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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著眼,青杳杳看不出她的神色。想了一會,了然:“哦,我知道了看起來過去常常幫你師姐妹畫?”

沈慕深繼續沉默片刻,不置可否,隻道:“方才我施了避水決在上麵,屆時你下水也容易些。”

青杳杳一愣,指著自己反問:“避水決?!”

再一想,卻也是理所當然。

否則青杳杳委實無法找個理由說服自己,沈慕深為何對著自己臉上畫了一朵花。雖然她想不明白,為何她要用這樣一個……曖昧的法子。

第十四章

青杳杳尚且對著手中的小鏡子發呆,一時喃喃自問,一時滿臉愁雲凝結,臉色變幻莫測。沈慕深看的有趣,最後坐下來含笑看著她。

青杳杳掙紮了很久,最後又看見她的笑,總歸是忍不住了:“慕深,我……

花影顫動,投在白牆之上,沈慕深沒有再說話,周圍一片寂然。青杳杳不知她是什麼意思,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可是那壓抑許久的種子終於破土而出,長出嫩芽,就想與此時展開枝葉,轉瞬就開出花來。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說話,沈慕深臉色忽然沉了沉,拉起她就躍到高牆裡麵,抬手快速的布下一個結界,即刻便是金色的光芒將兩個人籠罩住。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青杳杳甚至跳到裡麵還在思索怎麼對她說。直到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平靜。

“在這裡!”

陌生的男聲,隨後的腳步聲不止,聽起來那些人還不少。

沈慕深皺了皺眉,歎道:“一路窮追不舍,也難為他們了。”

話雖這樣說,青杳杳卻沒從深慕深臉上看見半分對這一行人體諒的模樣。

腳步聲在牆外不停,卻不曾靠近,青杳杳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小心的倚在沈慕深邊上,幾乎抵著她的肩頭,暖香依稀,心跳不止,於是,青杳杳極不合時宜的,臉紅了。

好在沈慕深沒有越過去去看她的臉,隻是皺著眉關注外麵的環境。

一個略微低啞的聲音道:“奇怪,剛剛那個老板明明說師姐和妖女來了這裡,怎麼就忽然不見了。”

一個聲音年輕些:“再找找吧,這巷子不大,如果在這裡,不會跑遠的。”

那個低啞聲音冷笑一聲:“若不是你把慕沈師姐的靈石拿走,我們會找不到嗎。”

年輕的聲音沒有說話。

那人再恨恨道:“慕深師姐也不知怎麼回是,那女妖精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慕深師姐居然為了區區一個小妖,連昆侖都不回了。”

“禁聲--

這聲音聽起來沉穩些,叱嗬道:“妖物未除,吵吵鬨鬨的成什麼樣子。”

那低啞的聲音驀然低了下來:“……師兄教訓的是。”

聽出來那是昆侖的人,青杳杳抖了一抖,臉色有些泛白。

沈慕深對她搖了搖,示意無礙,甚至還搭了一隻手在她手背。

牆外的人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大師兄,裡麵都找過了那妖孽和慕深師姐不在裡麵。”

被稱為大師兄的正是那聲音沉穩些的男子,他停了半晌,才“哦”了一聲。青杳杳聽得他走進了些,卻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拿劍柄試了試牆。

聲音十分沉悶,青杳杳覺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有人詢問:“慕深師姐既不在這,大師兄之前吩咐我們的那事,眼下有了幾分眉目,是否先去看看?”

久久沒有回答。

劍柄又似無意的往自己這邊敲了幾下。

青杳杳嚇的臉色煞白,唯恐被他們發現去。彆說是她,若是沈慕深被找到帶回去,想必也少不了一頓責罰。這些昆侖的人來勢洶洶,怕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若自己真的被他麼捉住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忽然覺得肩上一緊,下一刻便是鋪天蓋地的雪白,竟是被她整個圈在懷裡。

白衣將外麵的聲響隔絕,一聲聲的似乎隻聽見她沉穩的心跳。

青杳杳思緒一下子空白,連害怕都忘記了。雙手抵著她的前%e8%83%b8,有暖香將自己包裹,她僵硬的站著,頭腦便是如眼前一樣的白色。青杳杳很想說話,但是最後還是折在口中。

按理說,同為女人,該有的都有,沒有的……都沒有。

委實不該有自己如此古怪的情緒。

然而她是不同的,青杳杳覺得自己應該明白,卻還是不想要知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腳步終於漸漸遠離,終於再也不能聽見,那雙手也終於放開了她。

青杳杳腳下一軟,幾乎跌倒,最後勉強站住。穩了穩聲音,顫唞道:“我---還是沒有說下去。卻也不知怕的到底的外麵的那些人,還是無法言狀的心情,她隻得硬生生道:“……剛才真嚇人。”

沈慕深搖了搖頭,眼眸溫和,語氣溫柔:“杳杳莫怕,這一路我自會護著你。”

這神情和語氣都太過溫柔,似乎可以聽見心中有什麼驟然崩塌的聲音。青杳杳一愣,最後沒忍住,眼淚都湧上眼眶,卻也不說話,就站在原地捂著臉,像是不願意她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

為什麼會哭呢,青杳杳也想不明白,更不願意去想自己是被那下道士嚇的,還是因為心頭略過的影子。更不想知道那個溫柔的,白衣黑發的影子是怎麼看她。

沈慕深無奈,歎了口氣,聲音柔和:“好好的,怎的哭了?”

