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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一切都付諸東流該是怎麼辦。

巫祝又去看她的法杖,那些點綴的寶石反射出光線,冰冷冷的似乎能刺入骨髓,她也不在催促她,四周一片冷寂。可是恰恰是這冷寂更讓人無法靜下心來,隻覺得芒刺在背。

“巫祝大人。”在這一片寂靜裡,忽然傳來一聲溫雅的聲音,好聽的能撫平任何不安。青杳杳鬆了一大口氣,直接站了起來。太子長琴立在門口,笑容溫和,他緩步渡入屋內:“巫祝大人既是對在下心存疑慮,何不直接來問在下?”

巫祝若有所思的看著太子長琴,微微頷首。

青杳杳也退了出來,合了門,做到屋外的石凳上看著花草和陽光失神發呆。若非是太子長琴及時出來,在巫祝氣勢壓迫的逼問之下,她實在不知能說些什麼。

一個大葉子忽然蓋在她頭頂,遮擋住陽光。韓晏舉著葉子憐憫的看著她:“怎麼樣,我母%e4%ba%b2和你說了什麼?”

青杳杳頓了頓,低下頭小聲道:“巫祝大人問了我一些事情,她早就有懷疑。我都不知道能說什麼,如果不是長琴出來,我真的不知道能怎麼辦了。”

韓宴繞了一圈,在她另一邊安穩坐下,看了她一會:“你是笨。”

青杳杳沒有噎回去,反倒無奈的笑了笑:“哦。”

韓晏接道:“你是為何覺得一定要把這事情提長琴擔過去,就模棱兩可的幾句話,讓母%e4%ba%b2以後都不在問起,就徹底的相信你們?”

青杳杳頓了頓,抬頭去看他。

韓晏道:“母%e4%ba%b2想知道的是結果,不是想聽你說的多麼婉轉好聽,你沒有讓她知道已經可以了,難道還希望幾句話沒什麼實質的話,就能把這事情解決?”

青杳杳思考了一會,覺得眼前似乎豁然開朗,就像有一雙手撥開了積壓在眼前的霧靄陰霾。覺得清明了不少,放在自己是在是在自怨自艾。她剛想道謝,忽然又看見韓晏一臉深沉的看著自己,感概著歎氣:“畢竟,不要這麼為難你的心智。”

青杳杳氣的伸手推他:“呸!”

韓晏大笑,把握在手裡的葉子丟了。看著她,忽然難得露出幾分含笑平靜的表情:“師妹你都是要嫁人了,以後可不能在這樣像小孩一樣。”

青杳杳臉色一紅,四處去看風景。

這石頭很大,他抱著頭就枕了下去,沉默一會,靜靜道:“我原以為我族今後都不用再為煞氣所困,不想我卻是無緣見到了。”

很少見她這樣的表情,青杳杳有些擔心:“師兄……你……

韓宴接口:“但是總歸還有希望,並不算是太差。”停了停,他坐了起來,理了理袖子,有些擔心:“隻是到時候我不在,長琴若想取回魂魄,不知會不會平添許多麻煩。”

想起劇情裡烏蒙靈穀的慘案,青杳杳沉默了。

韓晏忽然道:“師妹可否答應師兄一件事情?”

青杳杳點頭:“恩,你先說。”

“……在我百年之後,若非已經危機性命的情況,希望你們不要傷害我的族人。”

青杳杳頓了頓,似乎有些驚訝他的話,還是點頭應下:“……好。”

兩人再說了一會話,房門已經打開,從裡麵走出來巫祝依舊麵色寡淡沒什麼表情,隻是有意無意的朝著韓晏這邊看了一眼,便緩步離去。

太子長琴依舊一派從容淡定,從他臉色亦是看不出什麼結果。青杳杳從石頭上跳了下來,緊張:“怎麼樣,你們說的如何了?”

韓晏慢悠悠的從後麵跟上:“母%e4%ba%b2可難住你了?”

