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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清晰的映出岸邊的輪廓,青杳杳漫不經心的推了葉子,撐著下巴看著水麵上停靠的船隻。

她並未發太久的呆,忽然聽見一個軟軟細細的聲音:“姐姐,姐姐。”

她轉過身,便看見一個粉衣的小女孩站在她麵前,看起來隻有七八歲。她原先一直背著手,看見青杳杳回過神了。才伸出兩隻手,手心上放著一朵純白的花,有清幽的香味,花瓣層層疊疊,顏色白淨的如同沾了月華白霜。

小姑娘把這朵花放在青杳杳的手心:“這個送給你。”

青杳杳有些奇怪又好笑,挑眉問她:“小姑娘,為什麼要把這花送給姐姐?”

小姑娘的聲音依舊軟糯:“因為姐姐好看,這朵花姐姐戴起來會好看的。”

沒想到會無意再收到一個讚美,青杳杳看著手心的花有些感概。想了想一會,她拿出先前買的桂花糕遞給小姑娘,笑眯眯道:“謝謝,姐姐收下了,這個給你。”

並未說太久的話,很快有人聞聲趕來:“小祖宗,您怎麼跑這麼遠了。”來人抱起小姑娘,又對青杳杳表示感謝,然後便帶著她匆匆離去。

青杳杳,看了看手裡的花,對著水麵,找了位置,便給把它簪入發鬢裡。

許是這放在床頭的花香使人心緒安定,許是想起今日韓晏的表情十分愉悅,青杳杳今日梳洗完,隻沾了床便合眼睡了下。

……

睡夢之中,眼前所見的隻是大片的水,微弱的月光,自己向是走在水底,可以看見周圍穿梭的魚群,可以看見周圍林立的石柱,看起來似乎年代很久,連紋路都被水磨平,有些隱隱呈現出傾倒之勢,似乎下一刻,便會迎麵砸下。

青杳杳覺得疑惑,又覺得麵前河水的伸出,似乎有什麼指引著自己不斷向前。

很快,眼前出現一個青石台階,通向更深的水底,隻可以看見裡麵有個黑暗的漩渦,光線似乎都被那漩渦吞沒,青杳杳窮極目光。也看不見裡麵到底有什麼。

她站在門口猶豫不決,卻不知從哪裡聽到一個聲音,像是響在她的腦內:“你讓老子好等,還不速速進來!”

被這聲音一吼,青杳杳忍不住倒退幾步,原想說話,喉嚨卻像是被什麼聲音壓住,動不的分毫。似乎氣還愈發的喘不上,像是溺水了一般。

情急之下,她頭腦卻似乎明晰了幾分。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果然看不清上麵的紋路。再睜眼,卻是換了一個地方。

眼前光線黑暗,隻有借著月光,才看見自己前頭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對上她的,沒有躲避,反而還眨了眨。

青杳杳錯愕片刻,看著麵前的眼睛,說不出一句話來,過了好一會了,才想起來揮手去把燈火點燃。

%e8%83%b8`前的壓迫頓時輕了不少,她喘了一口氣,再接著燭光看去,卻發現麵前的是一個熟人。

“……鏡姑娘?”

鏡子姑娘見她清醒了,也鬆了一口氣:“剛剛你怎麼了,一隻叫你都沒反應,睡的好死,隻能這樣叫醒了。”

青杳杳順了順%e8%83%b8口,平複了心情,怨念:“怎麼是你,我剛剛差點被嚇死了。”

鏡子姑娘道:“殿下說,叫我過來喊你,如果喊不醒,就壓上去,這樣就會醒了。”

“……”

襄墨陽舊時那時天還未亮,就會捉她起來打坐,開始的時候她也倒乖,後來過的久了,漸漸越睡越遲,結果每次襄墨陽都會對著她丟一隻狐狸,兔子,有時候還會丟一隻小狼,他們再山中日子過的滋潤,長的圓圓滾滾,無論青杳杳睡的多死,這麼一壓保準不出片刻就會睜眼醒來。

