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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眼角微抽,心中大為震怒。

“我不知道蠢死到底是怎麼個死法,但是我知道你簡直是在找死!”

話音一落,殺阡陌的掌心凝聚著一股內力朝著容挽歌打去,眼瞧著其實力氣已用儘的容挽歌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花千骨幾近肝膽俱裂地大喊著‘不要’,所幸有一道強大而熟悉的內力打散了殺阡陌的內力,這才避免了容挽歌身受重傷的場麵。

來者一襲白衣,就這麼擋在容挽歌的身前,好像一道牢不可摧的銅牆鐵壁抵擋著風霜雨雪的侵襲,眾人抬眸望去,那人不正是長留上仙白子畫嗎?

不必直視那雙熟悉的眼眸,僅是看見那道熟悉的背影,就已經足以讓容挽歌不由自主地在心裡歎息連連了。

——子畫啊子畫,怎麼又是你恰好趕到?怎麼又是你恰好救了我?

……

隨著白子畫的到來,各門派的掌門也紛紛帶著門下弟子趕來支援,太白這一方可謂是實力大漲。

白子畫顧不得出言關心容挽歌,隻是匆匆的一瞥,就已經看見容挽歌蒼白的臉色還有%e5%94%87角的一抹乾涸血跡,心中的怒火噌噌升起,偏偏容挽歌還對他盈盈淺笑,害得他就算是為了容挽歌不懂得愛惜自己而生氣,也無法對著容挽歌發火,所以他決定了,要把火氣都發泄在七殺的身上。

於是,七殺徒眾發現白子畫看向他們的表情比起以往還要冷若冰霜,儘管白子畫看向他們的表情從來不曾是暖如春風的,而且他們也寧願白子畫一直都是這麼冰冷的樣子看向他們,因為他們簡直無法想象白子畫一臉溫情的樣子。

既然白子畫已經來了,第三場比試,自然是由白子畫與殺阡陌來對戰。

“白子畫,我們又見麵了。”殺阡陌悠哉遊哉地搖著孔雀羽扇,眸光流轉間儘顯無限風流,一臉打趣地微笑道:“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的容貌依舊沒我好看。”

“……”眾人不禁默然,在這種肅殺的場合比較容貌妍媸,這樣真的合適嗎?

白子畫木然地點點頭,淡淡道:“嗯,聖君當可嫁了。”

七殺徒眾:“……”白子畫,你這該不會是在調?戲聖君吧?

眾仙:“……”尊上,你的高冷畫風可還在?

不管是哪一方的人,眾人不約而同地先是一陣靜默,而後太白這一方的人不曉得是誰先開始撲哧一笑的,接著就是一陣此起彼落的撲哧聲,容挽歌倒是直接喜笑顏開。

——七殺徒眾自然是不敢笑的,否則……彆說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就算是今天的日落,也就彆想見到了。

聽著容挽歌歡喜的笑聲,再看著殺阡陌氣急敗壞的樣子,白子畫隻覺得心情萬分舒暢,無怪乎容挽歌總是喜愛於言語方麵占人便宜。

殺阡陌怒氣騰騰地直接大打出手,白子畫麵色一肅,自然也迎了上去。

兩大高手過招,勢如迅雷流光。

修為不及者,則無法看清。

最後,白子畫不小心弄斷殺阡陌的頭發,經由殺阡陌的建議,二人的比試則是改為推鼎,然而無論二人怎麼比試,技高一籌的始終都是白子畫。

殺阡陌縱是心有不甘,也隻能無可奈何地命令單春秋將不歸硯交給白子畫,而後甩袖率先離去。

見自家聖君離開了,單春秋滿懷憋屈地將不歸硯交給白子畫,再領著一群七殺徒眾尾隨其後。

至此,太白門一方大獲全勝,眾人萬分高興地歡呼著。

容挽歌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頓時癱軟在座位上,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因為她想起了那些因她彈奏的《鎮邪》而魂飛魄散,再也不得進入輪回的已故弟子,遂召來蜀山弟子,如是囑咐道:“你們且去幫忙太白弟子安葬已故者一事,以表達蜀山上下的一份哀思。”

