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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264 字 1個月前

,不過你說得對,我如果和忘川……隻有這一麵之緣,便也不會像如今這般。”莫炯炯自嘲地笑著,哽咽的聲音裡滿是苦澀,“所以,千萬彆來,回去。趁現在,趁你還沒有遇見他,趁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莫炯炯說完轉頭邊跑,沒一會便消失在了叢林深處。

寧致遠愣了一下,緊接著便追了過去,他根本聽不懂莫炯炯在說什麼,但隻知道在這種地方不能放著莫炯炯一個人亂跑,會出事的。

寧致遠一個家裡蹲,哪裡追得上莫炯炯,不一會就見不到了莫炯炯的人影,他打著手電筒,憑著直覺在林中走著,邊走邊喊:“莫炯炯?莫炯炯!”

原本安靜下去的聲音就像是在回應寧致遠的呼喊聲一般,又響了起來,而且這次比剛才更加淒厲,就像是厲鬼在撕心裂肺地喊叫一般,聽得寧致遠不禁打了個寒顫,隻覺得這地方邪門的很,便裹緊了外套,踩著地上的枯葉,繼續向前走去。

沒走一會兒,左腳突然被什麼絆住了,寧致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回過頭一看,居然是一雙如枯柴班的手從地下伸出,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腳踝。

寧致遠變了臉色,想喊卻又喊不出來,往後蹬了兩下,甩開了那手,爬起來就跑,一路上也不敢回頭,也不敢四處張望,閉著眼睛向前衝,任憑樹枝打在自己的臉上手上,也顧不上疼了。

不知道跑到哪裡,寧致遠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骨碌骨碌地沿著山坡滾了下去,寧致遠護住頭,默默地承受著岩石的撞擊,咬緊了嘴%e5%94%87,不知道自己會到哪裡去。

不知道滾了多長時間,寧致遠的腹部突然受到猛烈的撞擊,疼得他悶哼一聲,這才停了下來,他意識不清地睜開眼,隻見漫天的繁星,沒由來的,他突然感到了心安。

彆離開我……彆離開我……

恍惚中,突然聽到遠處有一陣聲音這樣祈求著他。

這聲音讓寧致遠心酸,也讓他懷念。

“好啊,不離開你,不離開你。”

寧致遠咕噥著,意識慢慢從體內抽離,沉沉地睡了過去。

(三)

再次醒來時寧致遠正躺在草地上,想要睜開眼睛,卻被陽光刺得睜不開,便拿手遮著眼皮翻了個身,一隻手碰到了冰涼的溪水,寧致遠移開遮住自己眼睛的那隻手,看見了一條清流湍急的小溪。

寧致遠掙紮著爬起來,用溪水洗了洗臉,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接著翻起了登山包。

也許是昨天摔下來的緣故,包裡的不少東西都已經壞了。寧致遠拿出摔得有點凹陷的小鐵鍋,生了一堆火,打了點水,一邊燒水一邊找還能用的東西。指南針被摔碎了——當然即使它沒碎寧致遠也用不好它。手電筒上的玻璃碎了,但幸好還能亮,壓縮餅乾被摔成了兩段,還捏出了點碎渣。

寧致遠一邊吃著餅乾,一邊把背包裡壞了的東西挑出來扔掉,接著掏了掏口袋,摸到了手機,手機的屏已經裂了,既開不了機,也打不了電話,寧致遠歎了口氣,把手機也扔掉了。

水煮開,他喝了兩口,意外的,這裡的山泉居然甘甜可口,比自己帶的礦泉水強多了,便多喝了些,還裝滿了滿滿一水壺,剩下的用來清洗胳膊上%e8%85%bf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因為厚實的登山服,寧致遠身上到沒有見血,倒是有不少青紫的地方,寧致遠咬著牙沾著溪水給自己揉了揉,算作處理了。

