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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話,原本對一個男子將極為不妥當,但是看著他的眼睛,青杳杳已經差不多忘記了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隻想原原本本的表達自己的想法。於是,她在沒有思考之下,便打了個響指,堅定道:“娶了。”

謝淇:“……”

話語剛落,便是四下無聲。

謝淇看著她的神情有些複雜,然而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卻又便的越來越有趣,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等待她接下來說的解釋。

果然,青杳杳認真的看著他,掰著手指分析道:“是真的,因為一般不喜歡你的姑娘不會因為聯係不了,就生你很大的氣。如果喜歡你了,哪裡有比娶她讓她開心的。”

謝淇看著她,眼裡的笑意更盛,輕咳一聲,問道:“姑娘的意思是……她亦是願意結未秦晉之好?”

他說的直白,可是想到自己說的更直白。青杳杳的臉也莫名的紅了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是最後沒悟出個所以然來,隻得尷尬的點點頭:“恩,因為這理由生氣,□□成是了。”

他忍住不住笑了笑:“那便,承姑娘吉言。”

青杳杳分析完,也開始覺得有些坐立不安,看著自己靈力差不多渡好了,也輕呼了一口氣,如獲大赦一般,提著食盒就想跑了:“天色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說完,她也顧不得謝淇再說什麼,低著頭,直接上前推開門離開。回去的路上,忍不住腸子悔斷了,委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今天會說了這麼多話。

如今臉丟光了,也沒什麼好挽回了。青杳杳歎息一聲,還沒再感概什麼,忽然看見門後一張複雜的臉,唏噓道:“師妹,你這是暗示讓他娶你嗎。”

青杳杳錯愕之下,惱的跺腳:“你一天不氣我會死嗎,會死嗎!”

“當然不會。”他笑的理所當然,然後又正色的補了一句:“但是不氣你就少了幾分樂趣。”

青杳杳冷笑,踹了一腳,然後又推開他直接走了。

韓晏手裡正拿了一個棋盤,一邊布開,一邊道:“你還沒和她說?你也看到她現在這樣子了,以後我也救不了你……

謝淇搖了搖頭,撚了一個黑子落下,複又抬頭笑:“不過她也告訴我一個好法子,自是出自她的口,想是將來也能一用。”隻是不知道會不會需要用的時候。

韓晏抬眼,有些驚訝的問了好幾遍:“你要娶她,你真的要娶她?謝天謝地,師妹她居然可以嫁出去,長琴兄快點娶走。”

眼前被稱為長琴的謝淇抬手敲下一子,笑意倒也溫和:“……此事……卻還是需要她願意。”

沈慕深那個身子本身便是有些問題,隻是不知為何,青杳杳的靈力可以極好的緩解他渡魂的痛苦。但終究魂魄排斥,不能極好的利用。沈慕深他師兄隻當他是奪舍的妖類,法力也不差,在昆侖全力追擊之下,加之他那時又受了傷,不得已又提前渡魂。正巧遇上跑出來的謝淇,雖然如今他已二十有三,但是心智如孩童,魂魄也是契合,一路下來倒也頗為順利。

加上她的靈力,再過十日。或許便可以出門了。

韓晏敲了敲棋盤,思忖一會,再落了一子:“對了,我叫你長琴沒關係吧,你不反對吧。”

太子長琴微微一笑:“自無不可,韓兄隨意便是。”

韓晏把棋子扣在手裡,忽然抵著額頭:“你有沒有想好什麼時候與她說?”

太子長琴搖了搖頭:“並非我不想,隻是渡魂之事。世人終難理解,怕她以後懼我,介時,想必我們約定也無法完成。”

“誰說的。”韓晏敲落棋子,一邊看著棋局一邊道:“我不是人?”

“嗬。韓兄言語舉止不似常人,能得友如此,已屬幸事一樁。”

韓晏抬起頭,目光複雜:“不要這麼說……好像斷袖似的……我可沒這個意思。”

“……”

第七章

雖說起先是給韓晏送糕點,到後來卻變成了青杳杳每日去給謝淇療傷治病。說來,那謝淇一言一行,耐心又溫和,言行舉止皆讓人心生好感。然而青杳杳看著他,恍惚間卻莫名的能看見沈慕深的影子來。

但是,又如何可能呢? 畢竟再像也不是她,她永遠也不能回來了。

距離沈慕深離開已經過了一個來月,思念每日每刻都不曾遺忘。總是會從一花一草中,恍惚回憶起她曾說過的話。然而仔細想來,自己對她的了解卻少之又少,就如遠山上籠罩的霧靄,隱隱綽綽的看不得真切。

今日早起打坐吐納完畢,便看見綾羅坐在花樹下的秋千架上。天氣已冷了不少,可是院子裡還是盎然的春意,可是她穿的單薄,似乎有心事一般,靠著秋千一端,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

青杳杳悄悄繞到她身後,綾羅卻沒有看見她一般,依舊目光放遠。青杳杳忍不住出手輕輕一推,秋千一整晃蕩,綾羅這才回過神來:“姑娘?”

青杳杳坐在另一邊,偏頭看她:“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綾羅抬頭看了看天,如今天色尚早,光線又清明安靜,可以毫不費勁的看著頭頂那片隻飄著幾片浮雲的淨藍蒼穹。綾羅聲音有些低:“我娘給我相了一門%e4%ba%b2事,或許過不久我就要嫁過去了。”

有些驚訝,青杳杳半天都沒說話。隻是對於這問題,青杳杳安慰不是,詢問也不是,或許唯有沉默才算合適。

綾羅對襄墨陽的心,青杳杳原來便有察覺,隻是一個做徒弟的,自然不好說話。隻是自己這師父卻從未真正對什麼姑娘留過心,綾羅這番心思,想來或許也隻得無疾而終。

青杳杳醞釀了一會,折出一句不那麼傷心的話,小心翼翼道:“其實……

她才起了一個頭,綾羅忽然就打斷她:“姑娘,聽說離我們最近那家酒坊出了一種桃花酒,十分香甜,我從來沒有喝過酒。姑娘今晚能陪我喝一次嗎?”