“弟子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

《韓非子·二柄》譯文:【摘自古詩文網】

君主有兩種禍患:任用賢人,臣下就會依仗賢能來威逼君主;隨便推舉,就會敗壞事情而不能成功。所以君主喜好賢能,群臣就粉飾行為來迎合君主的欲望,這樣群臣的實情便不會顯露;群臣的實情不顯露,君主便無法識彆他的臣下了。……所以君主流露出厭惡情緒的,群臣就會迅速掩蓋;君主流露出喜好情緒的,群臣就會假裝能力。君主的欲望表現出來,群臣的情態表示就有了依托。……這是什麼原因呢?是君主把真情流露給了臣下招致的禍害。臣下的真情不一定就是愛戴他的君主,而是為了重利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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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南柯一夢

在東方彧卿與花千骨的攙扶之下,容挽歌正要走到客房去稍作歇息,卻在路途中遇見了一臉恍惚著迎麵走來的雲隱。

花千骨盯著雲隱,試探地問道:“雲隱師兄,雲翳呢?——是被他給逃了嗎?”

雲隱微微蹙攏眉頭,一臉憂傷地回答道:“我追他到鷹嘴岩,他說寧願死,也不願意跟我回來受審,然後他就這麼跳崖自儘了。”

“什麼?”花千骨倍感震驚,不禁看向容挽歌與東方彧卿,前者一臉無悲無喜,後者佯裝一驚,卻沒有注意到後者暗藏著對於麵前的雲隱的審視眼神。

“副掌門,掌門受傷了,你快些扶著掌門回房休息吧,不用管我。”雲隱依舊是落寞傷懷不已。

見受傷的容挽歌一臉疲憊懶得開口的樣子,花千骨很是識趣地代為安慰,說:“無論如何,清虛道長總算是大仇已報,我知道你們出自同門,你一定很難過,但是事情已經結束了,你也不要過於內疚自責。——過去的一切,你就放下吧。”

雲隱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掌門、副掌門,我先告辭了。”

語罷,雲隱徑自離去了。

“我累了。”容挽歌淡淡地瞥了一眼雲隱離去的背影,微垂眼簾,似是若有所思,但是已然累極的她不願再作他想了,隻好暫且作罷。

聞言之,東方彧卿與花千骨忙不迭地扶著容挽歌來到客房。

坐在床塌之上,容挽歌依舊抱著那把忘憂琴,漠然道:“我想睡一會兒,你們都彆待在這兒吵我。”

目送東方彧卿與花千骨依依離去,容挽歌立即躺在床榻之上,和衣抱琴而臥,片刻即沉沉睡去。

一睡就是整整一天的時間。

……

夢境之中,一切的景象猶如煙霧籠罩,朦朧氤氳。

容挽歌心無波瀾地端坐在忘川河畔,一坐就是千百年的光陰彈指流逝。

——其實她並不知道眼前的河水就是冥界有名的忘川河,在茫茫的白霧繚繞中,她也看不真切眼前的河水是否就是忘川河,她就是沒來由的地覺得眼前的河水就是忘川河。

眼前有百鬼在河裡痛苦掙紮、淒厲嘶吼,容挽歌感覺自己就像是失明了、失聰了一般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隻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河畔,無愛無恨也無悲無喜。

一開始容挽歌覺得很無趣,後來久了也就這麼習慣了,反而覺得一直這樣下去也是挺不錯的。

就在容挽歌以為自己會這麼一直端坐下去之際,景象驟然轉換了,她循例來到了人間,來到一個靈氣鼎盛又充滿血腥之處,她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地方,也看不清周圍的人的麵孔,她隻是無聲地為一名友人彈著那首名為《忘川》的挽歌,那名友人究竟是長什麼模樣的,她壓根兒也看不清,隻曉得那是一名男子,然後畫麵又是一轉,他們似乎在商談著什麼事情。◇思◇兔◇網◇