收拾好,寧致遠拍了拍手,背上背包,沿著小溪慢慢地走著。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莫炯炯——寧致遠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在壓力過大的環境下莫炯炯的精神產生了混亂。但不管混不混亂,寧致遠都得找到他,在這種荒野裡,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

寧致遠緩緩地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終於才前麵隱隱看到一個人影:看身形應該是個女童,拿著東西跪在溪邊,應該在清洗著什麼。

寧致遠舒了一口氣,想著終於得救了,他加快了腳步,走到女童麵前,開口道:“請問……”

女童應聲抬起頭來,兩個人都愣住了。

寧致遠的大腦一時根本反應不過來。

那女童的打扮根本不是現代人的模樣,一開始寧致遠遠遠地看不真切,隻以為女童穿著的是少數民族的衣物,但走近一看卻明顯不是,女童身著一襲亞麻做成的罩衣褂,腳下是小巧玲瓏的繡花小鞋——活%e8%84%b1%e8%84%b1一副古代人的模樣。

女童看著寧致遠,兩眼充滿了好奇:“你這打扮真是稀罕,莫不是邦外的人?”

寧致遠啞口,四下裡看了看,但周圍卻連一台攝影機都沒看到,隻好斟酌著詞句問道:“請問姑娘……今年是什麼年間,這裡又是哪裡?”

女童笑了:“咦,倒是個呆子!怎的連年號都不知道?”她略帶嫌棄地瞥了寧致遠一眼,笑著答道:“天明修化年間,這裡萬竹山,易筆堂的地界。”

寧致遠呆住:這……聽都沒聽過的朝代!

就在寧致遠還在思考這到底是哪朝哪代的事時,女童突然一拍手,道:“咦,莫不是你是二哥說過的,天外人?”

“天外人”又是指什麼?寧致遠沒說話,隻是疑惑地盯著女童,大腦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跟我來罷,我帶你去見二哥。”女童起身,拿過身邊洗的衣服,“堂主自會為你打理好一切的。”

寧致遠謝過,乖乖地跟著女童走了。

女童抱著換洗的衣物,一路上絮絮叨叨地:“你幸好遇見了我,如果你要是貿貿然獨自跑上山來,命都不知道丟哪去了!世人都知道易筆堂萬竹山上的機關無人可破,天下第一。你可得仔細了,以後千萬不要一個人上下山……”

寧致遠一路上想著心事,女童的話全當成了耳邊風。

跟著女童上了山,沿著竹林包圍的石徑走沒一會兒便看見了一處古雅幽靜的庭園,庭園正門牌匾上書三個大字“易筆堂”。寧致遠進去,裡麵的男男女女清一色的穿著古裝,紛紛好奇地投來了目光,把寧致遠打量的渾身不自在。終於穿梭過這些目光,寧致遠隨女童走到了庭園最深處,那屋子修的優雅端莊,好不氣派,就連匾上書的“浣筆閣”三個大字都與庭園彆處掛寫的不同。

女童讓寧致遠等在這裡,接著上前,敲了敲門,進去說了兩句話,這才走出來對寧致遠說道:“讓你進去呢。”

寧致遠點了點頭,學著女童的樣子敲了敲門,這才走進去。

雖然這屋外看上去氣派,但屋內卻意外的古樸簡單,寧致遠雖然是理科生不好這些古物,但一眼看出來了這屋裡的擺設除了滿壁的字畫以外,不過是些尋常人家用的東西。再往裡探頭看,隻見滿地的古籍珍寶,一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正穿著青衣素褂坐在一堆古籍中,鋪著滿地的宣紙在寫寫畫畫。

那年輕人頭也不抬,隻顧著自己寫畫著玩,還沒等寧致遠開口,便先開口道:“來到這樣的地方,怕是讓閣下受驚了。”