太子長琴對著韓晏搖了搖頭,又低頭去看一臉擔憂的青杳杳,說出來卻和兩人問的話毫不相乾,帶著笑意:“巫祝大人說三日後宜嫁娶,是個好日子。”

沒想到他會忽然說到此事,青杳杳透出微微的緋色,小聲提醒:“……我們是在問你,和巫祝大人談的怎麼樣了。”

“嘖嘖。”韓晏一臉歎息的看著青杳杳,無奈:“母%e4%ba%b2和長琴既然能研討日子,你說如何?”

第二十五章

巫祝大人回去以後便指了個姑娘來,那姑娘以新娘需準備為由,恭敬的將太子長琴請了出去。

那姑娘年紀雖小,梳妝打扮上卻極有一手。青杳杳這三天換了五次的妝,一次比一次畫的久。直到最後一晚,姑娘才滿意的敲定下來。青杳杳睜開昏沉睡意的眼神,看著鏡子裡的人。妝容並不豔麗,倒是十分自然。

那姑娘笑道:“杳杳姑娘原本就生的清麗好看,也就不給您上濃重的妝容了,現下杳杳姑娘看看還需要哪裡改進的?”

青杳杳覺得還有些失神,半天才慢吞吞的搖頭:“沒有了,畫的很好看,謝謝你。”

姑娘一邊給她解發髻,一邊笑道:“穀中過去可從來沒來過外人呢,姑娘與謝先生是頭一個,又在這裡辦喜事,真是讓人高興。”說話間,她已經把發髻解完,再把瓶瓶罐罐收拾完畢:“就先不打攪姑娘了,明天會很忙,姑娘好好休息才是。”

青杳杳禮貌微笑:“好的,這幾天麻煩你了。”

聞言,姑娘又回頭:“杳杳姑娘說哪裡話,既是巫祝大人特意吩咐的,再說我們這許久都沒見過喜事了,總算有了一件,孩子們都盼著呢,怎覺得麻煩。”

躺在床上的青杳杳覺得慶幸,現在村民對他們態度十分友善,定然是巫祝交代了下去。仔細回想,巫祝也並沒有太為難他們,雖然氣勢上讓她覺得壓了一頭,卻沒有真正傷害過。反倒頗為照顧。甚至有閒心給她和太子長琴挑選了日子,指派一個姑娘給她梳妝。

……說起來明天自己便要正正經經的嫁出去了。想到這裡,青杳杳翻個身,手指捂著臉,思緒又被自己帶偏離了,不自覺出聲歎聲:“嫁人?嫁人?嫁人了?”

她一連反問了自己三次,手握著拳抵在%e8%83%b8口,語氣驚訝又失措。

看著頭頂的紗帳,再反複的問了幾次,最後卻不知想到什麼,聲音漸漸低下,安靜了下來。再發了一會呆,把被子蒙過了頭。

非常遺憾的是,她會聽到很多的祝福,卻再也不能聽到家人的。那個久遠的過去與漫長的未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有相見的一天。

青杳杳醒的很早,一個人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的人發楞。

等梳妝的姑娘來了,便見青杳杳早早的垂著頭發坐在梳妝台上。她笑著走進了,拿著梳子將她頭發順了順:“新娘子不多睡一會晚上可有的忙了。”

青杳杳看著鏡子,眼神和聲音都和飄忽:“……睡不著。”

姑娘抿著%e5%94%87笑:“新娘子不必緊張擔憂,謝先生如此細致溫柔,定然會待姑娘很好很好的。”

聽著她語氣落落大方,青杳杳咳嗽一聲,臉色有些紅。

姑娘佯作驚訝,拍手道:“哎呀,新娘子臉紅了,這可好了,不用畫胭脂了。”

“……”

等到一路的梳妝換衣下來,時間已到了日暮。外頭爆竹聲與孩子的歡笑傳入耳,被那姑娘牽著走出門,她一身紅衣迎著夕陽,仿若在上邊渡上一層雅金。太子長琴便在他幾步遠的地方,對著她微笑的伸出手。

