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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睡著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雖然一番風波,但是總歸顧音現在是安安全全的躺在綾羅的小院裡。

……

透過窗戶,看見這個院子裡種了不少的花,花團錦簇,姹紫嫣紅的煞是好看。而當中架了一個秋千,如今上麵零落著花瓣,在風中緩緩搖曳。如今兩人坐在房間裡,正等著顧音醒來,綾羅還在忿忿不平:“哪裡有這樣的爹,為了成全自己的大義就送女兒去死,自己不忍心看下去還叫自己妻子去淹死她……

青杳杳拍了拍她的背,一邊安撫她的情緒,一邊連連點頭讚同:“你說的對!”

綾羅再攤手,幽幽道:“但是想一想顧夫人的話……她說的也對,我們覺得不公平,但是又能做什麼呢?”

青杳杳沉默下去,也不知如何解答。

誠然,與她們看來,顧老爺的所作所為實在算不得一個好父%e4%ba%b2,可是自己不過一介外人,又能做些什麼?難道還能指著顧老爺破口大罵一通?

綾羅吐出一口氣:“好了,不說這個了,來說說你們怎麼到這裡來的?”

青杳杳解釋了一遍原因,又想起一件事:“對了,說起來,她們怎麼喊你秦姑娘?”

綾羅笑了笑:“是秦紫煙,因為綾羅她母%e4%ba%b2死了,我換了一個地方,就換回原來的名字。”

正說著話,顧音的手指忽然動了動,然後便慢悠悠的睜開眼,她睡了太久,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抵著額頭,聲音虛弱:“紫煙?”

綾羅扶著她坐好,然後從邊上端起一碗小米粥,見她一直沒有動,便問:“有力氣自己吃嗎,要我喂?”

顧音默默接過來:“……”

一碗粥下肚,顧音聲音聽起來也好了許多:“我娘呢?”

綾羅又遞給她一個水果:“先回去了。”

顧音靜靜看著手裡的橘子,沒有去剝開,聲音也出奇的平靜:“我爹是不是最後還是打算將我嫁給他?”

不僅如此,還打算%e4%ba%b2手把你丟下去。綾羅沉默片刻,還是將這個問題避過:“你幾天沒吃了,先吃點東西再說。”

顧音也隻是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平靜的開始剝橘子。許是她的表情太過平靜,綾羅心中一個咯噔:“阿音你……

“沒什麼。”她平靜的抬起頭:“我餓了,想吃魚。”

綾羅原想一掌拍她腦袋,但是考慮到顧音如今的身體狀態,硬生生的忍下蠢蠢欲動的手:“你倒不忘記使喚我。”

青杳杳按下打算起來的綾羅:“我去就好。”

顧音剛剛醒來,情緒有些不穩定,綾羅陪著她總比自己陪著她要好。唯恐再刺激她,青杳杳而後也一直沒敢提清溪的事情。隻想著等她好一些的時候再問。如今顧家自然不能回,顧夫人怕被察覺,也不能%e4%ba%b2自出來,隻得托人打包了些衣物送來。

為了讓顧音心情好一些,綾羅和青杳杳開始每天陪著她出去。除卻風箏,顧音尤愛吃魚,簡直喜歡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至於三個女人聚在一起,話匣子便再難合上,少去家中束縛,顧音這幾日下水捉過魚,上山爬過樹,確實比先前在顧家時要靈動很多,到真的有些像清溪口中的那個小姑娘。

今日又去放了風箏,隻是最後出現了一點差池,風箏線眼看就要收回的時候,忽然掛在樹上,便斷了下去,三人過去找了好一整子,都沒有尋找過來。

顧音唉聲歎氣,唉聲歎氣的開始胡鄒:“女孩子的性命就像這風箏一樣,漂泊無依……下一刻審視可能還回不來了……

綾羅默默的看著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音繼續唉聲歎氣一會,然後收拾起表情,正色道:“為了能回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才有力氣飛啊。”

“……”

兩人扶額,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知顧音是極其愛魚,還是和魚有仇,對著魚目露凶光,快速的剃去了骨頭,一條吃完就下另一條,全不帶停。這幾天她們全天吃魚,就算再好吃也吃的心力交瘁。青杳杳暫時一輩子都不想看見這味食材了。不過這顧音和尋常的小姐實在……很是不同,不過也不奇怪,料想綾羅的朋友定然不是一般二般的閨秀。

顧音埋頭吃魚,青杳杳撐腦袋看窗戶,綾羅看著顧音碗裡的魚肉麵露不忍:“阿音,你要把池子裡的魚都吃完嗎?”

顧音哼哼兩人:“不是紫煙花你說的。孩子一旦不開心就要吃東西泄憤怒。”

綾羅噎了噎,頭疼著搖頭,悲憤:“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吃魚了。”

顧音放下筷子,正想說話,眼睛一瞥,忽然看見了什麼,當下就放下來,立刻站起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青杳杳便見著清溪一個人站在橋上,看見顧音的目光猶豫片刻,又垂目避開。

綾羅明白過來,也順著去看了看,清溪君在一行人眼裡氣質頗為顯眼,綾羅很快便找到,笑道:“噢?那個風箏魚?”

風箏魚……那是……何?

而後又看著麵前的魚,恍然的表情,喃喃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這幾天都要吃魚了,果然是睹魚思人啊。”

顧音:“……”頓了好一會,顧音臉紅了:“呸。我怎麼可能是想他,顧家這麼大的事他都沒有來……說到這她停頓了下,表情也略微沉下:“我能有什麼好想的?”