“挽歌,有什麼條件嗎?”那名友人的聲音有一些顫唞,卻又令她感到極其熟悉,此刻他的語氣裡透著一絲懇求。

“我答應你,你也不需要跟我談條件,就當作是還你當初為我取名為容挽歌的恩情。”

仿佛過了半晌,容挽歌聽見自己如是冷淡地回應著那名友人,但是她的心裡並沒有怨怒,隻有失望與悲憫交雜的情緒。

“不過,我倆的摯友情分,緣儘於此。”

畫麵一轉,容挽歌化身為一道幽藍色的流光,猶如劃破夜空的流星般,縱身躍入了一口井裡,而後消失不見——

……

容挽歌猛然驚醒而坐,鬢角沁著些許冷汗,微微地喘著一口又一口的氣,顯然有些驚魂未定,而她的耳邊似乎響起了一道道熟悉的聲音。

“姐姐,你沒事吧?”

“容掌門,你還好嗎?”

“挽歌,你可是夢魘了?”

這一聲一聲的雖然是直聽得容挽歌是頭痛欲裂,神智倒是因此漸漸地恢複了清醒,她也漸漸地恢複了以往的冷靜。

“你們彆擔心。”容挽歌抬眸看了眼花千骨、東方彧卿與白子畫,搖了搖頭細聲道:“我隻是夢魘了,沒事。”

“小骨從小到大都不曾見姐姐夢魘,姐姐且告訴小骨,姐姐到底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好讓小骨能為姐姐分擔恐懼?”

花千骨的眼裡滿滿都是擔憂,一邊說著話,一邊不忘用衣角為容挽歌輕輕拭去鬢邊的滴滴冷汗。

容挽歌不禁微微一笑,正欲去回想夢境的內容,卻發現自己已然毫無印象,隻有那種仿佛來自千百年以前般穿透骨血的孤寂一直縈繞在心頭,除了讓她有點兒喘不過氣來之外,倒是讓她覺得萬分熟悉,好似她本就該有這份感覺。

她又是搖了搖頭,纖細的玉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清水凝冰似的琴弦,彈著不成調的曲子,眼神不自覺地因著那份縈在心頭的孤寂而漸漸地變得淡漠,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毫無起伏,說:“姐姐記不清了。”

看著這副模樣的容挽歌,在場的三人不管是誰都覺得容挽歌似要乘風而去的仙子,離開這個不屬於她的凡塵俗世。

“挽歌,你可覺得好一些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白子畫出聲打破滿室的沉默,淡笑道:“若是你覺得好一些了,可要隨我們到大殿去了,緋顏掌門設宴款待眾仙,而你身為此戰的主要功臣之一,勢必要出席的。”

容挽歌緊皺秀眉,語帶不悅道:“此次一戰致使大多數弟子死的死、傷的傷,甚至是原本有些弟子還能輪回轉世的,卻因為我彈奏的曲子而魂飛魄散了,我已經是十分愧疚的了,而緋顏掌門居然還有心情設宴?”

“嗬嗬,一將功成萬骨枯,不過如此。”語聲稍頓,容挽歌微微彆過頭去,不禁冷聲道:“子畫,你且代我告知緋顏掌門,蜀山掌門容挽歌不克出席。”

語畢,容挽歌冷哼一聲,背對著三人抱琴而臥。

麵對舉止如孩童的容挽歌,三人簡直是哭笑不得。

忽然之間,白子畫靈機一動,眉眼微彎,薄%e5%94%87輕勾,話裡語意深長。

“挽歌,經此一役,緋顏掌門勢必會把幻思鈴交由我來守護,你猜其他掌門又會怎麼看待我?還有,你不是說過要幫我膈應膈應那些掌門的嗎?——你這是要食言了嗎?”

話音一落,隻見白子畫身著一襲白衣,身姿挺拔地站在床榻旁,麵容依舊驚為天人的俊美,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然而細密卷翹的羽睫微顫著漸漸低垂,形成一道扇形的陰影,略顯蒼白的薄%e5%94%87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