寧致遠沒搭茬:說實話,他現在是挺受驚的,畢竟這種地方他沒在任何一本曆史書上讀過。

“近日時空扭曲異常,在下就猜到會有天外人到來,還真是趕巧,偏偏就闖進來了我易筆堂的地界。”年輕人終於擱下了筆,抬起眼看了看寧致遠,笑道,“居然還是這樣的好才俊,我易筆堂還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寧致遠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請問……”

“不急,不急。”那年輕人擺擺手,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套茶具來,“想必閣下也有很多想問的,咱倆喝杯茶,慢慢敘。”

年輕人泡茶手法嫻熟優美,分明動作幅度大的誇張,但卻沒有一滴水落在滿地的書上。把寧致遠看得目瞪口呆,接過茶盞時分外小心,生怕灑了出來。

年輕人看出來了寧致遠的小心,笑了笑:“不必如此拘謹,地上的書不過是些沒什麼用的字符罷了,真正有用的東西是在心裡的。”

寧致遠笑了笑,品了口茶,綠茶的甘醇在口中慢慢擴散開來,讓他安心了不少。

“在下易葉秋,是易筆堂的第七代堂主,今年剛滿十五,敢問閣下尊名?”┅思┅兔┅網┅

原來這堂主才十五歲,寧致遠好奇地眨眨眼:雖然這少年一副稚嫩的模樣不假,可舉止裡眼神裡卻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老成,本來寧致遠還以為這堂主是天生的娃娃臉,但現在看來人家不過是心智成熟罷了。

寧致遠不太習慣這些古人的說話習慣,頗有點不自在地回答道:“我叫寧致遠。”

“好名,淡泊以名利,寧靜以致遠。”易葉秋笑道。

寧致遠笑了笑:“對,我父%e4%ba%b2給我取名取的正是這個意思。”

易葉秋的笑容更深了:“那在下便也放心了,本以為天外人會與我們大有不同,但今日看來還是有互通的地方。如此一來甚好,我們暢談時也能少些阻礙。”

寧致遠點頭,沒再接話。

本來易葉秋還等著寧致遠繼續報上年齡,但是等了半天,那寧致遠卻隻在那自顧自地品茶,絲毫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隻好自己問道:“恕在下冒昧,敢問閣下尊齒幾何?”

寧致遠愣了愣,反應過來易葉秋是在問自己的年齡:“額……我……十七。”

易葉秋說:“那在下要稱呼您一聲‘寧兄’了。”

寧致遠動了動嘴角:“嗯……嗯,你隨意,你隨意。”

看來這寧致遠是屬蛤蟆的,戳一下,動一下,怎麼連句話都不知道主動說的?易葉秋無奈,隻好引著寧致遠:“寧兄可有什麼想問在下的?知無不言。”

寧致遠放下茶盞,問出了最想問的事情:“你說的‘天外人’是指……”

果然是要問這個。易葉秋心下暗自鬆了口氣,隨手從旁邊抽取了一本古籍來:“根據易筆堂的記載,每逢江湖有變,時空會產生輕微扭曲,總會有‘天外人’來訪,至多時能發現六個‘天外人’,‘天外人’衣著,言談,舉止都與當朝的人大相徑庭,問其出身,均答曰:‘穿越而來,不知身在何處’。”

穿越?

寧致遠雖然不愛看電視劇,但是對這個詞的概念並不陌生。他這下終於聽明白了:合著自己是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一個曆史書上根本不存在的朝代?

平行世界嗎?

寧致遠雖然臉上依舊平靜,但心裡已經淩亂了。

什麼時候穿越的?摔下來的時候?逃跑的時候?還是說,昨天和莫炯炯一起進山的時候,就已經穿越了?

“雖說這‘天外人’的身世是個謎,可每當‘天外人’現世,這江湖必有變數。”易葉秋嚴肅道,“在下仔細想了想,能想到的能撼動這江湖的,恐怕也隻有那魔王的封印了。”

“封印?”

“天元開化年間,魔尊現世