綾羅沉默一會,伸手拍拍她的肩:“……都過去了。”

青杳杳心中一動,顧音此番種種言辭,雖然話裡不甚客氣,但是表情騙不了人,許是有意也說不準。青杳杳一路壓著驚訝,回去以後就匆匆找了一個理由,直接回到房裡。

天色已是日暮,淺金色的陽光落在案幾上。太子長琴正倚著窗,修長的手指裡拿著書,他此刻並沒有看,反倒是看著窗外的天色。

青杳杳撚手撚腳的合上門,然後張開雙臂就從身後抱住他:“長琴,長琴,吃了三天的魚,今天終於聽到一個消息呢。”

太子長琴拉著她的手轉過來,表情語氣都很平靜,與往常無意,可是青杳杳卻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杳杳這幾日到很喜歡和綾羅姑娘與顧小姐在一處?”

“沒,沒有啦,阿音剛剛醒來,心情不大好,我們就這幾天放風箏,吃吃魚,聊聊天。”

……放了半天,吃了一天才回來。

“哦?”他淡笑道:“卻不知所說何事,讓杳杳十分欣喜?”

青杳杳琢磨了一會,雖然太明為什麼,但是還是決定抱著他胳膊,聲音軟糯下來:“就是顧音說起一個風箏上的魚。”她眨眨眼:“就是覺得清溪君也不是那麼沒有希望。”

他隻點了點頭。

青杳杳道:“明天把這事告訴清溪,不過接下來……”她揉揉腦袋,故作深沉:“看造化。”

太子長琴嗯了一聲。

……

他看起來好些有些不大對勁,但是明明笑一臉溫柔。隻是青杳杳默默回想了很久,卻實在不知道那股詭異的感覺是從哪裡而來。

第八章

至於後來顧夫人派人送了信件,告訴他們出海的大船已在建造,至多七日便可建好。雖說原先便隻是為了那艘船,若是拿到了便可走了。隻是如今認識了顧音,又與綾羅重逢,青杳杳實在難免產生了惜彆的情緒。

此後再過了幾日,原本外頭豔陽高照,不想忽然下了雨,計劃被打亂。三人隻得窩在房裡聊天,顧音那時候開了窗,站在窗口默然佇立,對飄在臉上的雨絲渾然不覺。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覺得眼前視線被一片東西遮住,待到她騰出一隻手,拿下紙的時候就沉默了。

顧音一下子就認出是之前丟的風箏,而且上麵畫的魚很眼熟。

她運了一口氣:“彆藏了,快出來!”

那時青杳杳和綾羅正在下棋,聽到這中氣十足的聲音,難免被驚訝了下,青杳杳的棋子一抖,就下偏了。

綾羅拍手,得意:“你輸了輸了,明天你做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青杳杳“哦”了一聲,把棋子收好,一邊收一邊思忖著:“五子棋最近實在下多了,你說要不要我們畫張飛行棋來下?”頓了頓又朝顧音:“阿音怎麼了?”

顧音把風箏提在手裡,沒有離青杳杳,隻反複道:“出來出來。”

沒有人回應,顧音卻不氣餒,依舊高聲喚著那人。

再過了一會兒,木門吱嘎一聲打開,卻是太子長琴緩步而來。過了片刻,才看見他身後還有人,正是努力微笑的清溪。

顧音對著他冷笑。

青杳杳因為驚訝“咦”了一聲。

至於不認識此人的綾羅隻是看了一眼,又抓了一把瓜子。

然而太子長琴似乎隻是將清溪引來,隻站了片刻,便轉身離去。

這邊顧音慢慢的吐出一口氣,拿著風箏看著他,卻也不說話。

那邊清溪君依然沒說什麼,隻是繼續努力微笑。

青杳杳已經和綾羅默默的從窗戶跳下來,離著他們遠了些,儘量不去打攪。又撐著傘,朝著太子長琴一步步挪近。頭頂是一個花架,被他施了一個結界來避雨,底下有石桌石凳,太子長琴此刻正悠然的坐在那裡,優雅的飲茶。

這距離和他們實在有些遠,遠的隻得看見一個淺淺的輪廓,更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青杳杳看了一會,又有些擔心,提步往前走:“我還是去看看吧,萬一阿音接受不來,暈過去了怎麼辦。”

然而還沒邁出一步,便給人拉了回來:“杳杳寬心,清溪兄自有分寸。”

綾羅默然好久,終於忍不住道:“……那個人就是風箏魚?”

青杳杳撐下巴:“清溪君就是那個要娶阿音的水君。”

“……”她沉默許久,似乎笑了笑:“又是妖精,這年頭修行的人真是不少。”

青杳杳直起身子,正思考要不要說什麼,卻忽然看見顧音那邊傳來一陣聲響,不一會兒便聽見花盆碎裂的聲音。她立刻閃行過去,就看見顧音緊閉了房門,裡麵聽不見什麼聲響,外頭站著亦是一聲不響的清溪。

青杳杳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邊上沉默的清溪,猶豫有些艱難:“你,你都說了?”

清溪麵色有些灰白,聲音也是艱難:“如謝夫人所見……想來,終究……如謝夫人這般,也是少數吧。”

青杳杳抿了抿%e5%94%87,聲音放輕些:“你先回去吧,我和綾羅進去陪她一會。”

清溪君歎了一口氣:“……我早該知道……回去之後我會和父%e4%ba%b2說明,這樣到時候她也可以回家了……她也不會再見到我害怕了。”說完,他便轉身離開,背影有些僵硬。

此時此刻青杳杳自然不能再多說什麼,隻等著他走遠,才伸手去推顧音的門。

顧音其實並未鎖上門,青杳杳輕輕一推便打開了。

她坐在那裡,沏了一杯茶,神色看起來十分淡定,絲毫沒有驚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