青杳杳鬆了一口氣,立即點頭:“好。”

她不知怎麼說話,但是喝酒還是會的。

便是因為這事,青杳杳今日也沒有去謝家。不過昨日看來,謝淇已經好了許多,已經可以獨自在外走動,想來也無大礙,不再需要她渡靈力過去。這麼一想,也就放了心,便和綾羅一道去準備了一些下酒的食材。

一直到了日暮時分,便坐在屋裡開壇飲酒。綾羅如發泄一般,一杯杯的灌下去。

青杳杳瞧著,忽然有些心疼。

綾羅家境並不好,家裡如今隻有一個母%e4%ba%b2。她十二歲開始就出來補貼家用,但是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她娘,都不曾讓她賣身為奴。倒也算是幸運的事情。

如今她娘%e4%ba%b2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便想尋一個好人家將她嫁過去,也算的一個依靠。

當然,比起加一個不知根底的人,綾羅如今的難過,最主要的也或許是……君心非我心。

“我知道襄公子並不喜歡我。”

沉默很久的綾羅終於說話了,十分的直白,帶了幾分自嘲:“我知道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喜歡我。”頓了頓有苦惱道:“可是為什麼他會給我帶花,會這麼溫柔的和我說話?”

看著她失措的模樣,青杳杳忽然直接逾越的去問一問襄墨陽。

綾羅沒有看她,隻是低頭看著酒盞:“姑娘,你說我要不要和他去說……反正以後都見不到了。”

青杳杳頓了頓,忽然想起另一個問題,有些迷茫起來:“喜歡?怎麼樣才算是喜歡?”

綾羅看起來有些喝多了,側撐著額頭,聲音比往常絮絮叨叨了很多:“喜歡?喜歡就是喜歡啊,看見他開心,看不見難過。怕他知道,時時刻刻的欲蓋彌彰。”

青杳杳心一沉。忽然覺得這字字形容怎麼都像戳到某一點上,她深吸一口氣,掩飾般的灌下一大口酒。

綾羅又補了一刀:“就像姑娘你這樣。”頓了頓又問:“姑娘你也喜歡誰嗎?是不是那個白衣服的?”

青杳杳一口酒嗆住,隻胡亂掰著手,卻一時沒辦法開口解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綾羅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恩,還是就像你這樣子。”

青杳杳臉憋的通紅,半天終於緩過氣來:“不是的,她是一個姑娘。”

酒的味道喝起來再好,它終究還是酒,喝的多了也會醉。如今放在屋裡的喝完了,兩人喝多了隻覺得悶熱的很。乾脆抱了幾壇子酒,坐到屋頂上去。

此時,天空之上已是星辰遍布,綾羅仰著頭去看,看的累了就拿手撐著。

她搖了搖頭,喃喃道:“真沒出息……居然會因為暗戀喝酒。我其實真不想嫁。”

青杳杳拍拍%e8%83%b8口,頗有幾分豪言壯誌:“那就不嫁了,以後跟著我走。養你!”

綾羅笑出聲。

青杳杳把下巴埋在膝蓋上,思索片刻,忽然開口:“我那算不算暗戀?”

綾羅想了片刻,才回憶起之前的話,她給她遞了一杯酒:“看見她開心嗎?”

點頭。

“看不見會不開心嗎?”

“……之前一直在一起。”

“哦,那有臉紅過嗎?”

很輕的一聲:“……恩”

“是不是疑惑過是不是?”

微弱的近乎聽不見:“……嗯”

綾羅喝了一口酒,慢悠悠道:“其實你會猶豫是不是喜歡,基本也就是了,不過這有什麼,我們那裡還要腐女喜歡男男呢,百合有什麼不好。”

綾羅這話顯然是喝多了講的,各種詞彙沒有過濾過,青杳杳傻了半天,隻覺得一道天雷轟隆一聲對著她砸了下來。直叫她眼前一黑,過了好久,喝了好幾杯就穩定了下狂亂不止的心跳。才顫巍巍的摸過去握住她的手,顫唞道:“你願意不願意,讓我們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沒有聽見綾羅的回答,卻聽見了另一個聲音:“今日不見杳杳,在下有些擔心,便尋來此處,然而,卻是來的不巧,遇上杳杳與朋友‘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青杳杳茫然的抬起頭,看見襄墨陽和一個身著白衣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她使勁揉了揉眼睛,雖然看不見那人的臉,然而語氣與姿態卻是那樣熟悉。她眨了眨眼,便道:“慕深?”

太子長琴看著青杳杳像隔了一層霧氣迷蒙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青杳杳站起來,茫茫然:“你最近都去哪裡了,我都沒看見你。”

好像已經忘記了她逝去的現實,青杳杳揉了揉眼睛,眼神好像更加迷茫起來,又問了一句:“你怎麼長高了?”

太子長琴目光似乎柔和了許多,揉了她的頭發:“抱歉……一直沒能告訴你……

邊上的綾羅也已經被襄墨陽帶了下去,如今房頂上隻餘下他們兩人。夜晚的風頗為陰冷,太子長琴接了自己的外衫罩在青杳杳身上,柔聲道:“夜間風涼,你又喝了這麼都酒,先回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