聽到這句話,青杳杳終於把手拿開,擦著眼角,聲音帶著哭腔:“我忍不住。”頓了頓,她欲蓋彌彰的補了一句:“我就是是覺得那些人太可怕了。”

沈慕深拿著袖子去擦她的臉,青杳杳遲疑片刻,還是沒有躲開。

“青妹妹。”頭頂傳來一陣驚訝的聲音,話音一落,說話的人便從外麵跳進來:“沈大姑娘欺負你了?”他伸出兩隻手作勢去揉她的臉:“怎麼哭的和兔子似的。”

這人來的太過及時,青杳杳被嚇了一跳,沈慕深的手還停在她的眼角,兩人一同抬頭看去。

然而下一刻,韓晏合著扇子敲她的頭,笑著:“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下?”

這奇怪的眼淚算是止住了,心情卻不慎美妙起來。怒目。

韓晏忍笑:“總算不哭了,和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青杳杳斟酌片刻,問:“你想知道?”她像是在掂量言辭,最後卻翻了個白眼,離他遠了幾步:“可是我就不告訴你。”

韓晏也不氣,一躍便坐到了牆上,收起戲謔的笑意,看向沈慕深,忽然道:“沈大姑娘可還好?”

沈慕深卻是低低咳了一聲,才搖頭:“並無大礙。”

青杳杳聽她咳嗽就緊張了:“慕深你怎麼了。”

韓晏直接代她回答了“這麼點時間蓋了這個強大的一個結界,氣走岔了。”停了停又補充一句:“不過你彆擔心,問題不大,好好休息幾日就好了。”

青杳杳舒了一口氣。

韓晏繼續道:“剛才我見昆侖的人來了不少,說不得晚上會一道遇見。”他歎氣:“沈大姑娘的同門也真夠狠的,怎麼說都是--他忽然止了聲。

青杳杳恍然:“你剛剛一直都在這裡?!”

韓晏沒有否認,反倒看著她笑的有些古怪。

青杳杳氣道:“那你看見了什麼!”

韓晏想了想,反問:“你想問我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什麼?”

青杳杳:“……”覺得再問下去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於是她乾脆選擇閉口。

……

夜色四合,唯留下幾盞掛在屋簷上的燈火,被夜風吹得明滅搖晃,衍生出一種頗為詭異的氣氛。

青杳杳腳步聲也忍不住放輕了些,聲音也輕:“我們就這樣直接跳下去真的沒有關係嗎?”

韓晏眨了眨眼:“青妹妹要是怕了,我和沈姑娘兩個人下去就好。”

“……不要。”◣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慕深也點頭:“你一人在水上我反而不放心,不如一同下去,也有個照應。”

青杳杳有些不好意思:“水下可以打燈嗎?”她靦腆著臉,一本正經的語氣陳述:“我怕黑。”

韓晏也止住了腳步,一本正經道:“我有一事不明,還請青妹妹賜教。”

青杳杳也忍不住嚴肅了下。

卻聽見韓晏接道:“為什麼青妹妹要壓著嗓子說話……好像我們出來做賊一樣。”

青杳杳:“……”

夜色中的河水似乎比早上的時候更深了些,還似乎散著隱約的森寒氣息。水底似乎藏著無數眼睛,死死的盯著她。青杳杳這麼一想,好像真的覺得有些冷了。她忍不住抱了臂,幽幽道:“怎麼覺得這麼冷啊……好像好多人看著我們。”

韓晏離著岸再近了些,緩緩轉過身,收起平時戲謔的笑容,難得正經道:“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你,如何不冷?”

四下驀然更為寂靜,韓晏也不動,隻是目光遙遙的落在那片黑暗裡。慢慢的,才從黑暗中浮現出十來個負著劍的白衣人。

青杳杳認得為首的那人。

先前在沈慕深身邊見過幾麵,不曾想那禦劍而來的白衣道長便是昆侖的大師兄。

之前好不容易逃開了。結果還是撞見,青杳杳表示心塞的不行。

白衣道長斂眉去看沈慕深,長劍提在手中,劍上卻掛了兩顆玲瓏剔透的珠子。他沒說話,隻是看著沈慕深,青杳杳卻覺得他的視線像是透過她,想極目看見什麼似的。

韓晏揉了揉額頭,等的有些不耐煩:“要打架快打。”

沉寂很久。

白衣道長隔著迷蒙的夜色,忽然開口叫她:“慕深。”

第十五章

沈慕深的有些微訝,笑容古怪:“不想世間竟有如道長這般重情重義之人,委實令在下動容。”

青杳杳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對勁,可如今的情形也容不得她細加思量。覺得身一輕,便是給韓宴抓了起來,直接丟在樹上。

白衣道長握了握劍,沉聲道:“念你修行不易,我昆侖也不願為此生靈塗炭,若你願意就歸還,也定然既往不咎。”

“嗬嗬。”沈慕沈冷笑,聲音雖是平靜,聽起來卻壓抑又輕蔑:“好一個深明大義,若一同葬於此劍之下,也算成就了一段同門情深,師兄……以為如何?”

白衣道長聽得師兄二字,手上的劍握的更緊,關節凸出,顯然是壓抑不住了怒氣。

青杳杳有些錯愕。

從來沒聽她這樣笑過,也從沒聽她這樣說過話,青杳杳看著那抹白色猶豫又疑惑,竟覺得像是第一天認識她一樣。

白衣道長也動了怒。身後的人也顯然欲提劍上前,卻被他抬手攔下,冷聲叱嗬:“誰都不許過來!”他緩緩拔出了劍,劍身盈盈,如一灘月光下的流水,劍氣森然:“……如今便由我將此斬與劍下。”

說了這麼多話,白衣道長連一眼都沒有去看青杳杳,顯然是針對沈慕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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