受一點委屈。她懂,都懂,所以在大事上,她從不忤逆他的心意,隻願讓他安心。

在回府的路上,柳傾歌逛了逛針線店鋪,準備順便買一些回去給柳大哥哥織一條繡帕。——方才他的那條帕子在自己這兒,被擦臟了,她也不好意思還回去,索性再繡一條罷了,反正也費不了多少事兒。沒想到她正在挑絲線,忽然從身後傳來一個嬌弱的女聲,聽上去分外楚楚動人:“傾歌妹妹?”

柳傾歌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她心下其實並不想理會,但是大麵卻不得不顧。於是便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回頭看向雲千碧,點了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雲千碧一身碧色裙襖,看上去氣色比原先那次見好了許多。此時見了柳傾歌,她疾步迎過來,雙手牢牢握住對方的手,%e4%ba%b2熱的道:“前兒幾日聞得傾歌妹妹在我們雲府不慎落了水,我身子有些虛,就一直沒去府上探望,是我的不是。不知妹妹如今可大好了?”

柳傾歌點了點頭,臉色仍舊是淡淡,窺不出喜怒。

雲千碧大概也覺得跟一個啞巴說話甚是無趣,於是便放開了柳傾歌的手,微笑道:“我還有事,要先回府了,妹妹也早些回罷。”語畢,便帶著身旁的那個丫鬟小環,拿著剛買的絲線,嫋嫋娜娜的離開了。

柳傾歌注視著他們離開,心頭一沉。方才從頭至尾,那個小環一直低著頭,看不清她臉上是什麼表情。上次因為自己破壞了雲初陽和小環他們的計劃,使得他們竹籃打水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