青杳杳默默的抬頭瞧了瞧天色。

青杳杳歎了一口氣,穿戴好起來,到了院子裡,果然便看見襄墨陽一身錦衣負手立在那裡。該是聽見後麵的腳步聲,襄墨陽回頭看著青杳杳,笑的尤為和藹:“乖徒弟,為師似乎有許久未曾督促你修行了。”

鏡子姑娘跳到樹上,點頭附和道:“嗯嗯。公子說杳杳你現在體質太弱了,他讓我和殿下提一下,沒想到殿下立刻拉你來了。”她兩隻手交叉握在%e8%83%b8`前,看起來十分虔誠,感概讚歎:“公子和杳杳都有一個好師父啊。”

青杳杳一臉悲痛欲絕的重重的點了點頭,望著寥落的星河感歎著:“師父,您其實不必為徒兒起這麼早的。”

襄墨陽上前一步道:“聽說你讓綾羅給他做了一頓極為豐盛的點心?”

青杳杳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襄墨陽卻歎了一口氣,眼神透過花枝看向微明的天空,喃喃道:“綾羅還不曾為我做一頓這樣的點心。”

青杳杳愣了愣。

襄墨陽的表情看起來頗為歎息,好一會了,他搖了搖頭,算作心煩心境的終結,忽然想到什麼,眉頭輕輕皺起,看向青杳杳:“你今日是否帶了什麼回來?”

青杳杳想了想一會,才回憶起那朵小花:“哦,一個小姑娘給我我送了花,怎麼了?”

襄墨陽眉頭皺的更緊了:“帶我去看看。”

到了房間,青杳杳把被子都掀了,原先在床頭的白花忽然不見了蹤跡。襄墨陽繞著屋子走了一圈,又回到青杳杳邊上,直接問:“你方才是否夢見了什麼?”

不用回想,青杳杳連連點頭:“水,我夢見我落水,有人問你怎麼還不去,後來就醒來了。”她停了停,又疑道:“我夢見的難道都是真的?”

襄墨陽沒有回答,隻是探了探她的脈。搖了搖,似乎鬆了一口氣:“不過是一朵夢曇花,引出了夢境,無事。”

青杳杳不願意就此打住,繼續問:“那個夢是不是和封印有關係?”

本來就沒打算瞞著她,襄墨陽坐了下來:“你方才夢見的或許便是刺淵,隻是……未想這時間竟如此的快。”

青杳杳更加疑惑:“刺淵?他來我的夢裡乾什麼?”

他意味深長看著:“或許是刺淵想拜托你放他出來。”

青杳杳解封這門課學的特彆好,幾乎沒遇到什麼自己解不開的。隻是,上古之神的封印她真的能解開嗎?刺淵又為何特意找上她?青杳杳有些不明白,不過這地方總歸要和韓晏與襄墨陽去,想來到時候便能知曉了。

第六章

後來幾天去謝家時,青杳杳並未見到韓晏,倒是好幾次看見在樓下徘徊的碧螺。碧螺姑娘看見青杳杳也含蓄問過幾次她何時可以上去伺候公子,隻是青杳杳不知具體日子,謝淇現在的韓晏已經再三叮囑不能見人,唯得含含糊糊應付過去。

隻是不能上樓,碧螺姑娘依舊是風雨無阻的守在樓下,青杳杳不得不佩服她的忠心。

今日過來,果然還是遇不著韓晏,青杳杳還提著那一盒離奇調料的糕點歎著氣,模樣看起來頗為可惜。

這座院落裡似乎也在每日的發生變化。過去剛來的時候,隻是被滿屋的明晃晃的金銀珠光寶晃了眼。這幾日卻發覺,整個院子的色調都沉靜下來,連窗下的盆栽也愈發蒼翠,看起來比前幾日長高了不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就連原來色彩豔麗的屏風也變成一副淡雅悠遠的山水畫。