一身紅衣下,青杳杳笑容比往常更加明媚一些。

畢竟兩人在這裡不認識太多人,青杳杳和太子長琴也不喜歡太過吵鬨,所以也沒有大擺宴席。

至於巫祝大人今日依舊藍衣高冷,青杳杳隨著太子長琴敬酒,舉盞喝下。這酒有些嗆人,卻不算太難喝。

太子長琴拱手作揖:“此番,還要多謝巫祝大人。”

巫祝大人坦然喝下:“不必,舉手之勞而已。”

許是母%e4%ba%b2在邊上,韓晏坐姿與形容都要端正很多:“咳咳,那個,新婚快樂。”

巫祝倒沒有再多呆,對著兩人說了幾句祝福以後,便轉頭對韓宴道:“我也先回去了,我在這,想是你們拘束的很。”語畢,果然執著杖不聲響的離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韓晏伸著脖子見巫祝大人終於走遠,才活動了手腕,又扭了扭脖子,笑著對青杳杳招手,開壇了另一灌:“來來來,喝酒喝酒。”

青杳杳小心的抿了一口,立刻被辣的直皺眉:“真難喝。”

韓晏笑著再倒了一杯:“這才算酒,師妹你喝的那些,充其量就算果汁罷了。”

她抵著下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舉目望向浩淼的夜空,簪著的珠翠有些鬆動,太子長琴伸手扶了扶,眼神溫柔。

青杳杳那時隻顧著發呆,自然沒有看見,韓晏卻是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提著酒站起身,眼睛滿懷深意:“雖然的確很想和你喝酒,不過今日也算了,暫且放過。”

太子長琴含笑:“那在下就謝過韓兄了。”

青杳杳聞言抬頭去看他,卻見韓晏的笑意戲虐,顯然是將襄墨陽的笑法學了大半,他慢悠悠的走了幾步,聲音才隨之傳來:“夜風甚好,祝你們白首……哦不對,師妹你頭發白了估計還要好久,那就永結同心。”

……

房間裡照例燃了一對紅燭,青杳杳推門進去的時候有片刻的失神。太子長琴在後邊合上門窗,將外頭夜風與聲響儘數隔絕。青杳杳側過身,便看見他微笑的看著自己。

眼眸與笑意俱是暖色,她一個晃神就道:“其實你一定不知道。”她眼神眷戀,語氣肯定:“我從上輩子就喜歡你。”

不想,回答卻隻有一聲輕笑,他合門的手也是一頓:“……杳杳。”

“我是說真的。”青杳杳煞有介事。

他顯然沒信,隻笑道:“好,夫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青杳杳沉默一會,忽然又抬頭笑:“我今天好不好看。”她很少穿紅衣,今日一襲,更顯肌膚白皙。眼眸漆黑,笑容明媚難掩,就像是映著晨曦綻開的桃花。

太子長琴眼睛比往常幽深很多:“……杳杳自是何時都好看,今日紅衣更是如一樹桃花灼灼。”

青杳杳伸手抱住他的腰:“……說的真好聽。”

他忍了忍笑: “杳杳……不喜歡?”

青杳杳紅著臉:“……我喜歡,很喜歡。”

她就這樣抱著他再沒有說話,再過了一會,他抬了手,拂過她的發鬢,再將她將發釵一一除下,滿頭青絲便垂落下來:“抱歉,原想給你一個畢生難忘的婚禮,未想突生變故,實在倉促。”

她從他懷裡抬起頭:“一點都沒有,若你為了準備,許久都不能,嗯。”她吞吐了一會,把嫁給你三個字艱難折在口中,實在是沒好意思說下去隻得故作鎮定,道:“哎呀,反正現在就很好了。”

他沉默一會,含笑看著她,眼裡是動人的笑意。

這笑容莫名的灼人,她忽然喃喃道:“我覺得今天酒喝的有點少。”

太子長琴替她摘去最後一隻發簪,目光像是詢問。

青杳杳望著屋頂,看了一會兒,再重新落下:“因為我發現醉了%e4%ba%b2你比較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