至於謝淇的病也是大有起色,因著青杳杳每日都會順手給他渡去幾分靈力。這十幾日下來,他的臉色看起來比初見的時候好了許多。今日看見他的時候,他正斜靠著床,手握著一卷書翻閱,屏風半掩下的眉目沉靜溫和。

青杳杳有些出神,一時忘記繼續上前,隻是莫名的覺得眼熟,記憶力好像也有個人這樣坐在那裡,看書或者看著窗外的夕陽或者月光,那些細碎的光陰映在露在外麵的衣袖上,映著窗外銀杏葉搖曳的剪影。

似乎是不忍心打攪這畫麵,她隻覺得連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下來,動作放緩下來,輕輕的掩了門,又儘量不發出聲音走到他身後。還沒靠近五步,謝淇已經注意到了。他放下了書,抬了抬眼,又看了看她手裡提著的食盒,先聲道:“不知今日姑娘加的辣椒亦或生薑?”言語間還帶了幾分笑意。

青杳杳把食盒放好,聞言也有些窘迫:“其實今天是很正常的糕點……

這幾日她每天都會與謝淇說上一會話,也不知韓晏是如何治的,青杳杳簡直想象不到,眼前著溫雅的青年和人們口中的傻子會是一個人。

無論她說什麼,謝淇總是溫和耐心,簡直當得上如沐春風一詞。

聽到她的回答,謝淇反倒輕輕笑了笑,似有些惋惜般的搖了搖頭:“實不相瞞,在下今日還與韓兄打了個賭,未想卻無人得勝。”

“打賭?”青杳杳好奇:“你們賭注是什麼?”

謝淇又開始看起,略微遮住那看著她頗有深意的目光,含笑道:“若是在下贏了,便換的故人往事一二。”

“故人,往事?”青杳杳愣了愣。有些迷茫:“可是你不是說你都忘記的差不多了嗎,而且你和我是師兄過去還一同認識什麼人麼?”

謝淇放下書,略微歎了口氣:“過去我因為……一些原因,來不及告辭,便匆匆離開一位姑娘,連書信都還來不及留下,後來我又終於再見到她,隻是卻還不能相認,想來若有再見之時,待她知道此事,定然會怪罪與我。韓兄既與她相識已久,想必知道不少喜好,如此以後或許能投其所好,借此賠罪,她……也能不那麼生氣。”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卻是一直看著她的,感覺到那目光深邃又柔和,像是能看到心底。青杳杳也有片刻的失神,甚至又開始覺得在哪裡曾經見過這樣的目光。

待到她再想細細想上一會,卻忽然悟出一個問題來。這失神的目光,又漸漸的變得越來越複雜起來。揉了揉衣角,又順了順頭發。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莫不是撞上和自己一樣穿越了的,不過照這情況看起來,或者還是借屍還魂幾率要高一些?

看著她一副猶豫的模樣,謝淇體貼開口詢問:“姑娘有可是心存疑慮?”

青杳杳思考了下,還是覺得不問這個問題。隻是一隻手托著下巴,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我是在想……那姑娘知道以後會打死你,你能早說就早說,哪有這麼困難,你不能出門還不能寫信嗎?”

謝淇挑了挑眉毛:“依姑娘所言,當真會‘打死’在下?”

青杳杳一本正經的點頭:“本來忽然離開就夠傷心了,後來好了,還遲遲不去相認,如果是我。”她捏了捏拳,冷笑道:“那要看看能把理由說成怎麼樣。”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可是我不知道有什麼理由連一封‘我還活著’的信都不能說。”

謝淇忽然歎了口氣:“既如姑娘所言,在下也許該好好思量下,如何能說出讓她……稱心如意的理由。”

“其實也很簡單啦。”青杳杳眨眨眼,又咳嗽一聲:“就是不該當不當講。”

謝淇聲音溫和,看起來對她的理由很有興趣,還略微拱手作了一揖:“請姑娘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